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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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红雨只身追入洞中，立即身陷一片黑暗。
又是黑暗，妖魔都习惯生活在黑暗中。魔之所以被称为魔，并不是天神们的以成王败寇之成者自居，而是这些魔自己将自身定义为魔，内心阴暗，见不得光，受不得太阳照射。想起疆北雪域的山洞，红雨不禁对独活和百丈冰对比起来，此二者，都属妖魔，也不知谁的内心更黑暗些。
她本来都习惯在黑暗中穿梭自如了，揽月殿前的那颗夜明珠洒下的光明让她的这种能力又下降了。凡事有害必有利，先哲的话都是有道理的。
站在原地，全身戒备，尽快适应黑暗，不过须臾，她便能看清这洞内光景了。
正前方是一把交椅，看起来应该是百丈冰发号施令的位置，可此刻他不在此处。转眼再向一旁看去，是一块石壁，一块已经开启了的石壁。石壁内还有另一个空间，隐隐透出些光亮来，红雨小心翼翼地朝内走近。
越靠近，光亮便越明显，完全进入石室后，才发现这些光亮的来源，石室四周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圈蜡烛，这些蜡烛终年燃烧着，释放出温暖的橙色光芒，永远也不消散。习惯了黑暗的魔界大人，竟会藏着一间点满蜡烛的秘密基地，难道他心中也向往光明。
红雨如此想着，便看到石壁中间摆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石匣子，那里面躺着一个人，一个身穿红衣，却毫无血色的人，旁边跪着的身影，红雨仔细一看，竟是百丈冰。只是这背影此刻看来有些萧索凄凉。
“百丈冰！”红雨硬生生地喊出他的名字。
百丈冰缓缓回头，凝视着红雨。不知为何，这片蜡烛照亮了整间石室，却照不清百丈冰的脸，红雨看得模模糊糊的，只能看清他那被蜡烛映得充满阴霾的眼睛。
红雨懒得去仔细看清他的脸了，盯着他的眼睛。
“三年前的血仇，今日，我们做个了断吧。”
“哼～正有此意。”
“大人！”说话间，鬼箭羽和密蒙花冲进石室，“穹宇独活要攻杀进来了。”看见石匣里躺着的人，通的一声跪下，低头向石匣行礼。
“妖王……”
妖王万里凝！
那躺在石室之人竟是传说中的妖王万里凝！
红雨顿时明白了，为何独活两次带领狼族侵犯魔界，百丈冰两次身处危难之间也不见万里凝现身，一直以为他在闭关，原来他根本就无法现身。
红雨心中闪过无数念头，是百丈冰背叛万里凝，想谋权篡位；还是万里凝身受重伤，百丈冰为不影响妖魔秩序隐瞒下来；更有可能万里凝早已离世。
百丈冰站起身，对两护法道：“今日，狼族敢侵犯我沙海魔域，此仇不报，我妖魔界还有何面目立于三界？！你们二位一直追随妖王，是妖王最信任的护法，我命令你们立即离开魔域，日后寻机倾覆狼族，重振魔界！”
“大人！”
“不要啰嗦，走！”
相互一视，都见对方眼中出现无奈之意，“大人保重。”拱手起身，退出石室。
这三位自顾自交谈着，竟似视红雨不存在，不过也无差，红雨的目标是百丈冰。
鬼箭羽和密蒙花离开后，百丈冰的目光重回红雨身上，他要将她看透，败在凡人手中，终是不甘，就算是死，也要她带着遗憾和忧心死去。不过他再次失望了，从两护法进来到出去，红雨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但她脸上没有任何着急担心的表情。
“鬼箭羽和密蒙花一直跟随妖王，你莫要小瞧了他们。”
“大人都不会小瞧的人物，我区区凡胎□□又岂敢。”
“那你还放他们走了，不担心他们找穹宇独活报仇吗？”百丈冰提醒到。
红雨根本没往这点上想，她不在意，她只要百丈冰死！至于鬼箭羽和密蒙花日后能否东山再起去找独活报仇，那不在她的关心范围内。
“与我何干？”红雨反问道。
百丈冰从地上起身来，“我只道你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看来你与穹宇独活的关系不外如是啊。”
“我与穹宇独活关系怎样，与你何干？当初我说了要找你和万里凝报仇，与你斗了两场，今日才得见万里凝，不想竟是这种局面，真是遗憾呐。”
“你以为，你是他的对手吗？”百丈冰看着石匣。
红雨朝前走到石匣边，与百丈冰相隔石匣而站，离他近些，能渐渐看清他了。红雨以为自己出现错觉了，百丈冰眼里是无尽的温柔，他看着万里凝的神色不像是面对自己的师父，倒像是——挚爱。
对，那种感觉不会错的，因为她看着凌绝时就是这种感觉。
难道……
红雨垂下眼眉，借着烛光仔细看那静静躺着的妖王。万里凝面色苍白，隐隐有些暗青色，想是神魂离体已久，他的面容身体都完好无损，是百丈冰用法术维持着。不过就算如此也阻挡不了他倾权天下的气魄和妖媚之气。
似箭似柳叶般的眉毛安静舒展着，翘挺的鼻梁下的人中沟又长又深，一张胭脂色嘴唇犹如罂粟般蛊惑人心。身为一个男子，竟然生得一副魅惑苍生的模样，让她微微有些心猿意马，不由地弯腰靠近了些。红雨突然感到了自己的异样，她惊恐地立起身，闭上眼，凝神聚意，心中暗暗心惊，刚刚她险些被一个死人迷惑了。
红雨也见识过倾国倾城的容颜，独活的容貌是她见过的最完美的一张脸，协调的五官配上立体的轮廓，一切都刚刚好，挑不出一丝瑕疵来。流苏是她见过最美的女子，她摄人心魄的美也让红雨惊叹过，但流苏冷漠淡然，与世无争的性子把她的魅惑收敛了不少，她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冰美人样的清丽。也不同于唐时的无暇通透，不同于凌绝的温润正义，更不同于百丈冰的英俊张狂。万里凝由内到外散发的都是斑斑的征服欲和妖娆的诱惑力。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都能引人失神，难以想象他睁开眼，存活于世时，祸害了多少生灵，单单是这副面容，便是妖魔界一大利器了。
闭眼定神之际，她听到百丈冰的嘲讽的笑声，在这小小的石室中显得尤为突兀，红雨眼神射向百丈冰，她不怒反笑：“一代妖王，竟英年早逝，也是遗憾吧。”
百丈冰的笑意凝固，阴霾瞬间笼罩他的脸上，红雨笑道：“万里凝为何落得如此下场，大人若是不介意告知，红雨愿洗耳恭听。”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