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她很甜》星弄

11、011.没你甜

　　整个教室空静了数秒。
　　失神地迎上他的视线，温恬怔了一瞬，很快仓促别开眼。
　　“你……怎么在这儿？”她低低问。

　　“你不也在这儿？”
　　他不答反问，目光就在她整张脸上流连，金色夕阳将她脸上的绒毛都映得清晰。
　　“放学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没走？”
　　温恬低下头，话语在喉咙踯躅，顿了很久还是没能说出口，“我这就走了。”
　　说完转身。

　　“诶。”顾骁却一闪身拦住她，脸上带着轻笑，“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啊。”
　　温恬抬头，疑问。
　　他微倾下身，眉梢微挑，慢悠悠道：“你又回来，是来找我的？”
　　心思被勘破，温恬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想否认，“不……”
　　“撒谎胖十斤。”不等她说完，他立刻又补了一句。
　　温恬顿时语塞，表情忽然变得愤愤，瞪着他的眼。
　　她虽没说，但光看她这幅表情也能看得出来。
　　顾骁忽然就笑，有点窃喜的意味。

　　“你……”犹豫了一会儿，温恬还是问道：“没事吧？”
　　看他对自己的问题似乎感到有点迷茫，她又补充，“就是下午……”
　　顾骁恍然大悟。
　　看她这一脸担忧还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表情，心中忍不住就要逗弄，微一挑眉说：“有事啊，怎么没事。”
　　他故作苦恼地叹了声，“事情可大了。”

　　余光观察着她的神情，他在心里偷笑，表面一本正经，“滋事打架，估计要记过了，徐启明还说要给我开除学籍呢。”
　　“啊……”温恬一听，立即惊了，“这么严重……”
　　“是啊。”顾骁叹息，“所以，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再不说，可就来不及了。”
　　温恬咬咬唇。

　　尽管她一直暗示自己这次的事情和自己无关，可是愧疚感还是铺天盖地侵袭。艰涩张口，“我……”
　　“你什么？”
　　静了好一会儿，她点点头。
　　顾骁眉宇微挑，看着她，“什么？”
　　深叹一口气，温恬苦口婆心道：“打架不好……你记得到了下一个学校，别再打架了。祝你一切都好。”
　　她话一说完，顾骁：……

　　“就这么希望我走啊？”他失笑，伸手勾了下她的鼻梁，“你个小没良心的，也太没良心了吧！”
　　温恬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忙退后一步，低声问：“我怎么了？”
　　“你说你怎么了。”顾骁轻哼一声，“我打架为了谁啊？你居然还盼着我走……”
　　温恬头埋得低低的，话语很轻，“反正……不是因为我……”
　　“不是因为你？”
　　“嗯。”
　　“你确定？”
　　“……嗯。”她仍是点头，就是语气略有些底气不足。

　　“好吧。”他轻笑，也不勉强，话锋微微一转，“那你想不想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什么我才动手的？”
　　温恬一怔，连忙摇头，“我不想知道，你不要告诉我。”
　　似乎怕他执意要说，她直接转身就走，伸手捂住耳朵。
　　顾骁跟在她身后。
　　“别啊，听听啊。我说了啊？我说了，咳！他们当时说——”
　　温恬忽然回头，“哎呀好了好了，你别说了！”
　　尽管她根本不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动手，但是不用想也知道，那些男生的嘴里肯定说不出什么好话。

　　他忍不住笑，垂眸看她，漆黑的瞳仁泛着狡黠，“我不管，反正这一次事因你而起，你得赔偿我。”
　　温恬：……
　　她有些无奈，可是又没有理由回驳，只能问：“那，我怎么赔？”
　　“这你就不能问我了。”顾骁懒洋洋笑说：“你得自己想，好歹也有诚意一些啊。”
　　温恬抿唇。
　　犹豫了半天，她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零钱包，将里面的钱拿出来，一一捋平了，一张张地细数。
　　看着她一本正经数钱的样子，顾骁掩唇憋着笑。

　　“我这里只有三十二块钱了……”
　　来回数了两遍，温恬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诚恳的目光澄澈晶亮，“要不，我请你吃东西……行吗？”

　　·

　　傍晚的小食街最是热闹，街道上熙熙攘攘，人流不息。
　　夜色未临，许多摊店门口五颜六色的小夜灯已经亮起，小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鼻息间蕴着各色小吃的香味。

　　“你想吃什么？”一路漫无目的地走，温恬看着周围形形色色的吃食，问道。
　　“随便啊。”顾骁双手插着兜，在她的侧后方慢慢跟着，散漫答。
　　回答得有点宽泛，温恬想了想，决定改为选择题，“铁板烧？”
　　“行。”
　　“或者麻辣烫？”她皱皱眉，想到什么，“铁板烧人多，可能要等较久。”
　　“好。”
　　“凉粉你喜欢吗？”
　　“可以的。”
　　“……”

　　问了半天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温恬叹了口气。
　　“你喜欢吃什么？面食？米食？或者小吃？你给我个范围我再好好想想。”
　　“随便。”顾骁仍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垂眼对她轻哂，“只要是你请的，我都喜欢吃。”
　　温恬彻底无语。
　　“对了。”忽然想起什么，温恬提议，“要不，我请你吃甜糕吧，我知道有一家甜糕特别好吃，我从小吃到大的。”
　　顾骁想都没想，直接点头，“可以啊。”

　　甜糕店就在这附近，临近街口的位置。
　　店面不大，但是里面的生意却很火爆。
　　一推开门进屋，整个屋子里的那一股甜糯香味便扑鼻而来。

　　店里的墙壁上贴着各种主打款的海报，窗口的橱柜里放着各种样品。顾骁大略看了眼，问她：“都是甜味的？”
　　“嗯。”
　　温恬应声，恍然想到他们男生大多应该不爱吃甜，有点尴尬，“那个……你是不是不爱吃甜啊？要不我们换一家。”
　　“哦，那倒不是。”他笑笑，视线从海报上坠下来，端详着她的脸，“我就是想起来，你刚刚说你是吃这家店长大的？”
　　温恬点头。
　　他一下笑得更深了，“那怪不得你就这么甜呢。”
　　“……”

　　懒得接他这不正经的茬，温恬白他一眼，从旁抽出一份菜单丢给他，“你看看你吃什么口味的，别废话。”
　　“这么凶。”顾骁嘟囔，谐谑地笑着翻开菜单。

　　队伍排得很长，轮到温恬他们已经过了近十分钟。
　　在窗口负责点单的老板娘看见她，不由笑道：“咦，小甜甜来啦？”
　　“刘姨。”温恬微笑，乖乖叫了一声。
　　“小甜甜？”这个称呼倒令顾骁觉得意外，低头叫了一句，唇角带笑。
　　温恬不想理他，直接摊开菜单指了一指，点了几个，“刘姨，我要一个这个，然后这个……”

　　老板娘记下，目光一瞟她身后的男生，笑问道：“这是小对象呀？”
　　她话一出，倒是顾骁最先讶了，唇角一勾，兴致盎然地垂眸瞟她。
　　“不是不是！”温恬连忙澄清，“是同学。他帮了我的忙，我说好请他吃东西的。”
　　顾骁目光微动，忽然故意逗弄似的委屈道：“媳妇儿，你怎么还不承认我了呢？”
　　“不是！不是！”温恬脸红了，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回身用力搡了他一把，“你别乱说话！”
　　他们两个人一打一闹的，老板娘看着有趣，忍不住笑起来。

　　点好餐，屋里正好有对情侣吃完离去。
　　两个人在那个位置坐下来。
　　看她一直冷着一张脸，顾骁忍不住，轻轻唤了声，“喂……”
　　“你别说话！”刚一开口就被她打断，温恬没什么好声气，“闭嘴。”
　　顾骁笑咳了一声，面上露出讨好的神情，“生气了啊。”
　　“谁让你乱讲话！”
　　“我错了。”他嘴上认着错，偏偏笑得还怡然自得，看着就一副欠扁的模样，“你不是我对象，我是你对象，还不行么？”
　　“你还说！”
　　她一下急了，抄起一支筷子就要打过去，惹得顾骁连忙闪躲，“好好好我不说，不说了还不行么？”
　　见她瞪着眼将筷子丢开，他还是忍不住乐，“诶，不过，你叫甜甜？”

　　“嗯。”温恬随口答着，小口喝着水不看他，“那是小名。”
　　“是哪个甜？”
　　“舌甘甜。”停顿一秒，接着又补充，“不过大名是心舌恬。”
　　“这怎么还不一样呢？”
　　“我妈当初想用舌甘甜，但是登户口的时候那个工作人员写错了，就将错就错，把舌甘甜用作小名了。”
　　“哦……”他点点头，像是了悟。
　　温恬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没有出声。

　　“甜甜？”
　　正沉默着，对面的顾骁突然叫了一声。
　　她手顿了一下，全当没听见，将嘴里的水咽下去。
　　“甜甜。”见她不理，他忽然又叫，语气有些调谑，“甜甜，小甜甜，甜甜甜甜……”
　　“闭嘴！”温恬有点恼，听他这样一直喋喋不休地喊自己的小名，总好像有点暧昧的味道。
　　“你不许叫。”
　　“为什么不许？”顾骁奇怪，“名字起来不就是让人叫的？”
　　“不许就是不许。”温恬执拗说，虽然眼睛是狠狠地瞪着他，可是却一点杀伤力都没有，“没有为什么。”
　　顾骁觉得有意思，偏不听她，“甜甜，甜甜，甜甜……”
　　“顾骁！”忍无可忍，她忽然喊了一声。

　　他的话语忽然就停了，眉梢挑了挑，说：“你再叫我一声。”
　　温恬只是瞪着她。
　　“诶，说真的。”身子向前倾了倾，顾骁和她近了些，“这是你第二次叫我名字，之前我都没仔细听过，你再叫一声，我想听。”
　　温恬深呼吸，直觉这个人都神经病极了，“不叫！”
　　“真不叫？”他也不急，唇角一扬说：“那我可叫了啊。”
　　说着作势轻咳一声，一句话即将脱口而出，“甜——”
　　“顾骁你有完没完！”实在忍不住，她直接先一步打断。
　　顿了一瞬，他一下乐了，点头，“温恬你好乖啊，让你叫就叫。”

　　做好的甜糕被送上来。
　　温热的，散着浓浓的糯米香，嗅起来十分勾人馋欲。
　　用筷子轻夹下一块，顾骁尝了一口。
　　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温恬问：“怎么样？好吃吗？”
　　“还行吧。”没想到他微微蹙眉，似乎不大满意地说：“不甜。”
　　“不甜？”
　　温恬愣了，顾不得太多，伸筷在他的那一块上夹下一小块尝了尝。
　　“很甜啊。”
　　“是啊。”顾骁点点头，理所当然地说道：“可是没你甜啊。”
　　“…………”

　　温恬彻底无语了，眼睛瞪了半天，脸颊微红。
　　一句话脱口而出，“有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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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很多很多年后，顾骁和温恬在一起很多年后。
温恬家里做的每一顿饭，都不加糖。
醋排骨、醋鲤鱼、以及没味的蛋糕。
顾骁不解，问为什么。
温恬：“你不是说我最甜吗？那还吃什么糖？不怕得糖尿病？！”
顾骁：“可……”
“吃！”温恬挥舞着小皮鞭，“全给我吃完！让你当初花言巧语胡说八道！”
顾骁：……
今天忍痛吃黑暗料理的泪，全是当初瞎说八道脑仁儿进的水……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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