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目与珍珠》鲸鱼吃鲨鱼

13、第十三章

　　吃过饭，秦阳钧便对着辜晟挤眉弄眼，说是准备了饭后娱乐项目来消食，辜晟自然知道秦阳钧备的场子是何等灯红酒绿、声色犬马，辜晟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扯着他衣角的余尘，大大的杏眼里三分好奇七分惧怕，辜晟在想，余尘初来乍到，胆子又小得要死，今天就带他过去，会不会吓到他？但是憋了一个多星期，辜晟倒是真的想去好好发泄一下。辜晟给秦阳钧使了个眼色，秦阳钧便懂了他的意思，打着哈哈说道:“小余尘不能去哦，我们玩的东西少儿不宜，嘻嘻，未成年禁止入内哒。”余尘偷偷看了辜晟一眼，知道辜晟没有否认秦阳钧的意思，便微垂眼帘，默默地听辜晟的安排。辜晟低下头，一张俊脸砌满了歉意，对余尘说道:“小尘，那你就先和张特助回去，我晚上回去找你。”余尘乖巧地说好。辜晟打过电话，不到5分钟，张特助便驱车过来了，余尘给辜晟和秦阳钧说完再见，便独自上了车，迈巴赫宽敞的后座将余尘的孤独茫然放大，辜晟竟然有那么一丝于心不忍。车刚开走，秦阳钧便拍了辜晟肩膀一把，嬉笑道:“啧啧，看你这眼神，是还没下手啊。哦……我知道了，是怕人弄不上飞机吧。”“……”辜晟又给了秦阳钧一个高深莫测的白眼，心里在感慨秦阳钧这小子还真是了解他。“不说了不说了，走吧，知道你要憋疯了，今晚上的项目排得绝对够兄弟。”辜晟端着高冷的架子坐上了秦阳钧的车，心里对余尘的那丝不忍刹那间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即将放飞自我的愉悦。秦阳钧早就习惯了辜晟的虚伪做派，他知道没有人喜欢伪装，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秦家没有他大哥担着，他一定不可能有这么快活的日子过。秦阳钧发动车子，橙色的兰博基尼Huracan像离了弦的箭一般飙出，留下张扬跋扈的轰鸣声。
　　等红灯的时候，张特助从后视镜里偷瞄着余尘，心里默默替余尘不甘，一把人带到北京，辜晟就撒手不管了……余尘发现了张特助的视线，便对着后视镜里的张特助温和地笑了笑，张特助也尴尬地笑笑，扭过头对余尘说:“大概20分钟就到地方了，小尘回去好好休息，坐了那么久的飞机怪累的。”“嗯，谢谢张哥送我。对了，张哥，能把辜晟哥的电话号码给我吗？”余尘突然想到过去一周他和辜晟都是形影不离的，俩人并没有交换联系方式。“额……这……”没有辜晟的允许，是不能随意告诉别人他的联系方式的。余尘听出了张特助的为难，急忙说道:“张哥不能说的话就不说了，没关系的……”张特助有些抱歉地说:“对不起啊，小尘，辜总的号码我们这些下属是不能随意透露的，不过，你可以亲自问他。我把自己的号码给你，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直接打给我，好吧？”“嗯嗯，好，谢谢张哥。”余尘和张特助互相存了手机号码。辜晟让张特助把余尘送到三环边上的那处公寓，张特助很熟悉那个地方，他曾经无数次地载着辜晟和辜晟的各个小情人儿去那儿，辜晟让把余尘送过去，在张特助的意料之中，但是他却感到内心罪恶——把干干净净的余尘送到那么肮脏□□的地方。
　　张特助把余尘送到公寓便离开了，女朋友已经给他发了好多条催促的短信，他总不可能为了陪伴余尘而舍弃女友啊。
　　余尘走进房门，第一眼觉得压抑，第二眼觉得冷，第三眼便是从心底涌上来的孤单。公寓很大，大概有150平的面积，辜晟让人把两层楼打通之后在室内重装了一处盘旋楼梯，楼梯上铺着厚厚的黑色地毯，小别墅式的风格，装修色调偏冷，家具质感昂贵却颜色单一，不是灰的就是白的，只有对着门的墙上那扇窗的窗框是蓝色，让余尘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这个房子给人的感觉就像辜晟对待别人的态度，高冷而疏离。可是，辜晟对他是很体贴的啊，甚至是不问他是否需要的面面俱到的体贴。余尘一直都不能理解辜晟为什么对他那么特别，辜晟说是因为听他唱歌而喜欢上他，其实并不能使余尘完全信服。余尘坐在宽大柔软的黑色真皮沙发上，环视宽敞而陌生的房子，恍惚间觉得自己和别人可能并没有差别，所以，是他幻想太多而高看自己了吗？
　　余尘摇摇头，拿出手机给“绿袖子”的老板和老板娘打电话报平安，夫妇俩一接通电话就说很想念余尘，不知道还能不能和余尘再见，老板娘让他注意安全，让他不要一个人瞎逛，免得迷路，说北京车多，过马路的时候一定要先看好有没有车……老板打断老板娘的话，怪她太唠叨。仨人聊了一会儿，旅店里有客人要住店，余尘便挂了电话。接着他又给“微醺”的老板打了电话，老板抱怨说余尘走了让好多常客都难过死了，让余尘在北京玩够了就赶紧回。打完电话，余尘心里暖暖的，眼眶热热的。这三个人是在余尘不到18年的人生中，给予余尘最多温暖关心的人，哦，现在还多了一个人，便是辜晟。想到辜晟和自己相处的一个多星期里的点点滴滴，以及辜晟承诺过的余尘最渴望的大学，余尘又努力让自己鼓起了勇气。而主观层面的温暖却敌不过客观存在的冷意，晚秋的北京还没有供暖，余尘也找不到空调遥控器，在房里呆得越久越觉得冷，他裹紧自己的外套，蜷坐在沙发角里，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在靠回忆和想象生活了。
　　相比余尘的形单影只，辜晟和秦阳钧这边可谓是热火朝天。秦阳钧果然会玩儿，叫了一堆小嫩模小鲜肉撑场子，京城的名气不小的几位当红小生都聚齐了，这些个被几百万女粉丝拥护着叫“小狼狗”“小奶狗”的男神正柔若无骨地倚靠在另一个男人肩膀上。秦阳钧特地为辜晟备了一对龙凤胎，姐弟俩都是一个模子的桃花眼，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勾人得不得了。辜晟的领带早已被扯掉，平日里扣得平整严谨的衬衫扣子已经打开到胸口，露出紧实的蜜色胸肌，他左拥右抱着，一边一口酒地喂着两个妖精。在Club里玩够了，辜晟和秦阳钧以及其他几个公子哥都纷纷带上自己看上的人前往各自常去的酒店，辜晟一般是把人带回东三环公寓的，但是今天玩儿的地方在西郊，他自己没开车，再叫张特助过来也得等好一段时间，所以就直接搂着俩姐弟进了Club里配备的房间，春宵帐暖，颠鸾倒凤，辜晟全然忘了被他安置在公寓里的余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