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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

  •   他踱步走到梵音跟前,微微一笑:“母后不介意朕也在此吧?”

      梵音精神一振,求之不得呢!

      当即扬了笑:“陛下真是爱说笑,这满庭席宴,还有陛下不能坐的地方?”

      又唤人前来摆了碗筷,扬手一邀:“陛下请。”

      毕竟不是亲母子,在别人看来,生疏的很。

      更何况,是他们如此尴尬的关系。

      梵音只当是看不见众人脸上古怪,心中却是乐的不行。

      既然自己想要送死,那可真就怪不得别人了!

      “那朕就,却之不恭了。”他淡淡的说了一句,袍子一撩,很是有范儿的坐了下来。

      梵音见状,唇角抽了抽,忍不住冷笑。

      不想见着他的模样,干脆扭眼看其他地方。

      结果却见着了张九硕在四周巡视,一脸的肃容。

      恰好,走到了他们这一处,她神色不由的一滞。

      周斐仁眼角余光将她瞧得分明,对于两人之间的关系,自也清楚的很。

      当即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举起酒杯慢悠悠的浅饮一口,挑眉道:“说来,母后和张都督也是老相识了,不若张都督也过来喝一杯?”

      张九硕自周斐仁登基之后,名正言顺的接手了曾经梵音大哥的职位,御前带刀行走大都督,掌管内京城十万大兵马。

      张九硕闻听此言,心中微微一跳,忙一拱手,神色不卑不亢:“启禀陛下,卑职领命护卫皇宫,怎能玩忽失职,再则,陛下与太后娘娘万金之躯,怎能和陛下一介下人共饮,请陛下恕卑职不敬之罪。”

      听闻他如此的话,梵音眉头不由一皱。

      这人,还是如此心直口快,嘴巴里得罪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却是一点把门的都没有。

      真不知道,他这样的人,当初是怎么有了叛逆谋反的心思的!

      想到家人全都是因为这个叛徒,才落得一个如此凄惨下场,当即连他也越发恨了。

      她忍不住冷笑一声,凉凉的道:“张大人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也是,什么样的身份,就该做什么样的事,若是越矩了,那可就是大不敬!要掉脑袋的!”

      张九硕听罢,如何能听不出梵音话语中的讽刺,心里也清楚,她只怕恨自己恨的要死。

      可是有些事情,如今却是不好说的。

      他只能在心里苦笑,越发拱手,低首恭敬道:“太后娘娘教训的是,卑职谨遵娘娘教诲!”

      见他这个样子,梵音心中越发一口气堵着,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灌了一杯酒:“滚吧!别扰了哀家的兴致!”

      张九硕眼眸微黯,不动声色的看了看梵音,转眼盯着周斐仁。

      周斐仁却似是丝毫没觉得梵音所说有何不妥,眉梢几不可查微扬,片刻落下,不动声色的颔首。

      张九硕这才应了声是,恭敬的退下了。

      周斐仁看了梵音一眼,笑:“母后这是怎么了?何必为一些小事生气,这张爱卿,性格有时候是耿直了一点,不懂变通,还请母后原谅则个,朕敬你一杯。”

      梵音闻言,不由的扫了他一眼,见他果真饮了一杯酒,不由的眸光微闪。

      她轻轻扬唇:“陛下说这话,可就折煞哀家了,谁不知道,张都督可是陛下的亲卫,真正的心腹之人,哀家又怎么会对他不满?”

      说着,想到什么似得,唇角那抹弧度似笑非笑:“不过,说起来,哀家还真要提醒一下陛下,有些人,人心隔肚皮,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再是亲近的人,也有可能在你背后捅刀子。俗话说的好,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更何况是有些劣迹在前的了,陛下可要小心,莫要阴沟里翻了船才是。”

      这话语里浓浓的讽刺,扑面而来。

      周斐仁闻言,眼眸闪了闪,想到什么似得,竟丝毫不对梵音话语里那股讽刺之意感到怒极,反而轻轻的笑了起来。

      见他这个样子,梵音心中不由一沉,也不知道是自己挑拨离间的话起到了什么作用,还是被他当做笑话了?一丝不悦飞快的划过眼眸,她冷哼一声:“怎么?陛下笑什么,莫不是觉得哀家是在跟你开玩笑不成?”

      “怎么会?”周斐仁似是诧异,眉一挑,斜睨着她微微一笑:“母后的拳拳之心,朕可是铭记在心,深感欣慰啊,不过您尽管放心好了。俗话说的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宰相肚里还能撑船呢,朕既然坐在这个位置,又岂是那些心胸狭隘之辈?”

      梵音一听,不由的微微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哪还不明白?

      对方哪里是没明白自己的话外之音和挑拨离间之感,分明就是根本没当回事儿!

      如此一来,倒更像是自己弄个笑话了!

      想到此,她不由郁闷的很,这周斐仁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可真不是软茬儿啊!

      不过想想也是,人家前朝皇族后裔,能在仇人眼皮子底下叫仇人父皇二十多年,怎么可能是那般容易就会被人挑拨的轻挑之人?

      借刀杀人不行,看来日后报仇只有靠自己了!

      她心中郁闷无比,看也不看周斐仁,闷闷的喝了几口酒。

      恰时,一旁一阵清香随风而来,梵音扭头看了一眼,便见得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长相各有千秋的美女缓缓朝这边走来。而领头的几人,看起来年岁和梵音相当,便是最大的,也不过大个一两岁的样子。

      这些人,赫然就是今儿在大殿之上,对梵音冷嘲热讽的几位大臣家的女儿。

      说起来,梵音和这些如今已经升为妃子的女子们,倒是也算熟悉。曾经在闺中的时候,他们各人都互有相交,虽然因为家世原因,并不是很和睦,可彼此间倒是了解一些。

      看来,这些人是过来寻周斐仁了?她心中一凝,不由的扫了一旁周斐仁一眼,却恰好见得后者在看见这些人过来时,那俊朗的眉宇微微一蹙,却也只是片刻便一散而尽,恢复了那般清风朗月般的模样,嘴角噙笑,俊朗不凡。

      梵音心中一丝疑惑闪过,这人露出这种表情是为何?

      听说这些人很是得他的宠爱,如今见着了,难道不是应该欢喜的很,起身便搂搂抱抱个不停吗?

      可见他老佛爷似不动如山的模样,梵音越发无解了。

      这……跟传闻中说好的浪荡子不一样啊!

      “参见陛下。”就在这一沉默间,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子,已经走到了跟前,柔柔弱弱的福礼一拜,颇有弱柳扶风之感。

      “起来吧。”周斐仁颔首,神色平常的看不出喜怒,只盯着他们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一身着翠绿宫装的女子闻言,抬袖掩唇,一双明眸亮晶晶一转,嗔道:“今儿是陛下的大好日子,臣妾们怎么能不来恭喜陛下。”

      “姚妹妹说的是。”另一个身着水红色宫装的女子一双丹凤眼,神色颇为傲气,面对周斐仁时不似其他女子般柔弱,风轻云淡似得笑着:“姐妹们许久未见陛下了,所以一起过来和陛下道喜。”

      虽说的话有些讨巧似得,可由她说出来,却别有一番味道。

      梵音见着这二人,却是清楚的。

      那身着翠绿宫装的女子叫姚珠儿,水红色宫装的女子叫裴衣伊,二人都和梵音同岁,许久就认识了。

      果然,她说完此话,眼眸一转,似是才见着了梵音一般,微微一怔,随即一福礼:“臣妾参见太后娘娘。”面子上的一些子事情做的是滴水不漏,一点儿都看不出曾经他们在闺阁时互见生厌的模样。

      “参见太后娘娘。”反倒是那姚珠儿,一听裴衣伊这般一说,眼眸微转之下,瞧着梵音,眸中划过一丝不屑,唇角略带讥讽:“说起来,臣妾与太后娘娘上一次见面,还是三年前呢,那时候,太后娘娘还是一个小丫头,如今太后娘娘倒是巧的很,一下子就……”

      眼眸一转,似是想到什么,忙捂住嘴巴。

      其他女子一听,不由面面相觑,不过都有些玩味儿似得看了梵音一眼,或是好奇,或是不屑,或是冷眼。

      梵音闻言,眼眸深处微微沉了一分,面上风轻云淡,不带丝毫不虞,仿似也跟老熟人般叙旧一样的话语:“姚小姐倒是好记性,哟,如今,是该叫你瑶妃,还是……”呵呵一笑:“许久不见,哀家倒是有些生疏了。”

      姚珠儿曾经也不过是周斐仁的一个妾室,如今跟着周斐仁鸡犬升天,本以为自己身为周斐仁身边儿的老人,怎么着也得捞个贵妃来着,哪知临到头,也不过一个妃子。

      这可是姚珠儿心里的一个痛,如今被梵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不着痕迹的提出来,叫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银牙暗咬,恶狠狠的瞪了梵音一眼。

      周斐仁却在此时‘哦’的一声,似是好奇的看了几人一眼:“母后和朕这几位爱妃,也是旧相识?”

      “是啊。”梵音呵呵一笑,似笑非笑的睨了那几人一眼:“旧的很咯。”

      周斐仁垂眸,神色动了动。

      随即看了看身边的妃子们一眼,微微一笑:“既然来了,便一起坐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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