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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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老张给贺思凡送文件，偌大的卧室空荡荡的，贺思凡指着衣柜里的那件衣服，问老张，“怎么样？”
老张把一叠资料搁在桌子上，“贺总你品味一言难尽。”
“但是这件衣服我穿起来很好看。”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贺思凡皱了皱眉头，“老张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老张伸手捏了捏鼻梁，很无奈的样子，“其实我觉得你穿得很好看。”
“嗯。”贺思凡满意地笑了笑。
欧阳榛继续辗转在她的工艺品之中，规整的玻璃球和水晶花，往往能撑起一个女孩粉色系的梦。
早出晚归，早睡早起，一日三餐，生活规律到极致。
下班后，回家煮面，欧阳梓给她打电话，“老姐，林霞那个老骷髅有苗头了。”
欧阳榛呷了一口面汤，皱了皱眉头，“嗯？”
“上次你叮嘱我注意着点林霞，她跟一个老外一起吃饭你不是撞见了吗，你说可能有问题。”欧阳梓的手搭在他新女友的肩膀上，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搓着女孩的大衣，“就去年你刚回来，然后给我打了个电话，记得不？”
欧阳榛想起来，她刚回国，和俞晴去吃饭，隔了两桌子她看见了林霞。林霞没有引起她的注意，但是林霞旁边那个人她知道。
在英国时，她辅修过艺术品的制作，所以，杰奥斯这个人，她很了解。
杰奥斯·本是著名艺术家，他收藏了大量的中国文物，包括侵华战争中流落海外的大量瑰宝。他是个十足的中国文物收藏狂，但是这个人平时不大爱跟人打交道，脾气又臭又坏，除了买古董，还没看过他什么时候这么和颜悦色过。他跟林霞唾沫横飞地说着什么，林霞则优雅地点头，时不时地报以微笑。
当时欧阳榛稍微留了个心眼，让欧阳梓派人注意着点。
“老姐，这件事都闹得满城风雨了，你老弟最先发现的，你有没有很感谢我？”欧阳梓推开怀里的小美人，坐得更正了些，“林霞收藏了大批汉墓里的宝贝，找到了好价格走私文物，你说她都那么有钱了，怎么就这么贪得无厌呢？”
欧阳榛吃完面，淡淡地，“人心无足而已。”
“哎，我们你说，林霞那老骷髅，又坏又毒，她做这些事，就得付出点代价，十二青铜面还有汉墓出土的各种文物，那都是国宝，她藏了后又倒卖，哈，活该她一把年纪进监狱。”
欧阳榛侧着头，把电话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淡淡地，“嗯。”
“把这老东西绊倒了，你要不要把尹霜和尉迟衍再弄死，没了林霞，他们俩好弄死多了。”欧阳梓几乎要跳起来，比欧阳榛还兴奋。
“好，你说怎么办？”欧阳榛把碗筷放好，脸上并没有丝毫可以称之为兴奋的表情。
“你说把尹霜先奸后杀，把尉迟衍先杀后奸好不好？”欧阳梓没理会新女友那幽怨的眼神。
“都你上？我接受。”
“……”
和欧阳梓聊完之后，欧阳榛躺在床上，心里很平静，并没有他所认为的那样，欣喜若狂。
也许时间是治愈一切创伤的良药，那些曾经深入心脏的伤口，有一天愈合了，你早就不在乎那个拿刀的人是谁。
不原谅是一种事，不在乎又是另一种事。
贺思凡发来信息，“睡了没？”
“没。”
“都知道了？”
“嗯。”
贺思凡吸了口烟，目光深沉，“开心么？”
欧阳榛笑了笑，“你跟我说的，不要因为别人而左右自己的情绪，并且我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嗯。”
她说完又问，“那你难过么？”
“不。”
“我猜也是。”
“为什么？”
“她跟你不像母子，更像仇人，还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逼你的仇人。”
贺思凡被逗乐了。
林霞因为走私文物蹲了局子，欧阳榛跟贺思凡去吃大餐，她指着路边一家长沙米粉，“我想吃酸辣粉。”
“又是辣的？”
“你可以吃清汤的。”
贺思凡看着自己穿得西装革履，眉头皱了皱，“要不你陪我回去换件衣服？”
穿着一身名牌，去那种人挤人的小饭馆，总有些突兀。
欧阳榛看着他别扭的表情，“你是不是不想去？不想去直说。”
“我不想去。”
“……”
贺思凡想了很久，“除了米粉你还想吃什么？”
“什么都不想吃。”
贺思凡为难地看着那人潮挤挤，头皮有些硬，“欧阳榛，你不是也不喜欢吵闹的人群么，为什么非要去那家？”
“以前和俞晴吃过很多家，就那家味道最好。”欧阳榛仰头看他，看见贺思凡为难又痛苦的模样，她觉得他很可爱。
她开始喜欢这种恶作剧。
其实她并不爱吃辣，但是她很喜欢看贺思凡为难又迁就她的样子，她觉得，这样温存的贺思凡，很实在。
除了欧阳梓，还没有哪个男人这么随她摆布，不要太有趣。贺思凡不爱吃葱姜蒜，不爱吃辣，不爱吃甜，不爱吃味道太重的东西，她就偏偏喜欢带他去吃烤鱼吃火锅吃麻辣烫。
这种恶作剧的趣味，贺思凡看在眼里，所以这次，他决定，不再屈服，“那你去吃米粉，我在这等你。”
欧阳榛觉得他有这种想法，当诛。
最终贺思凡和欧阳榛一起进了米粉馆，他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吃完，自己一动不动。
欧阳榛吃完了，吃得一点都不开心，“你不吃？”
“嗯，我说了一点都不吃。”
“一点都不？”
“就不！”
“那你想吃什么？”
贺思凡想了很久。
“这样吧，我们俩买菜回去，自己做饭怎么样？”贺思凡心血来潮，“欧阳梓说你手艺很好。”
“……你开什么玩笑？”
贺思凡笑了，“我没有开玩笑。”
“……”
年关将至，超市里已经上了年货，货架上堆着一堆大红的礼品包，格外扎眼，十分热闹。
灯笼挂在扶梯两侧，里面点着点灯，将扶梯一侧下面的货物照得红彤彤的，贺思凡推着购物车，跟在欧阳榛后面。
“你想吃什么？”欧阳榛在前面，先称了两斤大米，到蔬菜水果区，凭着对贺思凡吃饭的印象，买了两棵西兰花，两颗白菜，一小把豆角，又挑了几个橙子，最后买了条鱼和排骨，“够了。”
贺思凡皱了一下眉，“不够。”
“就做一顿饭，你也就能吃这么多。”
“我们得买锅和碗。”
“……你家没有厨具？”欧阳榛无话可说。
贺思凡点点头，“连锅都没有。”
两个人在电器那里转了一圈，最后买了一个电磁炉，一个炒菜锅，一个高压锅，还有一个电饭煲。看着贺思凡看着一堆厨具发蒙的样子，欧阳榛很无奈地，“这位少爷，你是不是想玩过家家？”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贺思凡玩性大发才要自己做饭。
“你做妈妈我做爸爸？”贺思凡把东西放进车里，点点头，“完全可以。”
连这种时候也不忘占便宜，欧阳榛很无语。
下车时，贺思凡说，“你要把西兰花炒得很脆，排骨清炖，鱼红烧，所有东西都不要加太多东西调味，我不喜欢吃味道重的东西。荤腥可以加葱姜蒜去腥，但是这些葱姜蒜不能切得很小，不然看不见没法扔——听懂了么？”
“……”欧阳榛点点头。
她抱着菜，抬头看着陌生的周围，冷清的江景房，小区花园里有大片怒放的梅花。有些奇怪地，“不对。”
贺思凡带着欧阳榛上了楼，开了门，开灯让她进去，“什么不对？”
欧阳榛一边换鞋一边说，“你搬家了？你以前不住这里，你不是住臻园公馆么……”
“这里最近，就先住这里吧。”贺思凡开了厨房的门，里面倒是打扫得很干净。
“最近？你不止是住一个地方？”
“嗯，我是地主家的傻儿子，有很多处房产，你要有没有兴趣做地主家的傻儿媳妇？”贺思凡打趣道。
“……”
欧阳榛用电饭锅煮了饭，把排骨洗了放在高压锅里炖，开了电磁炉烧肉。
贺思凡在客厅里坐着，给老张打电话，他的眉毛里尽是冷冽，“既然她进去了，那就托人照顾着点，能怎么照顾就怎么照顾。”
“之前大华的那份单子，你就跟他们说，按照目前他们的条件这种分成比例我不太能接受，往下压。”
“……”
老张在那头听着贺思凡交代的所有事，一一应了，末了，有些怯怯地，“贺总你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江筱小姐的生日到了，你——”
贺思凡的眉头微微皱了下，“礼物你帮我挑一份，意思一下就行，我没那个时间周旋。”
“你不去宴会了？”
“嗯。”
周围很安静，只有欧阳榛在厨房烧菜的“滋滋”声，混着声音，有淡淡的香气传过来。
贺思凡叹了口气，他大多也是孤单的。贺江一直忙于工作，他妈妈离开之后，他一直不知道温暖究竟是什么味道。和父亲很像，快节奏的生活和冰冷的餐厅，是多年来他习惯的生活方式。
看着欧阳榛忙前忙后的样子，好像能回忆起很多年前的热闹。他抽了根烟，看着女孩，微微眯了眯眼。
欧阳榛围着围裙端着菜出来，“都快九点了，是不是很饿？”她看了一下时间，把菜放在桌子上。
盘底和玻璃餐桌触碰，“噌”的一声，在这种场景下，贺思凡觉得有些暖。
“嗯，有点。”他看着丰富的晚餐，“确实，你很贤惠，娶你回家是没错的。”
欧阳榛夹了块鱼，把刺挑了，沾了一点酱料，喂给他，“那聘礼给多少？”
“你要多少？”
“要是我心情好，把你所有的财产都给我，要是我心情不好，除了财产，把你也勉强搭上吧？”欧阳榛打趣道。
“那我赚了？”
“不，你亏了。”
“不，赚了。”他别有意味地笑笑，“你看你要是嫁给我，你要为我生儿育女，要为我忙前忙后——不过我不会让你太辛苦，除了养宝宝，你只需要貌美如花，挣钱养家的事就由我来，怎么样？”
这个调戏，还是很有意思的。
“不怎么样。”
欧阳榛帮他盛了一碗饭，让他吃饭，自己坐在一边扣手机，贺思凡有些不高兴，“你吃饭时我玩手机了吗？”
欧阳榛瘪瘪嘴，“我在跟欧阳梓打听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毕竟我第一次到你家就跟你——”她想了很久，用了一个词，“——不可描述了是吧，我不太清楚，但是小梓对男人了解得比较多的。”
贺思凡喝了口鲜榨的橙汁，若有所思，“可是——那次不是你睡我么？”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