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Chapter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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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叶清雪真的没有死。”
左慕声音依然平稳，紧攥茶盏青筋显露的手却暴露了他并不是那么平静的情绪。
——若叶清雪未死，她就是被灭门的叶家最后的血脉了。
“但是如今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凌初皱眉，“而且，若猜想为真，血洗叶家的人知道她没死，必定不会放过她。”
“毕竟，她是活下来的、唯一一个可能知道凶手是谁的人。”
柳惊月眯眸。
“若我是清雪，此时知道有人在追杀自己…首先便是向信得过的人寻求保护。”
想到此处，她猛地转头：
“叶家是不是与涅槃剑派交好？”
凌初让她这反应吓了一跳，同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低头沉思片刻，微微点头。
“是，叶望与涅槃剑派的掌门似乎私交不错。若说她去了涅槃剑派，也不是没有可能。”
“秦壁！”
柳惊月想一出是一出，又扬声将刚刚才被自己及支使出去的秦壁喊回来了。
“楼主。”
门口红影一闪，秦壁已进入前厅。看她面色不变，想来已经早就习惯了柳惊月这一惊一乍的性子。
“杂碎门派我懒得记，涅槃剑派是不是就在沧州？”
一句话，将柳惊月对涅槃剑派的鄙夷尽数显现。
“是，在沧州湖城。”秦壁见怪不怪，神色丝毫不变，看起来柳惊月这么称呼也不是头一回了。
涅槃剑派，在武林之上的地位几乎可追凤凰楼。——当然，二者所代表的却截然相反。
凤凰楼是人人谈之色变、恨不能群起而攻之的绝顶魔教，涅槃剑派却是人人提起都少不得一句称赞的、光风霁月的名门正派。
柳惊月向来看不惯涅槃剑派说话办事虚与委蛇遮遮掩掩的样子，对他们一直没个好脸色，也是人尽皆知。
“吩咐那边的人，都留心着点。如果看见清雪了…她若是想去涅槃剑派，暗中护着就好。如若不然，问她来不来我这儿。”
“是。”秦壁应声，继而想起了什么，蹙眉补了一句，“最近那位又要发疯，您看…”
柳惊月闻言，烦躁地揉揉眉心，掩盖眼底杀意。声音却是悠然的，甚至蕴了一丝笑意。
“那就把人带到我这儿，别去楼里。顺道告诉柳惊华，她再不消停，我扒了她的皮。”
这话听着像是句对家里小辈的玩笑打闹，可惟有了解内情的秦壁才知，若那位依旧不老实，柳惊月真的不会留情！
“是。”
秦壁再次应声，随即一言不发地退下去，免得在这位姑奶奶心情不好的档口给自己找事。
凌初也敏感地察觉到了柳惊月的情绪转换。
刚刚她口中那个名字与她着实太过相像，听上去仿佛就是同胞姐妹。然而柳惊月骤降的心情告诉她，她们的关系并不是那么融洽。
凌初无意打探柳惊月的隐私，也不想让她的心情雪上加霜。
想了想，她干脆生硬地转移话题。
“既然如此，就直接穿过密城，进入胡州吧。”
“好。”左慕也感觉出了气氛的不对，打理衣袍站起身，决定把时间留给这二人，“我带小姑娘去再买些吃的，一会儿就离开密城，午饭在马车上解决吧。”
说罢，他冲长昭招招手。小姑娘很听话，捧着茶盏喝光里面的水，站到左慕身后。
“你们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经过这么二度缓冲，柳惊月来得快的脾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她懒洋洋掩唇打了个哈欠。
“你们看着买吧，我想吃烧鸡，要果木炭的；若是有酒酿圆子的话也打包一份，还想喝酒，要陈酿的烈酒，掺了水糊弄人的不行；哦对了，点心的话不吃硬的，人老了牙口不好，有赤豆羹或者玫瑰糕是最好，实在不行莲子酥也凑合吧。”
她毫不换气地说了一大串，觉得口有些干，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最后挥挥手以一句话作为总结。
“总之看你们吧，我这个人不挑，很随意的。”
左慕：……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他懒得搭理这神经病，木着脸拍拍长昭的头，扭头就走。
柳惊月在他们身后扬手打了个响指，一道红色身影闻声出现，不远不近跟在二人身后。
偏头，看到凌初的视线，她惬意地向太师椅中一窝，慢悠悠解释。
“他俩老弱病残的，我不放心，有秦壁跟着点儿总没坏处。再说了，秦壁还要帮我置办马车呢。”
“…你什么时候又让人家给你换马车了？”
凌初憋了半天，还是没憋住。
“啊？”柳惊月被她问得莫名其妙，神色间满是惊讶，“这辆马车一看就不符合我的审美，她作为我的近侍，应该想到这一点并且帮我换一架好马车，这还需要我说吗？”
凌初：“……”
她麻木地移开眼神，觉得人家小姑娘好端端地也是上辈子造了大孽。
不多时，出门的几个人也回来了。
左慕懒得搭理柳惊月那些毛病，只意思着买了烧鸡与赤豆羹，又买了几样小孩子爱吃的点心。
从握着糖葫芦的长昭那亮晶晶的眸子来看，左慕挑选的她显然甚是喜爱。
秦壁依旧寡言少语，不过倒真的不知从何处搞了架马车来。虽说比不上柳大楼主的一贯出场，比起如今倒也好上不少。
马车外身为浅桦色，顶盖挂了绯红纱幔。车梁间虽无过多点缀装饰，于不起眼角落处却有数处镂空雕花，被撒上了金箔为缀。
显然，这很符合柳大楼主的审美。
柳惊月看着秦壁利落地将旧马车上的东西整理好移上新马车，不由满意地点点头。
待一切收拾妥当，柳惊月最后交代秦壁几句，坐进了颇为满意的新马车。
她的四侍不是养着好看的，哪怕是看上去最为不靠谱的应舟也有自己过人的能力。有他们在，她这个楼主足以高枕无忧。
离开府邸后，马车一路朝着城门而去。
如今他们在饶州边界，只要离开密城，便算作进入了胡州境内。
他们的下一站，是进入胡州的第一座城市，宁城。
按照惯例，左慕坐在马车外横板上，屈起一条长腿，百无聊赖观赏四周风景。
骕骦是一匹极为灵性的马，她不允许除却自己认可外的人骑上自己的马背，同样也不需要人或鞭子的吆喝驱赶来前进。
只消主人一个轻抚或是一句低语，她便知道前行的方向。
此时，这个主人凌初正潇洒地坐在马车顶幔上，吹着风隔着个车顶跟柳惊月拌嘴。
“我从来不知道柳大教主的审美如此…与众不同。”
凌初手疾眼快，抓住了一截险些拍到她脸上的绯红轻纱，神色颇为无奈地敲敲车顶。
马车车厢遮挡的厢帘被挑开一半，让厢内不至于太过憋闷。
“嗤，我明白，这种美，是寻常人所不能理解的。”
柳惊月顺手掰了个鸡腿儿塞给长昭，自己趁着凌初看不见，翻了个十分不雅的白眼。
“还不下来吃饭？本楼主开恩，给你留了个鸡腿，再不来就把你那份都给左慕了啊。”
“我可谢谢你。”
左慕的声音自外面幽幽传来。
“不必感谢，谁让本教主就是如此善解人…嘶！”
柳惊月后半截话还没说完，就被马车骤然的停顿颠簸给差点掀过去。
她一只手揽住险些栽个跟头的长昭，另一只手已经扣住了腰间的梭镖。
骕骦是通人性的马，加之主人凌初也在外面，没道理突然无法控制。就算是有何突发情况，她也一定可以控制住。
若是前方有何危险，外面的左慕定会提前示意，但是刚刚两人还在聊天，并无任何异常。
那么，这便是一场人为的意外了。
被打扰了用餐的柳大楼主，很不高兴。
“外面那俩，什么状况，行不行，别给我丢脸啊。”
柳惊月的声音懒洋洋传出车厢。
而此时，左慕与车顶的凌初也正看着突然将他们包围的这群人。
穿着杂乱，手里拿着什么当武器的都有，看上去像是一伙纷杂的江湖人士。
凌初看向左慕，左慕也摇摇头，表示并不是冲自己而来。
毕竟，那么多年的死对头，那边派来的人是什么样子，他一眼便能看出来。
那伙人并没有回答，其中一人透过半挑开的厢帘向车厢内窥探。
“是有个不大的小姑娘。”
他跑到为首的人身边，低声汇报。
凌初几人耳力皆是不差，听见此言，结合在密城秦壁所说的内容，大概就知道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了。
不管他们是否招惹到了自己头上，为了尽可能保证叶清雪的安全，他们就不能放这伙人离开。
“哈，果然。我就说，会用这种马车的，一定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姑娘。”
领头的人嗤笑。
凌初听见这话，准备去抽刀的手便停下来了。
她稍稍俯身，再度敲了敲车顶。
“来，大楼主，能欣赏你审美的不寻常的人来了。”
柳惊月：……
被一伙乌合之众侮辱了审美，柳大楼主出离愤怒了。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Chapter2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