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语系列文》我爱蔚

6、光影之恋

　　即使全世界都是阳光，我依旧是你的影，在黑暗中隅隅而行。

　　摆钟指向临晨五点，外头的天光有些发白，本来苍黑的夜里落了一场雪，大雪让夜色变的凄然，变的苍白。

　　楼门发出当啷的响声，倒垃圾的人已经下了楼。

　　风野从三层的窗户上蹭一下窜下，守在那里一夜，屋外漫天风雪，屋里被守护的人毫无知觉，风野全身僵硬的拍拍身上的雪，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

　　三年未见，这一次来见你！
　　以前不是要离开你，从此不再想你，而是赌上一次，看离开后的今日，会有什么转机。

　　雪下了一夜，不肯再下，停住了。

　　秦撩套了大衣，看了看屋子里的一切，略微沉思了片刻，决定出门。
　　街角有堆起的雪人，秦撩的车子飞速奔驰，雪白的雪人在他眼前一晃，霎时一抹笑漫上他的眼，就像一种水果的香气，弥漫在一个密封的容器里，绝望的找不倒出口，即使麻木了，神经都不肯死去，还要用弹性证明自己的狰狞。

　　一切美好的背后，本身是不美好的附属。

　　秦撩发出一声痛叫，老大的手在扯他的衣服的时候扯到了他的头发，半长不短的美丽头发修建的极其个性，为他的美增添了几分神秘，秦撩自己脱了衣服，再扯下去，头发真的很痛。

　　走出帮派的大门时候，肖对他眨眨眼，秦撩点了下头，消失在自己的黑色轿车里。

　　风野，对不起，如果能停下来，我也就不是我了。

　　冬天是寂寞的季节，秦撩向结了冰的池塘扔了块石头，石子在冰面敲开一个洞，他的手劲很大，身后的肖望着长天，哈了一口冷气。
　　秦撩终于开了口：“你都记得吗？这些柳树是我父亲一手种下的？”
　　肖抽抽嘴角，表情痛苦：“我的名字也是他取的，我今天明白了，他怕自己死，所以一直对我们不好，他也不希望我们好。”
　　秦撩拍拍他的肩膀：“怕什么？他已经死了，命可是我们自己的。”

　　冬天还没有过完，秦撩最近一直心神不宁，老大让他和肖去平了码头，明知道那是圈套，跳下去却不知道深浅。

　　所以，风野，你一定要保佑我，至少让我死之前见你一次就好。

　　缺氧先是造成了恶心发晕，肖用力抓住秦撩的肩膀，几乎哭出来：“他要我们死……..他要我们死………..”
　　秦撩没有力气大叫，他的脑子尽量去想许多环节，老大想让他们死在仓库里，从一开始就想致他们于死地，那么他是什么时间发现他们的动机呢？他是绝对不可能发现的。
　　肖惨笑起来：“风野………..我早知道他靠不住。”
　　秦撩摇晃着肖：“不许你胡说………”
　　秦撩想起许多事情，都和风野有关，所有的第一次，第一次拥抱，第一次接吻………脑子快裂开了，那些事情很模糊，好像已经发生过几百年。

　　肖在他耳边叫：“我不甘心……….秦撩，你还不醒醒？风野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仓库门被人撞开，秦撩抱过已经昏迷的肖躲到后头，子弹毫不留情的扫过来，秦撩翻滚着躲避，可是肖的身体已经被打成蜂窝。
　　肖，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天？你的灵魂要一直一直告诉我，我们是怎么走过来的！
　　我要你一直一直看着我！

　　秦撩和肖从世界上消失了。

　　老大守在仓库外，蹭的一声，火焰起来，仓库轰然倒塌，老大的唇边染上血腥的笑：“风野………..秦撩………肖………我诅咒你们，你们都下地狱吧！”笑一闪而过，眼泪如泉涌，迸发出绝望死心的怒吼。

　　三年前

　　“风野，你不许走，帮里就靠你了，你答应过我，要一直帮我的！”焦急的青年一把抓住风野的衣服死死不放。

　　“老大，你以为风野是你能指挥的吗？”轻轻一句话让青年缩了手，任他而去。

　　风野的背后，落叶辉煌，美景如斯。
　　但青年的脸上，满是怨愤，风野，你让我不幸，我就要毁了你的一切一切。

　　风野抱住秦撩转圈，一边的肖闷头坐在那里，肖和秦撩是亲眼见证了风野退出帮派的决心，风野一点也不掩饰自己，他从轻浮多变改成了慎重自律。
　　风野说了要带秦撩走，离开帮派的时候，三人都怔住了。

　　“风野，你离开我们吧！我和肖不是自由之身。”

　　肖想起风野常说的话：“命可是自己的。”
　　开玩笑，如果命是自己的，那风野的出现要把它放在那里？如果命是自己的，那为什么一点也不能任性的浪费？

　　说到爱情，有真有假，也是这样的吗？

　　秦撩去见老大的那天，风野甩了他一巴掌，打出了秦撩的决心，抹掉了最后一步退路。
　　“你真的很聪明 。”风野连打带骂：“却贱的像只狗。”

　　风野走了。

　　秦撩点了一只香，在烟雾缭绕中，流尽了泪，肖与他一起，听他喃喃自语。
　　风野与秦撩，我曾经以为你们亲密无间，但你们之间原来隔了几个天涯。肖恍恍惚惚记得见证过风野悔改的决心，然后又看到秦撩报着必死的决心，要给自己的父亲报仇。命都是自己的吗？
　　风野，秦撩，还有我，我们三个像被人拿的棋子，走的生死未卜。

　　一年后

　　繁华落尽，剩下的是什么？
　　有没有可能剩下一颗心，不为任何变故而守候？

　　“秦撩，我已经报了仇，风野知道了，不论风野做什么，都是因为你，现在这么说，风野想骗自己，却都很难！”

　　风野说了太多说了太久，最后看着夕阳，一片殷红。
　　那么灿烂的颜色，而秦撩，你说过你，最憎恶黑色，你的生命里我参与了多少？
　　但没有关系，我已经被惩罚了。
　　惩罚我离开，惩罚我思念，惩罚我寂寞，惩罚我死去………..
　　风野是你的影，光消失了，影挣脱了光明，再不说任何话，再不看任何东西。

　　雪，比去年的更大，那个晚上，我坐在你的窗户上，秦撩，我以为我不能失去你……..
　　但还有什么东西，能把你从我的心里夺取？

　　一把乌黑的抢管指向他的脑袋，风野屏住呼吸，秦…….撩………
　　滚烫的泪水落了一地，看不见的火，燃烧了整个心脏。

　　死，在一起的话，现在就死，能不能给我一点机会，秦撩，我丧失的灵魂，你给我带回来？
　　秦撩抬望星空，肖，你的灵魂在何处？
　　肖，我要让你看，我们的命运并不是不能改变的，风野的一切，我说过我不会失去，被冰雪封冻的幸福，都会融化的。

　　“秦撩，我是你的影，你愿意收下它吗？”

　　雪不再下，天情无风，没有意外的话，幸福它，会应运而生………而偶尔的其中，恒久的是挣扎的魅力。

　　唯有死地，才能后生，至于爱情，没有更多的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