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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⑤② ...

  •   陶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觉得沈易的怀抱格外温暖。四月的天气忽热忽冷,常年紧闭的书房为了散味开了点窗,春风拂耳,把她往沈易身上推得更紧。能闻到衣服淡淡的皂角香。是过年去超市一块买的。
      迷迷糊糊间听见一阵敲门声,陶喜烦躁地低哼一声,往被子里缩了缩。外头的人见里边一直没动静,停下敲门开始窃窃私语。
      “还睡着呐?这都几点了。”周言抱着手臂抬眼看了看钟,晚上还要不要睡了。
      “不行就直接冲进去吧。”江恬撸起袖子跃跃欲试,“我就不信他们是脱光了睡的。”脱光了最好!
      周言一把拉住她,“皮又痒了是不是?”
      江恬背过手挠了挠墙,抬头望天,满脸无辜道:“不看白不看。”
      看你妹。陶喜心里道。
      被外面毫无遮掩的一通吵,陶喜再怎么想睡下去也得醒,习惯性的抱住一旁的枕头一顿乱蹭,有点不对劲,怎么这么硬,抬头一瞧——如果说刚才还是半梦半醒,现在就是彻底清醒了,跳到冰水里的那种彻底清醒!
      该、该、该说什么?早、早上好?
      “醒了?”沈易笑着拨了拨她被蹭乱的头发,“太阳下山了。”
      陶喜愣愣的“哦”了一声,脸一埋,你看不见我。
      “还困?”
      陶喜轻轻摇头。再困就成猪精了。
      “饿了吗?”
      陶喜想了想,摇头。吃了睡睡了吃,不太好,形象,保持形象!心里刚默念完,肚子就很不给面子的咕噜噜了。谁给她一把榔头?她选择敲死江恬。
      “饿了。”她有点不好意思道。
      沈易亲了亲她的额头,“饿了就起来吧,到饭点了。”
      陶喜听话地“嗯” 了一声,说着就要爬起来,刚直起身却又被腰间的手压了回去,她红着脸,眼睛从沈易的下巴滑到鼻子在转到耳朵,就是不敢看他的眼睛。
      “怎么了?”
      “我饿了。”沈易道。
      陶喜握住他捏着自己耳朵的手,想拿开却抵不过他的力气,“知道呀,所以起来吃饭。”她以为沈易是不想起来,没想到这人比自己还爱赖床,这也算是起床气?
      沈易把人往上提了提,凑近耳边道:“我饿得起不来了。”
      耳朵被他的鼻息喷地痒得不行,陶喜笑着躲了又躲,“我家有水果,要给你拿点吗?别捏我耳朵了,都要被你捏红了!”
      沈易淡淡说了句是么。就是不放手。
      陶喜气鼓鼓地推了推他,威胁道:“再不放开我就不给你拿吃的了,让你饿死在这!”
      沈易挑了挑眉,低头去捉她乱窜的眼睛,勾住她的下巴,指尖有意无意地触着她的唇,目光沉沉像是染了夜色的珍珠。
      “那饿死拉倒。”

      周言和江恬两人还在门口商量着怎么办,面前的房门突然被打开吓得她们俩差点跳脚。只见头发散乱脸颊宣红的陶喜从里窜出直奔厕所,“砰”得关上了门。再看屋里的沈易,正慢条斯理的叠被折床,缓步至窗前,拉帘开窗,晚风扑袭,吹乱他的发丝衣角,藏在阴影下的侧脸挂着一抹笑。
      两个看戏的人对视一眼,沉默挽手回到客厅。
      周言挠了挠下巴,想着要不要今晚就把江恬带回自己家住。
      江恬抱着靠枕歪在一边,皱着眉咬着唇,脸上带着少有的严肃。半晌后一手握拳往另一手心上一敲,茅塞顿开道:“我就说差了点什么!”
      陶喜洗完脸出卫生间时正好看见沈易从书房里出来,听见江恬这么一句,慌忙接道:“什么?”
      江恬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沈易,笑得不怀好意。
      陶喜心觉不妙,跑上前想堵住她的嘴,却还是慢了一步——
      “事后烟啊。”
      陶喜倒吸了一口气,背对着沈易,咬牙切齿地对着江恬作出一个口型:滚!

      本和沈易约好今晚吃火锅,可一直不见人回来,赵德兴等的有些不耐烦,想拉着钱耀一块下楼找人。
      钱耀还记着大早上被他为了两张周杰伦演唱会门票而出卖的仇,送了他两个白眼,抱着刚点的炸鸡外卖,拉开门,手指往外一戳,恶狠狠道:“背信弃义见利忘义忘本负义的小人,滚!”
      赵德兴自知理亏,只好一个人去了。走到楼下刚准备敲门,门就从里打开了。盯着穿着睡衣拎着垃圾袋的周言愣了两秒,才终于想起来在哪见过。
      “嗷!你就是上次和喜妹子一块吃鱼的朋友吧,你好你好,我是赵德兴,就住楼上,那个,我们大爷是不是在这?”话音刚落,赵德兴就见沈易向门口走来,连忙招手,“大爷!今晚还吃不吃火锅啦,我他妈都快饿瘫了!”
      “火锅?吃什么火锅?!”江恬对吃的格外敏感,一段话没听个完整只记得火锅两个字了,急冲冲的从屋里跑出来,眼里放着光,所以说这肉不是白长的。
      “什么都有,肥牛肥羊鸡肉五花,怎么样,妹子要不要一起来?”赵德兴向她挤了挤眼,江恬馋的直咽口水,拉了拉周言的衣角,一个劲的眨巴眼。
      周言脸朝后扬了扬,“你问错人了。”
      陶喜端着一碗草莓走到门口,就见一群人全直勾勾地盯着她,她紧了紧端碗的手,犹豫片刻才不甘不愿的往前一伸,“吃吧!”
      江恬一边说着不和你抢一边往嘴里塞了两口,环着陶喜极力推拒的手臂撒娇道:“阿喜,我们去吃火锅吧!”
      吃就吃呗,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她男朋友还在呢!
      “哪啊?”
      江恬立刻转头问向赵德兴,“是啊,哪啊?”
      “我……”赵德兴抬起手指往上戳到一半,拐向沈易,“我大爷家!”

      陶喜本来还怕加了三张嘴后原先准备的食材会不够,直到看见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冰箱她才终于相信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要不是被告知他们都是几天的分量一买,她都要怀疑沈易为了在自己面前维持形象而故意隐瞒饭量,从没吃饱过了。
      一进客厅,陶喜就直奔那张新添的地毯,在知道这是沈易特地为了她买的之后,她天天都想着能在上面滚一圈。这个愿望因为中间那张茶几而没有视线,无所谓,就单纯坐在上边都感觉整个人兴奋的要飞起!
      “这么开心?”沈易坐在她身后的沙发上,身体前倾,一手支在膝上,侧头看着在地毯上使劲扑腾的陶喜。
      陶喜晃着头,头发被扎成一束随着晃动一下一下往他手臂上甩,嘴里跟着节奏回道:“是啊是啊是啊。”
      沈易挑起一小簇发尾往手指上绕了绕,陶喜停下动作,摸到他的手,在手背上挠了挠。
      沈易在她面前蹲下身,笑着道:“怎么不摇了?”
      陶喜不说话,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继而摸到他的头发,只可惜长度不够,只能轻轻揪着,揪了一会儿又向下,环住他的脖子,捏了捏。
      “怎么样?有感觉吗?”她垂着眼轻声问道。
      沈易顺着陶喜环住自己的手臂往前凑,盯着她微张的嘴唇,沉声道:“什么感觉?”
      陶喜握住他缠着自己发丝的手指,似撩似拨,缓缓取下,只见沈易的脸越靠越近,她趁其不备伸手抵住,往后一推——
      “头发被揪住的感觉,和被人捉住命运的后颈皮的感觉是一样一样的。”说完飞速跳起跑开,笑得像个偷瓜成功的小傻子。
      沈易心里顿生出被媳妇儿戏耍的无力感。
      只好笑笑。

      一进门,还没来得及施展自己的人来熟技能,江恬就被周言以不能空着手到别人家蹭饭为由拎着洗菜去了。
      赵德兴客气的推脱几下,人家却“死活”要帮忙,那他自然乐得有人陪,说到底,都是一家人嘛。
      几句聊下来,赵德兴心想江恬这姑娘八成是和他从一个星球上来的——话痨星——什么都能掰扯,一说还停不下来。不错,相当不错。
      而在他微薄的印象里一直冷冰冰的周言,此刻在眼前熟练的择菜切肉,时不时怼江恬两下的毒舌样,让他猛然大惊——大爷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这他妈才是亲的吧!更关键的是,这妹子还经商!了不得!不得了!
      眼瞧着话题从八点档脑残剧聊到开店赚钱,这方面江恬和他们实在没有共同语言,随便找了个借口溜了出来,伸着懒腰走到客厅就看见陶喜在和他家大爷打情骂俏,气不打一处来,吹嘘瞪眼地快速越过,再看就瞎眼了。
      穿过打通两间房的过门,按照陶喜家的屋型来看这应该就是隔壁家了,里面的布置比主房还要简单,不过客厅阔了一倍。等等就是在这吃火锅,桌上上散着各式的调料,底汤正在电磁炉上咕嘟咕嘟小烧着,香味漫了一屋子。
      江恬强忍着口水,心想这地方不能呆,再闻下去人都得瘫。转身时,余光忽然瞥见阳台上的一个人影,定睛一看,是今早说她榴莲臭的……谁来着……反正姓钱!
      之前她还纳闷呢怎么这人晃了一个身就不见了,还以为是被小编辑暴揍之后在哪个小角落里舔伤口。
      这次她猜对了一半。人的确在小角落,不过这“舔伤口”的方式,嗯,还蛮新颖的。
      “兄弟,你这个角度不行啊,显脸大。”
      钱耀闲着没事开了个直播,找了半天位置光线都不大好,突然想起某次被突然出现的大爷逼到的阳台小角落,走过去试了试,还行,就是手机是从下往上拍的,过年没把持住长出的二下巴着实不太好看,郁闷老半天想着要不要再转个场,肩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吓了他一大跳。
      转身仰头——好巧,你也有二下巴。
      对镜头格外熟悉的江恬知道自己哪个角度最好看,自然也清楚哪个部位最要她命,连忙退后,在脖子上又抓又挠的。
      刚才凑近时瞥到屏幕上一串串飞过的字,她愣了愣,随即惊讶道:“你在直播?”
      钱耀把镜头偏了偏确定不会把她拍进去后,转身笑着回道:“是啊。”瞧见她震惊的表情,“很奇怪吗?”
      “没。”江恬摇头,“就是觉得神奇,我还是头一次在现实生活里看见做直播的。”
      “你也看?”
      “难得,我一朋友看得多。”江恬走上前拖了张小板凳一点都不见外的坐到一旁,“老跟我说一个主播又丧又逗的,好像叫什么有财还是发钱的,你认识么?”
      钱耀扫着屏幕里的弹幕正思考着怎么把这群已经拐到八百万里外的脑洞勾回来,听到这么一句,抬头看着江恬,想了想,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刚才所说的那位不知道叫有财还是发钱的主播,可能就是在下。”
      江恬瞪着大眼,“敢问阁下是……?”
      钱耀肃然道:“鄙人发财。”
      江恬抱拳:“久仰久仰。”
      “不敢不敢。”
      “失敬失敬。”
      “够了够了。”
      两人来来回回一番后陷入沉默,实在是没话说。也不知是谁开的头笑出了声,另一个人嘴一翘,“噗呲”一声也跟着乐了起来。
      弹幕耍了老半天怎么了也没人回应,就听见哈哈哈声满天飞,要问为什么,妈的天知道。
      好在钱耀还有点做主播的自觉心,捂着肚子拿起手机安慰了一通。
      江恬探着头瞧总有些别扭,便在手机上下了软件自己看。一开始她还不好意思说话怕给钱耀招黑,不过在钱耀再三保证他的祖宗们相当的和蔼可亲温柔体贴后,她也就不拘着了。实在憋的够呛。
      江恬这人向来是有话就说,有疑就问,爱说话的性子倒是把直播的诀窍一抓就准。相当得人心。钱耀盘算着要是哪天赵德兴把他给惹毛了就直接一脚蹬了,和这妹子搭个伙也挺好,轻松且愉快,关键不抽疯。
      “有个问题。”江恬憋了很久,唯一一个一直没好意思问的问题,涉及别人隐私,得慎重。
      “说。”
      “我看他们老是说什么喷嚏哥的,谁啊,你女朋友?”这名字取得听起来很有内容。
      钱耀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咳了老半天,狼狈的擦了擦衣服,“个屁!”
      江恬“嗯?”了一声,接着看见满屏的【男朋友】,她了然地点点头,相当冷静的说道:“哦,懂了。”
      “懂个屁!老子清清白白钢铁直男!”他侧过头做了个嘴型,由于江恬对赵德兴的名字还不熟,脑子里转了一大圈也只看出个“找恶心”,所以这位恶心同志到底是何方神圣……
      钱耀气结地拿过她的手机打出了真相。
      江恬歉然的比了个手势,又吐出一句吓死人不偿命的话:“你们公然卖腐招粉啊?”
      “卧槽!”钱耀抬手作誓,“冤枉!”
      刚“汪”完,隔壁屋里的那只靠着那该死的默契就跟着叫了,嘶哑咧嘴掏心挠肺的那种——
      “靠!老子在那辛辛苦苦给你洗菜做饭切了手指都他妈的血流满地,你居然还有闲情在这里撩妹!要不要点脸!有没有点良心!赶紧来给老子呼呼!艹!”
      江恬汗颜的看了看一脸但求一死的钱耀,再看看满屏的“发财快给你男朋友呼呼”,挤不出感同身受的辛酸泪,只好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要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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