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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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是在市里有名的中餐大酒楼吃的，一共三桌，来的人当中只有我一个人是秘书，别提多别扭。幸好我跟销售部的副总李国海还算熟，总算有个照应。
李国海是公司里的老前辈，说话耿直，也不喜欢拍人的马屁，所以一直在“副”的位置上停滞不前。但我挺喜欢这男人的，说话特有趣，最重要的是，他结婚快20年了，总教我一些对付女人的招。说来不好意思，我这人对待感情挺迟钝的，有时候不知道怎么就把小怡给惹怒了，想了半天也找不到原因，但如果把事情经过跟他一说，他总能找出病因，对症下药，我回去一试，嘿，每试必灵！于是，每当我处于危机之时，他简直成了我的救命稻草。
“哎，我看你今天晚上不开心啊。”李国海端着小酒杯，问我。
我们这一桌的人都跑去向新董事长敬酒去了，就剩我们两个人。
“唉，别提了。”我叹口气。
“怎么？又遇到感情问题了。”
“那倒不是，只是我女朋友最近被论文整得够呛，连累我也被整得够呛。”我端起杯里的啤酒，说，“算了算了，别说不开心的事了，来，干杯。”
两个酒杯轻轻一碰，我无意中瞟向了董事长他们那一桌，敬酒的敬酒，说笑的说笑，跟我们这边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老董事长的脸喝得通红通红的，在那大嚷着：“哎哟，我不行了！”
“哪能不行啊，老董事长你的酒量可没人敢比。”
“哈哈哈……”
而苏年对于别人的敬酒只是面带着微笑一饮而尽，喝了好多杯，却依旧面不改色，和老董事长的性格成相反地典型。
“喂，你不去敬酒好吗？”我问李国海，毕竟大家都去了。
“有什么不好的，”李国海却是完全无所谓，“颜秘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叫我做事没问题，可要叫我说些言不由衷的话，那我可是做不来。”
“我当然知道，”我说，“不过我也是为你担心，你这种性格在社会上实在是吃亏。老董事长毕竟还是看中人的能力，但那新董事长是不是就不一定了。”
“唉，你就别为我担心了，放心，那么多年我都过来了，难不成还得栽在那小毛孩子头上？”李国海有些瞧不起回国接手公司的苏年。
他的话都说这份上了，我也不好意思再劝他，只好接着陪他喝酒。偏过头，正巧看见苏年对着我笑，他干嘛老是对我笑啊？正当我为此困惑的时候，苏年却站起身，手里端着酒，朝我和李国海走了过来。我愣了，不忘拍拍李国海的手。
李国海不明所以地看过去，估计也是有些惊讶，没想到苏年竟然会朝我们这边走来。
苏年走到我们的桌边，又是朝我一笑，接着看向了李国海。
“这位就是李副总了吧？”苏年把自己的酒杯倒满酒，再给李国海倒满，说：“我听爷爷说过你对公司的贡献，呐，这一杯算是谢谢你对公司多年来的努力的答谢。”
苏年的这个举动明显让李国海感到手足无措，不得已我只好碰碰他的肩膀，示意他赶快把酒给端起来。
幸好李国海回过神，不好意思地拿起酒杯，跟苏年一起把酒一饮而尽。
“当然，希望你以后能够继续帮助我。”
苏年再加了一句鼓励的话，说得李国海那是慌忙点头称是。唉，那也不能怪他那么受宠若惊了，这么多年来，估计苏年是第一个对他表示赞赏的人吧。不过……呵，苏年这人的心机还不是一般的深呐，一个不留痕迹的“马屁”就把李国海给收服了。
“颜秘书。”
苏年忽然叫我的名字，把我吓了一跳。
“苏董，你有何吩咐？”我反射性地回答。
他眯眼打量我，却是不说话，把我看得倒有些局促起来。我特不喜欢他的目光，就感觉好象自己没有穿衣，全身上下都被看光了。
“我一开始就想问你……”良久，他缓缓说道，“你……不会是GAY吧？”
“诶？”
“诶？”
我顿时傻眼，连着在场的李过海。
没过多久，李国海就抢先笑了起来，我死瞪他，他还一直笑。
“开个玩笑而已。”
苏年向我举举酒杯，满脸笑意，转身回到了自己那一桌。此时，我才明白自己是被捉弄了！这什么人啊，竟然拿别人的外表开玩笑！太不厚道了吧！
“颜秘书，别难过了，”李国海安慰似地拍拍我的肩，“其实我一开始也有这个疑惑，不，准确地说公司里很多人都这么说，只不过我是后来知道你有女朋友，才没有误会你。”
“……”
李先生，你那不是在安慰我！！绝对不是！
以为吃了饭就可以回去了，没想到老董事长兴致高昂地拉着大家去唱KTV。于是，人们看见一大群男人，其中还有一个老头，破为壮观地进了大包房。
平常老董事长也有唱歌的喜好，常常拉着我陪他去K歌，他喜欢唱一些老革命歌曲，那种振奋人心的。别说，一大把年纪了，歌还唱的不赖，至少不像现在这位在上面像猪嚎的老兄，完全不着调。下面听歌的人，犹如被□□被一般难受。
“哎，我说，陈老弟，你那也叫唱歌？唉，得多练练。”
老董事长像专业歌唱家一般给他指点，弄得他十分之不好意思，只是拼命点头。我们旁边的人只能憋笑。
但马上，倒霉的人轮到我了。
“颜秘书，来，你上去给大家来一曲，”老董事长指指我。
“我？”我惊讶，怎么来了个烫手山芋，“老董事长，还是你上去给大家唱一曲吧，您唱得那才叫专业。”
一听我说完，大家齐鼓掌，看来没人想被指点，那可多没面子啊。
“你先唱了我再唱，呐，你唱那谁谁的〈宽容〉，唱得不是很好嘛！”
“可是……”
“别可是了，快去快去。”
“……”
老董事长这么一说，大家又都给我鼓掌了。看这形势，不上去是不行了。
我站上前去，在屏幕上了点了那首〈宽容〉。那是我和老董事长每次K歌的必点曲目，因为小怡非常喜欢张信哲，所以要求我一定要唱会这首歌，所以我当作是练习。可是，我的妈呀，那歌不是一般地高，扯得我嗓子都要破了，真不是人唱的歌！所以每次我都要悄悄降调。
但今天这么多人，当着大家的面降调好象很没面子呀……管他的呢，就这么唱！
于是，我雄心勃勃地想要挑战，然而刚刚一到高潮：“你说你想要找个宽厚的肩膀，问自己……”
“己”字一出，破音了。这可丢脸啊。哎，装作不知道，继续陶醉唱歌。
“看着明天……”
唱到这句，高音实在高不上去了，我便乖乖停了下来，说：“对不起，各位，我决定重新唱一次。”
也不管大家的茫然，我直接切了回去，降了几个调，重新开始。
“凌晨两点半……”
终于，这次总算平安无事的把歌给唱完了。
这个经验告诉了我们一个道理，唱歌唱不上去的时候千万别死撑，否则更加丢脸。
“下面有请老董事长给我们来一首！”
不等老董事长给我评价，我马上把这句话丢了出去，于是大家激动地鼓掌。
“哈哈……别忙别忙，”老董事长一挥手，转头对苏年说，“你上去给大家来一首吧？”
苏年面无表情，但非常配合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看上去颇有自信的样子，哎，这家伙唱歌应该不错吧。我暗自想。
但是，我们不能从人的外表来判断一个人的乐感如何，这在苏年的身上得到了很好的印证。
“爱你一万年，爱你经得起考验……”
我的妈呀，他哪里唱的是爱你一万年呀，简直是在对我们说，恨你一亿年！所以才如此的折磨我们的耳朵！众观周围的人，一个个皱紧了眉头，分外沉重地盯着在中间陶醉在自己歌声的那人，我想，此后在场的每个人都不会再想听到那歌了吧。
被轰响的音乐声折磨完毕已经是凌晨12点，我屁颠屁颠地跟在李国海身后，原因是跟着他有顺风车可以搭，可以节约点打车费。
就在我暗自打着如意算盘的时候，已经上车的老董事长把我招了过去。
“颜秘书，过来过来。”那模样倍儿神秘，我以为有什么好事呢。
“老董事长，啥事？”
“呐，以后我孙子可得靠你好好照顾了，费点心啊。”
搞了半天，原来是为了他的宝贝孙子。
“会的会的，对我还不放心呐？”我笑，“我服侍您老人家，那是太上皇的待遇，你的孙子嘛，自然是皇帝的待遇咯。”
“呵呵，你小子，就会逗人开心！”说着，拍了一下我的脑袋，“明天好好休息吧。”
“老董事长再见。”
等到他的车开走，我才“呼”地长舒了一口气。一转身，我才发现苏年一直站在后面。郁闷，刚才我和老董事长的谈话不是被他听到了？
“呵呵，没想到我还能当上皇帝呢。”苏年双手抱臂，心情很好地笑。
“啊，那个……”我有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心想还是先闪为妙。
环顾四周，看见李国海已经走远，我慌忙想要追上去，叫道：“李……”
李副总三字没出口，苏年却拉住了我衣服的领口，把我拖了回去。
“干嘛干嘛啊！”
不就是比我高点嘛，用得着这么拉人家吗？我不服气地看他。
“刚刚还说要把我当皇上呢，这是对待皇帝的态度吗？”他边说还边揉了揉我的头发，把我的头发弄得一团糟。
“你……”
他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
“会开车吗？”他无视掉我的怒视。
“会，干嘛啊？”
刚一问完，一把钥匙便丢进了我手里。
“帮我开车，我喝多了。”
“……”
于是苦命的我，不但没了顺风车坐，还变成了苦力。
苏年可能是真的喝多了，告诉我他家地址之后，一句话都没有，直接靠在玻璃上打盹去了。直到我的手机响了，他也没有任何动静。
“喂？”我接起来，是莫非然。
“我打那么多电话，你怎么不接呢？”
“刚才唱歌呢，声音太大，没听见。”
“哎哟？又和你那老董事长？”莫非然在那边笑，“你那老董事长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去死去死！”我大声骂道。
“呵呵……谁叫你不接我电话的，”他说，“叫你问的事情怎样了？”
“什么？”
“明天来我家打麻将的事情啊。”
“唉，小怡她没空。”
幸好有了这个借口，我大好的周末可不想就耗费在麻将桌上。但莫非然的麻隐烦了，硬是不放过我。
“那我问问阿呆，让他找个朋友来。”
“……”
唉，真是的。我叹口气，挂了电话，没了星期天，心情也阴郁起来。
没多久，苏年的手机响了，他睡得那么死，完全没有动静，我只好提醒他：“苏董，电话！”
如此大叫了三遍，他终于有了反应，迷茫地看着我，问：“到了？”
“不是，你电话一直响呢。”
“哦。”
他才拿起手机，恩恩恩了几个字，就挂了。
他刚一挂，我那手机又响了，还是莫非然。
“又是什么事啊？”
“我找到人了，明天麻将你可得准时来。”
“知道了，罗嗦！”我没好气地把电话挂了。
我这边气还没消呢，那边的笑声就传来了。苏年正一个劲地笑，笑得欢畅，笑得我心里憋气。
“笑什么啊？不准笑。”我说。
“你啊，还真像个小孩。”
“什么？小孩？！”我吐血。这家伙是不是跟我有仇啊，一来就不停的损我。
“不是么？有谁在做自我介绍时会把自己的性向说出去的？”苏年当然是意有所指。
唉，所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就是这样的吧。具体事件还得从两年前我来到这个公司面试的时候说起。那个时候刚毕业，四处都找不到工作，偶然间看见这里招秘书，就想来试试。面试的那天我就知道自己没望了，来的全是美貌的女生，我怎么竞争得过人家啊，这才想起人家大老板的秘书哪有男人的？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我心里特别憋屈，影响了我在面试时候的正常发挥，闹了一个特大笑话——在自我介绍结束之后，我竟然脱口加了一句：“性向，正常。”让在场的考官们面面相觑，冷汗直流。但是，当时的老董事长却爆发出了洪亮的笑声，不过我也当那是嘲笑了。
从公司里出来，我想这下算是彻底没戏了吧，哪里知道却马上接到了通知上班的电话，别提我那个惊喜呀！但后来，我的那段丑事成为了老董事长每到一处必对人讲的笑话。唉，这苏年知道也不奇怪了。
“……”
对此我无言反驳,只能朝着那男人干瞪眼。他则以一副胜利的姿态靠着窗户，吹起了小曲，有够悠闲的。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的心里涌起一股悲凉，搞不懂自己怎么会遇见这样的主？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