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媳妇的职业素养》迟零

8、降落伞

　　“哥哥，我们真的可以去上学吗？”
　　坐在车上，小白的怀里抱着一本二年级的语文教科书。那是几个月前，大学支教的一位学生留给他的，小白一直珍藏到现在。

　　车上的几根钢架盖着几块黑布，透过缝隙小胜能够看到外面偶尔闪过的橘黄色亮光。和村里的煤油灯不同，这光线似乎指引着他们去学习的道路。

　　将外套脱下来盖在小白身上，小胜将他抱紧了些“嗯，叔叔说了，会送我们去同一所小学呢，到时候你上二年级，我上四年级，咱们一起考大学，然后回家见爹妈。”

　　凉风顺着黑布的缝隙钻进卡车里，带走了孩子们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热气。

　　卡车里一共有十几名孩子，其中小胜的年龄最大。身为大哥哥，他贴心地照顾着其他同村的弟弟们，为的就是能够让大家都平平安安地到达学校，一起努力学习。

　　从村里出来后，小胜他们接连换了好几辆车。听司机大叔说，这是他们最后一辆车，马上就能够到达学校了，以至于在路上几乎把他们带来的行李全部丢在了路上。

　　“学校什么东西都给你们准备齐全了，这些就不用带去了。”
　　小胜一直记得司机大叔当时的表情，数着手里厚厚一沓钞票，他笑得和想要上学的小白一样高兴。

　　“哥，怎么钱还没到啊？”副驾驶座上，另一个男人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界面显示着网上银行的汇款界面。一次接一次的刷新界面，后面的数字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从后视镜里看着车后面那十几双眼睛，司机也有些急躁，用力地拍了一把方向盘，朝窗外狠狠地吐了口痰“妈的，这都合作多少次了？还信不过咱们？我倒要找那个姓陈的好好说道说道，以后要再拖，特码的老子就不帮他干了！”

　　拐入导航指示的一条小道，原本昏暗的小道突然亮起的灯光。

　　“停车！我们是市公|安局的！”

　　才刚刚有些困意，小胜便听到了从大喇叭里传出的叫喊声。小心翼翼地拉开车上的黑布，他看到许多束刺眼的白光正照着自己的方向，站在旁边的人手里还握着枪。

　　司机一下子慌了神，迟疑了片刻后，一脚将油门踩了到底。

　　自己做的可是非法的勾当，这要被抓住了判个死缓还绰绰有余……与其被抓住受折磨，倒不如逃跑！说不定还能捡回一条命。司机咽了咽口水，从旁边挂着的衣服里掏出了一把手枪。

　　“条子怎么会来这？他们是来追咱们的吗？哥？咋整啊？！”副驾驶座的男人一下子慌了神，看着堵在小路上的几辆警车还有旁边数百名人民警察，他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啪！”司机抬手在男人的头上敲了一下。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跑啊！”

　　小路有几辆警车堵着，设置的爆胎带拉成两排，这要是硬冲过去肯定是自寻死路。

　　“轰！”司机猛打方向盘，朝着人墙的缺口处冲了过去。

　　两三名警察冲过去想要阻拦，不仅没能拦住，自己还受了伤。原本聚集的光线一下就被冲散，所有警察都在等上级的命令。

　　几百米外的小山坡上，川穹被高倍镜反射的亮光闪得眼前一黑。原本要扣下的扳机早就瞄准了司机的太阳穴，这下可好，鸭子还没开始煮就要飞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看到路上围成一周的警察，川穹啐了一口唾沫，将狙击枪收在了摩托车后座。上车后，来回拧着手把，“嗡嗡”地声响远要比那些十几万的汽车引擎声悦耳。

　　戴上头盔，透过里面装配好的红外线透视仪，川穹可以清晰地看到崎岖的地形。

　　原本不想再跟那些警察接触的，看来这一次不得不动手了。

　　“哥哥！我难受！”紧紧抓着小胜的手臂，小白略带哭腔道。

　　离开了道路，皮卡车开进了旁边的田地，凹凸不平的路面行驶起来十分颠簸，不少孩子都难受地大声呼喊。

　　卡车后面没有固定的把手，孩子们就像是炒锅里的蔬菜，被颠得左摇右晃。

　　“叔！我弟弟难受，能不能停一下车？”

　　小胜壮着胆子叫了一声。谁知道还没等他凑近，就从前车窗里丢进来一只口水杯，正好砸在小白的头上，疼得他“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哭声是种会传染的能量，很快，卡车里的孩子都哭出了声。嘴里不停地叫着妈妈，积蓄了几天的委屈一下子全部都发泄了出来。

　　“啪！”男人朝着后面开了一枪，子弹打破了黑布留下了圆形的弹孔。

　　“都特么给我闭嘴！再哭老子毙了你们！”男人冲着后面的孩子们破口大骂，可高八度的叫喊声还是没能遮盖住他语气中的胆怯。

　　黑夜中，一辆摩托车正在慢慢靠近。

　　透过后视镜，司机似乎看到了车旁边反射出一个黑色的影子，但再一看，影子却又消失不见了。

　　从摩托跳到皮卡车，川穹双手拉着皮卡后面支撑的几根铁棍。拨开黑布，跳进车里的时候几乎听不到任何的声响。

　　“啊！”
　　看到突如其来的黑衣人，孩子们一个个吓得吱哇乱叫，也顾不得哭泣，全部挤在一起。倒是小胜还算坚强，始终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孩子们前面。

　　“求求你！不要杀我们好不好！不要！”

　　听到后面的声响，男人再次不耐烦地转过身子。抬起手里的枪，还没来得及爆粗口，他的后脑便绽开了一朵血红色的花。

　　软绵绵地倒在副驾驶座上，前挡风玻璃都是他的血。

　　“黑子！黑子！”司机拍了拍死不瞑目的弟弟，惊恐地擦了一把额头豆大的汗珠，丝毫不敢松开手里方向盘。他不敢再往后看，因为他知道，只要扭头，下一个死的就是他。

　　摘下头盔，川穹长舒了一口气。打量着车上比乞丐不如的孩子们，他下意识掩了掩鼻“准备好了吗？小哥哥带你们玩个游戏。”

　　孩子们还是没有从刚才的惊慌中缓过神来，抬起头看着像高中生的小哥哥，孩子们依旧不敢靠近。

　　“嘀嘀！嘀嘀！”
　　后面的警车很快就追上了皮卡，十几辆车渐渐对皮卡车形成了包围的趋势。紧跟在皮卡后面的那辆车，驾驶座上坐的正是程靖南。

　　亲弟弟死了，警察也步步紧逼，司机已经有些动摇，准备放弃挣扎下车等待正义的审判。可当他准备松开油门的脚时，突然从旁边伸出来一颗脑袋，几乎要贴在自己的右脸颊上。

　　“开车，不许停，否则我立刻就要了你的名。”川穹阴冷的语气比愤怒的咆哮还要让人恐惧，特别是他身上那股杀手特有的气息，更是让司机更加集中精神。

　　将一只背包挂在一个男孩的身上，又用一根绳子像串冰糖葫芦一样把孩子们全都串在了一起。哼着一支小曲儿，川穹嘴里叼着一根香烟，不紧不慢地打着结。

　　“哥哥，有点勒得慌。”一个小男孩小声地说了一声。

　　川穹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结，微微一笑“那也要忍着。”

　　将带着背包的孩子推到卡车后面，那些警车的距离只有几十米了。在看到孩子的那一刻，原本架起的枪支全都收了起来，生怕伤到无辜的孩子。

　　看着一道道白色的光束，川穹撩了一把额前的刘海，扭过头对司机大吼了一声“加速！”

　　“嗡！”
　　听到命令后，司机再次一脚油门踩到底，车速几乎要飚到一百一十迈。

　　就在那一刻，川穹猛地拉开了背包的绳子。

　　一朵巨大的“黄色花朵”在黑夜中绽放，正中间的黑白色笑脸是川穹之前画了半个小时的杰作。

　　降落伞的强大上升力在几秒钟就升到了三十米的高空，加上卡车在高速行驶，远远看去，就像是放风筝一样。

　　而那些孩子，因为都系在绳子上，所以都一个接一个地飘了上去，宛如挂着一串糖葫芦。

　　最后川穹将绳子剪断，降落伞才没有继续上升，开始慢慢降落。看到糖葫芦一般的孩子挂在降落伞上，大家赶紧刹车去救援，唯独那么几辆一直跟在后面。

　　见孩子们一个个都成功得救，川穹将手里的烟头丢出车外。正准备给自己找一条活路时，突然就看到紧跟在后面的警车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疯了！快下来！”被迫坐在驾驶座上，浩东冲着程靖南叫喊道。

　　看站在车前盖的程靖南颤颤巍巍的样子，川穹只觉得好笑。

　　“小警官，这是准备干嘛啊？”

　　“抓，抓你归案！给我老师，报，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