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媳妇的职业素养》迟零

5、卫生纸

　　警察？程靖南的职业规划中，从来就没有这个选项。

　　在他的职业蓝图中，应该是从编辑助理干起，直到十年内升做报社主编，然后就可以混吃等死到退休，在家里和老婆孩子热炕头。

　　可现在没了工作、没了女朋友，连职业蓝图中的第一步都没有迈出去……或许，应该换个方向再发展一下？

　　面对浩东的建议，程靖南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的良师：秦教授。

　　多少次当他迷茫的时候，都是秦教授点醒自己。这一次，他一定也能够为自己指出一条明路。

　　……

　　“秦教授正在上课，你可以先坐这等他一会。”办公室里，秦教授的助教正在帮他整理上课的文案，看到程靖南的时候，客气地朝他鞠了一躬。

　　好久没有回到大学校园了，想当年，自己也是秦教授最得力的助手，不仅跟他参加了不少国内知名的联赛，还差点触碰到普利策奖的杯座。

　　程靖南大学主修新闻学，至今在院系的光荣榜上还能够找到他泛黄的照片。

　　秦教授算是新闻界的泰斗，学院为了留他继续任教，特批了一间五十平米的办公室，而他半间办公室都用来放学生交上来的作业。

　　翻阅着那些学弟学妹的作业，程靖南不自觉地翘起了嘴角。秦教授简直就是当代老师的楷模，所有的作业都有他的批注，细致地就连错别字也会挑出来。

　　秦教授年近六十，可想而知看完这么多的作业需要多长时间。

　　品味着杯子里的雨前龙井，这是秦教授最喜欢的茶。虽然泡在白瓷杯里，茶香扑鼻、入口香醇，一尝就知道是茶中的极品，一定是花高价买来的好茶。

　　“咕咕~”
　　茶水下肚还没几分钟，程靖南的肚子就有了反应，就像是有一台搅拌机一样搅得他昏天黑地的。

　　匆忙地跑向厕所，程靖南拉开了最里面的那扇门。脱下裤子、凝神屏气、一泻千里……嗯，舒坦！感受着脏东西排出体外的快感，简直就是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放松。

　　突然，程靖南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自己好像没有带纸。

　　摸摸两个裤兜，再摸摸上衣口袋。完了，是真的没带纸！

　　正是上课的时候，根本没有学生来上厕所，再看一眼手臂上的时间：距离下课还有二十分钟……真要等到那时候，恐怕自己真的要凉。

　　“我已经到了，嗯，放心吧，没问题的……”
　　几分钟后，程靖南听到了门外有打电话的声音，听那清冽的声音应该是翘课或者逃课的学生。

　　“哥们哥们！快过来一下！”程靖南赶紧敲了敲自己的面前的门，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门外，川穹一脸懵逼地看着从门下面伸出来的一只手，还有他挑逗的食指。将摆放在桌面上的工具用黑布盖住，川穹警惕地从口袋里抽出一把匕首，同时捂住了电话口。

　　“干嘛？”
　　川穹走到门边，时刻准备着杀人灭口。如果刚才他看到了自己的那些工具，那他今天就别想走出这扇门。

　　“带纸了没？救济我点。”程靖南尴尬地将手探了出去，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摸摸口袋，幸好自己有带纸的习惯，将纸巾递到程靖南的手里，川穹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敢继续说话，“不说了，一小时后到门口接应我。”

　　看着川穹递来的纸巾，是从来没有见过的白色包装，外面还印着一排英文。打开后里面是一股淡淡的水果香气，每一片纸的厚度都刚刚好，和身体接触的时候十分柔软舒适。

　　“小学弟，你用的纸挺好啊，还是进口的。”程靖南一边擦一边说着。

　　川穹将工具都收了起来，对着镜子白了那个坑位一眼“我回国后带来的，没用完。”

　　“多少钱？看样子挺贵的，我一会把钱转给你吧。”站起身，程靖南提着裤子按下了抽手键。

　　“酷通！”一声，所有的脏东西都被冲了下去。

　　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币，等程靖南推开门的时候，这才发现外面早就已经没有了人。

　　现在大学生都已经这么有钱了吗？进口的纸巾随便送人？程靖南洗手的时候不禁感叹道。

　　再次从包装里抽出一张纸，把沾在手上的水珠擦干净。这味道沾了水之后更加浓郁了，凑近些闻一下，一双手都是香喷喷的就像是在花田里转过一圈。

　　距离下课还有十几分钟，程靖南索性到秦教授上课的教室外等候。

　　容纳五百人的阶梯教室里坐满了听课的学生。透过门口的玻璃窗，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讲台上，飞速地划动着手里的水笔，一字不落地把秦教授讲课的精髓全部写在了笔记本上。

　　多年没见，秦教授虽然头发变白了不少，可看他讲课中气十足的样子，精神应该还很不错。特别是他拿粉笔在黑板上书写的时候，隔着门都能够听到粉笔敲击黑板时的脆响。

　　“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
　　下课，当程靖南走进教室的时候，秦教授一眼就看到了他。跟几年前比，他少了些青涩、多了些成熟，脸上的笑容也少了许多。

　　坐在教室前排的座椅上聊天，程靖南跟他讲述了这几年的遭遇，包括那晚遇到川穹死里逃生的经历。

　　秦教授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紧张，好像对程靖南的经历感同身受，打开保温杯喝一口里面的浓茶，秦教授噙了噙下唇，表露出一丝不悦。

　　“要我说，警察这份职业确实很有前途。”秦教授将杯子放在一旁，将手搭在程靖南的肩膀上，轻轻捏了两下，他好像瘦了不少。

　　“我们都是需要为人民服务的，抓贼也是付出的一种，是项光荣的职业。再过十几天我就要去参加一级教授的评比，希望走之前还能够喝上一口你的任职酒。”

　　一级教授？！这可是教授中的院士级别了，没想到秦教授竟然真的能够有升为一级教授的资格。

　　还没等程靖南说话，就被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秦教授，有学生找你。”教室门口，助教双手捧着资料进来提醒道。

　　“好，马上过去。”秦教授盖上了保温杯的盖子，同时从座位上站起来整理着褶皱的衣角“你先等我会，估计是学生对上课的内容有疑问。”

　　秦教授还是老样子，什么时候都要亲力亲为。

　　玩着手机，程靖南答应了浩东在警局工作的事，不一会，浩东就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

　　“啊！”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紧接着，便是大片学生的叫喊声。

　　“草泥……”
　　“快跑啊！快报警！”

　　门外嘈杂的声音让程靖南感觉有些不安，快速地跑到教室门口，只见秦教授被狠狠地压在墙上，而他的助教早就吓得倒在地上睁大了眼睛看着秦教授面前的男人。

　　尖锐的匕首，川穹最爱的武器，短短几秒钟的功夫便把秦教授的白色衬衫染成了红色。单手捂住他的嘴，尽管他没有叫出声，可其他的学生还是看到了这血腥的一幕。

　　是那个凶手！是杀了石振林和石振森的凶手！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秦教授看向程靖南的方向，眼神渐渐凝滞，倒在地上的时候，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程靖南。

　　程靖南后背一阵发麻，除了惊恐外，更多的是对川穹的愤怒。攥着手机，程靖南快步地跑到川穹跟前，抬手就朝他砸了过去。

　　“呀！”程靖南大喊一声，当手快要接触到川穹脸颊的时候，川穹稍一低头便躲过了他的打击。同时再用匕首划过程靖南的手腕，精准的疼痛感让他不得不松开了手里的手机。

　　接过掉落的手机，川穹朝着程靖南的软肋狠狠地砸了过去，又来了一记扫堂腿。分明是比自己还高出半个头的大汉，硬是被川穹打倒在地。

　　俯视着倒在地上苦苦挣扎的程靖南，川穹吹了一下额前的刘海，歪着头挤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你欠我一条命，不记得了？还想跟我动手？”

　　程靖南捂着流血的手腕，朝相反地方向挪动着身体。回想起那天晚上川穹手里的枪，他刚才酝酿出的勇气瞬间荡然无存。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秦教授是好人！你为什么对他下手！”程靖南扯着嗓子向他质问道。

　　川穹面无表情权当做没有听到，自顾自地打开程靖南的手机，在上面点了好几下翻阅着刚才发来的一条短信“看来你要当警察了啊。”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程靖南依旧不依不饶。

　　把手机丢到程靖南怀里，川穹带上了上衣的帽子，就像第一晚从小区出来时一样，将自己用衣服包裹起来。

　　“Because I can （因为我可以）。”川穹径直地走向了教室另一边的消防通道，将沾染了秦教授血的匕首丢在他面前“如果你能抓到我，欢迎报仇。还有，我不叫‘呀’，川穹，记住我的名字。”

　　从自己身边经过时，程靖南能够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香味，那股卫生纸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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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二学历的所有考试都通过啦~开心~给小天使们蹭蹭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