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媳妇的职业素养》迟零

27、新线索

　　那两天，程靖南一直都魂不守舍的，做事丢三落四还时常会跑神。

　　“喂，你没事吧？”卫生间里，井诚用手撩了一些水溅到旁边程靖南的手臂上“快点啊，咱们还要赶紧去现场呢。”

　　“啊？”被他这么一吓，程靖南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抽出两张纸巾擦擦手。临走时非但没扔垃圾桶里，还顺手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这些天，局里的事情都没有停下来过，几乎每天都有新的案子发生。不止是市里，就连周围的其他市也发生命案，并且毫无规律可言。

　　听说，这次发生在高速公路上，现场比之前的几次都要可怖。

　　“你没事吧？”看了眼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程靖南，浩东随口问了一句“最近这些案子都直指川穹，上面已经下决定了，要尽快破案，同时还会派遣新的同事加入，估计过两天就到。”

　　经过那天早上的事，程靖南再也没有见到过川穹。他就像是鬼魂一样，每次只会出现在命案现场，每一次都不会留下太多的痕迹。

　　“最近的这些案子，好像跟川穹无关。”程靖南脑海里突然想过了这么一个想法，等他话说出口后，细细品味，好像真的能从中看出一些问题。

　　程靖南坐直了些，口袋里鼓鼓囊囊的东西咯得他难受，掏出一看，是一团皱巴巴的卫生纸。拿在手里捻搓，程靖南努力地回想着之前所有的线索。

　　“受害人几乎都死于匕首，但他们身上的伤口好像再逐步减少。”朝后排的井诚打了个手势。

　　程靖南接过了他手里的资料，翻阅着这几起案件的照片，正如他所说的一样，受害者身上的伤口都在逐步减少，直至最后的一击毙命。就像是不断地练习，不停地提高。

　　不过，根据程靖南对川穹的了解，他的手法明显更加娴熟。只要他想，他可以用刀轻轻松松地割掉苍蝇的翅膀，不可能会留下这么多无关的伤痕。

　　检查着照片中所有的刀痕，和川穹所用的匕首留下来的是一样的，而现场的脚印也和川穹的脚大小一样。这，就是程靖南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难不成，川穹还有个孪生兄弟？

　　“不管是不是，川穹也犯过大案，还是要把他抓回来。”浩东紧皱着眉头，听着程靖南的分析，似乎确实有点道理。

　　但这样一说，所有案件的联系就这么断开了。一些是川穹做的，一些是其他人做的，川穹的身份已经知道了，那另一个人又会是谁？

　　快要到达现场的时候，浩东开始慢慢减缓速度。行驶的时候，他能够看到高速公路中间的绿化带被撞得面目全非，轿车的车灯、后视镜撒了一地，同时还有不少抱枕、坐垫之类的。几十米的距离，满是杂物。

　　前方已经围上了警戒线，下车向现场靠近，取证科的人已经在其中忙活了许久。隔得老远，程靖南都能够闻到一股血腥味，将外面的一圈人推开，眼前的景象差点让他把早饭吐出来。

　　车已经被装得面目全非，地上有四五米深红的印记。车的地盘下面是受害者的左脸，再往前一米左右，是受害者的右脸，而受害者的身体则半挂在车的驾驶座上。

　　这犯罪现场简直堪比恐怖片，不少女警官都退到了一旁，不敢再轻易靠近。

　　“怎么样？”浩东半掩着口鼻，对取证科的警员问道。

　　“死者是女性，她的致命伤在胸口，切口和前几次都一模一样。”和警员对视一眼，看来这次的事件和之前的都是同一个人做的“根据现场来看，应该是受害者死后车还在高速行驶，所以留下了这些印记。”

　　程靖南为受害者舒了一口气，幸好这样恐怖的场面都是在他死后留下的，否则如果活着的时候遭遇这些……真是无法想想会有多么残忍。

　　“除此之外，我们还找到了一些别的线索。”

　　带着浩东走近现场，从车的副驾驶座还有后排座位找到了不少短发，应该不是受害者留下的，副驾驶座下的泥土，也很是显眼。最后，警员指向了副驾驶前面的部位，有一处不明显的血渍。

　　血渍在空调通风口上面，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而周围都十分干净，没有半点痕迹。这样看来，应该是凶手清理时遗留下来的。

　　“这血渍不像是受害者的，根据凝固程度对比，相差了应该有半个小时左右。”
　　“赶快拿回去化验，或许能有新的线索。”

　　程靖南在现场来回观望，直觉告诉他，这里应该还会留下些别的线索。

　　抬头看向四周，这里属于事故高发路段，偏偏又是监控盲区，确实是下手的好地方。车的后备箱已经被打开，里面空空如也，车也在撞击绿化带的时候被强大的冲击力变形，再加上现场的血渍……

　　应该是受害者驾驶着汽车，凶手坐在副驾驶座，在动手的时候，受害者不断挣扎，所以车会在绿化带留下撞击的痕迹，又因为撞到了前排的按钮，所以掉落了车内的东西。

　　受害者或许想过下车逃命，可当她打开车门的时候，已经彻底没了力气……

　　挣扎的时候，凶手一定会慌张，所以车内和车的周围一定会有更多的线索。

　　再次走近副驾驶座，除了泥土和血液那些需要化验的线索，程靖南还看到了在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之间，有一只磨损严重的打火机因为和其他零件堆在一起，乍一看并不显眼。

　　再寻找着周围，并没有香烟，而且经过法医初步检查，受害者也没有抽烟的习惯。所以……这打火机应该是凶手留下的。

　　“这不是川穹的。”戴上手套，程靖南将打火机拿起来仔细端详。利用这只打火机，他已经可以确认，最近的案子都和川穹无关。

　　浩东疑惑地看向程靖南，双手交叉搭在胸前“说说看？”

　　“川穹有抽烟的习惯，并且他从来不会自带打火机，之前我给他买过几次烟，每次他都会让我带一个打火机。打火机在他眼里都是一次性的，用完一次基本就扔了。但这一只打火机，里面的油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凶手应该经常用才对。所以，这肯定不可能是川穹的。”

　　听程靖南说了这样多，浩东非但没有听明白，反倒更加的疑惑“你怎么会给川穹买烟？他的习惯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被浩东这样一问，程靖南这才反应过来。

　　完了，说漏嘴了，之前的那些事都是川穹住在自己家里的时候发生的。刚才只想着分析案子，竟然把这样的大事给忘了。

　　浩东一步步走近，从他的手里将打火机拿过来“说啊？你怎么会对川穹这么了解？”

　　“我，我……”程靖南的脸憋得通红，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不会撒谎，面对浩东鹰一般的眼睛更是吓得浑身是汗“川穹他，他之前来找过我，所以，所以我记得。”

　　程靖南隐去了不少的细节，将那几天的事情总结成了十几个字。

　　打量着程靖南紧张的样子，浩东的嘴角突然露出了一抹笑容。拍着程靖南的肩膀，浩东哈哈大笑“我只是随口问一句，不用那么紧张。”

　　程靖南这才敢松一口气，稍稍弯一点腰，程靖南下意识地摇摇头“恩，我也是，也是想解释下，怕你误会。”

　　继续在现场寻找线索，程靖南越发觉得内疚。既然这些案子都不是川穹做的，那么那天晚上的男人也不是川穹，他终于明白了川穹为什么会生气。

　　可，他不知道该怎样找机会向他道歉。川穹不会原谅自己的，这一次，他真的做了一件不可原谅的错事。

　　……

　　回到家，男人立刻脱下了脚上的鞋，38码的鞋挤得他脚疼，走了这么久，更是难受。

　　真是奇怪，怎么会有男人有这样小的脚？买一双鞋都很是不容易。

　　脱下身上的衣服，男人身上也有不少的擦痕，尤其是左臂的那一条刀伤，差一点就划到了他的动脉。

　　真是看不出来，那个女人的力气竟然这么大，都要死了，还猛力地反抗，害得他动手的时候不小心也划到了自己。

　　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伤口，男人从医疗箱里拿出针线，熟练地缝着手上的伤口。血还在不断地外流，他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

　　身体疼，心里却很爽。他相信，他的这些行为一定能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摸索着口袋拿出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塞进嘴里，再摸向裤兜的另一边，兜里空空如也。

　　等等，打火机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