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媳妇的职业素养》迟零

20、你不能有事

　　是川穹！程靖南一眼就能认出来是他。

　　换了一身合身的裙子，画了一副精致的妆容，就连头上的长发也变成了亚麻色，但程靖南记得他的声音，还有他看自己时的眼神。

　　“你！你！你怎么在这！”除了惊喜，程靖南更多的是恐惧，扭头看一眼身边的浩东，一双眼睛正不断地在他的身上打转。

　　浩东可是老江湖了，在警局工作了多年早已练就出一双洞察是非的鹰眼，浩东曾经也见过川穹，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他会不会看出什么端倪。

　　程靖南下意识地将川穹挡在身后，尽可能的让浩东不要去看他的手臂和侧颜。但川穹偏偏不听话，自己就主动从程靖南身后走出来，朝浩东友善地伸出了右手。

　　“老听程老板提起您，今天终于见到庐山真面目了。”

　　“啊？哦哦，我也常听他提起你，呵呵。”面对川穹伸来的手，他比程靖南还要紧张。

　　浩东可从来没有什么表演的经验啊，周围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川穹能够面不改色的与他交谈，但他却做不到宠辱不惊啊。

　　眼前的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只是他说话的声音太酥了，记忆中，自己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声音，难不成是自己记错了？浩东这样想道。

　　今晚的川穹，就像是行走的焦点，尤其是当他与自己搭讪的时候，程靖南似乎已经感觉到有人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扎在自己的身上。

　　“你跟我过来。”程靖南将杯里的白葡萄酒一饮而尽，重重地将酒杯磕在桌子上，程靖南提了提领子，四处寻找着人少的地方。

　　宴会厅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推开旁边的一扇门，程靖南四处观望，确定没有人这才敢走进去。

　　“喂，小警官，看到我难道不高兴吗？”川穹从房间的另一扇门走进来，不断地摇晃着两条大白腿，说话时玩味的语气让他的声音更添了几分妩媚。

　　程靖南的眼睛忍不住绕着川穹的一双腿打转，慢慢地往上移动，转移到胸前的时候，他这才用力地摇摇头，同时快速地眨着眼睛。

　　小半个月没见，在程靖南看到川穹的那一刻……那种感觉，就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

　　想念？或许有。
　　程靖南几天前每天晚上躺在床上都会想起来川穹的样子，床头柜上的烟灰缸，也还有淡淡地烟草香。

　　恐惧？或许也有。
　　他忘不了川穹对罪犯下手狠毒的样子，尤其是他手起刀落的干脆，他知道自己的命还在他的手里。

　　可要细算起来，最多的还是生气和担心。

　　“你疯了吗？你知道这都是些什么人吗？”程靖南一把将川穹拉过来，左右在他的身上看了两眼，又伸手拍了拍他的大腿两侧“你没带武器吗？”

　　看程靖南紧张的样子，川穹强忍着笑将碎发撩到耳后“没有啊，参加宴会我还带把刀不成？”

　　“你这不是找死吗？”程靖南刚要喊出声，赶紧又压低了声音“别看这的人一个个都挺正经，他们干得可都是不见血的买卖。就算你想动手，也得带把家伙吧。”

　　川穹歪着头，仔细地打量着程靖南紧张的表情，他真想伸手去摸一摸他紧蹙的眉头，感受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你是在担心我吗？”川穹紧盯着程靖南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

　　被川穹这样一问，程靖南瞬间从脸颊红到了耳后根。他这才意识到，他和川穹应该是在对立的两面，这些担心根本就不该有。

　　刚才还理直气壮的程靖南一下子弯下了腰，像是瘪了气的气球，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没，没有吧。你别想多了。”

　　果然，被自己这么一问，程靖南又变回了之前那个傻乎乎的小警察。

　　刚才是被情绪冲昏了头脑，等缓过神来，程靖南才想起来川穹是一个冷血杀|手。哪怕这些宴会上的人都是狼虎，在他的眼里也无非都是砧板上的鱼肉。

　　川穹一步步向程靖南靠近，程靖南被逼得一步步后退，直到小腿被椅子绊倒“咣当”一下坐在椅子上。

　　双手撑在椅子两边，川穹慢慢弯下腰，嘴唇不断地向程靖南靠近。

　　真是奇怪，程靖南的身体像是被施加了魔法一样，竟然一点都不想躲开。除了心跳在不断地加速跳动外，他甚至还有些期待川穹吻上自己的那一刻。

　　“川琼？”
　　突然，房门从外面被推开，看到房间里的那一幕，刘臣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眼神里的神采霎时消失不见。

　　糟了！

　　程靖南赶紧推开川穹，整理着衣服上的褶皱。看了眼强压着怒气的刘臣和一脸无所畏惧的川穹，程靖南似乎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火药味。

　　“呃……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别多想，就是叙旧而已。”程靖南胡乱解释了一通，出门的时候，想了想还是拍了下刘臣的肩膀。

　　回头看一眼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的川穹，程靖南刚才一直憋着的一口气，这才敢慢慢吐出来。

　　川穹这样足智多谋，应该能够应付得来吧？

　　……

　　“啪！”
　　车才驶出酒店没多远，川穹的左脸就狠狠地挨了一记耳光，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右边脸颊也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特么的！你是谁的人不知道吗？我在场你都敢找野男人？”刘臣用力地扼住川穹的喉咙，大声地叫嚷着。

　　正在开车的司机哪里见过老板生这样大的气，从准备看一眼后视镜，却吓得立马收回了眼神。

　　撕扯着川穹的衣服，刘臣像是疯了一样恨不得将他撕得粉碎。

　　“臭biao子！你是不是就喜欢有钱的？”
　　“你可真是马蚤！还主动贴上去？”
　　“怎么？我满足不了你吗？”
　　……

　　将川穹压在身下，刘臣痛快地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川穹就像是一具没有任何情感的人偶，被他肆意玩弄，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车，川穹的眼神里没有任何的情感。

　　程靖南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吗？

　　“今天了解的信息可真不少，等我们回去好好和其他部门商议一下，看能不能申请个搜查令。”
　　准备开车的时候，浩东兴奋地搓搓手。站在车的另一边，程靖南像是块木头一样一动不动，脑子里像是一团浆糊一样，只有川穹穿着晚礼服的清晰模样。

　　“走吧，准备回去吧。”发动车子，浩东按了按车笛提醒道。

　　看着陆续离开的车子，程靖南猛地回过神来，原本还摇摆不定的心一下子找到了归属。

　　一把将浩东从驾驶座拉起来，程靖南用力地关上了车门“对不起Sir，我有点事要做，你先自己打车回去吧。”

　　还不等浩东反应过来，程靖南便一脚油门踩到底，整辆车“嗡”地一声冲了出去。

　　沿着公路行驶，程靖南的心紧张地砰砰直跳。一向循规蹈矩的他，还是头一次做这样冲动的决定，更何况还是为了一个男人，为了一个自己的死对头。

　　“喂，你在警局吗？能查到刘臣的车牌号多少吗？再帮我查查监控，他的车往哪开了。”电话里，程靖南的语速显得十分紧张。看着前面来往的车辆，他漫无目的地行驶着。

　　幸好，今天晚上是井诚值班。坐在电脑前，井诚飞快地利用面前的键盘一阵操作，十几分钟的功夫，便查到了刘臣的车牌号，又很快地调出了当地的监控录像。

　　“车牌号已经发过去了，他的车现在……”井诚再次确定了一下电脑显示的信息“现在好像停在市外的高速公路旁边的小道上。”

　　完了，程靖南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川穹什么武器都没带，凭刘臣和他的司机两人，如果真的要打起来。不行，川穹可千万不能有事。

　　按照井诚发来的地址，程靖南发了疯一样开着车冲过去。一路上，好几次因为超速撞到前面的车，他都来不及减速，因为他知道，每晚一秒，川穹就多一分危险。

　　二十分钟后，程靖南赶到了高速公路旁的那条小路。

　　因为没有路灯，在漆黑的夜晚，要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那是一条土路。幸好，车的灯光在不断地闪烁，这才让程靖南发现了踪迹。

　　将车停在路边，程靖南将放在车里的手枪举在手里，一颗颗将子弹塞进弹夹，程靖南的手都在颤抖。

　　“呼……”长舒一口气，程靖南尽量稳定自己的情绪。

　　没事的，川穹一定不可能有事的。

　　拿着枪一步步朝停着的车子靠近，程靖南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举起手枪，车窗两边都拉着帘子，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警察！里面的人赶紧打开门，接受检查！”程靖南装着胆子喊了一声。

　　半天，车里都没有动静。

　　走近后，从车帘的缝隙中程靖南看到了川穹的侧脸，头上沾满了血，已经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