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韵芳华》任紫林

9、第9章 燕山派

　　第9章 燕山派
　　在去燕山之前，贺山就为雨叶取了新名字，贺青。为方便起见，还特意换了男装。
　　在燕山习武的日子比较单调，除了练剑便是跟贺山读书写字。贺山的藏书真的很多，四书五经、天文地理、政治军事、术数医学无奇不有。雨叶看书也不分门类，照单全收。谁让她过目不忘呢，只怕书不够，不愁看不完。
　　剑法是贺山亲授，配合燕山派千诀剑法的独门心法。雨叶素来勤奋，领悟极快，进步自然是极大的。上午练剑，下午看书，晚饭后练字后打坐，周而复始的练习，没有业余时间，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未免有些残酷，可是雨叶乐此不疲。她喜欢看书，也喜欢练剑。偶尔心情繁杂便多练几篇大字，一晃三年过去，她竟然丝毫不觉疲倦，反而很享受这种别人眼中枯燥无味的生活。
　　燕山派是武林第一剑派，门下弟子上千。有贺山一辈的七位师兄妹分别教授剑法。每每朝阳初生，偌大的燕山便热闹起来，刀剑声、欢笑声响彻山涧，昭示着朝气蓬勃的一天到来了。
　　尹湛阳是贺山的亲传弟子，亦是燕山派年轻一辈中最出色的弟子，身为大师兄，他成熟稳重，武艺超群，很得人心。十五岁初出江湖便名动天下，与祁山派的李潇并称江湖“双侠”。
　　对于新来的小师弟贺青，尹湛阳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燕山弟子谁都看得出贺山对贺青的宠爱，甚至比起他的独生爱女贺小雅有过之而无不及。贺小雅比贺青大四岁，在贺青来燕山之前，一直是燕山的小公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贺青来了之后，这种待遇明显下降了许多，贺小雅心里便有些不平衡了。
　　相比之下，尹湛阳虽也有些不服，却坦然很多。这个小师弟真的很招人爱。长得粉雕玉琢不说，做事有理有据，说话不卑不亢，对任何人都一样友善，每次练功都特别认真。而她的天赋亦是有目共睹，每次学习剑法，师傅只要演示一遍，他就能学的八九分相似，这点是他们望尘莫及的地方。
　　贺青到燕山派第三年秋，是燕山派五年一届的比武会试。前十名便可出师下山游历了。上一次会试，尹湛阳就一举夺魁，初出师门。
　　会试是全派弟子都可参加，贺青也毫无例外的报了名。
　　对于这个年轻漂亮的小神童，大家都报以拭目以待的态度。贺小雅最近也异常勤奋，她要在这届大会上赢回属于自己的公主荣耀。
　　比武抽签而定，进入前十之后，便可自由挑战。
　　贺青不费吹灰之力的进入了前十，在台上站了半天，也没人找他挑战。主要是那些个师兄师姐看着这么个粉嫩的小师弟，不忍挑战。
　　贺小雅本是冲她而去，可是被玉师姐下了挑战书，不得不先迎战。莫玉和贺小雅是唯一进入十强的女弟子，此刻大家看着台上两个倩影纷飞，煞是惹眼。莫玉十七，身量已成，清秀的五官看起来分外舒服。剑法亦是了得，是七长老萧云的得意门生。贺小雅不过十三，五官精致，笑起来格外迷人，她的剑法是贺山亲授，从小就习武，剑法轻灵迅速，丝毫不弱于莫玉。几十个回合之后，莫玉一时大意，被贺小雅赶下了台。
　　另一边，尹湛阳已经连续战了三场，不少自负学业有成的师弟都想挑战大师兄，最后经过切磋，选了三个最优秀的先后跟尹湛阳比，结果仍是无一胜出。此刻，一身白衣的尹湛阳站在台上，宛如神明，引得诸多女弟子犯花痴。
　　贺小雅赢了比武，稍稍休息了一下，便向贺青下了战书。众人刚刚领教过了贺小雅的剑术，此刻未免有些替小师弟担心。见掌门和几位师叔在台上悠闲的品茗，不免暗自诽腹，平日里见掌门多疼师弟，关键时候还是亲生女儿亲些。
　　贺青看着台下的师兄师姐的担忧，一股温情油然而生，便向众人报以放心的微笑。这一笑，却是倾城之色。贺小雅看着被贺青迷惑的众人，嫉妒之心大起，她自然知道贺青是女儿身，平日里师兄师姐对她宠爱有加，本就让她不忿，此刻更是怒火中烧，提剑就向贺青肩头刺去，众人顿时屏住呼吸，却只见贺青从容一闪，轻挪脚步便避开了剑锋，举起剑鞘便与之交起手来。
　　面对越来越狠戾的剑招，贺青轻轻皱了皱眉，他知道贺小雅与他素来不和，这些年冷眼旁观也瞧出了些端倪，可是彼此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吧。“师姐，好好地怎么生气了？”
　　“少废话，拔剑就是，免得师兄们说我欺负你。”边说边加快速度。
　　“青师弟，小心！”尹湛阳在一旁看得心惊，小师妹今日是怎么了，何至于跟师弟这般怄气。
　　一听尹湛阳的话，贺小雅更是气愤，大师兄从来都是最疼她的！
　　看到贺小雅凶煞的眼神，贺青暗自叹了口气，一个轻巧的回旋，剑鞘骤然出手，不过一瞬间，贺小雅手中的雪剑已经刺穿了场外的红枫。
　　贺小雅愣愣的看着空空如也的纤手，又羞又怒的盯着贺青。她怎么会这么强？！愣住的还有尹湛阳等一干师兄师姐，贺青出手太快，众人还未反应过来贺小雅已经落败了。
　　台上又剩贺青孤零零的站着了，偌大的舞台，她纤细娇小的身体显得那么渺小，可是在众人眼中，她的形象确是那么高大！
　　尹湛阳沉默半晌，跃上台子，他很想领教一下贺青的剑法，这次第一名的奖励是一把名剑，习剑者对好剑的向往总是很恐怖的。
　　道一句承让，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便在台上翻飞，尹湛阳胜在有经验，贺青则胜在轻灵巧妙。出手几百个回合，竟然难分上下。贺山和一众师兄妹满意的点点头，这次比武，看得出来本门年轻弟子前途不错啊。
　　开了会儿小差之后，贺山回神发现两人还在交手，却都有些气息不稳，略一沉吟便起身五指成爪，硬生生的把两个人分开。待两人站稳后，满意的点点头，“比武就到这里吧，湛阳和青儿并列第一。至于这奖品我再拿出一把剑就是了。”
　　尹湛阳和贺青闻言，皆面色一喜，跪谢到，“多谢师傅！”
　　两把剑皆通体玄青，手柄上分别嵌着一黑一白两颗玉石。贺青要了墨玉，尹湛阳便收了白玉。
　　看着贺青和大师兄各自握着手中相似的剑，一起从门外说说笑笑的走进来，贺小雅觉得这一幕分外刺眼。刚刚，爹爹还因为比武的事训了自己一顿，为什么，为什么她抢走了自己所有的东西！大师兄抢走了，连爹爹也被她抢走了！
　　贺青一进屋就感受到了贺小雅怨毒的目光，不禁有些头疼。
　　“师姐……”
　　“狐狸精……”贺小雅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话音一落，贺青脸色一变，还未开口，一把剑已经搁在了贺小雅肩上。“碧心，住手！”
　　贺山怒道，“小雅，赶紧给青儿道歉！”
　　贺小雅回头看着脸色铁青的贺山，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爹，到底谁才是你的女儿？还是说她是你在外面的私生女？！”
　　“混账东西！”贺山气的当场扇了贺小雅一耳光。立刻转过头来向贺青道歉。“青儿，你别多心，小雅只是一时糊涂口不择言。”
　　贺青此时一脸寒霜，冷然看着贺小雅，“贺小雅，这种话我不希望听到第二遍，无论是谁，敢侮辱我的家人，下场只有一个——”只见贺青举起手中的酒杯，轻轻一握，便化成粉末飘落。
　　那一刻，贺小雅眼中的贺青是那么高傲，那么不可一世，略显幼稚的脸一片寒霜，凛冽不可侵犯，眼神中的犀利让她避闪不及，不敢直视。
　　“义父，藏书阁的书我已看完，左右开春就要回去的，青儿想提前下山，这段时间害得义父和小雅不快，青儿再次道歉，还望义父莫怪！”波澜不惊的话不似出自一个九岁的女孩之手。
　　贺山张了张口，不知要说什么，半晌挥了挥手，“先下去吧。”
　　尹湛阳至始至终都在发愣，小雅说“私生女”，那个温润如玉的小师弟是女子？！等他回过神来时，贺青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假山后面。想起她说要下山的话，心里瞬间一紧，怅然若失的望着那片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