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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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整整三日，我静静地坐在若水河畔，昔日的盛况早已被岁月消磨殆尽，只余下东皇钟漫天的红光笼罩着这片荒芜的汪洋。封印之时即将到来，我愣愣地瞧着手中掌控自如的术法，心下却一片复杂，原来有情之人竟可做到如此。半响后，我摒弃了心中的杂念，专心致志地着手封印。
“小丫头，七万年前，即使是墨渊用元神生祭了东皇钟也不过把我封印，现在就凭你，区区一上仙，怎可撼我丝毫！”熟悉的沙哑声自钟内传来――那个让我痛恨了整整七万年、铭刻入骨髓的声音。
“擎苍！”压抑不住体内的怒火与痛苦，我用尽我毕生的法术想要加固封印。若不是他，师父的元神怎会震散；若不是他，我怎会整整七万年守着师父的仙身在青丘，躲避师兄们的寻找。
“你是谁，竟会使得这封印之术？”洪钟般的质问声传来，仿佛带着些震怒。
“我乃青丘东荒女帝白浅，”我顿了顿，继而吼道，“也就是当年的司音！”
“有意思……今日我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震耳欲聋的嗡鸣声响彻若水河畔，一层禁锢之力将我笼罩，动弹不得。青白色的火焰自手中升腾而起。既然无法封印，那就同归于尽好了。
可正当我打算自焚法力的时候，一缕缕魔气缓缓地从指尖渗出，我震惊地看见，身上的衣服一点一点地变成了妖冶的红色，厚重的远古气息包围着我，一种陌生的力量充盈着体内。
“擎苍……多年不见，别来无恙……”空灵的嗓音却是从我口中发出，震得我一个冷颤。这，莫非……
霸道的魔气涌入东皇钟内，即使过了千万年，也似乎依旧如初。可若是折颜在此，他定能明白，这不过就是最后的强撑罢了。
“你是……少绾！！”震惊的声音从钟内响起，似乎带着微重的忌惮。“不错。”听到她的承认，不仅是擎苍，就连我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怎么会？你不是要在数十万年前就被墨渊封印了吗？”这次却无人应答。
“哈哈哈！少绾！被封印了如此长的岁月，你就没有恨极了墨渊？什么心上人！不过就是一个错误！”狂笑声像是带着不屑，朝着我重重的砸来。对啊，天族与魔族相恋，终究是个错误。
“错误又怎样。”依旧是古水无波的声音，我却听出了隐隐的落寞，心下便是一痛。
“少绾！”擎苍却是狂吼道，“助我破钟！我定举翼族全族之力，助你重回巅峰！到时，这天下手到擒来，区区一个战神，还不是沦为你之玩物！”
听得此话，我心中是压抑不住的愤怒。他日，若我飞升上神，必要将今日辱我师尊的擎苍挫骨扬灰！
“谁给你的胆子，敢在吾面前轻视墨渊！”一片乌云瞬间在上空聚集，刹那间雷霆密布，阵阵狂风吹乱我的衣角，暗黑的法力无边的包裹住我。这等怒火所带来的威力，才开始初显昔日令人闻风丧胆的魔族始祖的凌厉。若是平时，我怕早已重伤陨落了吧。
“少绾，你记着，他日本君若是能卷土重来，必将昆仑墟夷为平地！”痛苦的咆哮声响彻天地，许久才消失，如此看来，擎苍似乎是陷入了沉睡。
我突然感觉四周冷气凛凛。凭这少绾爱慕师父的程度，若是对我――他所爱之人唯一的女弟子有所不满，那我今日岂不命丧于此。
“你是白止的幺女？”寂静了片刻，淡漠的声音终是转向了我。才发觉她已脱离我的身体，漂浮在我的身边。
“对。”等到她真的注意到了我，我却恍然间发觉，我并不怕她，只是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像是心里有个疙瘩，我却是很自然的无视了它。对上她的眼，无畏无惧。才发现那双略有些虚幻的眸子里盛满的，是我从未见过的淡漠。即使是师父，也未曾到如此程度。
似乎是瞧着我的眼中没有半分畏惧，她微微的点了点头。仔细的打量着我。半晌，缓缓吐出一句：“还真是有些像……”
我冷不丁一个机灵，这说的是我们的容貌吗？
“你本不属于这世间，现在，怕是即将消散吧。”折颜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我竟从未像这一刻期盼着见到他。
“小五！”四哥慌张的从身后扶住了我摇摇欲坠的身体，我这才恍然惊觉，要承受少绾的法力，几乎要耗尽我的修为。此刻我的体内，已是残破不堪。
“折颜？”看清来人，少绾的语气缓了许多，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当真是倾城之姿。“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时日无多了。不想，能再会一会老友。”
折颜望着她，静静伫立了良久，才缓缓开口：“少绾，数十万年前的大战，你可怨我没有阻止墨渊？只是你应该知道……”“我从未怪过你，”折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少绾打断，“我知道，我生在魔族，有着自己的使命。何况人生，难得一知己。”少绾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朝着那东皇钟靠拢。“折颜，若还能有那么一天，定要于那桃林下，煮酒论茶。”话音刚落，佳人已逝。
折颜就静静地看着他昔日老友消散的地方，满眼的落寞与说不尽的悲凉。
四哥轻轻放下重伤的我，缓缓走到折颜身边，轻拍了拍他的肩头以示安慰。我靠着身旁的巨石，看着满目的疮痍，不禁感叹。昔日师父、折颜与少绾，该是何等快乐，偏偏种族不同。夭夭桃花，应了谁的诺，牵了谁的情？混沌流光，散了谁的缘，又凉了谁的心？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