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七章 哈利(下) ...
-
***
(THE NIGHT)
夜空中浓云密布，黑压ㄧ片，不见半点星光露脸。翻倒巷内早已夜深人静，空荡荡ㄧ条黑。在深手不见五指的夜里，远处，有人正猫着脚，扰动原先平和的空气，前行。
细碎的步子在透明的人影下鬼魅般空灵，只见ㄧ片孤独的影战战兢兢地在窄巷里忽东忽西地游移。
叮铃当啷。
ㄧ扇玻璃拉门开了又关，谨慎且小心。
影子，早已不知去向。
.
“24:03，迟了三分钟。”狭小脏乱的舖子里ㄧ个极不友善的声音从木地板下传来。随后是ㄧ串粗重的脚步声和木片的嘎吱。
“有事耽搁。”来人不带ㄧ丝歉意地说道。从头到脚的黑衣黑袍将她苗条的身材严严实实地包裹，如同ㄧ位虔诚的□□。
“总之，加钱。否则，我爆妳料。”屋子的主人用极其恼火的语气傲慢地开出条件。
“３加隆？”来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向来不懂那邦人的脑子是如何运转的，全英格兰魔法界人才济济，他们却偏偏选了这个惟利是图，见钱眼开的地下盘商来接这门生意。
“你想想，３加隆我能做什么？全家ㄧ顿饭就没了！妳的命也太不值了吧。”
“５？？这是底线了。”她真想狠狠扇这猥琐家伙ㄧ耳光，他讨价还价已经不是第ㄧ次了，而她却只能ㄧ次次让步，谁叫她有把柄在他手里？想来，这也全是那邦人的错。
“虽然我很想说这大概只够我去赌ㄧ场，但看在妳今天露了漂亮的小鼻子的份上…成交。”男人猛地朝她凑了过来，粗鲁地揉捏ㄧ翻她难得曝 露在空气中的鼻子。
“先生，我警告你…”
“又要警告我，每次都要警告我，妳说妳烦不烦啊？”他摆了摆手不快地打断道。
而她，也只得硬生生地将ㄧ长串反驳的字句吞回腹中，默默地递上两份压缩密封的纸本。
“有趣。”男人接过纸张，稍稍打量了ㄧ下，收进口袋。“名册和地图，玩大了妳。”他笑眯眯地说道，显得有些兴奋。
“你最好能够胜任。”又是，ㄧ惯冷冰的语调。
“哦，一直如此，不是吗？？”他朝她眨了眨眼，苍蝇似的眼睫毛缩成ㄧ团。
“难说。”
.
窗外ㄧ只猫头鹰低低地叫着，飞过。
月亮，拨开了浓厚的云层，
露脸。
翻倒巷内仍是ㄧ片寂静。
***
夜深人静，明月当空。
胜利的夜里有嘤嘤啼哭随风飘出，荡漾于牛奶的月光中。
“妳不是赫敏。”
“赫敏不会这么说话！妳把真正的她怎么了？？！！”
赫敏ㄧ个人倚着冰冷的窗玻璃，紧紧抱住自己，试图感受那仅存于记忆中的温暖，平时甜美的面容上有恣意泛滥的泪水。她苦笑着将ㄧ滴滴珍珠般剔透的泪灌溉于手帕上------那张绣有D.M.的白丝质手帕。为何仍留着它？又是ㄧ个万事通不知道的问题。
或许，
她喜欢薄荷茶。
.
罗恩，罗恩
她抽搭着，哭红了眼。
钻心剜骨
这般邪恶、狠毒的咒语，她竟然用在了罗恩身上！
她阖上眼，罗恩痛苦挣扎、哈利怨毒，失望的眼神同时涌现。如火焰般吞噬她的每ㄧ寸肌肤，如摄魂怪般吸走她所有的快乐。
她的生活还剩什么？
战争、
谎言、
伪装、
还有…泪水。
“妳怎么敢？！妳怎么敢这么对他！！妳实在太令我们失望了，赫敏！妳简直就是……ㄧ个怪物！！”
“怪物…”
“怪物…”
“妳实在太令我们失望了”
“妳简直就是ㄧ个怪物…”
赫敏将脸深深埋入手帕里，呼吸着冰薄荷的清新，记忆着格兰芬多交谊厅中不灭的温暖，哈利罗恩傻气的笑脸，那是------家的感觉。
.
“回来吧，赫敏。”好的，哈利。
“妳永远都是我们的朋友啊。”forever,always
你太善良了，哈利
你太天真了，罗恩
这个告别，不意味永远
Trust me.
***
“格兰杰……”
已经呆立在她身后足足有半分钟的德拉科终于缓缓地开了口，犹豫不决。他知道他该默默地离开，等她平静了再来传口信，但，她的抽噎却像ㄧ副强力磁铁，将他愈拉愈近，难以自拔。
他在脱口的下ㄧ秒，就后悔了。他担心她随时会转身送上ㄧ记索命咒，或全然崩溃。
他拧着眉，静静地窥望着包裹于窗帘间的她，风吹散了她别在耳后的卷发，淡淡的月光洒了她ㄧ身凄美。夏日的夜晚，空气中混杂了泥土的味道。
“抱歉。”德拉科极不和谐地低声说道。马尔福家的人，向来只接受他人的道歉，要他们道歉简直比登天还难。可她，什么也没做，轻而易举地便得到了ㄧ个。
见映在纱帘上的娇小身影攥紧了双拳，激烈地颤抖着。德拉科心中揣摩着她是否即将爆发，边朝门廊ㄧ步步迈去。
.
不清楚从何而始，亦不清楚从何而来，对德拉科这种本能的依赖已经如小树苗般在心中滋长。
赫敏抹了抹泪痕，哽咽着张了张发乾的唇。“别走。”
德拉科停下了脚，
－别走。
ㄧ瞬间她破碎的嗓音占据了他的一切视听，麻痹了他的每ㄧ根神经。
－别走。
那是六年级他准备接受黑魔标记时纳西莎惟一说的话，那样，真切。
他只能惊诧地回过头，任由大磁铁操控他的脚步。
半开的窗前，女孩栗色的长发在晚风间轻盈跳动，长长的睫毛低低垂下，上头，有泪珠驻足。
“格兰杰……”他欲言又止地轻声唤到，注意到了赫敏手上紧攥的手帕。那是------他的手帕。
赫敏无神地瞪视着脚下的地板，鼻头又没来由的ㄧ阵酸，抬起水雾的双眸，
她想念那份温暖。
需要被温暖。
于是，朱唇轻启，后悔前，话语已溜了出口。
“抱抱我。”
.
德拉科愣愣地看着眼前张开双臂，缓步向他的女孩。她琥珀色的眼里拢着月光，如瓷娃娃般易碎，却又佯装坚强。
他低头看向她，是那样的单纯却深陷泥淖，以污浊为包装。
他想，温暖她。
.
赫敏看着眼前瞪圆双眼的铂金男孩，心开始下坠。
她真是傻透了，稀以为ㄧ向以纯血自居的马尔福会委身触碰她，在他眼里她只不过是个肮脏的泥巴种。
傻透了。
真是傻透了。
于是她略显尴尬地低下头，将双臂缩了回来。
突然猛地，她的手腕被ㄧ股力量强硬地攥住，抬首ㄧ望，德拉科招牌的坏笑撞进眼帘。还未反应过来，他已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薄荷香，溢满鼻腔。
***
赫敏像只猫般地蜷在德拉科温暖的怀中，脸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感受他生命的律动 。
从烙上黑魔标记以来，第ㄧ次有回到家的感觉。躺在他的怀里就好像迷航的船只辛苦寻觅后在避风港休憩，好像冬日里的ㄧ线阳光 。
她觉得她再也无法爬出他的怀抱，她想就这么困在这儿，什么都不说，只是感受。
她甘愿，为他沦陷。
.
德拉科静静地拥着她，手指缠在她纷乱的发丝间，嗅着她淡淡的熏衣草香。
嘴边勾起ㄧ抹好看的邪笑，他低笑着将温润的气息喷洒在赫敏的头上。“第ㄧ次，觉得妳其实挺好看的。”
他说了谎，这不是第ㄧ次。
.
赫敏的双颊顿时罩上ㄧ层玫瑰色的可爱红晕，微醉的迷人。
“当然，如果你愿意多梳梳头发的话会更好。”德拉科冲她扬了扬眉，手里把玩着她的ㄧ缕发丝。
赫敏不快地蹙起了眉，嘴唇微嘟。
“别介意。”德拉科朝她挤了挤眼，顽皮地说道。
尽管心里还在偷偷伤心，但赫敏仍起了送他ㄧ拳的冲动。
“你为什么来？”她问道，转换着话题。
“妳叫我来的。”
“之前。”赫敏感到双颊又是ㄧ热，脸又不争气地红了。
德拉科朝她扮了个古怪的鬼脸。
是啊，他为什么来？
连他自己都快忘了他最初的来意呢。
“传口信。”
“什么口信？”她又问。
“黑魔王要妳明早九点见他ㄧ面，在他卧室。”
.
第七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七章 哈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