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去他的暗恋》一点一尤

11、谈何容易

　　“你哥？”
　　何易看着眼前的小鬼，忽然明白为什么觉得他眼熟：“你哥……叫什么？”
　　小屁孩没有回答他，哼了一声：“来找我哥的麻烦却连我哥叫什么都不知道？”
　　被一个小屁孩鄙视，何易没有任何不快，反而觉得很惊奇：“你，就这么确定我是来找你哥的？”
　　小屁孩插着腰，一只鼻孔出着气：“你要不是来找于晟阳的，我于初冬的名字以后就倒过来写？”
　　“冬初于？”
　　何易笑笑，弯下身子在小屁孩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还是叫于初冬好听一点。”
　　“切，说了还不信。”
　　于初冬吸了吸鼻子，袖子一挥，在鼻子上擦了一下：“跟我来吧。”
　　何易跟在这个自称是于晟阳的弟弟的身后，于初冬并没有进旁边的小巷，而是走大道直接进了菜市场。
　　这个点菜场没几个摊位了，基本上都收拾好，盖上雨棚走了。入口两边一些卖杂货副食的小店还开着，不过也没什么人光顾了，一眼望去萧条得厉害。
　　“你带我来着干嘛？”何易问，“别说你们家就在这。”
　　“怎么可能。”
　　于初冬跨过路中间细长的黑漆漆的水沟，往左一拐：“我妈的店在这。”
　　“你妈妈？”
　　何易跟着跨过了水沟，左拐：“你不是带我去找你哥吗？”
　　“我哥回来还早着呢，有事你跟我妈说。如果你只是要找我哥单挑的话，那就不用跟过来了。十点钟以后就在刚才那个巷子口等，准能碰到他。不过……”
　　于初冬回头看了他一眼：“就你这样的，再来十个也打不赢我哥，还不如跟我妈告状来的快。”
　　何易吃惊的看着这个小屁孩，按住他的肩膀：“于晟阳是你亲哥吗？”
　　于初冬给了他一个死鱼眼，跟于晟阳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告状已经很娘炮了，磨磨唧唧的告状更娘炮。”
　　嘿，这小玩意儿！
　　“小鬼，你几年级了，”何易弯下身子，打趣的看着他，“年纪不大，脾气倒挺拽的。”
　　“这叫个性，”于初冬用他脏兮兮的小手指戳着何易的肩膀，“我哥说，人活要有点脾气，不然容易被人瞧不起。”
　　“你哥倒是挺有脾气的，”何易笑笑，“你觉得他被人瞧得起吗？”
　　“那还用说。”
　　一提到于晟阳，于初冬的眼里那叫一个星光闪闪：“我哥在这片可是出了名的，谁见到他都要绕道走，我哥一声喷嚏，他们都要吓得抖三抖，诶，你别笑，我说的是真的。”
　　“恩，真的，真的，”何易想忍住不笑，可憋得难过，一下子没绷住，“你哥真厉害。”
　　看不出来，于晟阳在他弟弟心里是这样的。
　　不过，就怕他崇拜错了对象，可别把这么个聪明的小鬼教坏了。
　　何易忽然一时兴起，觉得有必要跟这个有脾气的小鬼多聊几句。
　　“诶，那我问你，”何易笑了一会儿才停下来，“如果你们学校，你们班上有一个小朋友也是这样，你们看见他就怕，他打一声喷嚏你就吓得抖三抖，那你还敢跟他做朋友吗？”
　　“我们班没有这样的人。”于初冬一本正经的说，“如果有，我就叫我哥去收拾他！”
　　上梁不正下梁歪，小小年纪就这么暴力，长大了只怕比于晟阳还于晟阳。
　　何易叹了口气，蹲下身子：“那换个说法，如果你是你哥，你上学的时候其他小朋友都怕你，看到你都躲着走，没人敢跟你说话，也没人跟你打打闹闹，你是什么感觉？”
　　于初冬小眼睛楞了一下，没有回答何易的问题，好像也没有思考他的问题，有一种戒备又陌生的眼神盯着他：“你来不是为了找我哥的麻烦？”
　　“恩，”何易点点头，“我是来给你哥送东西的。准确的说，我是来给你哥的家长送东西的。”
　　“切……”
　　于初冬泄了气，整个人顿时没了精神。
　　“你好像……挺失望的？”
　　“没有，”于初冬撅着小嘴，“你来干嘛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着，于初冬挣脱了何易的手，低头走了。
　　何易不知道该说啥，只好默默跟着身后。
　　看起来，于初冬真的是失望了。
　　这个小鬼好像挺希望有人来找他哥的麻烦，也不知道他们兄弟两之间的关系到底怎么样。亲兄弟这一点，倒是不会在怀疑了。
　　菜场挺大的，何易跟着于初冬走了一会儿，差不多在到了菜场中门，才看见他进了边上的一家小店。
　　于三斤副食品零售批发行。
　　叫是叫批发行，但怎么看也不过是个卖粮油副食品的小店。这边过来一排店铺都是叫什么什么批发行，好像还有一个卖猪肉的，直接写个销售中心。
　　真是会玩，卖个猪肉都整出个销售中心。那人家买房子还不得改成国际金融贸易联合发展委员会？
　　真尼玛的高大上啊。
　　何易笑笑。
　　店门口整齐的罗列着蛇皮袋和纸箱里都是干货，有些自己还叫不上名字。头顶着成串挂着腊肉香肠一类的腌制品，相当独特的门帘。
　　“妈，有人找！”
　　“找什么找，要买什么进来说，忙着呢。”
　　这一声河东狮吼吓得何易都不敢再往里走了，这么凶，自己要真是来找麻烦的，估计没见到于晟阳就先被他妈剥皮做成腊肉，然后挂在头顶上……
　　何易打了个寒颤。
　　店门口不算大，里面的灯光也有些昏暗，能听到微微的电流声。
　　于初冬喊完就坐在收账的桌子前，桌子上乱糟糟的，桌面被报纸宣传画裹了一层又一层，花花绿绿的看着眼睛难受。桌角的电子秤也裹着胶带，显示屏的字都看不清。
　　何易有点不想进去了，但重任在身，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进了店里，在堆满米袋子的后面见到了一个有些发福的中年阿姨，手上的工人手套都是黑的，还有几个补过的破洞，正在费劲的搬一个个大纸箱子。
　　何易忙脱了背包，上去搭把手，帮忙把箱子垒起来。
　　“谢谢你啊。”
　　“没事，”何易拍了拍沾到身上的灰，“应该的。”
　　于晟阳的妈妈用袖口擦了擦汗：“小伙子，要点什么？”
　　“阿姨，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我是于晟阳的班上的，来……”
　　“不用说了。”
　　于晟阳妈妈打断了他的说，愤愤的脱了手套：“死小子一定又在外面惹祸了！同学你放心，等他回来，我先饿他三天，叫他浑身的劲没出使！”
　　卧槽！要不要这么彪悍？！
　　“不，阿姨，我不是来告状的，”何易听闻，立马从包里拿出家长的一封信，“是班主任托我来送东西，这个您看看签个字，周一的时候记得让于晟阳带到班上来就行了。”
　　于晟阳妈妈接过信，看都没看爽快的答应了：“李老师真是的，还特地麻烦你跑一趟。”
　　“没事，”何易笑笑，“都是同学，本来直接给他的。但于晟阳下午代表学校跟外校比赛争光去了，我就顺带帮忙跑一趟。”
　　“呵呵，就那混小子还争光，”于晟阳妈妈嘴上这么说，但脸上却笑开了花，“他不给我惹麻烦就谢天谢地了，还争什么光啊。”
　　何易也明白于晟阳的性格，争光什么的，他不会有兴趣。不过在他妈妈面前该说的客套话还是要说的。而且，她妈妈虽然彪悍，但一个女人搭理小店上上下下，搬个箱子还有自己来，实在是于心不忍。
　　“阿姨，您别这么说，于晟阳也有他努力的方式，就是这个年纪……容易叛逆，他本质还是不错的。”
　　如果他们俩之间的纠葛能解决了，那就更不错了。
　　“看看，还是人家孩子懂事。”
　　何易笑着点点头，忽然觉得好像有些夸狠了，再不走他妈妈可能就不让自己走了：“那什么阿姨，我，我还要回家，就先走了。”
　　“好，好，慢走，”于晟阳妈妈两边看了看，抓了一大把红枣塞进何易手里，“来来来，阿姨这也没什么别的，拿点红枣回去吃。”
　　“不，不用了。”
　　何易连连推辞，却架不住于晟阳他妈妈的热情难却。
　　“拿着，”于晟阳妈妈一边塞，一边说，“别跟阿姨客气，你们高中生学习压力大，该补补，看看你的脸色，还没我这岁数的人红润，拿着，多拿点回去吃，补血的。”
　　推了推去，何易实在没辙，只能捧在红枣倒进包里，连连道谢。
　　“诶，同学，”于晟阳妈妈叫住了他，“你叫什么名字。”
　　“何易，”他说，“就是那个谈何容易的何易。”

　　“老大，你最后那个三分真是太漂亮了！”
　　夜晚的街道旁，一伙高中生不像高中生，小混混不像小混混的少年们坐在烧烤摊旁，边喝边闹，吵吵嚷嚷随时都要打起来动静。
　　“切，”于晟阳打掉了肩上陶智的手，“就那群渣渣，老子单手就能打的他们找不着北。”
　　“要不怎么叫你于日天呢，是吧，天哥。”
　　西瓜头拿着酒瓶跟于晟阳的碰了一下，于晟阳没多说，仰头直接吹了半瓶。
　　“不过那帮小子可真够狠的，”陶智咬了口肉串，“盖帽用扑的，过人用撞的。妈的，尤其是胳膊上有胎记那小子，老子肋条都他妈差点被他撞折了。”
　　“那是他们的主场，”西瓜头半哼哼道，“被我们超了二十来分，能他妈的不急吗？”
　　“输不起就别打球，”坐在于晟阳对面块头死壮的人说，“还他妈的信誓旦旦要反□□们，看那帮孙子拿什么操。”
　　“熊瞎子，你还有脸说，”陶智笑笑，“平时看你挺正经的，没想到你疯起来，真他妈跟熊瞎子一样。”
　　“切，想好好打球我就好好打，那群人来阴的那就来呗，谁怕谁，天哥，”熊瞎子举起酒瓶，“我要好好敬你一个，要不是你带着兄弟几个，我们想赢那帮孙子还真没那么容易。”
　　于晟阳直接吹掉了剩下的酒：“甭管那帮孙子使不使诈，这场比赛咱们都不能输。要不是野人袁在旁帮看着，就那长胎记的小子，哼。”
　　“要不说还是天哥厉害，”陶智拿走了桌上空了的酒瓶，正要开一瓶新的，却发现脚边全是空瓶，刚要的两箱这会儿又没了。桌上的烤串也吃的没剩多少，杯盘狼藉。
　　“老板，拿酒来！再来四把小肉！”
　　“行了，别叫了。”
　　于晟阳拿出烟，每人发了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慢慢抽了一口：“别搞的太晚，明天我还有事。”
　　“没么事啊，”陶智拿了烟挂在耳后，不耐烦的说，“哥几个正在兴头上，再喝两杯有啥要紧的。”
　　西瓜头点了烟，在桌脚下踢了陶智一脚。
　　“踢老子干嘛？”
　　“渍，没看到天哥还伤着吗，差不多得了。”西瓜头劝到。
　　“行行行，下次再喝，”陶智咂嘴，摘下耳朵上的烟点了，叼在嘴上，“老板，结账！”

　　烧烤摊离于晟阳家不远，结了账，几个人散了。
　　于晟阳挂着背包，慢悠悠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一只脚的裤腿挽到膝盖的位置，伤口周围的血已经发黑了，中间的血还没干，看着挺吓人的。
　　手肘上也有块差不多的伤口，不过比腿上的小点。
　　“一群狗、操的玩意儿。”
　　比赛是赢了，但跟陶智他们骂的差不多，对方实在太他妈的阴了，于晟阳都怀疑野人袁到底是让他们去打球的，还是打架的。
　　好几次对方的球员过球的时候，于晟阳都想直接一胳膊肘砸在他们身上，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不守规矩。
　　不过那样做，倒霉的只可能是自己，野人袁看着呢！
　　输了会死得很惨，但动了手，会死的更惨。
　　没法办，最后只能忍着故意让对手犯规，把几个阴的直接罚出场外，代价就是身上的两块新伤。
　　赢是赢了，但这球打得太他妈不过瘾了！
　　于晟阳蹲在巷子口，又抽了两根烟，等到身上的酒味淡了点了才起身进了小巷，上楼回家。
　　“回来了。”
　　“臭小子，回来啊。”
　　客厅里没人，电视也关了，老妈从卫生间出来，头发上裹着毛巾：“你又跟那群小子喝酒去了？”
　　“……喝了点。”
　　于晟阳换了鞋，随手把背包丢在地上：“没喝多少。”
　　“水，”老妈给他倒了杯水，看到他身上的伤口，眉头皱了一下，“你不是打比赛去了吗？怎么又跟人动手了？”
　　于晟阳疑惑看着他老妈，脑子里的酒醒了一点。
　　知道今天有球赛的人不过是野人袁和打球这几个，他们不会跟老妈说这件事。花忆彤也不清楚，那他老妈是怎么知道的？
　　“家里是不是有人来过了？”
　　“有啊，”老妈把他的背包捡起来，拿出校服丢进水桶里，“晚饭的时候你们班主任托一学生过来给送什么信，我签好字了，你周一的时候记得带回去啊。”
　　“操，”于晟阳底骂一声，“当个班长了不起啊，真他妈鸡婆。”
　　高晨来自己这送东西不是一次两次，于晟阳最烦这个，又奈何不了他。
　　谁让他是班长，背后有人撑腰呢。
　　“不是你们班长，”老妈回了一句。
　　不是班长？
　　于晟阳愣住了。
　　不是班长还能是谁？多管闲事的人什么时候多了一个？
　　“他说他叫，叫什么来着，”老妈拧着眉头想了会儿，突然一声大喊，“何易，他说他叫何易。”
　　何易？！！！
　　妈的，怎么是那个欠揍的家伙！

　　更新，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