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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不期而遇 ...

  •   到方圆的时候,程鹿发现苏陌还没到,于是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然后安静地看着窗外。方圆在这一带名气不小,加上年关将至,程鹿看了一眼周围,发现今天的方圆真的多了不少人。
      这时候,苏陌的信息来了,程鹿打开微信听着苏陌发来的语音“啊~~亲爱的,堵车了,一定要等我啊~~”,程鹿听着语音里面夹着着汽车喇叭、周边司机的谩骂声就知道苏陌是真的被堵在了路上了。
      约摸着苏陌还有一会儿才能到,程鹿也不着急,就看着窗外当欣赏了一番街景。方圆地处市郊,距离市区十来分钟的车程。很多年前是一家酒吧,因为地理位置好,交通便利,老板手里资源也多,生意越做越大,这里也变成了A城富家公子们消遣玩乐的好去处。只是后来听说店里曾生出聚众斗殴事件,性质恶劣,公安局便勒令关门整顿。此后,搁置了好久,突然有一天方圆的新老板带来了设计师重新设计装修,风格全变,也不再经营酒吧生意,而是转向餐饮,做起了地方菜。
      因着装修的时候在门口的空地上建起了围墙,墙的周围种上了南方特有的翠竹,白墙黑瓦绿竹自是江南韵味。虽和聒噪的市区隔得不远,但这边的宁静,就连程鹿都惊讶于差别如此之大。

      江松柏今天实在不情愿出门,最近公司的项目很多,部门新来的助理显然还没有完全适应他的节奏,所以在几个重要的收购案上他必须要比平时更谨慎一些,周末时候他更愿意腾出时间多看些资料。但这个美好的周末恰逢江松柏的姨妈蹿门,几位老太太吃过早饭便约着出来逛逛,硬是要拉上江松柏。
      用江母的话说就是“你都三十了,过完年都三十一了,不为自己着急也得为我们想想呀,一天到晚不出门,天天就知道挣钱,我和你爸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哟。”
      在这件事上,江松柏许是觉得自己终究理亏了些,便也不好推辞,主动请缨当起了几个老太太们的司机。
      江父和江母都是A城师范大学的教授,退休前夫妇俩一直住在学校分配的职工家属楼,一住便是20多年。师大早在几年前就搬到了新校区,老校区因此也就闲置下来了,江父不愿意离开住了20多年的老校区,感觉自己在这里住了一辈子,早就跟这里融入在一起了,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这几年江松柏的房子是一套接着一套的买,为了父母特地在海边选了一套别墅,安静别致,海边空气清新,想让他们搬过去养老,但拗不过父亲,便随他去了。
      20岁的江松柏并没有子承父业,高考的时候虽然随了父母的愿填了师范专业,但是却在入学后不久就转到了金融学,也是到毕业的时候江父才知晓此事,父子俩为这事大吵了一架,闹得十分不愉快。
      江松柏毕业后直接进入了A城最大的投资银行,由于头脑聪明,行事干脆,尤其精通金融专业英语和日语,他成长得很快,没几年的时间便坐上了国际业务部门总监的位子,在圈内称得上翘楚。江父看儿子虽然没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个大学教授,但也算有追求,尤其是当校园散步时候遇到曾经的老同事都口口声声称赞自家儿子年轻有为时,心里也逐渐接受了他现在的工作。
      老校区距离新天地并不远,平时开车也只需20分钟,周末的交通路况不好,耽误了一点时间,到商场的时候江松柏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接近11点了,想着老太太们也逛不了多久,便打电话给季向阳。
      “在店里吗?”江松柏问道。
      “哟,今天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们江总还有时间给我打电话,我真受宠若惊不已。”季向阳自小油腔滑调,江松柏是知道的,虽然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应该免疫了,但听了还是鸡皮疙瘩掉一地。说道“打住,老太太们今天雅兴出来逛街,帮我留下包间,待会儿过去吃个午饭。”
      “杨阿姨她们要来?你这人不厚道,不早些告诉我,我也好准备一下。”季向阳对江妈妈是非常尊敬的,也只有在她面前才不敢造次,果然乖了不少。“嗯,就这样”江松柏觉得自己把事情交代了就可以,剩下的事相信季向阳自会处理好。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季向阳一着急声音喜欢扬着声音讲话,却发现电话已经被挂断了,暗暗骂了句“呸,敢挂小爷我电话,待会收拾你。”
      “季总,您要收拾谁呀”这话恰巧给身后的经理听到了,扭头一看,发现经理小贝正贱兮兮地看着自己,一脸坏笑。
      季向阳不免有点被动,说到“去,去,去~~爷的私事还能让你知道了”
      贝贝哼了一声,转身准备扭头走,却听见季向阳背后又补来一句“把二楼拐角的江月厅收拾一下,待会有贵客。”
      ......
      程鹿等了接近40分钟,苏陌才赶到,一进门就开始吐槽“A城现在没法呆了,我要逃离这个城市,周末还让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出门吗?”
      程鹿笑着说“行了,大小姐,咱们市的交通已经被你骂了无数遍了,喝点茶,消消火”说着便给苏陌递上一杯水,苏陌接过一口灌下,心中仍是怨气难消。
      “罢了,哎?你前段时间跟我说这次回来不走了,是不是认真的?”苏陌反问。
      程鹿回复“年纪大了吧,最近特别想家,有一天早上醒来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安静的让人害怕, 那会儿我就想啊我一定要回家,必须要回来。”
      苏陌听了,噗嗤一声,笑着说“矫情了啊,不过不管怎样,你回来我真是很开心,今天算是为你接风洗尘,想吃啥随便点。”
      “那我就不客气了呀”
      “话说你什么时候客气过?”
      ......
      接近12点的时候,季向阳终于等来了今天的贵客。只见江母和几个阿姨们说笑着走进方圆,江松柏领着几个购物袋跟在最后,脸上看不出是喜是忧,季向阳迎上去“各位阿姨们,好久不见,有点思念。”
      杨茹笑着说“你这孩子嘴还是这样甜,你母亲近来可好,我也好久没见到她了。”
      季向阳略带撒娇道:“最近一直嚷嚷着日子太无聊,我就给她报了个旅行团去欧洲旅游了,估计还得有几天才能回来。她也唠叨着很久没和您一起喝茶了。”
      杨茹边走边说“是啊,好久了哦,你说你和松柏一样也不着急着找对象,好让我和你妈妈抱上孙子,这样就不嫌日子无聊了。”
      旁边杨慧搭腔“是哟,现在的年轻人想法毕竟跟咱们年轻那会儿不一样,你呀和松柏都要收收心!”
      “是是是,几位阿姨,您就饶了我吧,我从今天开始洗心革面......”季向阳双手合十边说边随着一行人上了二楼江月厅。
      江松柏从进方圆开始就是一副看戏的表情,甚至有点幸灾乐祸,但碍于长辈在场即使十分想笑出声也只好绷住了那张俊秀的脸。
      江月厅在二楼左边的拐角处,相对其他包厢比较安静,窗外便是方圆的院子,从二楼看下去整个方圆的院景尽收眼底,仔细看其实也就能发现院子是椭圆形的,即使是在冬天,隔着玻璃窗仍能看见院外的几根翠竹,叶子风中来回晃悠,略显单薄。
      挨着江月厅的便是明月厅,这是苏陌早上就提前订好了的,装修得很别致,程鹿一进门就被墙上那幅画吸引了,咋一看以为是抽象派作品,仔细看才发现画的其实是金色的麦穗和火红色的太阳,两种颜色形成强烈的对比,笔触层层叠叠如燃烧的火焰,似是彰显着希望和喜悦却也让人心生孤寂,如此雅兴,这让程鹿不禁好奇方圆的新老板是谁......
      两人这顿饭吃得自在也安静,隔壁江月厅却是热闹非凡,几个阿姨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恰逢江松柏陪同,除了家长里短,自然免不了对江松柏的个人问题狂轰乱炸。
      程鹿和苏陌吃晚饭走出明月厅的时候,经过江月厅,听到里面谈笑风生好不热闹,程鹿便扭头看了一眼。程鹿觉得自己本不是喜欢看热闹或者有偷窥习惯的人,但那天却偏偏往里多看了一眼。
      服务员打开江月厅大门的时候,正端着壶茶从里面出来。江松柏并不是很饿,简单吃了点便放下筷子,把玩着骨瓷茶杯听江母她们聊天,他本来话就不多,一般不主动说话,只是
      在话题转向自己的时候会给自己辩解。
      程鹿借着服务员与门之间的空隙看过去的时候江松柏正微微抬着头看向他的对面,脸上挂着丝丝笑意,看起来斯文、优雅也很冷静自持。
      即便是这样简单一眼,程鹿瞬间笑容僵住,觉得心里仿佛被人拿了一顶大锤在狠狠地敲,越来越疼,又觉得心口堵闷得很,她觉得自己呼吸变得困难起来,想赶紧走出这个地方,可是双脚又感觉被紧紧钉在了地面,移动起来都觉困难。
      苏陌见她脸色突然难看,以为她吃撑了,半开玩笑说:“你怎么啦?小鹿鹿,吃撑着啦?”
      程鹿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很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摇摇头“没,走吧。”
      走出方圆的时候,零下几度的屋外寒风凛冽,可能是屋内太暖和,程鹿突然走出来,风吹得她头有些疼,眼睛也涩涩的,程鹿觉得自己应该要说些什么但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好
      一会儿,才只对苏陌说了一句“我刚刚看见他了。”
      “谁啊?”
      “他...江松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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