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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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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姑娘,沿溪来信了。”
姜盈刚回到闻人府,就听见服侍她的丫鬟很高兴的朝她跑过来,手中还拿着一封信。
信?沿溪来的信?
她反应了大半会儿终于反应过来,赶紧将信拿到自己的手中。信封上端端正正的字迹写着她的名字:是卫朝来信了。
“呦,这么高兴,是谁的信?”
姜盈抬头,正巧看见华玥摇着扇子朝着她走过来。
“一个朋友的信。”说着她把信塞进袖子里面,嘴角微微一笑:“华少爷,今日不带华姑娘出去玩一会儿吗?洛阳地方大,可以纳凉避暑好玩的地方也多,很多番邦的吃食也多。”
“这个嘛,就让某些人代我陪她,以后我总不可能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华玥摇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说完扇着。
“华姑娘温柔可人,有这样的妹妹真好。”姜盈也不得不说姑母看人的眼光真心的好,那华画第一眼看着就是一副人畜无害小白兔的样子,跟她相处或者是交谈一番就觉得这个人有着大家闺秀的气度,有着善解人意的心思,是个极其好相处的一个人。
她突然又想到了韩笛,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善茬,还是早点把她解决掉,不然她总觉得有什么不祥的预感。
“好是好,就是好的不让人舍得放手。”华玥双目不经意的扫过姜盈的脸,他似是觉得这个人仿佛有什么瞒着他。
姜盈听着华玥的叹息,仿佛好像是因为华画的终身大事终于有了着落,他感到有些感伤。只是当兄长的他,还是无法放手这个禽兽看着长大的妹妹。
“华姑娘这么好的确是很难令人放手,不过,我相信闻人熙那家伙肯定也会跟你一样对华姑娘的。”漂亮话倒是说的溜溜的,可是闻人熙那臭小子真的是一言难尽。
“希望如此。”华玥说道。
“对了,阿盈姑娘,华某有一事想请姑娘帮个忙!”华玥突然想起来有一件事情。
“唤我阿盈便好,不必那么见外。你有什么事我可以帮的上忙的,你尽管说。”看来她是真的得要抽一些时间出来去佛寺里烧香拜佛去去晦气了,最近是怎么了,一个接一个的来。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以前听闻洛阳有一名胜,夜里繁星一望无边,虹光如昼,还请姑娘告诉我这是洛阳的哪一处,我很想去看看。”华玥这几日闲的很,妹妹自是有人陪着不需要自己,兵器也只好在等等日子。夜里他与华画闲聊时,突然聊到洛阳的名声“虹光如昼”,他就突然很想去看看。
“那里是虹光阁,每到初一的时候,夜里整座阁子都会焕发出虹光很是漂亮,不过,若是想碰上这繁星却是要看你的运气了。”反正她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就是了,每一次都是她离开洛阳后才会这繁星一景,也算是有缘无分。
“运气啊!”华玥念叨着这三个字,接着又颇为自傲的对姜盈说道:“我华某的运气向来不错。”
“那就祝华少爷能够如愿以偿,见到这洛阳名胜。”姜盈微微含笑,她在心中不禁想着:下个月的初一又是一场人山人海的一天,也不知道阿朝有没有时间也来洛阳看看这一名景,自他上次来洛阳一别后已经有五年没有在来过洛阳了。
她与华玥闲聊的甚久,一脸耐心的听着华玥讲的乐州的名景,她虽听得津津乐道的,可心里一直念着袖子里头的信,想着卫朝这次在信里写了什么,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会来洛阳,内心焦灼。
华玥发觉到姜盈的眼睛一直有意无意往她自己的袖子上看,他嘴角微微扯开一个弧度,甚是俊朗的又说了一堆。
华玥这么一讲就讲到了午后,姜盈整个人已经昏昏欲睡,旁边的华玥还有一堆说不完的话,她忍不住的打住他,说道:“华少爷,以后我定会到乐州好生看看。你讲了这么多,口渴吗?我去让小厮给你倒一杯茶。”
她边说边走,到最后一个字已经脱离口,人也迅速的溜了。
她的耳朵顿时觉得清净不少,松了大大的一口气:这华玥简直太可怕了,一聊完全停不下来。
她摸出袖子里头的信,拆开。
熟悉的字迹,突然让她紧张了起来。她一字一字看的十分仔细,生怕漏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但这信与卫朝往常写的没有任何的区别,大多都是同样的意思:我最近安好,沿溪这边天气也不错,若是你有空可以来沿溪看看。
姜盈颇为懊气的把信塞回到信封里面,然后将它放置到一个小木箱里头。那小木箱里头躺着无数封的信,都是同样的字迹,寄给的都是同一个人。
是夜,皓月当空。
姜盈独自一人走在寂静的街道上,衣裳如火,红艳的让人恍惚。
她的手里拿着一支男子束发的簪子,目光坚定的朝着前方黑暗的角落里迈步。
一步。
两步。
越来越接近。
直到她进入到黑暗,月光照拂不到她的身上。
一两个时辰过后,她渐渐从阴暗的角落里走出来,悄悄的进入闻人府,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她曾经出过府,这一夜寂静的令人感到可怕。
第二日一大清早,洛阳的各个角落里面被一则消息充斥着,每一个人都在讨论着。
“砰”
一个杯子摔裂在地上。
“你到底还想惹出多大的祸,非得,非得……”姜芊指着跪着地上闻人熙气的直抖索。
闻人熙跪在地上垂着头不语。
姜盈刚听闻姑母正在训斥闻人熙,赶紧问了身边的丫鬟,得知了缘由后赶紧跑到大堂内。她一进来入目的就是华画满脸的血。
华玥将华画抱在怀中,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妹妹脸上的血迹。他咬着牙,眼眶通红,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妹妹。
华画的脸上有一条长长的血痕横在她的两眼上,很是醒目,很是残忍。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从丫鬟的口中知道闻人熙今日一早抱着昏迷不醒的华画从外面回来,华画还受伤了。可是,她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她没有想到华画居然被人伤的如此厉害。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姜芊已经气得怒上心头,恨不得上去扇闻人熙的两个巴掌,事实上她第一次看见华画被他抱进来的时候的确这么做了。按时在扇有什么用,现在要紧的是给华家一个交代。
闻人熙依旧沉默不语。
“啊啊啊啊!”
一阵痛彻心扉的尖叫声。
昏迷许久的华画很黑暗中醒过来,双眼剧痛,两行血泪伴随着尖叫声骤然落下。
好疼,好疼……华画的内心叫喊着。
“没事的,妹妹,没事的。”华玥安抚着惊慌的华画,他的心里也和他的妹妹一样,流着泪流着痛。
“大夫呢?大夫来了没有?”姜盈见着华画已经清醒过来,可是现在这里居然还没有一个大夫。
“姑娘,大夫还在路上。”
“那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去催着大夫脚上功夫快点。”姜盈语气急促,脸上焦急。
“哦……好……”听到姑娘的话这几个仆人赶紧分散出去催大夫。
闻人熙张口欲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大夫来到的时候,华画又哭晕了过去,或许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昏过去反而比现实来的好多,不必承受来自双目的痛楚。
华玥一直守在华画的身边,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疼惜的抚摸着她的脸颊。
大夫从华画的房间里出来,立马告诉了众人华画的状况:华画的眼睛恐是没有恢复了,那一道刀痕划得太深,以后再也不能看见。
姜芊一听,浑身就像是脱了力一样,她紧抓着闻人熙的肩膀:“你到底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我……我只是让她留在原地不要动,我很快就回来的……我很快就回来的……”闻人熙从看见华画的双眼被划把她从冰冷的地上抱回来开始整个人精神恍惚。
“那你去干什么了?”姜盈问。
把她留在原地,你去干什么了?
“我……”
“或者说你看见了谁?”姜盈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
“你倒是说话呀!”这人简直能把人急死,人家姑娘已经被毁了双眼,这一生都毁了一半了,这人居然什么都不说。
“你是哑巴吗?什么都不说。”姜盈已经快被急的哭了出来。
半晌之后,闻人熙走进屋子里头,朝华玥和华画跪了下去:“是我的错。”
华玥不想看见这个人,只是静静的看着华画安静的睡容。
闻人熙这一跪,跪了整整一天。
这一天里,华画的情绪反复,一会儿醒着惊叫喊着哥哥,一会儿怎么都不说话静默的可怕。
华画的这般样子,姜盈不得不想要去印证自己那个不现实的想法。她实在是觉得这般对待一个女子太过于残忍了,她还有着大好的年华,她还没有嫁与一个喜欢的男子,还没有生儿育女,如今却成了个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