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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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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高映——雪河 李讌——定国后儒风
李谟——朔雪 叶祈——雪河
苏珏——朔雪 秦月——定国
苏怀——破虏 季微尘——朔雪
李高映忽然伸出手将李讌按在身|下,李讌一时间不及反应,头撞击到床榻上的同时发出一声闷哼。李讌本能反应就势要推开李高映,却被李高映扣住了双手。还在想着怎么才能挣脱控制的李讌,余光看到压着他双手的李高映眼神里是他从没见过的阴冷。他不知道是不是同李高映醉酒有关系,但那副神情,让他不自觉感受到寒冷,这种压力迫使他放弃了挣扎。
“怎么,多年不这样你就不习惯了?”
李高映冷笑说这话,叫李讌想起上次替李谟受罚养伤期间的事情。连李谟都不知道,因为他觉得这是耻辱。
“我没招惹你。”
“十岁生日那年特意买了我最想吃的糖葫芦,十二岁和家里吵架半夜打听跑来我家把我从床上拉起来......你还敢说你从来没招惹我?”
李讌没有一点诧异,而是沉着脸,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我喜欢你,阿讌。”
李讌觉得自己的三观在崩裂:“我是男的。”
“我也是。”听到李讌这么说,反而更加激起了李高映的兴致。
“......我是说,我需要考虑一下。”李讌这句话说完就后悔了,但他从来就不是那种拒绝别人提出要求的人,尤其是李高映说话时流露出的神情。
“可以,多久我都能等。”
『十五年都等过来了,片刻又算什么。』
李讌不知道李高映喝了多少酒,吐息间的空气都散发着浓烈的酒气,一向不喝酒的李讌闻久了便觉得头发晕,于是抬头对李高映说:“你能不能先起开......”谁知道李高映不饶人:“我冷。”
李讌终于忍受不住,脱口而出:“你大爷。”
李讌记不得那夜后来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第二日早上醒过来时账外特别吵。
“醒了?”问话的人是李高映,随着他进来的还有李谟和一位面生的将军。
“哦,这位是秦月,你应该认识。”
李高映介绍完,秦月并没有应声,看他的神情似乎还没从早上看到的画面反应过来。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李讌,从床榻上慢慢站了起来,打了个哈欠后,故意低声问一旁的弟弟:“阿念,他怎么了?”
“秦将军早上带军队来会合,要拜见高映将军,结果看到高映将军同大哥你......”
李讌听后没有作答,而是心里又骂了一遍李高映。然后,便随便找了个由头出去了。
李讌刚走出营帐,想要好好呼吸新鲜空气,但他迎面看到的是大半天策军队和大半苍云军队——看起来还没安排远道而来的军队如何安顿,这使得他不得不略显尴尬的走回账内。
秦月知道李高映是个断袖,但他从来没见过李高映真的对哪位特别上心。渐渐地他也就忘了李高映是断袖,直到他今天带着军队来报道,听小将说是在李讌账内,他也没多想,在小将的带领下,来到李讌账外,然而他怎么也走不进去了——李高映整个身子笔直的压|在李讌身|上。
“秦月?”
李谟唤了数次秦月,秦月这才缓过神来的啊了一声。
秦月虽然军衔同李高映一样,但到底还是个方才成年的少年,看到这样的事情多少还是难以忘怀。
“明日便前往关内,与撤后的苏怀会合。”
“苏怀?可是苏珏的表妹?”
“是,这次随你而来也有苍云军队,看来你同苏珏关系不错。”李谟刻意调侃的说道。
三人正这么说笑着,李却从账外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去整理文件?”
“外头军队还未安顿。”
“光顾着说话,确是忘了。李谟你去安排,我还有话同他们说。”
“是。”
“我出去呼吸一下空气。”
“回来。”
“......”
“不服?”
“不敢。”愣是谁都听得出来李回话时的不耐烦。
闻言,李高映却是冷笑一声:“秦月,你今天早上什么都没看到。”
“明白。”秦月还是知道他看到的事情厉害程度,不管他们之间有没有发展到他想的那一步,李高映说不能说出去,那就一定有原因。
李高映很满意秦月的回答,但李讌是怎么也没办法放开的。毕竟,在一个曾经的好友面前,让他看到那种事情就算什么也没发生,多少还是件让他感到难堪的事情。
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家人,父母因为李谟是庶出一直对他不上心,就连李谟断袖也没说什么。可他不一样,他是家里的长子。要不是他担心弟弟上战场会遇到什么危险,他才不会投军,更不会再次遇到李高映——这个他年少时就无比讨厌的玩伴。
自知不便久留的秦月便道:“我去看看将士们安顿得如何了,你们继续。”
走出账外没几步,秦月迎面就看到李谟在账外踱步,很担心账内情况。
秦月见状便上前问道:“将军在担心什么?”
“我怕大哥会崩溃。”
“因为前辈是断袖?”
李谟摇头否认:“我很早就觉察出来高映将军的心思,但大哥他从来没往那处想。要是知道高映将军等了他十五年......”
“十五年?!可是那次?听说那次阵亡了许多弟兄。”
秦月刚加入天策时就一直听说十五年前的战役,战况很是惨烈,从十五年前战场中活着回来的,大多都是老兵和那个时期方才崭露头角的新兵。他们后来的日子里,除了每日的演练,便最喜欢在凌烟阁顶看着那如血色一般的天际。有人说,那样他能感觉到他的兄弟还活着。没过几年,其中的大部分老兵也都离世了。
李高映那段时间也经常去凌烟阁。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少年,对自己初来乍到没几年一直帮助自己的方朔秋很是信任。方朔秋告诉他,李讌战死在了那里。
他还不知道,方朔秋喜欢他。
后来方朔秋背叛,夜里出逃,再也没回过天策府。即便如今已是能统领一处军队的长官,李高映闲时还是喜欢去凌烟阁,突然有一天,将士们发现他们的长官再也没去过凌烟阁,便有人在暗中猜测,李高映去凌烟阁多半和刚调过来的同僚有关系,而这其中怀疑度最高的便是李讌。
“你......认识方朔秋?”
李讌想起日前整理文件时,意外发现掉落在地上的一封信件,信封上的油印还有些未干,看上去像是快马加鞭送来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李高映会把它和一些要延后处理的文件放在一起。李讌看完后就明白,李高映是故意让他看到的。
李高映没有应声,只是点点头。
“那方朔秋叛逃是假。”
“......你......没事吧?”
李高映很少见到这样的李讌,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让李讌看到那封信是个错误的决定。虽说李讌同方朔秋没见过几次,但他映像里的方朔秋为人还是不错的,除了方朔秋无论何地看到李高映眼神立马变了样这点外。
李讌不明白李高映为何会觉得自己有所异样,或许他在李高映的心里始终都是那个成天只同他斗嘴的。
“我又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你昨晚醉酒的事情我不会说,你说的.....我就当你喝醉了。”
“要是我说,那不是喝醉的话呢?”
“外头还有刚来士兵等着你,你先去,我想静一会。”
“好,我很快回来。”说着,李高映还将两只手放在李讌的肩上,让他不要多想。
李讌愣了一会儿而后支支吾吾说着:“......你最好别回来了。”
“什么?”李高映装作没听清楚李说什么,刻意又提高声音问了一遍,谁知李讌直接斩钉截铁的回了一个字:“没。”
看到李高映从账内走出来,李谟不知道为何心像是突然安定了一般。可他多少还是清楚,他哥哥现在需要独处。一旁的秦月对李谟此举倒是不甚理解,他还没来得及问缘由,双眼就被一双手甲遮挡住。
“苏珏!你的手离我远点!疼!”
“你怎么不问问我会来?”
“问也白问。”
苏珏刚骑马赶到,就看到秦月同李高映他们站在一处,却也忘了要先向李高映问好。李谟有意轻声提醒,苏珏和秦月聊得火热搭不上话。
李高映见状说道:“我们去别处看看。”话毕,便拉着李谟往一处空草地走去。
秦月指了指苏珏身后,道:“完了,你没和高映将军问好。”
“你怎么不早提醒我。”
“怪我?李谟将军也想提醒你来着,你自己一个劲说话没停过,谁能提醒得了。”
“晚上有宴会,到时候我去道歉。”
“什么宴会?”
“欢迎你们的啊。”苏珏语气听上去像是对秦月不知道有宴会而疑惑。
秦月没有回答,李高映就算平日里再怎么随性,在这种第二日就要奔赴战场的前夕夜间还要举行宴会,这宴会只怕是别有用意。
“这仗打完,估计叶祈要等上一阵子了。”
“......将军......”
李谟不懂李高映这个时候同他提叶祈的用意,不管怎么听,始终都觉得李高映这句话里的意味叫人害怕。
“将军不知道大哥为何始终抗拒着。”
闻言,李高映则是轻笑一声,道:“啧,你眼睛还这么毒。”
“不单他是家中长子的缘故,还有将军得到如今地位,早已习惯的口吻。”李谟一贯的板着脸回话,一时间反倒叫李高映摸不着头脑。
李高映明白李谟言下之意,他手下的士兵,信任的只有几个,对李谟的信任可以说是超过了方朔秋和李讌。没人理解李高映为什么可以一直这么信任李谟,除了他出众的能力与擅长沟通外,找不到别的长处。也因为李高映这份信任,李谟才能在李高映面前不论是平时还是私下都能忘却所谓的上下之别。
“苏珏一来,这事就麻烦了。”
“他不来,这事情才没看头。”
“你什么时候对这种感兴趣了?”
“......属下告辞。”
李高映像是早就料到李谟的反应,顺势直接抓住了李谟的翎,颇有调情口吻说道:“等等,去帮我看看他,我忙完就回去。”
“是。”
“阿念?”
李讌很熟悉自己弟弟的脚步声,是故李谟还没踏进账内,李讌就已经知道账外站的是何人。可到底,李讌知道是他弟弟来心里多少有些莫名失落。
李谟应了一声,随后便进入账内,坐下身子,将火盆里的炭火重新翻整了一番。而后转过头去,对李讌说道:“将军是已经同大哥......了么?”
“就是这样才不知道怎么答复他,说起来有点好笑,我居然连自己心里真正想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大哥也从未多抗拒过,所以,答案早就很明显了。”
“是吗......外头是又来了谁么?”
“恩。苏珏,苏怀的表兄。”
“他真的没死?”
“大哥过会儿出去的话,还是不要提的好。”
李谟说完便站起身来,像有急事的样子,快步往账外走去。李讌没来得及叫住他,自己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慌乱之中带着略微颤抖的声音,问道:“谁?”
“我。”
男子回完话便松开了遮住李讌双眼的双手,一个原本应该战死在战场的同僚,李讌也不过是听说过他的名字——季微尘。他本来想问李谟李高映将他安置在何处,季微尘自己冒了出来。不过这叫李讌很是恼火,他要怎么安排这位“战死”的同僚?无疑是个烫手山芋,李高映不把他给李谟或者是别人,直接丢给自己,摆明是故意整他的。
确定账外没什么人之后,李讌对还蜷缩在角落的季微尘说道:“你千万别说话,也别出去,晚上应该会有人接你。”
“我知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我也很佩服你还能在这呆着。”
正在准备晚上宴会的军营之中,忽然出现了一道明黄的身影。
李高映这支部队,给他的士兵里还有从农民中召集而来的,他们则对藏剑山庄的弟子能这么随意出入军营感到奇怪。但当他们看到这名藏剑山庄的弟子见到李谟第一反应直接抓住了他的翎,而李谟居然没有生气,他们忽然懂了些什么。
李谟似乎对自己的翎有种说不上来的在意,除了李高映和李之外也就只有叶祈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揪着了。
“放手。”
“啧啧,几年不见,脾气倒大了不少。”
“别人看着。”
叶祈听完这才松了手:“好好好,我的将军。这是新给你做的武器,你试试顺不顺手。”
“你这次来,住多久?”
“知道你们前线吃紧,今晚就走。”
李谟刚要开口问叶祈,就听到远处传来的打斗声。
秦月同苏珏听到声响后,立刻叫了几名士兵冲了过去,李谟则走去向李高映报告情况。
“是表妹!”苏珏还在马上就已经确认是苏怀被围。
“先救人。”
被对面敌军包围的苏怀此时已经没有多少战力,突然她看到面前降下一对熟悉的盾刀,她这才放心的松了口气。同时她身后出现了数名天策将士,轻松将困住他们的敌军尽数斩杀。苏怀说追击他们的是斥候,但秦月还是觉得这队名义上的斥候目的不单纯。他们若只是斥候追击苏怀是没错,但没必要把他们逼到秦月发现他们。除非,敌军里有天策府或者苍云军的内应,暗中帮助苏怀。
“只能先简单处理你们的伤口,营地就在不远处,我们现在回去。”
“你怎么确定不会有追兵?”
“回去再告诉你。”
李高映见被秦月同苏珏救下的是苏怀等人,不由得一惊:“你们已经被逼退关外了么?”
苏怀默默点头,道:“倒是辜负你们此次前来相助。”
“人没事就好,李谟会给你们安排好住处还有老军医也会给你们检查伤势。”
李高映说着老军医的时候刻意看了眼叶祈,似乎没料到叶祈这时候会来军营,或者是李谟告诉叶祈今晚有宴会他才来的。
“晚上的宴会热闹起来了。”
“你想什么,表妹有伤在身,参加什么宴会。”
“无妨,正好同表哥叙旧。”
2018.03.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