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灿若繁星》阿昼

6、Chapter 5 觉醒

　　曲子的旋律骤然转变，音调开始变得轻快起来，之前那种足以让人窒息的痛渐渐消失。似乎这支曲子获得了新的生机。
　　音调开始像海洋里的泡沫那样轻绵柔软，叶星皱着的面容逐渐舒展，眉间的痛意慢慢淡化，情况开始好转起来。
　　然而，顾宸的面容却是越来越苍白，汗珠开始大颗大颗地淌下。
　　“怎么会，我改变了曲子的音调怎么感觉身体越来越虚弱了好像……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食我的生命力一样。”顾宸猛地睁开眼，却发现中间部位的琴键上隐约浮现着一张人脸，那张脸上的笑很诡异，眼角弯弯的，而那眉眼，像极了他梦中之人，但那五官，却让人分不清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顾宸整个人的状态越来越差，他的身子轻薄得就像一张纸片一样，皮肤也越来越透明。
　　原本高大的他居然就这样完全变了个样子，而他自己也只能任由身体这样变化，别无他法。
　　“我、我该怎么办，我还要保护小星呢，可现在，该怎么办……”顾宸躺在地上，手伸了又伸，却始终只能停在半空之中。
　　他用尽力气想要坐起来，想要看一看叶星的样子，却也只能看一眼就再次倒了下去。
　　顾宸感觉眼皮越来越沉，在努力了不知多少次后，终于，昏了过去。
　　时间就这样慢慢流逝，在这个房间里，正发生着不可思议的事：昏迷的两人的身上各自散发着光芒，象征着生命的绿，地中海般的蓝，在这小小的房间中，竟有着似乎可以撕裂空间的力量。而这两种光芒愈来愈盛，仿佛可以胜过太阳。
　　就在这时候，某种不知名的力量将两人牵引到一起，而空间开始扭曲，万物都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墙上的挂钟也停止了摆动。
　　“你们，终于来了啊，我，等了好久呢。”一个分不清性别的声音响起，这声音似乎有魔力，一直昏睡不醒的叶星和顾宸竟然慢慢地睁开了眼。
　　顾宸虚弱的身体开始慢慢恢复，叶星也迷糊地睁开了眼，清醒过来。
　　“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到底是谁……”顾宸伸手想要拉住旁边叶星的手，却惊恐的发现自己根本触摸不到叶星。
　　“你到底对我们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顾宸此时已恢复了体力，他站起身来，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向着声音的源头一步步地走去。“别走，顾宸，你要去哪，要走我必须一起去。”依旧是那样有些许慵懒的语调，只是那熟悉的声音里，却多了一分坚定。
　　顾宸连忙回头，看见那个女孩正吃力地撑着地，想要站起来，苍白的脸庞，那双眼睛却那样清亮有神。“你先不要动!等一下！”顾宸不顾疼痛，快步走向女孩，即使额头上已冒出丝丝细汗。
　　“星啊，别怕，有我在。”顾宸一把抱起叶星，双唇印在她的额头上，眼泪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地上，“滴答，滴答。”这声音，就好像是秋雨，一滴一滴落在湖中，凄美又落寞。
　　他把头深埋在她的秀发里，随即抬起头来，大步向前走去，每走一步，都蔓延着无声无息的绝望与悲哀。
　　“那，等待着我们的命运，会是什么？”叶星轻声说道，“不知道呢，不过，不管未来的路是怎样的，我都愿意陪着你走下去。别怕啊，我在呢。”顾宸抚摸着叶星的长发，微笑着说，而他的胸口却愈来愈痛。那种似乎要将他撕裂的疼痛，愈来愈强烈，从胸口处开始蔓延，渐渐地，那种疼痛感蔓延到了全身。
　　绝望的情绪迅速席卷而来，如同黑色的浪潮，看似轻柔无杀意，实则暗藏杀机。
　　这时，那种不知名的力量出现，将两人缓缓托起，引向此时已经散发出白色光芒的地方。
　　“我等了那么久，你们怎么现在才出现？来吧，读心者和创世者！”不阴不阳的声音再度出现，这次出现的不只是声音，更是向叶星和顾宸探来了两只枯瘦无光的手，令人毛骨悚然。
　　顾宸看着自己和叶星的身体越来越靠近那个神秘生物，绝望之际用尽所有力气咬破舌头，闭上眼睛吻向叶星。此时的叶星已经毫无意识，于是他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挡，轻而易举撬开了叶星的双唇，将血液喂给叶星。因为他记得，十岁那年，他与叶星差点失去了生命，在叶星昏迷之际，叶星的祖父将他叫去，告诉了他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叶星和他，都是异能者，总有一天会有生物找上他们，到那时如果遇到了危险，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化险为夷。他的血和叶星只要相结合，便会产生惊天的变化，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而此时，他也只有这样，才有一线生机。
　　就在顾宸的血液进入叶星体内时，那种不可思议的情况发生了，只见叶星的眼睛缓缓睁开，那双黑色的眸子已经变成了幽幽的绿色，散发着骇人的光芒。与此同时，因脱力而昏迷的顾宸此时也醒转过来，他的眉间缓缓浮现出一个蓝色的竖眼，黑色的瞳孔隐隐渲染着几分妖冶的蓝色，隐约之间竟给人睥睨天下的压迫感。
　　妖冶的蓝色与清幽的绿色同时闪耀，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关联的两种光芒竟开始出人意料地互相吸引，形成一个漩涡。随着颜色的浓郁，吸力也愈来愈强，甚至在吞噬周围一切物品的同时，也在吞噬着之前很神秘很危险的白色光芒。
　　神秘生物大惊失色，发出恶魔般的尖叫，扭曲了四周的光芒，却丝毫没有控制住那个漩涡，只能任其吞噬掉大量的白色光芒。
　　这时，蓝色竖眼和绿色瞳孔开始进行有规律的放大与收缩，使两色漩涡旋转的速度加快，吸收的速度同时也大大增加。
　　随着白色光芒的大量流失，神秘生物的面容也越来越清晰，如果现在的叶星和顾宸还有意识，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个神秘生物，正是他们曾经非常熟悉的一个人。
　　神秘生物惊恐地尖叫着，不顾那些白色的光芒，慌忙地想要逃走，让他很心痛的是，那些白色光可是他一直珍视的能量啊，只要利用恰当，就会释放出毁天灭地的力量。
　　他嫉恨地回头看了两眼躺在地上意识全无的两人，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仓皇逃走。谁也没发现的是，在神秘生物消失的那一刻，两点血色的光带着复杂的情绪观望着这一切，随后也消失了。
　　随着神秘生物的消失，白色光芒锐减，其中基本上全是被两色漩涡吞噬了的。这个小小的密室也恢复了平静，被漩涡吸进去的物品也回到了原位，白色光芒也直接消失了，一切的一切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躺在地上的两人才醒了过来，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周围一片白色。
　　顾宸坐起身来，感觉脑袋异常的疼痛昏眩，尤其是眉间，摸了摸却什么也没有感觉到，想要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却只记得在密室里他吻叶星的那一幕，他没发现的是，想到那一幕时，他的脸竟然有了丝丝红晕。他朝旁边的病床看了一眼，瞳孔快速收缩，因为他看到那个曾经被他视若珍宝的女孩正面无血色地穿着病号服，躺在他旁边的那张床上。
　　顾宸不顾身体的虚弱，爬下床走到叶星床边，满脸疼惜地看着她，那张曾经骄傲得不可一世的美丽面孔，那个曾经让多少人仰望的女孩子，此时却如此无力地躺在他身边，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都是他，没能守护好她啊！
　　想到这里，顾宸的眼泪开始不受控制地滴落下来，落在女孩子紧闭的眼睛上，就像纯净得不掺杂任何色彩的水晶，令人惊叹。
　　就在顾宸痛苦地闭上双眼时，叶星缓缓睁开了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白色的世界，而第二眼，看到的却是正在流泪的俊美少年。她呆了呆，抬起白皙的手臂，想要擦拭少年的眼泪。顾宸睁开眼睛，看见了抬起手臂的虚弱无力的女孩，连忙紧紧地抱住了她，紧得就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再不分开。
　　叶星仿佛反应了过来，也想起了之前在密室里的最后一幕，于是便用力狠狠地揪住顾宸的肩膀，想要将他摔出去。无奈顾宸抱得太紧，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无法挣脱抱住自己的少年。无奈之下她只能满脸通红地低吼着：“流氓，快给老娘起来，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少年强有力的双臂不自觉地抖了抖，不知这是因为叶星的气势太猛还是他的身体本能。然而叶星没想到的是，顾宸不但没有松开她，反而拥得更紧了，似乎这样就可以永远地抓住她，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