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缘》缘非鱼也

21、擦药

　　怎么心里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在这个时代，就不可以套用曾经的想法。他待你好是因为他尽了身为臣子的责任，说句不好听的，这些事情都是他应该做的，实在无须想这么多。感激也不过是心里的想法罢了，难不成如今身为王爷的自己还打算和一个校尉小官平起平坐？这是古代，可不是来交朋友的，本来就是君臣之分，别无选择，没有其他关系。
　　赵构心里明显是无奈的。换成现代，一个待自己如此好的人肯定早已经往朋友方面去走了。可在这个年代，就算当作亲信吧，那也必定不是朋友。而且就算往无稽方面去想，说想和岳飞当好兄弟，来个结拜啥的想必都会把他给吓到。
　　不过，找个机会试一试未曾不可。他毕竟是岳飞，他的岳家军不也一样吗？虽说也是上下级关系，可是肯定都算是那一群出生入死的兄弟，若是可以和他关系搭好，想必以后不用愁。

　　既然王爷身子不适，恐怕并不是离开的最好时机。且不说这女的，外面还有一位青年，现在出手只怕对王爷更加不利。
　　“我劝你别想逃了，你以为你当真可以逃掉吗？金人想要你九王爷的命，你一人可以担保他平安无事？明日便可到达我之前写在纸条上的地点，想来，你也只能靠我了。”晶儿不屑一顾，她还真不认为岳飞能独当一面，勇气是一回事，能力则是另一回事。
　　“你。。。”
　　岳飞并没有底气，想想昨日之事，若不是那青年及时赶到恐怕王爷真的没命了。自己一人还真是无法安全护送王爷北上。早知如此，那日便要求大众一并等王爷而不应自己答应与王爷留守。

　　常熹堂。
　　初到此处，看上去和普通的边境贸易场地没有所谓的不一样，也看不出多大的端倪，似乎还是国家正规的大阙场。而仔细看倒是会发现有些人是被堂内之人带到内室去的。这些便是走私物品的了。
　　晶儿带着两人往堂里走去，一路上的侍从都带着股疑虑的目光，就犹如见到一位许久不见的主人一般。
　　晶儿让两人安顿在一个普通房间后便独自儿出去，走前还警告岳飞别想着逃走，她早已吩咐堂里之人看管二位，若出差错他们也别想再活。
　　岳飞听后只得心里愤愤不平，没想到此人如此歹毒，竟然连无辜之人都要伤害，还滥用私刑！只是这里虽是汉人聚居地可也是边境地区，自己也无法帮到什么，不过王爷则是定要护送他逃走。
　　实际上晶儿压根没有下过此等命令，无非是想让二人安分守己罢了。
　　晶儿走出门便上了楼。
　　阿茹倒也闲来无事，最近的事，大的自己弄不得小的吩咐下边的人做即可，在屋里闷得慌，也不知道干点什么打发时间。
　　吱。
　　门被推开了。
　　“不是说了没事别烦我的吗，怎么又。。。”话音未落，眼前的竟是晶儿姐。
　　这是？
　　阿茹抬头便见到了许久不见的故人。
　　“晶儿姐！真的是你吗？你要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心中充满了喜悦，两年来得知晶儿姐先是去了南方后又去了汴京，平时也只是通过书信来往，可是今日晶儿姐回来了却是此料未及，她并没有说要回来啊！
　　“阿茹，有啥事我们之后再说，我这次会住上一段时间，你先带我去找我爹娘罢！”
　　“好。”
　　阿茹也顾不上是啥原因，说罢便领着晶儿出了房门。
　　两年了，父母一面都没有见到，说是厌恶也并没有，的确讨厌父母平时所做的黑市交易，但爹娘还是爹娘，当日一声不吭留下张纸条就要走的自己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没想到今日为了帮助王爷竟然还回来了。不过为了让爹娘有所放心还是早就与阿茹商量好会定时会来信给父母，且是答应父母三五年回来后愿意出嫁换来的。不过也只是为了安心离开的一个法子罢了，出嫁？自己定时不可能的！
　　“黄大娘，你看是谁来了？”
　　“娘。”
　　正目视着账本的妇女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这？妇女视线离开了账簿，往前望去，这？这？女儿！
　　“老头子！你，你快出来吧！”
　　望着晶儿，妇女激动得竟不知接些什么话，没多久便泪眼蒙蒙。
　　“娘。。。”
　　“没事，娃儿，娘是开心来着，你可愿回来了。”妇女用手绢抹抹眼泪，牵起女儿的手，眼神中充满着幸福感。
　　晶儿心里越发难受，她何尝不知爹娘对自己的疼爱，只是实在是无法忍受此般生活，若是爹娘早同意，许是如今一家三口已经在南方生活了罢。
　　“老婆子，你这么急干嘛。”
　　抬眼望去，只见女儿与妻子握着手，这，这有多久没见到女儿了！
　　一时半会竟然分不清是真是假。两年前女儿一夜之间便出走只留下张纸条说是要南下游玩个三五年。当时自己那是一个气啊！虽然女儿身手不错但终究是一人，让为父怎能放心，只是女儿性子倔强想必是不会听的。好在答应了为父的条件，也与阿茹有所书信往来，心情也能给予少许安慰。
　　只是今日女儿突然出现眼前倒不知说些什么。

　　赵构房内。
　　晶儿离开还没多久门口便来了一位中年男人说是大夫要给赵构看病。
　　大夫？给王爷看病？
　　岳飞站在门口净是不让大夫进入。此地已然不是什么好地方怎会这般好心给王爷看病？定是那女人要从中作梗。
　　两人相持不下最后还是赵构让大夫进来才了事。
　　赵构虽然对戚氏见不得有何好感但也是明白此人肯定没有恶意，不然也不会费这般功夫把自己弄到这来，还有那黄氏，也是这里的人，想必当下还不会对自己怎样。这大夫许是没有问题的。
　　大夫让赵构脱掉上衣好检查一番，只是在检查背部之时没有轻点使得赵构连连叫疼。岳飞即直接狠狠地抓住大夫的手往后扭让大夫直喊疼，“你胆敢伤害王爷！”
　　“岳飞！不是大夫的问题，你莫吓着了。”
　　“是，王爷。”
　　赵构知道这里的大夫和皇宫内的御医比不了所以手法，熟练程度什么的有区别也不介意，只是岳飞也太过于敏感了，这就显得小题大做了。可能是他在自责吧才会现在这般地敏感，倒也难为他了。
　　可没多久赵构就发现是自己错了。那个大夫哪里是不小心用力的？看他那个熟练的程度，他分明是故意往自己伤口处用了大力。
　　“大夫，你这是何意？”虽不明说但也相信大夫应该懂的这话是指哪。
　　“公子，我看病历来都是这样，得罪的地方还希望你多多包涵。”
　　检查过后大夫留下了些许药物说是定时擦后也就离开了。
　　只是眼下这药赵构自己是擦不了了，那就只好麻烦岳飞。
　　赵构示了示意，岳飞却觉得有违伦理，是万万不可的。若是换作之前，这等差事应该是由花莹姑娘或者是杨公公所代劳，只是如今，王爷身边竟已没人。
　　“臣不敢！臣只是一介草民怎可直视王爷身体！更别说触碰了！”
　　“你不敢你也得碰，规矩是死的，如今难不成你要本王自己擦么？”
　　岳飞知道王爷现在的处境，他能信任的恐怕也就只有自己了。想来也是自己的失礼，不敢再吭声，只能听从赵构的命令。
　　岳飞抹了些许药在手上轻轻地往赵构背面红紫布满血丝之处擦去，即使力度已经很轻当赵构依然叫了出声。
　　“王爷，是臣不好！王爷您。。。”
　　“无妨，你继续便是。”
　　岳飞应该是真的没有出什么力气，只是这药物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搽上去的反而觉得那么疼痛呢？算了，别自己疑神疑鬼，先把身体弄好了再说。
　　听赵构令下后岳飞继续轻微擦拭着，赵构没有再叫，只是用手仅仅抓住被子，忍住不发出声音。这一切岳飞都看在眼里，望着王爷的伤口，心中怒不可遏，那班金人简直可恶，竟然下如此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