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es+i7]天堂之门》绊笙

24、告白

　　这几幕都是借了某所高校的场地，而现在这时间也刚好是人家学生放学的时候了。很多听说了今日来这里拍摄的是《LIAR》的剧组，全部都“哇”地涌了过来。不过大家也没做出什么很出格的举动，就都乖乖地站在线的后面，带着热切而又有些期待的目光朝这里看——

　　“这段的剧情表现得自然点，不要紧张。”樱庭凉太一边很自然地偏过头，带着完美的笑容朝着线那边的围观学生挥了挥手做了点饭撒，在大家出声尖叫前食指抵住嘴唇“嘘”了声，这才小声地凑到她耳边，“吻戏的部分到时候会借位的……你只要头凑得近些就行了。”
　　海砂像是不相信他似的，还打量了他好几眼：“……真的？”
　　“你直到现在也不愿意相信我吗？”樱庭凉太很平静地反问了回来。
　　“这倒是……没有……”海砂超小声地答道。
　　“那就选择相信我一次吧。”樱庭凉太说着抿了抿嘴唇，露出些许苦笑，“那么还请仅限于这部电视剧……和我谈一次恋爱吧，海砂。就算这是在违背我的友人、你的恋人的前提下发生的，本不该允许拥有的爱情。”

　　海砂稍稍思忖了下，将手伸了过去，笑道：“谢谢你愿意和这样不器用的我恋爱。”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樱庭凉太见到她笑着回应的时候，表情比起刚刚更加柔和了一些。

　　“准备好了吗？”剧组的工作人员已经在问了。
　　拉起的那条线之后，大家都带着或是期待或是好奇的视线看着这里，这让海砂感到了稍稍有些不自在。那样就好像是被扒光了所有的遮掩物，将□□的自己丢到了聚光灯之下接受审问。她突然开始佩服起来她的友人日日树涉——他究竟是如何在人们面前自由地饰演着任何一个角色的呢？
　　她和樱庭凉太对视了一下，随后一起冲着镜头那个方向点了点头。

　　“那么——Action！”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将刚刚脑内想的所有的事情都抛到了脑后去。她现在并不是“森海砂”这个女孩，而是名叫“纱音”的一个本质优柔寡断的、背叛了恋人而感到良心不安的女孩。

　　「纱音……他快要察觉到了。」他与自己背靠背坐在靠窗的一个课桌上——那正是孝明的座位，他的声音很轻，仿佛爱语在她的耳边厮磨，「你准备怎么解决？」
　　「我、我不知道啊真寻……不要问我……」海砂抱住自己的双膝，努力地将自己更加蜷缩成一团，「每次被他抱住的时候，我都会感觉惴惴不安……我怕看到他对我露出失望的眼神！」
　　「被他知道我满脑子都是你的话，我不知道他会怎么样……」她抬起头，眼神忧郁，「因为他发自内心地相信我……我每次对他说谎，看着如此单纯的他连怀疑都不曾怀疑一下地就信了我所有的话，他露出稍稍失落的表情说‘那就等下次吧’，这让我的心都在抽痛——！」

　　「你和他现在也不过是名义上的恋人！快回到我的身边来啊！」
　　「我知道啊！」她的手指收紧，指甲仿佛嵌进了手心的皮肤里，「我也试过对他提出分手，可是他央求着我说着：‘请不要离我而去……’」
　　「所以你没办法狠下心，是吗？」

　　她透过身边的窗户去悄悄打量他的侧脸——却只见到他低垂着头紧绷着唇角的模样。
　　以及渐渐紧握起来的双拳。
　　面对着他的质问，她在心中稍稍思索了下，随后确信了他的确没有说错。看啊，她是个本质多么恶劣的女人——明知道再这样下去只会伤害他，不如就这样一刀两断，然而话每次到了嘴边，一旦窥见了孝明的那双眼她就无法狠下心来。
　　而此刻与她背对背的，她真正所爱的人，她却无法鼓起勇气光明正大地说出喜欢。

　　「像我这样的人……被人喜欢已经感觉是很幸福的事情了。」她将双腿放下，双手撑在了身侧，「但是我这样的人也许不配被人所喜爱。我是个恶魔，我在消耗着两边的真心却仍然装出这样一副模样！也许……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拥有爱一个人的资格。」
　　「——不是这样的！」座椅碰撞，椅脚甚至在地上滑了一段发出刺耳的声音，她猛地被人从身后抓住了左手手臂，迫使她半转过身同他对视，「你没有错的……纱音……」

　　海砂同他那双略微暗沉下来的双眼对视时，她竟感到有一丝害怕。
　　因为她感觉到了，樱庭凉太好像……已经完全地进入了角色。
　　「纱音，没有一个人会预知到自己未来会爱上谁，更加无法控制这份爱慕之心。你也是，我也是。」他利落地从桌上滑下，一手托住了她的左手单膝跪了下来，「我对孝明抱有歉意，因为我背叛了他对你动心，但也仅此而已。」
　　说着他渐渐地握紧了她的手，让她几乎觉得连点狭小的能从他手心里抽出的空间都没有了。
　　虽然她知道樱庭凉太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情都会尽全力去做好，因为他是个努力家。但是她总觉得此刻的樱庭凉太有些奇怪，就算是进入角色，但是这份感情投入好像……有些异常。

　　「我不会微笑着祝福你们的，但我也不会强迫你在我和他之间做出选择。」
　　樱庭凉太托着她的手渐渐地抬高凑到他的唇边，在顿了顿后微微低下头亲吻着她的指尖。从刚刚那句台词开始已经完全脱离剧本了，虽然说随性发挥有时候也会有意外很好的效果，可是这里本不该——
　　海砂睁大了眼睛，神经在几秒的延迟之后才传来了唇上温热的触感。
　　她好像有一瞬间眼前是一片空白的，脑袋里所有的东西也好似在顷刻之间被清空。

　　那一瞬间实在是过得太快了，她只模糊记得樱庭凉太停止了他单膝跪地的动作站起，那张被公认成美人的精致脸庞朝自己凑了过来，睫羽随着逐渐靠近的吐息而轻颤——
　　然后、然后自己就好像……被、被他亲吻了，明明这个人在开拍前还说到吻戏时借位就行。
　　然而，比起自己因为被他欺骗而生气，海砂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站在那条线之外，在围观这一幕拍摄的学生——这其中自然不缺乏「Growth」的粉丝以及樱庭凉太的粉丝。他们会不会有什么误解？需不需要当面跟这些粉丝说明情况呢？而且明明吻戏只要借位就行的……

　　她真的很害怕粉丝会对樱庭凉太造成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因为她了解偶像的致命弱点是什么。偶像可以说是虚拟的精神寄托，一旦有了污点——

　　“导演，您觉得这样如何？通过这种半透明的窗帘的飘动将两个人的影子投在窗帘上的方法。”樱庭凉太松开了她的手，脸上挂着和平时毫无区别的温和优雅的笑朝着导演的那个方向点头示意，“虽然只是我个人的理解，不过在这里制造出这种朦胧感也是可行的吧。”
　　“嗯——”导演似乎是在分析这个方法可不可行。
　　“对于男主人公孝明而言，他目前所察觉到到的纱音和真寻之间的关系也是这种相当朦胧的状态，似是恋人却又感觉他们不像。他虽然已经有所猜测，但是还没有办法实锤敲定。”樱庭凉太非常平静地提出了自己的见解，虽然清楚真相的海砂只知道他这会在试图忽悠过去。
　　反正现在当务之急就是不要造成任何误会，在这里成为他的共犯倒也不要紧了。

　　“导演，我也觉得樱庭前辈的这个方法可行！”
　　海砂深呼吸了一个来回，在脑海里上演了短暂的思想斗争之后，还是开口了。

　　*

　　结果导演也没有要求重拍那一幕，似乎是接受了樱庭凉太的这个提案以及解释，粉丝们好像也没有误会什么，反而还发出了诸如“这样意外地挺浪漫的！”之类的言论。
　　能就这样轻松地把粉丝都忽悠了过去也是让海砂吓了一大跳。在总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海砂不免想起了工作结束之后她和樱庭凉太的对话。
　　在确认没有其他人员的时候，她当然有问樱庭凉太为什么要这么做。
　　然而樱庭凉太给她的回应却显得有些模棱两可了：

　　“有时候觉得奈仓老师真的很厉害，仿佛知晓了许多她应该是完全不知情的事情。”
　　“看着剧本的时候我仿佛透过镜子里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我试图去揣摩我所饰演的那个角色所拥有的思想和感情，却万万没有想到面前的镜子映出了我的全部。”
　　他的回答似乎是有回答海砂她所发出的疑惑，也似乎是完全没有给她任何回答。
　　（不，与其说是模棱两可，不如说是他将他想要真正表达出来的东西藏在了他的言语之中。）

　　他想真正传达给她的意思……她必须要将裹在外层的保护层一层层地剥离，直到露出很里面的核心的部分。虽然他的话拐了诸多个弯，然而海砂好歹也是跟好几个与樱庭凉太类似的并不怎么坦率的家伙相处过的，多少还是了解点傲娇的心理。
　　她对自己的记忆力还是有些自信的，这会她也止住了脚步，安静地在站台的那条安全线之后等候着电车驶来。都已经是这个点了，虽然夜色已浓，然而这座繁华的不夜城之中灯火依旧明亮，照亮了回程的人们的道路。站台上的人比起白天时已经少了不少了，等候着的人们或是露出疲倦之色，或是腋下紧紧夹着公文包，不断地伸长脖子朝着电车驶来的方向张望。

　　海砂将耳机塞进耳中，一边不断地切换着随身听之中下载下来的歌曲，一边也学着人们踮起脚张望着。随身听里都是些她耳熟能详的曲目，亦或是自己相当喜欢的曲子。眼见着下一轮小提琴比赛的时间也接近了，她得赶紧交上表格，并且选择好曲目才行……
　　啊，还有公演，还有学园祭的事情……虽然今年其实三年级可以不需要太费心的来着。不过公演的时间也快近了，估计又得牺牲点睡眠时间来练习下了。

　　海砂一边让大脑快速地运转着思考事情，一边注意着自己不会被人碰倒，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上了电车。虽然说坐的站数也不多，不过能有位置坐也已经是万幸。
　　嗯，这个时段大家还是都坐得到位置的呢……

　　今天的这班电车意外地等了有段时间，几乎是赶在了此刻随身听播放的这首《フレア -FLARE-》的结尾时才姗姗来迟，本来近乎变成雕塑的人们于是纷纷涌上电车，刚刚驶过来的电车明明还很空的……说起来本来等待电车的人还只是些上班族的，人也没那么多的。
　　不过待她看了一圈这个车厢里不知为何多出来的诸多年轻人，她才知道原因——说起来距离拍摄地点稍微有点距离的地方有一个场馆，那个「Re:vale」近期好像也有开演唱会，她想应该就是把演唱会开在了那个场馆里。毕竟很多年轻人还背着「Re:valve」的痛包呢，要不然就是拿着团扇应援扇啊之类的东西，让她没有这个判断就难。

　　今天就去梦之咲旁边那个公园散散心好了，反正今天大概又是个不眠夜了，得通宵奋战……又是要练琴又是得找曲谱还得练习角色台词……哈咦，什么情况？
　　才亮起手机屏幕，她就看到了好几个未接来电的显示——不，不仅仅是未接来电那么简单，她的推特好像也被轰炸了。
　　Rabbit Chat上也有几个好友申请，她还没细看是谁要加。

　　“不好意思，小姐旁边的座位有人吗？”
　　“啊，没事的，旁边没人！”海砂也没有注意是谁，头都没抬起来一下，“请坐吧！”
　　“谢谢你！”
　　直到对方坐下，海砂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刚刚同自己说话的人声音有些怪异，也不能说是怪异吧，就是觉得像是刻意压低或是调高了本音一样。所以她稍微抬了抬眼。

　　坐在她身边座位上的是刚刚就站在自己身边的两个着装打扮有些奇怪的人——不难看出是两位年轻男性。倒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墨镜大到都快把大半张脸给遮住了……明明春天已经只留了个尾巴，夏天都快来了……这样穿真的不会热吗？
　　不过大概是男粉吧。毕竟厨男性偶像组合什么的，被人知道可能会很害羞……这种心理她还是多少能够理解点的，毕竟比自己大一点点的那个与自己同母同父的亲哥哥就是「Re:vale」和「Quell」的粉来着。被她发现哥哥买的他们周边的时候，脸上的那个表情可精彩了。

　　（应该只是自己多疑了……吧……）
　　“近距离这么一看长得可真漂亮啊……”啊，现在声音倒是比刚刚跟她说话的时候要高上那么一些了……这个应该才是本音吧？好像在哪里听过耶。
　　“嗯？”旁边另外一位年轻男性的声音只是发出简单的音节，声音却轻柔得不可思议。
　　“啊——是、是千さん啦！毕竟今天不是坐在了很前排嘛！他凑近的时候真的呼吸要停滞了呀——千さん超帅气超Gentleman的啦！”
　　“是的呢。近距离接触对于粉丝而言——心脏会超负荷的呢。”

　　（哦，果然是男粉啊……不过说起来「Re:vale」里的千さん是男女通吃的类型来着。）
　　并没有再往深一层想的海砂很快地就打消了疑惑，专心地低头看起了手机。她一旦撤销疑惑就不会再将视线投到他们身上去，于是开始低头搞手机上的事情。
　　未接来电一个来自伏见弓弦，一个来自樱庭凉太……剩下的这四则通话都是陌生来电。前面两个姑且还能大致猜出他们打给自己是要说些什么的，可是后面的这四个……同一个号码，不过倒是从来没见过啊？算了，待会回拨回去看看会是谁吧，总觉得像是熟人的新号码。

　　Rabbit Chat上的好友申请……
　　海砂呆愣了好一会，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眨了几下眼睛看了看——还是她刚刚看到的没有变，这几条好友申请也未免太重量级了吧……
　　海砂平复了一下呼吸，点开了同自家亲哥的聊天窗口，默默地敲了一句话发了出去。

　　「哥哥——那个，你认为那个百さんRC会发好友申请给不认识的人……吗？」
　　「应该不会吧，除非什么特殊原因……啊等等莫非……！」不出她的意料，她家那位过激百推的哥哥几乎是秒回，「小海砂你什么时候认识百さん的啊啊啊啊啊！！！」
　　她似乎眼前都能看到那位向来静若处子的她家哥哥从轮椅上蹦起来抓住她的双肩拼命摇晃她的场景——虽然她觉得这样也不大现实，毕竟哥哥已经只能终生与轮椅为伴了。
　　「不，我并不认识百さん……嗯，他看起来似乎是要问我什么所以才会来加我的样子。」海砂继续把字敲出来赶紧发过去好安抚下她哥哥，「别误解了啦，哥哥！我怎么可能认识这种顶级偶像啦。我和偶像就没沾过边……你也知道的吧，我只是个会拉琴，会点声乐的人而已。只是单纯地把音乐视作了爱好。」

　　没沾过边？还真的说不上“就没沾上边”，倒不如说事实恰恰相反——她的幼驯染成为了偶像，家族世交的御曹司和他的执事成为了偶像，曾经朝自己伸出过援手的人也是偶像，同所学校毕业的、请求她为他们伴奏的学长也是偶像，曾经作为自己伴奏者的两个人也是偶像，甚至……连在海外一度救赎了自己的那个人也成为了偶像。
　　这世界到底怎么回事了啊，这种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怎么就发生在了她的身上了啊。她觉得既不可思议又有些滑稽可笑——这真的是梦的话……拜托，谁都好，把她叫醒吧！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Re:vale」的百さん……为什么会发好友申请过来的理由，她可能稍微有一些猜测了，虽然不保证猜测是否正确就是了。
　　然后顺带刚刚翻了下被轰炸的推特，喔……原来是《LIAR》啊，已经变成热门话题了。
　　《LIAR》的播出时间定在了黄金档，再加上这样的人班人马……收视率应该不会差吧。
　　然后后天是第一话的播出……

　　哦对了，顺带刚刚那个陌生电话——
　　她从未接来电里翻出了那个号码，回拨了回去。对于陌生号码的主人她已经有些猜测了。

　　一阵沉默之后电话还真的通了。
　　在对方还没开口前，海砂深呼吸一口气，随后努力使自己平静——

　　“你找我有事吗，Te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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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フレア -FLARE-》是奥井翼的solo曲，其实大家可以去听听，虽然是首失恋曲（？）
把re:vale放出来了呢
可以猜猜看百想要做什么x
*凉太其实就是在拐弯抹角地表达心意啦，虽然非常不坦率就对了……下章该放某些人出来了
悄咪咪说句我目前在写元fn的那个幕间了（）可能30以后会先放前半部分！
*顺带真的没人找我玩吗（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