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es+i7]天堂之门》绊笙

21、幕间：Stand By Me

　　[01]

　　那也不过是某一天的午后，在下午第一节课的铃声响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

　　从图书室里出来的樱庭凉太一边和自己的同班同学聊着他最近借读的一本书，一边和同班同学朝着班级走去。大概就读的学校是私立的缘故，学校里的藏书意外地不少，在除去工作时间与学习时间之后的空闲时间里，樱庭凉太基本都会来借阅书籍。
　　在途径第三音乐教室时，从那虚掩着的门扉之后传来了不只是谁拉出的饱含着平静与安宁的小提琴声——他便也停在了第三音乐教室的门口，鞋底好似粘在了地板上，半步都迈不出去。
　　他听过很多名家演奏，也有去过很多次的音乐会……而这位演奏者的小提琴好像……

　　“怎么了凉太君，是想起来什么东西落在图书室了吗？”同班同学见他突然停下，不免有些诧异，“还是说别的什么？”
　　樱庭凉太微微皱眉，抬起了右手示意他先别说话，随后朝着第三音乐教室的方向又走了好几步，一手搭在了门把手上。

　　“……是《Ave Maria》。”稍微屏息听了会之后，樱庭凉太很肯定地识出了曲子，并且习惯性地做出了评价，“不过这首《Ave Maria》拉得还不错，倒也是难得了。”
　　“《万福玛利亚》……？”
　　“换个名字你应该更熟悉。”樱庭凉太眯起眼睛似笑非笑道，“《万福玛利亚》也叫《圣母颂》，不是很多和音乐相关的作品里，《万福玛利亚》就充当了类似丘比特一般的角色吗？”
　　“啊……！”同班同学突然恍然大悟，“我就说哪里听过这名字，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这首歌最开始是为了赞美圣母玛利亚而被创作出来的，后来受用范围也比之前广了很多，已经不限于宗教了。”

　　“不是说很多音乐作品里的《万福玛利亚》都是定情曲嘛，男女主人公的定情曲。”同班同学打趣道，“今天指不定就有美好的邂逅喔！”
　　“怎么可能啊……”樱庭凉太苦笑道，“现在也是比较关键的一年，我可光是工作和学习都顾不上了，更不要说什么美好的邂逅。”
　　“那你难道不好奇能拉出这样的琴音的人究竟是谁吗？”
　　“第三音乐教室不是一直处于出借状态么……”本来他和昂以及剑还想着租用音乐教室练习声乐的，最近事务所那边的练习室他也不大想过去……因为很复杂的原因。
　　但是眼下也只好继续去那边。也许是接近学园祭的关系，音乐教室安排得始终满满当当的，他们眼下也得为了再遥远一些的未来做点打算……他也思考过，若最后孤注一掷也失败的话也就到此为止。
　　不知道昂那边手续办得怎么样了。

　　“嘛，虽然也只是我听说——”同班同学四周环顾了下，溜了过来凑到他耳边，“一直租用第三音乐教室的，好像是一个一年级的话题人物喔。据说长得还蛮可爱的，而且还是归国子女，家里条件好像也很好。”
　　“所以这和第三音乐教室有什么关系？说重点。”
　　“凉太君你不是正愁着租借不到音乐教室吗？找她商量下怎么样？我想现在在第三音乐教室里的就是她本人没有错。”因为琴声还在继续，所以同班同学努力地压低声音凑在他耳朵边给他出主意。

　　“我可不会做这种事情。”樱庭凉太摇摇头，“小提琴的训练需要极其安静的环境。不过我还是谢谢你给我提供了建议，真的很感谢，我想想还有什么办法吧。”
　　“行吧。”同班同学妥协般地耸耸肩，不过他很快又挺直腰板，这次眼睛倒是瞪大了，“凉太君，那么现在这首又是什么曲子？《Ave Maria》好像已经结束了。”
　　樱庭凉太扫了自己的同班同学一眼，随后闭起眼稍微静心地听了一会，再然后很笃定地启唇——

　　“《Amazing Grace》，天赐的恩宠。”
　　这首歌本是基督教徒每次忏悔时必唱的曲目，后来它也逐渐地脱离了宗教的范畴，成为了人们祈求和平的经典曲目，是人们精神世界的赞歌。
　　听着这首曲子的时候，内心会变得很平静，会仿佛感觉到有光渐渐地从云层渗透，洒遍大地。

　　而演奏者则是把《Amazing Grace》具有的圣洁优美感表现得淋漓尽致，这倒是让樱庭凉太起了想要一睹演奏者的面容的心思。况且门也没有关，不过是虚掩着的而已……
　　“……失礼了。”樱庭凉太小声喃喃着，按动门把手缓缓地将门推开、推开，直至完全敞开。

　　于是《Amazing Grace》也戛然而止。
　　曲谱被从窗外进来的风吹得“哗哗”作响，而就是在那一片耀眼的光芒之中，那个演奏者转身，定定地看着他。似乎是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有人突然闯入第三音乐教室一般，惊讶的神情甚至还凝固在她的脸上。

　　撞入他眼中的，是一双因为受到惊吓而在扑闪着的眼睛。从她眼中仿佛能窥见一片汪洋大海——尤其是当阳光倾泻进她眼底时，他甚至可以联想到波光粼粼的平静的海面。
　　“好像……”他不免有些看呆了，喃喃出声。
　　和昂君的眼睛……非常像……

　　她本身也是个长相漂亮的女孩子。工艺品一般的小巧脸颊，精雕细琢的鼻子和樱唇，就连垂在肩上的看似相当柔软服帖的棕色长发，形状漂亮的指甲，也彰显她是个注重形象的、会细心地给自己做保养的女孩。

　　“传闻是真的耶……！”同行的同班同学眼珠子都好像要瞪出来了一样，但他应该是还知道这里是音乐教室，所以他再度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她真的长得好可爱啊，就像个古董娃娃一样！人不仅长得可爱，而且还会小提琴啊……”
　　那个女孩此刻一手拿着小提琴朝这里看来，嘴唇都还微微张开没能合上，看起来好像是还没消化第三音乐教室突然出现了两个陌生人的事实。

　　“还真是人如那首曲名啊……”
　　“凉太君？”
　　“不……没什么。”樱庭凉太很快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什么很不得了的话，他虚握了下拳放在唇边轻咳了声来借以掩饰自己。
　　“我就说吧，凉太君——今天说不定会有美好的邂逅呢。”

　　樱庭凉太微微别过头，准备不搭理这个难得找到自己把柄而得意忘形的家伙。他再度将视线放回到了女孩的身上——
　　此刻已是春季，他还是头一次很强烈地希望从大开的窗户外飘进来一些樱花的花瓣，这样他指不定还能看到那个女孩伸手让樱花花瓣落入她的掌心之中的画面，这样的话他一定会更深切地感受到春天真的已经到来了。

　　樱花花瓣真的从窗外种植的那几棵樱花树上落下，随后被风给捎了进来，飘舞着最终安静的落在了她的发顶之上。
　　然而接下来的发展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樱花花瓣随着她的动作而再度飞起，随后被无情地甩在了地上。
　　就好像是终于完全消化了有人闯入的事实，樱庭凉太清晰地看到了她那微小的、往后挪动的步子。
　　他看起来很可怕么？那女孩的嘴唇都抿紧了，而且看起来很是戒备他们……说是戒备不如说更像是惧怕他们似的。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指尖摸到了他微微上扬的唇角，确认了自己此刻展露的正是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的、都被大家说成是温和优雅的笑容便不免更加困惑了，随后他又像是为了求证什么一样朝着自己的同班同学看去，试图从他这里找到些什么肯定。

　　得到了来自同班同学的鼓励（？）后，樱庭凉太转回了头，露出了比刚刚更加温和的笑，首先必须打消她的恐惧感：“擅自闯入是我们的不对，如果有冒犯的地方我会道歉的。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被你的琴声吸引到这里来的。”
　　那个女孩也停止了往后退的脚步。看到她停下的樱庭凉太内心也不由得松了口气，然而——
　　就在下一秒，她直接抄起了还在谱架上的曲谱就……飞快地弯下腰来鞠躬，那架势应该是道歉的意思，然而也没听她说了什么，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在沉默之中像逃一般飞奔而出。

　　“等——”
　　变故发生在顷刻之间都让樱庭凉太没办法反应过来。他朝音乐教室里走去，孤零零的谱架边上，敞开的小提琴盒也是空荡荡的。
　　……他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樱庭凉太头一次感受到了挫败感，他愈发地觉得自己因为听到琴声而贸然打扰人家练习是件错误的决定了，所以说他当时究竟是想了什么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啊。

　　[02]

　　“哈哈哈哈哈不是吧，凉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哈——”
　　“别笑到噎住了哦，剑。”樱庭凉太微笑着用勺子戳着自己面前的米饭，那笑容下一秒仿佛就能冒出黑气来。
　　“欸，凉的笑容好可怕——”八重樫剑介配合着做出了缩起肩膀的举动，嘴上说可怕倒也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好了，我不说了就是嘛！”

　　“不过能让凉那么束手无策的女孩子，我倒是很想见见看呢。”本来一直安静地听他们两个讲话的卫藤昂辉也加入了话题中来，“凉在音乐这方面的态度我是明白的，那个女孩子的音乐想必也很出色吧……我也很想听听呢。”
　　“小提琴盒她那天都没有带走，我就只好先暂时带回家里去了。”说到这里樱庭凉太垂下了他纤长的睫毛，“她当时逃得特别快，我都来不及问她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她是一年级生……她没有小提琴盒应该会很困扰，得快点找到她才行。”
　　“我要不帮你一下吧，凉？你应该记得她的长相吧！”八重樫剑介快速地动了几下筷子将食物夹到口中粗略地咀嚼着，模糊不清地说道，“或者有什么词是和她能够搭得上边的？”
　　“吃饭时别说话，剑。你这样真的很容易噎到。”卫藤昂辉微微皱起眉。
　　八重樫剑介又咀嚼了几下将食物吞咽下去，吐了吐舌头。

　　“……她好像是一年级的话题人物。”樱庭凉太再度想起了先前自己同班同学介绍那个女孩时的原话，“而且好像是个归国子女。长得很可爱，眼睛和昂的眼睛很像，并且……她的小提琴算是我见过的同龄人之中为数不多能拉得很出色的了。”
　　“凉的评价很高啊——等等，按照凉的描述来进行推断的话，那不就是森さん了吗！”八重樫剑介的声音蓦地高了八度，“凉你竟然不知道她啊？我以为你应该会关注这方面的！”

　　“森……さん？”
　　“是啊是啊，嘛，可能是在我们班上流传的关于她的传闻比较多吧。昂和凉不知道可能也比较正常啦——”八重樫剑介咬着筷子前端，“她的确是归国子女没错啦，据说以前是在贵族女子学校读书的哦——而且值得一提的是她的小提琴真的很厉害，她不是前几日才夺冠吗？就那个很有权威性的比赛。”
　　“啊，是那个啊。”听八重樫剑介那么一说，樱庭凉太也想起了什么，“学校也有张贴在公告栏上吧？甚至横幅也挂了，当时我还有些惊奇到底谁有那么大能耐，原来是她。”

　　卫藤昂辉没有再说话，视线却是投向了樱庭凉太的方向——后者可能还没发现坐在自己正对面的卫藤昂辉稍稍有些异常的举动，依旧侧过了头在同坐在他身边的八重樫剑介交谈着。
　　——那个孩子，话题的主人公就在凉和剑你们的身后啊……快注意到吧……
　　他放下筷子搁在碗上，嘴唇抿紧开始思考应该怎么提醒这两个人注意到身后的那个女孩。然而贸然出声打扰显然不符合礼数，而他本人也是更偏向于倾听者这一类的角色……该怎么办才好……卫藤昂辉陷入了苦思冥想之中。当然他觉得再那么耗下去只会让对方变得更加为难。

　　然后女孩先做出了动作，让他止住了到刚刚为止的思考。
　　女孩的手指轻轻地点了几下樱庭凉太的肩膀，随后在后者因为猛地被人用手指戳了肩而下意识地转身时，她将一直夹在腋下的写字本取了出来，翻开了写字本翻了好几页后才将写字本调转：

　　「不好意思，请问樱庭学长对面的那位学长身边的位置……有人吗？如果没有的人的话，能让我暂时借坐一会吗，因为餐厅里已经没有别的多余位置了……」
　　卫藤昂辉一边看着她写字本上如她本人给自己的印象一样可爱娟秀的字体，一边四处张望了一下——他们今天本来也应该和往常一样一起带着带来的便当去天台吃饭的，然而因为某些原因而选择来餐厅用餐，他们来的时候是刚好错开高峰时段，而现在的话……的确好像也没有别的位置了，而他们所在的四人桌刚好比较偏僻。
　　大概找空位也找了很久吧。那个孩子看起来脸色也有点惨白的……

　　“我不介意的。那个……坐下吧？”
　　“……昂君？”樱庭凉太感到不可思议。
　　“她也没有别的位置可以坐了吧。”卫藤昂辉苦笑道，“森さん……你要不先坐下来吧，我们过会应该就会离开了。让学妹一直站在这里实在是觉得过意不去，希望你不会有被束缚着的感觉。”
　　女孩受到惊吓地眨了眨眼睛，又似乎是夹杂着些惊慌点了点头。卫藤昂辉这才注意到女孩的眼睛的确如同樱庭凉太所说“和他的眼睛很像”，不仅仅是瞳色相仿，她的眼睛里好像有一片星辰。
　　但是这孩子显然好像很怕他的样子……果然是因为他看起来不大好接近的关系吗……卫藤昂辉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后将面部的肌肉稍稍往上推，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平易近人些。

　　“欸、等下……森さん？”八重樫剑介在看着在卫藤昂辉身边坐下的女孩好一会之后，大脑一下子转了过来，“森さん该不会刚刚……”
　　女孩才将纸张铺开，似乎是对视线意外地有些敏感的样子复又抬起头，稍稍抿起了嘴唇，双手抬了起来在空中比划着什么。

　　“你不说话吗？嗯，虽然我是大概看懂了你想表达的意思啦。”八重樫剑介见她始终没有发出声音，反而是以手势回答了她，心里反倒是浮现出一个猜测，但他决定暂时不说，先继续试探下，“那个，你是无法开口呢，还是不想开口……？”
　　她快速地垂下眼帘，摇了几下脑袋，看起来像是不想回答的样子。她不敢和昂君对视姑且还能理解吧，但是不敢和他对视的话……八重樫剑介对自己的亲和力还是有自信的，女孩在面对着他这样的人也同样不敢对视的话也只可能是有些惧怕与他人交往。
　　但是再怕生的人应该也会发出声音来回答对方，不过就是声音响弱的问题……可是她不是，她用手势又或是刚刚的写字本来代替自己发出声音来回答他提出的问题，她是不是根本没办法发出声音呢？

　　“是森さん对吧，你可以先不回答我身边这位的问题。”樱庭凉太坐的正好是女孩对面的位置，而樱庭凉太此刻双手叠放在自己的下巴之下，露出和善的笑容来，试图让对面的女孩能够不那么警惕，“先前你的小提琴盒遗留在了音乐教室哦，能告诉我你的教室在哪吗？我会把小提琴盒送到你教室里去。”
　　“凉——”八重樫剑介拖长了尾音。
　　然后他看到女孩从校裙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笔写了什么，随后将写字本立了起来：

　　「我无法用声音回答学长提出的问题，真的很对不起……我的嗓子出了点问题，所以只能以写字的方式代替说话。」
　　「我是一年级B班的森海砂，谢谢您，樱庭学长。」

　　她淡淡地笑了笑随后放下了写字本，开始将注意力投到纸张上面去了。压在她手下的应该是乐谱没有错了，毕竟虽然被遮住了一部分但是还能看得到五线谱以及音符之类的。这一切就这么做得顺其自然，以至于他们都差点没有察觉到女孩在有意地同他们保持距离。
　　桌上的气氛一时半会显得有些尴尬。
　　接下来时间的流逝速度仿佛变得越来越慢……八重樫剑介向来是气氛活跃者，然而他却不大擅长和女孩子相处，所以不大好挑得起话题，这会甚至将双手放进了□□来回搓着低垂着头不知所措；樱庭凉太……凉他先前说自己不知为何对她没辙，那么就只剩下他了吗……没想到被影响到的反而是他们啊。
　　明明之前还对她说希望她不会有被束缚的感觉的……

　　“森さん……可以这样叫你吗？”
　　名为森海砂的女孩抬了抬头朝卫藤昂辉的方向看来。
　　“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这份乐谱应该是巴赫无伴奏小提琴组曲中的第二组d小调（BWV1004）里的《吉格舞曲》吧。”
　　“——！”
　　“啊，我稍微有听过些古典乐……”见女孩露出了不知是惊讶还是其它什么的表情，卫藤昂辉补充道，“虽然在这组d小调之中最为出名的是《恰空舞曲》，但是《吉格舞曲》也是多惶不让的。”

　　森海砂似乎是被他的这席话激起了兴趣，她主动地撤除了她自己亲手筑起的将他人隔绝在外的城墙，试图接近——
　　她将手拿开，果不其然正是《吉格舞曲》的乐谱。

　　「学长认为是《恰空舞曲》更好，还是《吉格舞曲》更好呢？」她提笔写了起来，再度竖起了写字本。
　　“我个人觉得是《吉格舞曲》喔。”他偏偏头，很认真地看着女孩的眼睛，“的确，论知名度，论技术性一定会是《恰空舞曲》更胜一筹，《恰空舞曲》也向来是很多小提琴音乐会的必备曲目之一。但是不知为何感觉它很悲伤……我更加喜欢《吉格舞曲》一些吧。因为它比起《恰空舞曲》，更多地表现了朝气和活力。”
　　森海砂得到这样的回答后，似乎就这样怔住了，她抓着写字本的手指似乎是用上了力气，逐渐地连指节都开始泛白。可是她的眼睛之中终于泛起了涟漪，就好像被什么点亮了一样。

　　“森さん练习的是应该是学园祭中音乐会的表演曲目吧！”八重樫剑介终于接上了话题，“要加油喔！我会和他们一起来看的！”
　　“剑，别擅自做决定……”突然被八重樫剑介揽住了肩膀的樱庭凉太摆出了一副不大乐意的表情，然而在和森海砂的眼睛做了眼神接触之后，他快速地别过了脸去不再说话了。
　　“那就这样决定了！我和昂君、和凉君会去听你演奏的！”
　　森海砂似乎是还没跟上突然的快节奏，她眨巴了几下眼睛困惑着，似乎是不大理解为何面前的学长怎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森さん的小提琴很出色的——！”似乎是发现她带着困惑的视线集中到了这里看来，八重樫剑介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笑道，“决赛时的那首叫Polonaise的曲子真的很震撼！我有被你的琴声圈粉了啦。”
　　“是那个电影的插曲吗……”
　　“对、对啊！”八重樫剑介应了一声之后随后话归正题，“森さん就当做是我们作为你的粉丝去为你加油好啦！”
　　“不要擅自给我和昂做决定啊……”樱庭凉太扒开了八重樫剑介的手，“还有别往我这挤，好热。”

　　“那就去吧。反正那天我们也比较空闲的。”
　　“……欸？”
　　“——昂君？！”

　　“凉提到森さん和森さん的音乐时整个人都变得不大一样了。”卫藤昂辉很平静地回答道，“能让对音乐要求很严格的凉为此折服的音乐我想去接触看看，这就是我想去了解森さん的音乐的原因。”
　　“……可以吗？”说着他歪歪头看向了坐在对面的两个人。
　　“既、既然是昂那么说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学长。」
　　卫藤昂辉感觉自己的短袖被人拉了一下，他侧过了脸，却见森海砂将写好了字的写字本凑了过来。

　　「让学长们来看音乐会上我的表现实在是让我感到受宠若惊……但是，那个，八重樫学长说的决赛，请绝对不要去借录像带来看。」
　　「因为Polonaise它一点也不快乐。」

　　当然，直至很久之后樱庭凉太才明白了这段话的含义，但是已经有些迟了。
　　（*《Polonaise（波罗奈舞曲）》出自电影《2046》）

　　[03]

　　也许是因为学园祭学校对外开放的缘故，学校的音乐厅几乎快被坐满了，樱庭凉太拉着他们两个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比较偏僻的位置坐下。

　　“好意外啊，我以为学园祭的音乐会大家都不大会感兴趣的来着……不过也感觉很开心！”八重樫剑介压低声音在他耳边笑着说道，“因为那么多人，就算很多都只是纯粹来听音乐的，也足够让人感到高兴了。”
　　“啊，这其中真正来品味音乐的人不一定会多。”樱庭凉太一边同卫藤昂辉一样留意着周围人小声的议论，一边回答道，“不过我希望会有更多的人在这场小型的音乐会之后能稍微了解到些音乐的魅力。”

　　会场逐渐暗了下来，而吸引去大家目光的，是变得愈发亮堂的舞台，以及从舞台侧很淡然地走向舞台正中央的娇小少女。少女今日将她向来散下的长发束起做了发型，身着的礼服露出了她白皙的肩膀，应该是这样更便于演奏小提琴。

　　她平时看着倒是小小只的很可爱，然而真正站到台上去却又感觉她意外地个子不矮——也许也有她今日为了配合礼服而选择了跟稍稍有些高度的高跟鞋的原因在吧。
　　那样子就好像是急切盼望着出落成女人的小孩子，觉得她有些可爱有趣的同时又不免对她肃然起敬。
　　她一手拿着小提琴，另一手提起裙摆微微鞠躬致意。长相甜美可人的少女嘴边挂着淡淡的笑容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看着自己的视线，随后从容地将小提琴架在肩上。
　　接下来就是她的主场。

　　于是琴声响起的那一刹那，卫藤昂辉已经大致明白了为何樱庭凉太会中意森海砂的琴声了。
　　吉格舞曲是典型的三拍子舞曲风格，结构采用的古二部曲式。旋律比较简单，但是流畅度高。比起恰空肯定是容易得多，只要在力度与音色上进行区分即可，但说是如此做起来还是有难度的。
　　她是肯定能做得到的了。
　　当然只凭这点也并不能征服听众的心，技术比她还要好的小提琴手实在是多了去了——还有一点是感情的运用。通过感情的释放来弥补技术上的小瑕疵。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演奏小提琴的时候在笑。并不是那种相当公式化的笑，只是单纯地看她发自内心笑着就由衷感觉到她是热爱着音乐、热爱着小提琴的。
　　她会将对音乐的喜爱与热情注入琴音之中传播出去。

　　“她演奏的时候，是由内而外沉浸到音乐之中了呢，昂。”
　　显然八重樫剑介也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
　　樱庭凉太沉默着谁都没有搭理，樱色的眼眸一直在注视着台上的少女。舞台已然不再是单纯的舞台，他仿佛看见了瑰丽宏伟的宫殿之中提起裙摆踩着舞曲节拍笑着翩翩起舞的姑娘。

　　“我记得……我们缺伴奏者吧？”
　　其实因为什么而被她的琴声所俘获已经显得不重要了。他现在只想站到那个女孩的身边去，在她的琴声之中唱歌。
　　她的小提琴或许会和他们的声音很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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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线在海砂高中一年级的时候，那个时候growth的同年组都已经是三年级生了
姑且交代了故事最开始大家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相关背景来自g组广播剧（）
＊幕间里出现的乐曲有做注解orz……好久没碰乐理了可能要全部还给老师了（捂脸），如果哪里错了请务必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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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正文21礼拜三更！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