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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吃瓜群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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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田蜜刚端起功夫茶一饮而尽,冷不丁听傅余笙这么说,茶水好巧不巧呛到嗓子眼,一阵乱咳。
她圆圆的小脸憋得通红,在采访对象面前失态,简直太不专业、太丢人了,暗自懊恼间,面前递过来一张纸巾。
“没事吧?”
田蜜狼狈地打出OK手势,讪讪地接过面纸遮鼻掩口。
不经意对上对方剑眉星目里的浓墨清泉,竟然神奇地止了咳,只是“谢谢”二字还未说出口,又开始一波接一波的打嗝,真是够了。
不过丧到极点有时也会让人变得坦然,比如此刻田蜜开始庆幸早上没吃韭菜盒子和咸鸡蛋,只顾全心全意屏气凝神、深呼吸,都忘了问他怎么知道自己在狮城上过学。
静谧的空气里,节奏感十足的打嗝声听起来分外嘹亮。
“不好意思啊……嗝……傅总……嗝……”
看着眼前女子从咳嗽的小鸡仔变成气鼓鼓的粉红色打嗝河豚,傅余笙忍住笑,正色道:“把你的右手给我。”
“嗯?嗝……”田蜜疑惑不解地大睁圆眼。
只见傅余笙伸出手臂,摊开手掌手心向上,有种绅士邀请女生共舞的既视感。
虽然不知道他要干嘛,可那支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大脑一片空白的田蜜还是试探着把自己的纤纤肉垫轻轻地放了上去。
触碰到对方温热柔软的掌心,田蜜突然紧张起来,仿佛他下一步就要给自己的无名指戴上金箍。
嗝……某人想太多。
多年以前,她还是个爱做梦的小姑娘,曾无数次幻想过这幕场景,转眼却物是人非,那个手牵手说要一起走到最后的人早已消失在人海。
他不是他。
失神的田蜜想抽开手,却被对方握住手指翻转手背。
面前的男人利落熟练地在她手腕两指上方,按压片刻后,松开,“冒犯了,感觉好点了吗?”
原本胸中憋闷的田蜜顿觉身心舒畅,默数了几秒,果然不打嗝了,再看傅余笙的眼神就像看大罗神仙。
发自肺腑地称赞道:“诶?好了,太神奇了!我喝热水、深呼吸都没用,你就压了下我手腕就好了,这是什么操作?葵花点穴手吗?哈哈。”
傅余笙笑言:“我刚才按压你手腕的地方叫‘内关穴’,在桡侧屈腕肌腱同掌长肌腱之间,不仅可以缓解打嗝还能宁心安神、理气止痛。”
“这么专业……你连中医都懂哦,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什么肌什么腱,田蜜听不明白这些复杂绕口的专业术语,却越发觉得人不可貌相,好看的皮囊也可以拥有有趣的灵魂。
不管你承不承认,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人被造物主格外偏爱。
这时门口不合时宜地飘来第三者清嗓子的声音。
马驰骋这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倚在办公室门框上,贼头贼脑一脸坏笑。
他瞅见傅余笙凌厉的眼神,就像老鼠见了猫,立马直起腰敲门,挥挥手里的文件夹,义正辞严又此地无银地解释道:
“我可没有偷听你们谈话哦,门开着,我过来送资料。”
说着已经大喇喇走进来,完全把好兄弟抛诸脑后,对美女大献殷勤。
什么情况?这个满脸豆的自来熟是谁?
田蜜一脸懵逼,不过看他跟傅余笙好像很熟,俩人眉来眼去火花四溅……
突然平地一声雷在田蜜脑中炸响,一朵蘑菇云蒸腾而起:根据三原色中心定律,有才又帅又有钱的男人=gay。
难怪……
“嗨,你好,我叫马驰骋,是‘愚笙科技’的总经理,嗯、副的。”
马驰骋一见美女就双眼放光芒,嘴里抹蜜:“听说《男人帮》杂志的编辑来采访我们家杀,还以为又是那个柳……我就赶紧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没想到来了位小仙女,哈哈,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第一次被人叫小仙女,田蜜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自己一米七的傻高个和“小”相差甚远,不过被人赞美还是很开心的。
她礼貌微笑道:“您好,我叫田蜜,田野的田,蜜蜂的蜜,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不经意间注意到他搭在傅余笙肩膀上的手,竟然戴着铂金戒指,等等,他刚才好像说“我们家杀”。
杀是谁?傅余笙吗?不禁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好名字!田蜜,甜似蜜糖,以后我能叫你甜甜吗?”
“可以……”
“不行。”
异口同声。
一直不动声色的傅余笙斩钉截铁地回绝,留下俩当事人面面相觑。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他侧侧肩膀,马驰骋的手臂无所依托顺势滑了下去,连带着整个人也差点栽倒。
“为什么不行?”马驰骋摸不着头脑,跟在傅余笙身后执拗追问。
“因为你的小甜甜太多了……”
马驰骋觉得自己中了一支冷箭,打趣道:“瞎说什么大实话,人家也只有当初陪我看月亮的铁扇公主和CD里的布兰妮,哈哈哈。”
傅余笙看好友的眼神就像瞧地主家的傻儿子,他重新坐回办公椅,有条不紊地说:“别误会。他是我的死党,从小罹患美女讨好型综合征。还有,‘杀’是我学生时代的绰号。”
“误会什么啊?美女讨好……”
慢半拍的马驰骋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啊,杀?你这不是说我有病嘛。”
说完冲田蜜半开玩笑半哭诉:“啧啧啧,瞧见没,这人太阴险了,骂人从不带脏字,我这儿有他从小到大的所有猛料,附耳过来……”
吃瓜群众田蜜同志心底的八卦小火苗已被成功点燃,大有燎原之势,不禁竖长耳朵正襟危坐,不打算放过知情人士爆料的每一个字。
如果把男神日常做成秘闻专题,一定有搞头,还没yy暗爽完,话题就被巧妙地岔开了。
“你不是来送资料的吗?”傅余笙问不速之客。
马驰骋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随手把文件夹放置案头,支支吾吾:“嗯……对啊……”
扭头瞥见茶几上的功夫茶,端起一杯斜坐在办公桌一角:“哎呀妈呀,渴死我了……你们都盯着我干嘛?别管我,你们聊、你们聊……对了,刚才你们说到哪儿了?好像问杀有什么不会的?嘿嘿,这个我知道……不会撩妹……”
额,这好像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技能点吧?
田蜜很是欣慰,如此瘦而不柴新嫩多汁的男神巨巨果然是个好孩子,这不正是广大未婚女青年单身狗的福音嘛,偷瞄一眼巨巨,有杀气……
“不是不会,是不用。”傅余笙轻描淡写道,只是耳朵有点红,气得马驰骋手捂心脏差点吐血。
嗯,你若盛开,蝴蝶自来。
田蜜觉得自己像在看高手决战菜鸟,衣袂飘飘的傅大侠弹指间,烂番薯臭鸟蛋灰飞烟灭。
只是听傅大侠的言下之意,他身边一定围着乌泱乌泱的狂蜂浪蝶,不过好姑娘们也不用灰心,总比捧花的我盛装出席只为错过你强。
“马总,一会儿道馆见。”傅余笙双手合十笑言。
谁知笑不过三秒的马驰骋触电般从桌上跳下来:“那个,我还有事,你们聊,我先走一步啊。”逃命似的夺门而出,想起什么探回脑袋,眨眨眼:“糖糖,回头请你吃饭。”
龙卷风一样的男子呼啸而来呼啸而过,田蜜不明所以,只见傅余笙嘴角的笑意更深。
“我们继续吧。”
“好的。”
…………
时间过得飞快,两人相谈甚欢,从人工智能聊到人生哲学,就差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了。
傅余笙虽然不健谈,虽然很忙中途接了好几个电话,但很配合且字字珠玑,田蜜跟随他言语的触角走进无限浩渺的宇宙。
从他的眼底,看到太多奇景和振翅飞翔的鹰,一个能思想的人才是力量无边的人,不由得自惭形秽,人和人的差距咋那么大捏?
采访结束,竟然有点意犹未尽。
田蜜合上电脑起身,再三表示感谢:“傅总,太谢谢您了,谢谢您的茶,谢谢您愿意接受采访、跟我聊这么多。俗话说‘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天我确实学到不少东西。那个、请问您明天有时间吗?我们还要为您拍摄一组照片。”
傅余笙查备阅忘录,思索片刻:“我明天只有下午四点后有时间,可以吗?”
田蜜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可以、可以!那就明天四点见喽,我不耽误您的时间了,等稿件出来了,我第一时间拿来给您过目。”
“有劳。”
“那我先走了,您忙……再见……”
“等等……”
傅余笙叫住转身的田蜜,取出抽屉里的马卡龙蓝色钱夹递到她面前:“这是你掉的吧?物归原主。”
没有什么能比失而复得更开心,端庄半天的田蜜立马露出小女儿本色,喜上眉梢,拿过radley小狗钱夹,亲了又亲。
“看看有没有少了什么东西?”
田蜜这才打开钱夹检查,好奇地问:“我的钱夹怎么在您这儿?这俩天我还郁闷钱包怎么突然不翼而飞了,估计不是丢了就是又被偷了,没想到被您捡了,哈哈,您还真是我的贵人!您是在哪儿捡的?里面的东西……咦,钱和卡都在啊?”
傅余笙摸摸下巴,语气平静:“嗯,我前天在商场试衣间门口捡到的。”
田蜜刷的红了脸,桃色糗事浮出脑海,不敢抬头看他,就像不敢凝视希腊神话里的美杜莎,仿佛只要一看他的眼睛,就会变成石像,只好眼观鼻鼻观心:“谢、谢您……”
“不用。我只比你大三岁,称呼我‘你’就好,不需要用敬称。如果真的要表示感谢,就请我吃顿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