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男装是路人》闻子歌

17、第17章

　　沈尧皱眉，西南军全军覆没，单单留下个造反头头？
　　“可审过璋王了？”
　　“尚未，璋王是本案要犯，只有您有权审理。”
　　“那我便去会会他。”
　　“您要审璋王，尚需皇上亲自批的审察令。”
　　沈尧有些不耐烦：“审察令要多久能批下来？”
　　“今日呈递，经过内廷批准再由皇上过审，大概明天能到。”
　　“啧……”沈尧觉得这规矩不太人性，“皇上不是说由我全权负责此案么？怎么审个犯人还这么麻烦？”
　　高凡有些尴尬：“这是……规矩……”
　　沈尧看人那样子，也不好多为难，自己想了想后道：“只要有皇上御批便可？”
　　“是。”
　　“那你别忙着呈递了，我亲自去找皇上，下午便审。”
　　高凡应是。

　　晨曦殿书房，大梁皇帝办公处。
　　江顾旻正忙着看前一日内廷处理好的奏折并予以肯否。
　　忽然有人敲门，段竹去应，门口侍卫对段侍卫说皇后驾到。
　　段竹回书桌边对江顾旻说了这事，皇上手一抖，朱批上落下一点红墨。
　　“让皇后进来，还有，对侍卫们说，以后皇后过来一律不用通报，直接放人就行。”
　　段竹听了，脸上没有变化，心里倒是惊奇。
　　皇上办公的时候最讨厌被打搅，因此即便来人了，门口侍卫也不会大叫通报，而是先报给段竹，再由段侍卫斟酌后才决定要不要报告给江顾旻。
　　像沈皇后这样毋须通报便能进出的还是头一个。

　　沈尧进殿后，段竹知趣退下，单单留俩人在屋里。
　　江顾旻看着沈尧：“沈少将突然来找我，可是查案遇上问题了？”
　　沈尧看见书桌上那一沓奏折，心知进来得不巧，打扰了别人办公终究不好意思，赶紧把审察令递过去：“您受累按个印，我马上就走。”
　　江顾旻看他猴急猴急的，心里不乐意，以为对方不愿意跟自己待一块儿。
　　“有那么着急么？”他看一眼审察令，看人是要审璋王，心又凉半分，居然是急着审犯人？
　　沈尧一心想着不打扰他，认真点点头：“此案还是抓紧点查比较好。”
　　江顾旻捧着一颗没人疼没人爱的心，不情不愿给人盖上章。
　　沈尧拿过去，冲他笑笑：“你继续吧，我先走了。”
　　何时该办公何时可聊天，这点轻重沈尧拎得清，他转过身的时候还直感叹自己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下属。
　　好下属走了没两步，有心留人的上司却发了话：“尧儿，你要这审察令，照理该先告诉我原因几何。”
　　沈尧脚步一顿，转头：“你公务繁忙，我怎敢多耽误你，反正我是去审案又不是去劫牢，大不了等你闲了我再跟你述职？”
　　江顾旻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一推手边的奏折，再把刚刚落上朱墨现已干透的那本放上去：“奏折我已阅完，现在是下班时间，反正无事可干，不如陪你查个案吧。”
　　沈尧：“……”感情您上班就俩时辰啊？

　　沈尧进宫按印的时候，高凡就在天牢门口等人过来。
　　天牢算是大梁牢房里条件最好的，能关进这里的大多是显贵和重犯，归乾帝执掌大权多年来政治清明，没出过什么要案，因此天牢也空了许久。

　　远远地看见一辆宫车驶来，高凡估摸着是沈大人到了。
　　果然，车停下后，从里头钻出个沈尧，高凡连忙迎上去：“沈大人，您总算来了。”
　　“等得可久？”沈尧微微侧头，半张脸看着细嫩，又有些别致的英气。
　　这姑娘攻的一批……
　　“还、还好……”高大人看着这人，莫名娇羞起来。
　　沈尧对他笑笑：“辛苦了，高大……”
　　“尧儿。”忽然马车里一声响，打断沈尧的话。
　　高大人一听那声音，毛都竖起来了，哪还敢说话。
　　沈尧倒很自在，心想皇上为何总喜欢在马车里腻腻歪歪叫自己，旁人听了多尴尬？

　　江顾旻站在沈尧旁边，高凡没忍住还是跪下行礼。
　　这回沈尧没拦，自己是假皇后，人家是真帝王，总是受得起的。
　　“免礼。”
　　“谢皇上。”
　　江顾旻原是不满于高凡对沈尧过于亲切的态度，一看沈尧那什么都不懂的神色，心里又很无奈。
　　“不是要审璋王？那快些进去吧。”
　　沈尧应了应，两人一起往天牢里走。
　　高凡在一旁，仍瑟瑟发抖，别人走后门那都是藏着掖着露点小苗头，沈皇后果然非同凡响，直接把大梁天子带来了……

　　璋王全名吴璋，本是老璟王手下的将领，亲王逼宫那年是他带人去东宫救下了江顾旻，因此颇受褒赏，去西南做了个土霸王。
　　西南这一角听着威武，其实面积不大，璋王不满于这点封地，自顾自占了许多临边小城。
　　西南边上都是大梁附属国，占了便占了，本是没什么的，只是璋王心狠，占一城屠一城，搞得那些小国怨声载道。
　　老璟王一生气，撕破脸皮下令不许璋王再占城池。
　　吴璋话是听了，两人那点情分也算到了头。
　　江顾旻接手时，璋王已是这样一块硬骨头，咬又咬不动，丢也丢不得。
　　幸而这次有沈家军帮助，才算解了这一大患。

　　江顾旻和沈尧走进天牢，段竹和锦书在外头看守。
　　这地方很大，却只关着一个璋王，因此周边安静无比，连脚步声都显得诡异。
　　高凡把他们带到关押璋王处，守牢的侍卫一见来人，慌忙跪下，江顾旻手一挥，没多理，只直直盯着铁桩包围的牢房里那形容枯槁的璋王。
　　沈尧还在斟酌该说些什么，旁边的江顾旻先开了口：“璋王，朕来看你了。”

　　璋王听到话，这才动动脑袋，看向江顾旻，一双通红眼里，全无光芒。
　　“皇上大驾，臣诚惶诚恐呢……”轻轻一句，带着嘲讽，“当年，我就该一刀杀了你。”
　　沈尧一惊，这提到可是逼宫当年？
　　“可你没有。”
　　“是啊……”吴璋哂笑，“这不才有了您今日的帝位么……呵，狗屁皇帝。”
　　江顾旻还是那副无动于衷的表情：“我毕竟姓江。”
　　“姓江又如何？这天下，本就不是你的，江、顾、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