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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5~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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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因为轰的提醒而突然想起了那些事情的赤谷，心里忽然有些不爽快，接连而来的后遗症是看轰的脸都觉得讨厌。
“抱歉。”
该对不起的到底是些什么呢？是因为这点小事就心绪不稳的自己，还是怪罪轰那么不顾他人感受随意提起这一看就不该问的问题？虽然他们现在好像一副亲密友人的样子，但从认识的时间到每天交流的时间来看，他们的关系完全没有达到这种高度……
为自己高看了轰君的情商感到抱歉吗？可那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自己也是因为这一点而跑去接触轰君的。
实在是意义不明啊，自己。
见赤谷一副不打算多说的样子，本来想以此引起话题的轰也不打算乘胜追击了……当然可能仅仅是他自己这么认为。
“我的这个是被我妈妈用开水烫的，就是那种刚烧开的水，还冒着水蒸气的那种。一边说着‘你这恶心的东西’，一边把水壶砸过来。我也不知道我当初是怎么想的，没有躲开。”
“她看着我的脸，我正在生成的伤疤，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肩膀，手指几乎要捏进我的肉里，力气大到像是要把我撕碎。”
开水滩在地上散发着水汽，向剑拔弩张的气氛中输送着热量。那个女人的脸至今印在他的脑海里，至今可以成为他的梦魇。想起那种剧烈的疼痛，皮肤在一瞬间翻滚，时间甚至不够他发动个性的那一刻……轰焦冻的身体又忍不住轻颤了起来，残存在嘴中美味的荞麦面蘸料似乎也不是滋味，喉咙口也涌出一股子腥甜，让他连唾沫都无从下咽。
“抱歉。”赤谷低着头再次对轰赔不是。
他很明白自己现在该干什么。比如说拍着轰的肩膀，给他一个拥抱，再说上一句“轰君，没事吧？”，或许带着些惶恐又一脸无辜再让自己的眼眶里含点眼泪效果会更好。
但正因为清楚，他才不想这么做，既狡猾，又卑鄙，一个受了伤害的人所需要的安慰并不是这样的。
实在是抱歉了，我不能在现在安慰你，也不能用自己的经历来给你同理心，让你移情。赤谷海云这么想着，藏在厚重刘海下的老旧伤疤似乎变成了新生的那样，一沾盐水就痛得令人发抖，流落于小溪的碎石沙砾卡在皮肉里的感觉仿佛历历在目。
“你为什么要道歉？”轰抬起头一脸直白地问，“这是我的事。”
都怪你！我的报复无法实现！我要让他永远不会成功，世上一切无法如他意，永远这么痛苦下去！可你怎么能这么平衡？！你为什么要向着他？你觉得他很了不起吗？是电视上展示的那种英雄吗？不！他永远不会超越欧鲁麦特！他不过是个只会拆散别人的渣滓！
那是轰生平第一次听见他的妈妈一口气说那么多话，平时柔柔弱弱的家庭主妇竟然能干出伤害自己的幼子且把他当成垃圾桶一样发泄的事。就仗着他的恐惧以及绝对不会反击。
也许是真的很痛苦吧？
可那又怎样呢？
“可那又怎样呢？”
就算你再怎么哭泣，扯碎了喉咙地叫喊，仿佛过去如山崩现在如地狱火海，我都永远无法理解你的痛苦，我所受到的，只是我的痛苦。
而我的痛苦——
“是我的事，我想道歉，仅仅是我的事。”
26
“轰乡快看，是赤谷欸！还有轰？”收拾好餐盘正准备走的切岛一把拉住了走在他身前的轰乡的衣袖，一时激动下硬化的指甲差点撕破了轰乡的衣服。
“这不正常么。”轰乡继续没事人一样往前走。
“当然，不是……他们好像吵起来了，赤谷看起来，呃……挺伤心的。” 有些着急，这回切岛的指甲是真把轰乡的衬衫纤维给扯断了。
“还有这种事？”轰乡停住了脚步。
不是因为听到赤谷伤心，而是听到“他们吵起来”这一句时。当然切岛并没有留心这点小小的插曲……也许吧，至少他只是歪了歪头，在明面上没有任何表露。
“他们不是从开学就一副哥俩好的架势吗？”轰乡原地转过半身，语气调侃，一张帅气的脸上带上欠揍的表情，就差吹个口哨了。
“有那么好吗？轰乡你……不是和赤谷是关系不错的发小吗？”就算知道现在说这话好像有些不对，切岛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就算现在关系没有那么好，也该去关心他一下……吧？”他把自己本来想说的“毕竟是个Omega”给咽了下肚，毕竟赤谷成为他的偶像，就是因为他突破了自己对Omega的那些自己都羞于承认的固有印象，现在再重新用这个身份来禁锢他，似乎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而作为一个进阶中的男子汉，他怎么能轻易的去侮辱另一位早已经成为真正的男子汉的人呢？就算想想也不行。他又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刚刚行为的不妥，不管是有什么矛盾，那本该是赤谷与轰两个人事。
“关系不好？没有啊，我和他关系可铁了，现在还不时一起‘复习’呢！关心，是啊，我当然要去关心他了，盘子就交给你了。”说完，他便把手里的铁餐盒往切岛手上一叠。双手插到裤兜里就惦着步子就往赤谷那桌走。
此时轰正被赤谷的话击中内心，真正被吓到了的那种。
“轰君，你可以把我的话当随便听听的那种，不用在意的。”短暂脱离了幼年糟糕记忆，赤谷把稳定轰的情绪提到了行事首项，刚刚他都变得有些不像正常状态的自己了。
“不，没事。”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轰似乎能从赤谷的身上看到那个女人的影子——也许omega身上都有类似的共性。可这种共性似乎不存在于常暗与上鸣身上，当然这也基于熟悉度。
可能现在他与赤谷的熟悉度实在是有些越线了。也许他们确实有相同的伤疤，但……他为什么会觉得赤谷如那个女人一样，有那么点虚伪，还有那么点狡猾。
不，不该这样的。他应该试着去信任赤谷，毕竟赤谷没对他做什么，说的话也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一切只是他的过度解读而已。如果要成为第一，还是要有足够的包容性的呐！那现在他要做什么？对了，他该道歉……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啥要道歉。
“看起来你们聊得很不开心啊！”
但很明显，轰乡笑得很开心。
27
“小胜？”
与赤谷的声音同时响起的，是轰的道歉声，他还郑重其事地站了起来，对赤谷微微弯腰鞠躬。
“对不起，我似乎惹你不开心了。”
就好像他是被轰乡的话提醒了才想起了台词一样。轰用具体行动演绎了一下“木纳”这个词语的基本含义。
说实在他这副表现在轰乡看来很是欠揍，不过谁让他是来帮他们“梳理关系”的呢？他想哥俩好地勾住轰乡的脖子，就像他和切岛常做的那样，不过却被轰乡皮肤上突然冒出的热度烫的松了手。
“你何必这样呢？大家同学一场嘛，相信这废物也不会介意的，是吧？”
“我确实不会介意，但小胜你不觉得你这么说有些过分吗？”好了，这下轰乡和他都知道，接下来是他最擅长的时间。
饱满的眼泪在他圆溜溜的眼睛里翻滚，“啪嗒”一声落在了吃了一半的猪排饭上，黄澄澄的油画因为密度而浮在了张起的水珠上。
“你为什么总这么说我呢？把我当什么廉价的东西吗？”
介于他俩当初的新闻报道受众面还挺广，现在还在网上广为流传，加上赤谷那有些敏感的身份，他俩在雄英的知名度可不低。在赤谷的一番举动下，注意到他们的人就不在少数了，就算现在已经快到午休结束，对轰乡投来谴责目光的人也不少。
“赤谷不是救过他么？”
“简直忘恩负义啊，亏他还是个alpha。”
“赤谷这么好。”
轰乡平生最讨厌人家拿那件事来说事。那可是他的耻辱。如果可以，他现在就会把事实高声喊出来，什么叫救过他啊？救他的人是欧鲁麦特，当时赤谷冲上来也就是多送死一个。说起这件事情他就来气，可Omega这个性别就是有这种好处——无限放大正常行为的优点。
他敢保证，倘若赤谷是个普通的Beta，那这件事情的受关注程度一定不会这么大，规模大概是连他们是青梅竹马都挖掘不出来的那种，哪会像现在的无良媒体一样把他们小时候在游戏机上赢了几局都搞清楚啊。当然了，还有那些“欺凌”史，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明明一个是Alpha一个是Omega，却没有被人认为是情侣的原因（之一）。
话分两头说，超高的曝光率确实让他感觉良好，这也是他不时愿意陪赤谷演演的原因之一，当然最好不要是在这种时候。轰乡自认为他和赤谷是很有默契的，但赤谷在这种时候总不给他台阶下就让他很不爽了。
从他的个性就能看出，他可不是会在沉默中变态的类型，因为他压根不会沉默。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什么时候不廉价了？”你的眼泪，你的叫喊，你无所谓的笑着，谦恭有礼却又明摆着看不起任何人的时候，明明可以放下身段，却不低下头颅……你哪里不廉价了？轰乡觉得自己现在还算克制的了。
“哦，小废物，我这可是为了你好。”
虽然依旧没出声，但赤谷哭得更厉害了。感谢他的泪腺，如果现在只有他好轰乡两个人，他可能会选择揍他一拳，或者使用一下发目同学的防狼器材。
不过在大庭广众下不行，他自己选的路，哭着也要继续下去。
“唔，什么。”一个有力的手掌突然按到了轰乡的后脑勺上，将他抬起的头给压了下去。
“你这样是不对的，你该向赤谷道歉。”轰一本正经地直视着轰乡的眼睛，就像他全然无视了其中的愤怒一样。
好小子，他们这下是真得结仇了。
在他们身后围观了全程的切岛再一次为自己刚刚的冲动感到后悔。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