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走上种田道路》嘉彤

20、遇见人

　　两个人忙忙碌碌半天，给毛毛搭了个小小的窝，毛毛很满意，大剌剌地躺在窝里，颇有几分君临天下的架势。桂若华很高兴，笑得眉眼微弯，正要说给春生听，却见春生正望着她，神情里带着别样的，在跳跃的火光下显得分外地温柔。
　　桂若华的心头一跳，脸上火烧火燎地，期期艾艾地说道：“你饿不饿？我去弄点吃的。”
　　春生却顺手将早就烤好的香菇递给她，笑眯眯道：“饿了吧？先吃吧。”
　　桂若华接过那串烤得半糊的香菇，心情有些复杂，正要送到嘴边，却被春生一手夺了下来，桂若华唬得一跳，不知发生了何事，春生却将半糊的香菇扯下来尽数塞入口中，又拿了另外一串香菇递给桂若华。
　　桂若华呆呆看着春生，春生局促不安地说道：“吃这个。”他看桂若华不动，有些发急，将香菇送到她的嘴边，桂若华看了看那串香菇，烤的极好，没有一点焦糊，散发着香菇本身的清甜味道。
　　春生固执地将香菇横在她面前，她终于明白了春生的意思，他不愿意让她吃烤糊的东西，只将最好的留给她，她的心里下起了一阵骤雨，从小到大，待她好的人并不是没有，却没有人如此直接，这几天他一直伴着她，把最好的留给她，这仿佛是天经地义的事，却不曾开口邀功。
　　她望着他的眼睛，干净透明，和所有她见过的眼神都不同，宛如孩童般清澈，叫人无法拒绝。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龌龊，面对这样的人，一切多余的想法都是亵渎，她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烤蘑菇，笑意满满地说道：“真好吃。”
　　很快桂若华有点点后悔自己说的那句话，因为她说好吃，春生把半筐的香菇都烤了给她吃，当她拿着第十五串烤香菇的时候，胃里有一阵反胃，真的吃的太多了。
　　春生见她面色不好，急忙问道：“怎么了？”
　　桂若华笑嘻嘻地安慰他道：“没事，吃太多了。”
　　春生松了口气，又扭头看着火堆上面正在烤的二十串香菇，挠了挠头。
　　桂若华不忍打击他，“我歇会再吃！”春生闻言将香菇塞到桂若华手中，站起身就要走，桂若华忙道：“你去哪里？”
　　春生拎起竹筐道：“我去找香菇。”
　　桂若华大惊失色，忙起身抓住春生的胳膊道：“不用了！不用了！”
　　春生道：“不要紧的，很快就回来，你不是喜欢吃吗？”
　　桂若华急了，抱住春生的胳膊脱口喊道：“我害怕。”
　　春生愣住了，“什么？”
　　桂若华的头埋在他的胳膊下，低声道：“外面下这么大雨，我怕你出事。”
　　春生许久没有说话，半晌将她的脸抬起，冲她一笑道：“我不去了。”说着放下了竹筐，“等天晴了我们一起出去。”
　　春生攥着她的手，忽而又是一笑，“你真好看。”桂若华的脸火烧火燎，不知道为何心跳得这么厉害，她别过脸去望着门外，只见雨水渐渐变得稀疏，远处地山峦上一道七色彩虹架在了山林上，美得叫人窒息。

　　雨停之后，天色已渐晚，山林经过雨水的冲刷变得越发碧绿青翠，像老坑里刚出的翡翠，绿得沁心。雨后的天空幽蓝如洗，透彻轻灵。夕阳斜垂，光芒万丈，轻拢在山林之上，令人心旷神怡。
　　春生领着桂若华出了小屋，一路小心翼翼地带着她去拔竹笋，采香菇。刚下完雨的树林，叶子上面不断地滴水，春生细心地拔了几根柳枝编了个花环给桂若华，又在上面插了几片大树叶，为她挡住雨水。
　　两人一狗穿梭在树林下，边走边玩耍，桂若华心情极好，一边采摘野菜一边哼起了歌。她的歌声甜美，在山林里面回荡，春生的嘴角浮出笑意，真好，从前一个人在山林里不觉得，现在才觉得身边有个人真好。
　　桂若华一曲唱完，春生刚想让她接着唱，忽而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急忙向四周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树林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他急忙将桂若华护在身后，警惕地望着那边。
　　桂若华紧张地将毛毛抱在怀中，呼吸都忘了，不知道那里会是什么野兽。片刻功夫后，树林的那头出现了两个人，一高一矮的两个年轻力壮的男子，两人身穿蓑衣，手中拿着镰刀和砍刀，背后还背着一个筐子。
　　桂若华的心顿时放了下来，正要上前叙话，却发现春生的神情比刚才更加紧张，一时间有些困惑。正要说话，却听高个子道：“怎么还有个男的？”
　　矮个子道：“管他呢，先抢过来再说。”
　　桂若华还未明白发生什么事，只见两名男子忽而气势汹汹地向他们冲过来，她大惊失色，却见春生将她拦腰抱起猛然向前一跃，将她搁在了前面的树杈上，而后向两名男子奔过去。
　　两人未想到春生会有此一招，俱都愣了愣，挥舞着砍刀和镰刀向春生砍过去，桂若华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春生灵巧地在空中一转跳到了两人的身后，毫不客气地踹了每人一脚。两人没站稳，一人向树上撞过去，另外一人则咕噜咕噜向下面滚去。
　　两人都很识相，一见春生是个硬茬，也不再多话，顾不得许多爬起来就跑，很快就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之内。春生将桂若华从树上放下，桂若华好奇地问道：“这两个是什么人？”
　　春生摇摇头道：“不知道。不过他们到山里来都没干过什么好事。”他忽而郑重其事地抓着桂若华的手道：“如果在山里面碰到人千万要躲开，他们比野兽还可怕。”
　　桂若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捡起刚才从两人筐子里面掉下来的东西，只是一些铁铲这类的工具，桂若华掂了掂那些工具，对春生道：“我们种菜吧。”
　　春生一愣，桂若华道：“这样我们以后想吃什么菜就在门口摘，不用去山里面采了。”
　　春生很欣喜，顿了顿又发起愁：“菜怎么种？”
　　桂若华也愣了，她从未种过菜，想来想去道：“等明天我们去镇子上面问问吧。”
　　春生拉着桂若华就走，他牵着她的手神情自若地穿过山林，走过山路，他望着自己的那间茅草小屋，仿佛看见那周围长满了绿油油的蔬菜，蔬菜后面是桂若华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