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肩的你》Sydney三月

2、2

　　6
　　中考后的暑假和爸妈在快快乐乐地旅游玩耍，把自己晒得黑不溜秋。
　　开学时我这个黑姑娘见的第一个人确实是白马王子，王子韩辰漫不经心远远叫我，待走近又懒懒调侃，“挺黑呀老同学！”我身手矫健得飞起一脚。
　　分班后我这个班与韩辰的班隔着一个乡愁：我在楼道这头，他在楼道那头，不过呢，男厕所在这头，女厕所在那头。上厕所的路上相遇可真唯美呵…
　　果不其然，高中的孩纸奔放数倍。初中的腼腆女孩遇到同类，都可以大声地猥琐了。
　　所以，一米八的韩辰，成为众矢之的，不过他是那箭对准的玫瑰花。
　　“韩辰好帅!” “不过他性格真爷们啊！”“我男神！”
　　午餐的食堂是高中狗可以放松自我的好时光，聊些八卦再适合不过，身边我不认识的妹子们叽叽喳喳实在让人头大。
　　韩辰韩辰韩辰…我翻个白眼，打算闭上耳朵。
　　“不过他好像有喜欢的人。”我竖起耳尖，颤一颤。
　　“你说的是喜欢的类型吧，我怎么不知道。”“就他班的吧，那个…”
　　忽然不想听了，我站起身来，去把托盘里的汤汁剩菜倒掉。
　　她是谁？我想知道，我不想知道。
　　经常看他的空间，除了足球就是篮球，除了哥们就是游戏，我不感兴趣，懒得点赞。
　　经常给我点赞，不见评论。
　　我不了解他，我一点也不了解他。
　　其实我们的对话很少再由他喊叫引人注目了，高中没几个知道我们认识
　　当有一天在走廊听见他一个哥们喊他“大少爷”时，我才知道他爸早就经商富有，十四岁他爸给他的生日礼物是一辆四百万的车。
　　当某一天在半宿宿舍里听同学念叨校园八卦才知道，韩辰因为一部电影刺激励志考中戏才做艺术生。
　　这时宿舍小兰喊我，“思思，和你好像啊，你不也是冲动学文吗？因为一部小说想当作家。”
　　我愣了一下，微微一笑。
　　有点相似？相似。
　　这一刻，好像又是比肩的距离。
　　7
　　但是我又错了。
　　高二时至年底我们班进行了一次大扫除，正好轮到我们组做值日，我就变成了全班最后几个人走的之一。由于我早上一不小心睡过头了，便是最晚到班的，所以就把车子停在了车棚最靠里的位置，紧紧贴着高三的那一排车子，此时总是比高三的功课轻一些，放学也比高三早，高三的晚自习总是要上到十点的。从教室出来，暴躁的冷风，立马就灌到衣服里，让我赶紧把围巾围好，戴上棉帽与口罩抵抗住割过来的寒刀，顶着风向车棚走去。漆黑的天空垂下来低低得扣在校园上，校园里亮起了昏黄的路灯，沿着路灯直走到车棚的里头，路灯下景致，显得有些朦胧，我在一排假竹前看到了自己的车子，便快步走了过去，到了车子前便向前一步把水瓶放到车框里。
　　同时，随意得抬头，隔着婆娑的树影，看到了一对身影。 - 瘦高的男生穿的单薄，一件棉校服也是很耍帅得敞着怀松松得裹着肩膀，他对面的女生低叔梳着马尾，乖巧得仰着头即便看不清脸也可以感觉到她在甜蜜得笑。然后他低着头轻轻抵着那个模样幸福的女生，温柔地伸手捧起她的脸，吻了下去。 微微偏头的瞬间，他的脸从阴影里露了出来，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层微微的影。轻轻地颤抖下是小心，还是紧张。 是韩辰。 一开始看到那修长的身影我应该就知道，可自己却定在了那里。 吻上的那一瞬，我的心一顿，立时慌了神。连忙弯下腰做出没看到的样子去开锁，打算迅速撤离。哗啦！哗啦！ 是一连串巨响。
　　在此时静得只剩下风声的校园里，好像有洪水咆哮着要将思思吞没。 我碰倒了旁边一排高三的车子！ 声音惊醒了树影下的恋人，他们抬头望过来，看到了，身量不高，活裹的像个粽子的我，看到了，仍然弯着腰，僵在那里的我。
　　鼻子喷出的温热气体此刻逃窜出口罩，迷蒙了我的双眼。 忽然有一种感觉，好像自己就是国军的叛徒，是人民的敌人，是偷窥了什么不该看的间谍，是忽然站在王子与公主的舞台上的小丑，一个眼镜蒙雾的小丑。可偏偏这一刻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我深吸一口气，直起身来，装作没有看到他们的样子，开始一辆一辆地扶车子。他却走了过来。离开吧，我心里想，现在越远越好。他走过来，似乎深深得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可是偏偏让人感到了灼人的目光，这让我不敢抬头看一眼。他俯下身子开始一辆辆得扶车子。 忽然觉得，我才是是那个被抓住谈恋爱的人。石思思，你怎么这么胆小？你怎么这么怕？ “谢..谢谢。”我觉得自己的舌头捋不直了，偷偷掀了下眼皮瞄了眼他。他也正好从忙碌中给过来一个不咸不淡的眼神。没有喜怒？是恼羞成怒到极致了吗？忍不住心里一哆嗦。再瞥一眼，耳朵，好像有点红，大事不妙！ 我果断跑到倒掉车子的尽头去扶车子。也许很久，也许不久，车子扶好。 他现在就在右边，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扶起了最后一辆车子。 “对，对不起。我走啦..”尴尬得炸了下胳膊，隔着手套摆了下手。匆匆忙忙绕过去，准备跑路。 “唉，”他叫我。 心里咯噔一下，定住，回头。 “别说。”他的声音很轻，很清，他的耳朵好像更红了。 “呃？”傻了一下，想到了是什么。 “哦。”-果断，一步踏上车子骑走。 那个女孩儿好像不见了，大概已经先离开了吧。如果是我的初吻被撞见，应该也会想找个地方钻进去速速离开吧。如此看来韩辰的脸皮还真厚，只有耳朵红了，还能面不改色的帮忙扶车子，真是演技派啊……不过耳朵真的好红，幸好自己跑得快啊。胡思乱想着一口气而骑到了大门口，然后就听到了门口老大爷对我愤怒的吼声，“校内不许骑车子说了一百遍也记不住，你！站住！哪个班的！” 再度借着夜色逃之夭夭。一路狂蹬。 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真人版偶像剧镜头，演绎得还如此唯美，当然被我破坏得还如此彻底，同时主演之一还如此熟悉。我的心情，自然无比复杂。 这应该是那个女朋友吧，苏若珺。 名字也这样好听，韩辰苏若珺。听起来也蛮般配。她的名字，我还是知道了。企图继续用骑自行车是唱歌这个项目来缓解自己纷乱的思绪。 - 一张口却实一首孙燕姿的关于失恋的歌。 无论你肯或不肯，我都选择等，等到你结束好久，探险的旅程，要是没有寂寞陪衬，没有途中的灰尘，你怎会向往家门........多想化成隐形的人，掩饰我伤痕，给你我的体温，好帮你驱走寒冷，看不见也能感受心疼，我想化成隐形的人，隐藏我的泪在翻滚......可知我难得放任，多想化成隐形的人，掩饰我伤痕，给你我的体温，好帮你驱走寒冷，看不见也能感受心疼，我想化成隐形的人，隐藏我的泪在翻滚，我在你凌乱世界，留下的指纹，对你是没心跳的一个吻.... 真是，不应景啊不应景。 很多年之后，酒吧里，又是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同事问我，你那个竹马和你有没有什么值得纪念的第一次？
　　我：“有的，她的初吻。”
　　同事一脸震惊：“你们？…”
　　我面无表情：“他和别人吻。”
　　…
　　他第一次被搞得嚎啕大哭，第一次收到的礼物，第一次吻别人却被撞见…
　　好多第一次呢，看着同事复杂的表情，我心里想。
　　8
　　我们十八岁。
　　韩辰高中三年对他爸妈所谓的叛逆达到最高点，他爱上了音乐，坚持去美国。
　　高考的高压让八卦都走得比平时慢了些，就连校草分手的爆炸新闻都在闷了一个月后才渐渐传开，没人知道分手风云的始末，但据说直男校草的事后自省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真是为难那少女了，人家作为市委大小姐自然不会出去吃苦。
　　又过了一段时间，有一天忽然发现，许多天没见他风驰电掣得蹬着山地车上学的身影了。

　　高考失利了，我要去不喜欢的学校选择没有感觉的专业，我似乎看到自己平淡的可以用一句话的未来了。
　　夏天的日暮时分总有一种异常悲壮的感觉。拎着从超市买来的一大堆东西，背对夏日漆黑的夜色，迎着一丝丝清凉的晚风，走在回家的人行道上。
　　耳机忽然被拿掉一只。
　　我惊得差点一跳。
　　韩辰一手抄兜，一手捏着我的耳机，俯身笑看我。
　　想去笑，但一个月没做笑脸让我已不习惯，只是道：“哟，你呀？”便回身接着走。
　　韩辰把耳机还给我，顺手接过我手里的购物袋，我便收了耳机，两人隔着几个拳头的距离，并排走着。
　　“过几天我就去美国了，刚去了哥们家，一会坐公车回去。”韩辰穿了个大裤衩子，大大咧咧一笑。
　　我问：“叔叔阿姨妥协了？”
　　韩辰抄兜盯着地面走，“算是吧，不过去了以后日常费用我可能要靠自己了。”
　　他不爱示弱，看来他爸妈对他这次叛逆，没有宠爱，只有惩罚。
　　我便将手一背，摇头晃脑安慰他，“故天将降大任于韩辰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断其皇粮，掐其□□所以动心忍性，让你十项全能。”
　　韩辰哈哈大笑，“你呀……”
　　我微微展颜。
　　一下无话。
　　过了一会儿，韩辰慢慢说，“即便这样，你还是我心中的学霸呀，比我牛多了大神。”
　　鼻子又开始发酸，“韩辰，我们不一样，我一直觉得，你是你领域里的星星，而我什么又也不是。”
　　韩辰先是在如此多年后听得一句我的表扬惊得瞅了我一眼，之后声音陡然升高，“这才到哪里啊！”
　　我垂下眼睛不想说话。
　　“思思，不要过于自卑了。”
　　“我只是……”
　　“你还是有许多闪光点的，为什么要让自己那么悲伤？”
　　“我，——”
　　“你曾跟我说过，学习成绩不是衡量一个人出色与否的唯一标准。”
　　“可是——”
　　“冬天我已经决定走艺术这条路，所有家人都反对我，你还记得你送的礼物贺卡吗？”
　　“你还记得我送的礼物啊？”我玩笑道，心想终于让我说全一句话了。
　　韩辰低低笑了一声，“因为你很多年不送我礼物了，简直受宠若惊。”忍不住腹诽，你每个月都能收到那么多来自四海八荒迷妹的礼物，哪里缺礼物啊，再说你不也不送我嘛！
　　不过这礼物的确我是注入一腔热血的，那几天韩辰他们家天天大嚷小吓，就是因为韩辰表达了自己的文艺梦，让他一心盼儿子步入政坛或商场的老爹老妈气得七窍生烟，觉得儿子研究音乐不研究学业就是不务正业。
　　不过我不这么觉得，韩辰天生在文艺上的才华与天赋虽不能说数一数二，却也在配上他逆天颜值后成了天生明星范，所以我觉得，既然热爱，何不追求？自己是听父母话长大的乖乖女，自己喜欢的并不能成为自己的未来，所以我愿意支持韩辰逐梦，于是写了一段令韩辰沸腾的话，某一天在走廊里无比淡定地给他。
　　“你里面有一句话，你说，我是不同的，既然有了所爱，既然有这点特别，何不追梦，但求心安。”
　　韩辰停下来，侧过身来，靠坐在人行道旁的矩形大花坛的瓷砖壁上让自己可以与我平视，把购物袋往一边一放，抱起双臂对着我笑，风吹起他头顶的几缕发，它们便桀骜不驯得站起来，微微摇摆。
　　我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只是盯着这几缕摇摆的头发，打定主意不看头发一下那张蛊惑人心的脸。
　　韩辰轻轻笑了，“思思，谢谢你，现在我要把这些话送给你。你很特别，走下去你会更特别，”韩辰偏偏头思索了一下，好像坠入了记忆的漩涡，“你的思维、你的大头做什么都特别——”
　　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想到了小时候大头的自己出鬼主意拉着韩辰钻栏杆想溜进家门口的幼儿园玩滑梯，结果头卡在护栏里拔不出来，自己没哭韩辰急得快哭了，然后自己心里一急，却面上淡定得说：“爱卿莫哭，过来扶朕转个圈.”然后竟然动了动就出来了。之后还作了一首关于此番历险打油诗让韩辰佩服得五体投地，认为我将来必成为故事大王与铁血英雄。以及在穿越梗没出现的时候就“发明”了时空穿越以及性别穿，自己当王爷，甚至企图让誓死不从的韩辰当王妃……
　　我笑着，看着韩辰的脸说：“如果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算作天赋的话。”
　　韩辰没说话，只是微笑，他的眼中流转星光璀璨，闪烁着没说的话，是回忆杀，是惺惺惜惺惺，是鼓励，是默契。
　　于是我豪气干云地一拍韩辰肩膀，道：“这杯鸡汤我干了。”走到韩辰身边，也靠在花坛边，与韩辰并肩看着马路上来往的车辆，心里安静得一塌糊涂。
　　“谢谢。”我轻轻说。
　　“嗯。”韩辰毫不客气得接受，声音很清澈很柔软。
　　“我会努力——”思思也把头歪起来，“像你一样，充满斗志得走下去…嗯…我也要追梦。”
　　韩辰抱抱拳，“承让了。”
　　然后扭头又冲着我像小时候一样傻笑，带着点男孩的羞涩，带着点男人的成熟。
　　曾经比肩，曾经走远，毕竟陪伴，毕竟彼此的心里会懂彼此，也许好多，也许不多，但只要能在你有些失落或无助的时候，出现，陪伴，安慰，就足够。
　　哪怕这点地不会很大。
　　这很温暖，念之心安。

　　9
　　去美国学音乐的日子很紧张，像我一上大学就准备同时学中文与经济一样紧张。
　　交流仅限于网聊。
　　每个月互相安利些歌曲，互相推荐些书籍，彼此在空间里点赞。
　　为让双学位同时ok的时候、准备找工作与考研同时进行的时候，韩辰在美国忙着参加歌唱比赛，加盟乐队。
　　他在□□上说，等我回国，请你吃顿饭。
　　我不屑，才一顿？
　　他回个笑脸，点贵的！
　　我：哈哈哈哈哈成吧。
　　后来去了北京可能签了公司，换了联系方式，□□很少上了。
　　他留过几次言，一次，他说，我两天没睡了，睁不开眼。我回，加油。
　　一次，他说，因为冲动选择了一个梦想，代价这么大，两年的假期不到十天。我说，坚持，加油。
　　后来，学习与工作让我焦头烂额，大学与学长的曾让韩辰鄙视又祝福的感情也随着毕业有始无终，好在现在的工作让我满意，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心情是幸福的。

　　隔了好久，他说，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我好厉害！
　　我回，去过你演唱会了，很好，为梦加油。
　　第二天，他回复一串表情包，惊讶、欢喜、感谢的…附带一句话，我还欠你一顿饭呢，带着男朋友来。
　　我捧着手机僵住，慢慢戳出几个字：走开，我是单身狗。
　　结果他秒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你为什么开心？
　　在贴吧上讲了一个似真似假的青梅竹马的故事，很多妹子为结局男女主各奔东西的结局泪奔不止，控诉我是“后妈”，问我为什么不让男女主终成眷属呢。
　　我很想回复：“如果现实中连开始都没有呢？”
　　然后又想到了韩辰的哈哈笑声，跟在耳边似的。
　　10

　　此时，我二十七岁。
　　我我在夏天的热浪里飞奔而过，斜挎包包跟不上我飞也的速度，被挎包带抻着一跳一跳的，如果配上特效，可以在我身后加上滚滚浓烟，并配以文字：一骑绝尘。
　　自诩向来不迟到的我迎来首买小车后的第一次打脸，开车不如地铁快，只能蹬一双白色运动鞋，下了车就往刷卡处冲。
　　都来不及看眼表。
　　不过，肯定迟到了！
　　当我携一腔壮士赴死的悲壮以及扣工资的心理准备向门口走去，却发现那里水泄不通。
　　许多人都在门口围着。
　　必然有明星，采访明星都这架势。
　　今天会不会不签到！？
　　便带一丝侥幸换上轻盈的小碎步略带忐忑的向前几步。
　　希望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仍然要刷卡，仍然是迟到。
　　心里闪过许多念头，直接请假？反正今年还没休过，可是不提前说，上司那个女魔头会不会把自己——她可是刚失恋啊。
　　正踌躇，一步又一步向前蹭去，终于注意了一下周围。
　　那一小波粉丝举着的牌子有闪亮的小星星，有“韩”字，伴着粉丝忽而高涨的呼声，我回头，瘦高的身影。
　　恍若当初少年，穿一个黑色大裤衩，不过现在戴一副墨镜把他那巴掌大的小脸遮住了快一半。
　　是他，韩辰。
　　心里百转千回。
　　韩辰看到粉丝，很贴心得摘了墨镜与不远处的星辰们打招呼，脸上挂着可以电倒一大波迷妹的笑容，他们团队拥着韩辰从我身边走过，我低头后退，打算给星辰们让出地方。
　　韩辰转过身向门这边走来，却好像一眼就看到我，于是大喊一声：“石思思！”气沉丹田，中气十足，一开口就知道，绝对练过唱歌。
　　连粉丝都安静了。
　　我抬头，这么多年，再次对上你的双眸。
　　不过时隔多年，你好像一点都没变。
　　表情有点羞涩，焕发着灿烂，你的眼里，潋滟着星星点点。
　　你竟然大步走过来，摘下墨镜，停在我面前，不过比肩的距离。
　　你张张嘴，没说出话，抬手抓抓头发，又想拽我的胳膊，犹豫下又放下。
　　你的脸带回来我的记忆，记忆里的缤纷磅礴而至，漫上我心上的堤坝。
　　害羞的韩辰，英俊的韩辰，豪气干云的韩辰，兴高采烈的韩辰，不言放弃的韩辰，与我比肩的韩辰。
　　好像初见，哦，又是一个夏天。
　　你什么都别说了，我好像知道，也许不知道。
　　曾与你比肩，曾与你渐远，时间无法倒流，当我经过无数路口，某一个地点，我们，再度，站在彼此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