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何夕》小白龙三

41、小炮弹的卧底任务（3）

　　几个人将他带回了警局，上级告诉他秘密任务完成了。“张云深呢？”上级没有回答他，让他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周轩依旧很茫然，没有人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的任务会突然中止。直到有一天，严光来找他。
　　他知道严光是张云深的直属上司，急忙问：“张云深呢？”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严光说：“你现在一定很疑惑。”
　　周轩点点头。
　　“云深不知道这个任务，他是被动参与的！”说着将手里的两份档案递给他：“这是最高机密。”
　　周轩看到这份档案就明白了：“何夕夕？”
　　“对，何夕夕就是你任务的目标，而云深本来的目标也是她，不过云深对她动了情，拒绝完成任务，但是罪犯就是罪犯，我们不能因为一己私欲就姑息他们。所以只能我只能将他悄悄送到你身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明白我的意思，完成任务。”严光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周轩知道了，张云深喜欢那个女生，所以才会救她，照顾她，并且毫不犹豫地跟她走。可是他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那我的任务为什么终止了！”周轩问。
　　严光笑了笑说：“没有终止，你完成了，你的任务是调查和协助配合。之前的情报给得很及时，何夕夕不久前刚刚收复了一个分支，兵力减少了不少。我们又让其他卧底挑起各帮派之间的斗争，何夕夕作为主事，一定会有所动。果然她一夜之间将所有分支收复，这一点我也是很佩服的。”
　　周轩一下站了起来，惊讶地看着严光：“是你让他们互相争斗？你知不知道这伤害了多少无辜的人？”
　　“有些牺牲是不可避免的，我们为了更多的人民，不得不这么做！”严光说。
　　周轩吞了吞口水，他当然明白，这是大义。只是毕竟人都是有感情的，那些和他朝夕相处的镇民他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他们死还无动于衷。“然后呢，你接着说！”
　　“何夕夕这一夜损失了一大半的兵力，而我们乘机在清晨的时候攻下了她的基地。她回来的时候一网打尽。”
　　“你们抓到她了？”周轩问。
　　严光点点头。
　　“那……那深哥呢！”周轩很着急，这才是最重要的。
　　“他是我的学生，虽然有错，但是没有犯法，我把他带回来了。只是……”
　　“只是什么？”
　　严光笑笑说：“这就是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他不吃不喝，偏要见何夕夕，我不想再让他们有任何瓜葛了，我要你告诉他真相，所有真相，让他知道何夕夕有今天都是他害的。”
　　周轩不自觉的手心冒汗，整个身体都僵住了。这样的话，张云深怎么受得了？
　　“我也不想利用他，我也不想伤害他，可是如果不让他死心，我怕他做出什么害人害己的事情啊！何夕夕终归是罪犯，必须伏法。”严光语重心长，像是一个拼命想拉孩子出深渊的老父亲。
　　周轩皱着眉，面露苦涩，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要他来做，何夕夕怎么样周轩一点都不在乎，她害得张云深一落千丈，又害得他差点死掉，就算是枪毙一百回都是罪有应得。
　　周轩在乎的就只是张云深，看到他那样对何夕夕，就知道一定是在乎她。如果把这么残忍的事实真相告诉他，他一定很痛苦，一定会怪自己的。
　　“拜托了！”严光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轩双眼噙泪，无奈地点了点头。
　　走到张云深房间门的那段路是他走过最长的路，周轩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要不要见他，第一句话说什么。
　　他带着最残忍的话语来找张云深，举起的手又放下。他现在是周轩了，而周轩离张云深只有这一道门的距离。一切又回到了从前，那么触手可及却又隔了山海。
　　周轩还是敲了门，走了进去。张云深一抬头，看到面前熟悉的脸和合身的警服，张云深的脸色变得茫然无助，周轩一阵心疼。
　　“深哥，好久不见！”结果第一句话，是这么的讽刺。
　　他看到了张云深眼底的怒火，好难过，这种喘不过气的感觉是什么？
　　“我叫周轩……”他开始把真相说出来，严光要求他做的事情，他一字不落地完成着。
　　周轩看着张云深一点一点从生气到难过到崩溃，仿佛心在滴血，他没有办法安慰，没有勇气说出心里话。“出去！”毫无感情的两个字，冰冷的声音让周轩更加绷不住了。
　　“今天终于以周轩的身份跟你见面，我很高兴，也很难过。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和你见面了，我知道你一定没法原谅我，我不怪你，很感谢你照顾小炮弹。酒馆的生活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光。对不起，还有，谢谢你！”这些话周轩没有说出口，他没有勇气说，忍着泪不舍地离开了。
　　后来他参加了何夕夕的审判，法庭上张云深的口是心非，他的痛苦，他紧握的双手和红红的眼眶。周轩都看在眼里，感同身受。
　　几天后，何夕夕的几个手下被枪决了，同天上级派他将何夕夕送往刑场。
　　坐在囚车里，何夕夕看到他的时候，瞳孔收缩了一下，随后一阵轻蔑地笑，她认出他了。“你恨他吗？”周轩问。
　　其他人一脸茫然，不知到他在说什么。何夕夕看着他失了神，随即笑了笑摇摇头。
　　一声枪响，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周轩眉头一紧，命令下车查看。刚下车两个队友就被击中倒下。他和另外一个队友躲避着走近开枪的人，是张云深，他要干什么，不会是。
　　果然和严光说的一样，他真的会做这种害人害己的傻事儿。
　　“深哥！”周轩大喊，但是张云深毫不理会。他不敢开抢怕伤到张云深，一边对旁边的队友说：“你别伤到他！”这种担心是多余的，以张云深第一名毕业的成绩能与他抗衡的也只有周轩了，而周轩又一直不动手。
　　突然感觉到脖子一阵刺痛，伸手一摸：“麻醉弹！”顿时感觉头晕目眩，四肢麻木。“不要，不要做傻事啊！”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周轩恢复知觉醒来后看到何夕夕倒在血泊中，身体冰凉，张云深抱着她，浑身身是血，面如死灰。眼神空洞地像个木偶。
　　“她对你来说，那么重要吗？”周轩闭上眼睛，用力地吸了一口气。何夕夕倒是懂事，选择自我了结，这样放过了张云深，也放过了所有人。
　　他带着何夕夕的尸体和张云深回到严光那儿，严光听闻，大发雷霆。但既然罪犯也已经死了，也没有人员伤亡，就关了张云深几天禁闭。
　　后来张云深领了何夕夕的遗骸离开了警局，周轩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周轩很想念张云深，他开始学张云深的打扮，学他的口语，学他的动作。将自己变得越来越像他。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地笑着，如果有一天还能再见到他，一定要告诉他：“我叫周轩，我想和你成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