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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chapter 5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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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可带着玛格丽特到达内瑟菲尔德的时候，舞会已经开始了好一会儿。
韦可内心是不想来的，可是他那天点头点的太敷衍，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答应了。
韦可本就不是会食言的人，加上这么十多年，达西先生对他的教诲与影响，韦可没办法轻易做出食言而肥的事。
两者相权，取其轻。
韦可打定主意，等着舞会过半的时候，再带着玛格丽特出现在舞会的现场。尽量少一点面对达西的时间，韦可也能轻松一点。
乔治安娜是第一个发现韦可到来的人。
乔治安娜沮丧着、期待着的脸，在看到韦可的第一刻，立刻就丢下达西飞快地奔到了韦可的身边，挽住了韦可另一只空着的胳膊。
相比与乔治安娜的期待，韦可更多的，是不舍。
与乔治安娜这样见面的机会，以后会越来越少。韦可将不会再以乔治·安娜兄长的身分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趁着还能够疼爱她的时候，韦可希望可以多给乔治安娜一些爱护。
这一次的舞会，虽然是莉迪亚提出来的，但这时机实在太好，以至于差不多成了宾利和达西求婚成功的庆祝会。
除了沉迷跳舞的莉迪亚凯蒂等人，其他人都围在宾利和简、达西和伊丽莎白身边，说着祝福的话，顺便打听一下婚礼的细节。
伊丽莎白挽着达西，面对众人的祝福笑得灿烂。
韦可心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伊丽莎白，你做了这样的选择，真的是正确的吗？
这个世界远没有21世纪那么宽容，就算是在未来，形式婚姻也是问题重重，伊丽莎白今后面对的，也许比她坚持一生不嫁更艰难。
等到喧嚣过后，人群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了比较亲近的亲友。韦可安慰地拍了拍乔治安娜，让她先放开自己，他需要以客人的身份，去给与他的祝福。
韦可带着玛格丽特走到达西与伊丽莎白的身边，韦可默默咬了咬牙，浮现出他特有的迷人微笑。
“达西，作为你一起长大的玩伴；伊丽莎白，作为你的朋友，我很高兴，你们最后能走到一起。”
这封祝福送的，实在有些勉强，韦可勉强地说完，达西却更加勉强地皱起了眉头。
伊丽莎白的微笑似乎已经像是一个固定面具，死死地扣在脸上，看不出真实的情绪。而达西，眼光在四周迅速地扫过，然后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彻底放松了自己。
达西的放松，不是让自己变得柔和，变得轻松，反而是变得更加凛冽、更加肆意地释放自己不满的情绪。
“这是你希望看到的，你当然应该祝福。不过，我不会接受。”达西毫不留情地拒绝了韦可虚伪的祝福。
韦可被达西直白的拒绝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韦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个人会当场拒绝别人给自己的祝福，尤其这个人还是从小接受贵族教育的人！
达西他曾经无比苛求自己成为一名举止得当优雅绅士的年轻人，然后现在他居然做出了当面拒绝别人祝福的行为，简直是连基本的礼貌都抛弃了！
韦可来不及反应。
“你知道的我根本不会幸福。”
错愕的韦可还没来得及想到如何反应，就听到达西再一次断然地开口。
兴许是达西的话太无情、太凛冽，仿佛是冬日里的一块巨石，砸向了冰封的湖面。
韦可甚至听得到他封住的乔治·威肯穿透过石巨砸下的裂痕，叫嚣着，让几道裂痕发出“咔咔”的声响，不断向边缘扩散开来。
怒气累积，韦可也管不了那么多。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喜剧变闹剧这种事情韦可也不愿意看到，但既然是达西挑衅在前，他也不必忍让！
“婚姻这种事不只是有你一个人！你可以任性地去选择不够幸福的婚姻，但你怎么能让伊丽莎白小姐陪着你去任性！这对伊丽莎白小姐意味着什么？！婚姻啊，那不是什么爱慕、恋爱之类的东西，它需要责任的！”
韦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毕竟伊丽莎白还就在他们身边。达西怎么可以将这样残忍的话不加思索地说出来！他到底有没有考虑过伊丽莎白！
韦可的愤怒并未让达西动容，他依旧是冷着脸，挑衅地看着韦可。
“如果你是在顾虑伊丽莎白小姐的想法，那我可以告诉你，我充分征得了伊丽莎白小姐的同意。”
韦可紧紧地咬着下唇，转头去看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终于放松已经笑僵了的脸颊，不自然地做了两个夸张的表情，好让自己的脸部肌肉恢复可塑性。
“没错，这件事情我是同意的。”
伊丽莎白的回答韦可早就猜到了，他本没有立场，去干涉伊丽莎白与达西的协定，若不是达西用那样讽刺的眼神剐着他、用那么凛冽的话语刺着他，韦可根本不会愤怒难耐。
“伊丽莎白，这件事有多荒唐你知道吗？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韦可是真的全心全意为伊丽莎白考虑的，“我不想你将来后悔。”
伊丽莎白耸耸肩，然后又深深地看着韦可：“我想，我应该不会。”
伊丽莎白不打算多做解释，达西已经和她通过气，今天，是达西的主场，达西酝酿了这么久，就等着今天全部发难。
“我去陪简送送客人。”伊丽莎白把时间、空间，全数让给达西。
伊丽莎白在与玛格丽特错身的一瞬间，给玛格丽特使了一个眼色，玛格丽特收到后，看了一眼韦可，最后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松开挽着韦可的手，与伊丽莎白一起去门口送客。
所有的配角已经散场，达西可以毫不掩饰、毫不收敛地展开他的攻击。
“你说得没错，这的确很荒唐。”达西勾起嘴角，用一种完全不“达西先生”的戏谑语调悠长地说道：“但是我记得这个主意好像是你出的。”
“我出的？我什么时候……”不对，这主意好像还真是他出的！
韦可的脑海里回闪过几个片段。
罗森斯：伊丽莎白小姐，你能不能假装和达西先生两情相悦？
梅丽顿：伊丽莎白小姐，你能够接受这样的达西先生吗？
韦可整个人都不好了。出主意的人，真的是他！
“按照你的要求，我表现出爱上了伊丽莎白小姐；也根据你的要求，伊丽莎白小姐答应了我的求婚。”达西继续悠悠地开口，但每一个字都尤其地清晰，一字一句地，砸在了韦可的心上。
“如果说，世界上有人可以因为我和伊丽莎白对婚姻的不够虔诚而责备我们，那个人，绝对不是你。”
对啊，这都是他的错，他居然还说出了责怪达西、质疑伊丽莎白的话？！
韦可无法面对这样可笑的自己，他一手促成了这两败俱伤的局面，铺好了通向不幸的路。
韦可轻轻扬起的幅度已经僵硬，微笑都太过勉强。
“虽……虽然是这样，但是我曾经以为你对伊丽莎白小姐是真心的。”韦可不管出了什么样的馊主意，盘算了什么人性的想法，他都没有预料到，这两个人对彼此完全没有感情啊！至少，韦可一直以为达西是喜欢伊丽莎白的呀！
韦可并不是要推脱什么，但那天在罗森斯，他明明听到达西对伊丽莎白的表白，当时袭来的心痛他现在还记得清楚！怎么，怎么一下子都变成了协议？！
在罗森斯的时候，周围没有第四个人，达西与伊丽莎白也没有注意到躲在大树旁偷听的他，他们根本没有演戏的可能？！
韦可想不通，怎么突然之间，达西表现地好像从来没有喜欢过伊丽莎白一样。
“是啊，你以为。就像你当年以为我是真心要去安娜一样。”
达西脸上的肌肉跳动，极力忍耐着过度的情绪。他再也无法保持镇静，一字一句，从嘴里吐出来语言好像都承受着莫大的委屈。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达西突然将话题扯到了五年前，韦可脑子都快转不动了。
“我是想告诉你我从来都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你以为我是因为没有遇见更好的女子，所以才选择跟你在一起。你不知道，我从一开始喜欢的人就只有你。既然有你在我生命里，我根本不可能再爱上其他人。”
“你以为五年前父亲病重的时候，我答应了父亲要娶安娜的。你不知道，那只是我无奈下拖延时间的选择。那年我生日，你从伦敦赶回来看我。是我太激动了，以至于没有发现父亲在楼上看着我们。他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之后，让我选择，是由我主动和你分手，还是由他亲自向你开口。那个时候我没有选择，我既不能让父亲的病雪上加霜，也不想让你受到伤害。我原本是想，我可以先答应下来，之后再找机会跟你说清楚。”
达西很少会说这么长的话，可毕竟这些话压在他心里五年，在嘴边过了一遍又一遍，现在好不容易能有机会全部说出来，达西只觉得舒畅无比。
“就在我迟疑着的时候，我发现我根本不会选择和你分手，可短时间我也来不及想到办法，而父亲又突然病重，我没有机会跟你解释。后来，父亲跟你坦白，你再也没有给我机会。你的决心下得比我狠，比我决绝。”
说到这里，达西的眼眶有些泛红。
这些话他五年前就想说，却没有机会说。达西忍了五年，今天，这个时机终于成熟了。
“同样的，你以为我对伊丽莎白小姐不同，是因为我喜欢她。你却不知道，伊丽莎白小姐在某些地方，和你那么相似，我不过是从她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罢了。”
“你总是自以为是地从不给我选择机会，那么现在，我也不给你选的机会。”达西的嘴角勾起，好像是在笑，但仔细分辨，就能发现，达西的坚定决绝之下，是紧张得控制不住的颤动。
“如果你还想让我幸福，你的路，只有一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