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与偏见]论官配是怎样歪掉的》廿七夏

39、chapter 39

　　韦可与达西的对峙暗波涌动，看不到的刀光剑影在两人对视的目光中接连上演，经过多少回合也没有人愿意让步。

　　先受不了的，是乔治安娜。

　　“哥哥……”乔治安娜去拉达西的衣角，希望达西可以看看她，看看她都快急哭的样子。

　　“乔治……”
　　达西不理她，乔治安娜又只能用渴求的眼神去看向韦可。

　　韦可的喉头耸动两下，眉头紧紧地皱起，把额间生生挤出了两道沟壑一般的纹路。

　　乔治安娜真的急哭了，她知道自己是玩儿脱了！

　　可是，这两位哥哥如果不见面，他们就永远没有机会好好谈一谈，没有机会化干戈为玉帛。
　　乔治安娜不要这样。

　　“你们到底有没有在乎过我！”

　　乔治安娜抑制不住自己委屈的情绪，抱着自己的手臂蹲下，把头埋进手臂里，带着哭腔控诉：“都是我错还不行吗？！是我让乔治带我离开彭伯里的！哥哥你总是长期在外，就知道安排管家让我去伦敦学习各种艺术，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的意愿！是的，我是喜欢艺术，弹琴也好画画也好，我都想去学，可是我更想留在你身边！”

　　控诉完了达西，韦可也跑不了。

　　“还有乔治！哥哥能找到这里，是我故意送信去的！但我有什么办法！你就算带我出来，也不过是向让哥哥着急一下，以后能多陪陪我，那你自己呢！你已经打算好了在哥哥找到你之前就离开，根本不会陪着我！”

　　乔治安娜也顾不上什么淑女风范，贵女气度，她只知道，她要两个哥哥陪在她身边！

　　“你们为什么突然关系变差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们都不疼我了！”乔治安娜委屈地抽泣着，成功让韦可与达西慌了神。

　　达西从来不知道，他给与乔治安娜的关心并不是她想要的，他以为他可以做好一个亦父亦兄的长辈，把乔治安娜呵护在手心里。

　　但他从来没有去问过，乔治安娜内心深处最想要什么。

　　达西曾经想过，要不要听听乔治安娜想要什么，可每一次他想要问的时候，都会被一个念头阻拦。
　　如果乔治安娜说她想念乔治怎么办？

　　韦可曾经践踏了他所有的付出，甚至抛弃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以这样决绝地姿态从他的生命里消失。
　　如果乔治安娜想要的是韦可，达西无能为力。

　　被这种无能为力的绝望感困住，达西不能问，更不敢问。

　　于是只能自欺欺人的，去给乔治安娜安排更好的学校，请更好的老师，让她成为更高雅的淑女。以此来说服自己：你做得没错，你没有辜负父亲的期待。

　　这份自我安慰让达西心安理得，却不能让乔治安娜感同身受。

　　“乔治安娜，对不起。”达西柔声道歉，掏出手巾拭去乔治安娜的眼泪。

　　韦可没有作声。

　　韦可没想到，这场意外的会面其实是乔治安娜一手打造的。

　　乔治安娜根本不是想靠出走获得达西的重视，她想要的，是他和达西重修旧好。

　　这是不可能。

　　韦可不能回应乔治安娜，所以，连安慰都是一种奢侈。

　　达西抽出空来看了韦可一眼，那眼神里说不清的情绪让韦可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与那边的兄妹情深比起来，韦可更像是一个过客，刚刚那个与达西针锋相对的人一下子变成了局外人。
　　乔治安娜想把韦可拉进局内，韦可后退一步，让自己远远看着。

　　“今天，就这样吧。很抱歉搅了大家的舞会，等以后我安顿下来，我来组个更大的局，给大家赔礼。”
　　好歹还是在人家的舞会上，韦可得把这场闹剧的责任扛下来。

　　“威肯先生……这……”那名戏很多的“绅士”脑子并不太够用，看见达西抱着抽泣不止的乔治安娜就要离开，赶紧出言阻止：“威肯小姐要被那个人带走了！”

　　韦可耸耸肩：“哦，那是达西先生和达西小姐。”

　　他们是一家人，与你无关。

　　达西带着乔治安娜走了，对于韦可来说，是个好消息。

　　但韦可一点儿都没高兴起来。

　　乔治安娜还好吗？

　　乔治安娜自幼都是好性情，很少任性，唯一一次任性应该就是韦可念大学第一年。那是第一次，彭伯里没有达西，也没有韦可。乔治安娜寂寞了，任性地要求到伦敦找他们。
　　也是那一次，他们住的地方遭了火灾，达西受了伤。

　　从此，乔治安娜宁可多委屈自己一些，也不愿意再任性。
　　她不想看到哥哥们受伤。

　　这样的乔治安娜，懂事到让人心疼。

　　这次时隔多年，乔治安娜再一次做出有违达西和韦可心意的事情，依旧是惨淡的结局。

　　韦可并不会回应乔治安娜要圆回去的那份感情。
　　达西也不会。

　　就算乔治安娜做的这件事让韦可很崩溃，他在见到达西的那一刻给自己多大的心里暗示才没有当场跑掉！他是花了多大的劲控制自己，才没有把一丝思念的情绪泄漏给达西！

　　乔治安娜什么都不知道。
　　韦可又怎么会怪她。对于乔治安娜，韦可只有心疼。

　　这份心疼毫无疑问地也出现在了达西的心里。

　　“哥哥，你就不能和乔治和好吗？”

　　达西无声。

　　“乔治安娜，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没办法回头了。”达西何尝不想呢，可他们终究都回不去了。

　　“那我以后，都不能再见到乔治了吗？”乔治安娜捏着手指，她自责自己的没用，什么都做不好。

　　“怎么会呢，他那么疼你，只要你写信给他，他一定会来看你的。”达西给乔治安娜压好被角，让她能在经历了这多舛的一天后，能有一个安稳的睡眠。

　　“乔治要南下了，我找不到他。”乔治安娜垂下眼帘。

　　“他不是说了，会在这里有一个驻点，你不会找不到他的。”达西握着烛台，在看到乔治安娜露出安心的笑容时，吹灭了烛光。

　　拉姆斯盖特。

　　在回房间的路上，达西默默念着这里的地名。

　　达西不会再寻找韦可，但是，当韦可道出他会在这里安顿下来的时候，达西的心一下子绷紧了。

　　就算不会再见面，至少能知道他在这里，至少偶尔还能打探他的消息。

　　相比于之前三年的音讯全无杳无踪迹来说，简直是一种幸福。

　　达西在第二天就离开了拉姆斯盖特。

　　韦可得到旅馆传来的消息，并未动容，好像没事儿人似的，按部就班地谈事务，签合约，盘算着能不能在年底之前把工厂的一应事务都敲定。

　　该放个假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隔三年未曾谋面的达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韦可早就没有渴望的心似乎又活了，多了很多不知名的情绪，找不到出口，闷在心里兜兜转转，压得韦可喘不过气来。

　　韦可啊韦可，你到底在想什么。

　　韦可哪里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他只是不敢认而已。

　　那被压在心里三年，上了十七八道封印的思念，因为这次的匆匆一面，再也不能抑制。封印被摧枯拉朽的情绪全部撕裂，任由那一千多个日夜里丢进来的想念全部飞出去，充斥整个心房。

　　“行了，你就放个假休息休息吧，反正你最近什么都不缺了。”詹姆斯过来接手新工厂的事，十分嫌弃一向利落的韦可办了两个月还没把事儿处置完毕。

　　韦可有心思，詹姆斯没法子解决，所幸就让他自己去解决。

　　韦可扔下了一推烂摊子，只身前往伦敦去找沃卡。

　　不得不说，韦可去得可真是时候，沃卡要和茉莉小姐结婚了，少不得又参加了一场令人羡慕的婚礼。

　　“恭喜你了，哥们。”韦可说着恭喜沃卡的话，却给了茉莉小姐一个拥抱。

　　两人相视一笑，都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

　　“怎么说我也是茉莉小姐的绯闻男友呢，没想到还要以伴郎的身份参加你们的婚礼。”世界上的事情，总是这么神奇。

　　茉莉小姐也捂着嘴偷笑，她当时还叫嚣着要退婚呢，没想到还是和沃卡结婚了。

　　“是啊，多亏了当初的误会，不然我们就没办法成为好朋友了！”沃卡也很惊奇，缘分就是这么妙不可言。

　　“你还要感谢呢？！”韦可不敢苟同，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对于你们是没什么，对我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当时的传言，到现在恐怕也没有消散吧，我在伦敦是没什么好名声了！”

　　“那可不关那件事儿！”沃卡不容韦可污蔑他，“那都是你后来作的！毕竟能干出包下交际花一个月到处出风头的剑桥学子，这么多年了，也就你一个！”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韦可翻了个白眼，“黑历史能不能让它过去！”

　　“不能！哈哈哈！”

　　所为损友，就是在明知那是黑历史，还要时不时拿出来嘲笑一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