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chapter 10 ...
-
冷。
冰凉的触觉浸透了每一寸肌肤，除了透彻心扉的冰冷，韦可没有其他感觉。
渐渐的，不止是冰凉，连呼吸就被剥夺。
窒息的痛苦让韦可挣扎着想要挣脱，奋力挥动双手，却毫无用处。
目之所及，还是一片黑暗，远远地有一束光，透着蓝色照进来。
不行，要向着那束光前进啊！
韦可告诉自己，不能放弃，就算再冷，再痛苦，也不能放弃，因为……
因为……
因为什么呢？
韦可突然困惑了。
韦可不知道自己奋力挣扎的理由是什么。
亲情？他早就抛弃了。
爱情？他从来没有得到过。
友情？他唯一的朋友也在这黑暗里挣扎吧。
沙白。
韦可所幸放弃了挣扎。
沙白一直都比他强很多，韦可很放心。如果他们之中有一个人可以从死神的手中逃离，那个人一定是沙白。
既然是这样，韦可觉得自己可以放开了。
沙白是因为他的任性才会遇难，韦可甚至开始认为，他放弃挣扎远离沙白才是正确的选择。
对于人生，韦可好像没有旁人那样的迷恋。
没有羁绊的人生，连放弃都可以很轻松。
闭上眼，韦可静静感受这消逝的生命。
虽然很冷，虽然很暗，虽然窒息的感觉不太好，但韦可欣然接受。
咦？
为什么窒息的痛感减轻了，好像可以呼吸了。
韦可睁开眼，疑惑地望着那束透过漆黑照射进来的光，似乎更近了些。
“威肯——乔治——”
有声音攀附着那越来越强烈的光芒穿透进来。
“乔治——你不会有事的，乔治——”
这样焦灼的声音，让韦可的心颤动了。
在韦可的记忆里，他从来没有被谁这样紧张过。
韦可愣了一下，随后挣开双臂，向着那束光照来的方向，奋力前进。
我真是个傻子。
如果是几个月之前的韦可，他一定会笑自己的愚蠢。不过是达西担心的呼唤，不过是威肯着急的语无伦次，怎么就能如此动摇。
可现在，他不只是韦可。
他还是乔治·威肯。
和威肯，那是血缘的羁绊。
和达西，那是护佑的念想。
他没办法和上次一样，放任自由。
上一次，是上天给了他一个机会，就算他放弃挣扎，他依旧拥有了一次生命。尽管，是以别人的身体别人的身份。
这一次，如果他还是放弃，会不会还有第二次机会呢？
就算有第二次机会，韦可也不会放弃了。
谁知道下一次的生命里，会不会还有他们！
“咳咳咳——”
太过猛烈的呼吸让韦可被空气呛到，猛烈地咳起来。
“乔治——”
韦可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飞扑上来的达西拥抱住了。
“太好了，你没有事。”达西的小脸都急得通红。
韦可本来就喘的厉害，被达西猛地一撞，更是有点儿缓不过劲儿来。
威肯也赶紧凑了过来，“多亏了少爷，见多识广。不然你还真的危险了。”
“我怎么了？”韦可一边晕乎乎地接受着小达西的拥抱，一边装无辜。
韦可当然知道，他刚刚上船的时候，就陷入了掉入海中的恐惧之中。也许是上一次，哦，不，上辈子掉入海里的后遗症。
怕是永远坐不了船了。
韦可欲哭无泪，这可是他刚刚找到的发家致富之路啊！
“你刚刚晕倒了，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不能呼吸，还浑身发抖。”威肯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忧。
好吧，PTSD什么的。
韦可表示自己了解了，可随后又被威肯的一句话冲晕了好不容易稳定了的头脑。
“幸好小少爷给你渡了两口气，才终于缓了过来。”
等等，不气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韦可努力从头昏眼花当中平静下来，回想了一下刚刚威肯的话，是他听错了？他好像恍惚仿佛似乎听到了某些八点档连续剧的剧情？
韦可不可置信地歪了一下脑袋，正巧注意到了达西红的异常的脸颊。
这么说是真的？
人工呼吸？！
达西对他？
“少爷，这是我的初吻，你要对我负责任哦。”
韦可给了达西一个灿烂的笑容，毫无意外的让达西的脸更红了。
达西有点苦恼。
此时的达西正在玛丽酒馆的楼上踱步，达西知道，韦可那些话只是在开玩笑，可他还是很难为情，甚至于不敢正眼瞧韦可一眼。
对于这样的自己，达西感到很沮丧。
他很清楚，韦可一贯口无遮拦，不时还有些个坏主意。什么初吻，什么负责，那都是他故意说来做弄自己的，这都是他故意的！
达西狠狠跺了跺脚，却没有任何帮助。
达西心里再清楚，也还是没有勇气下楼去面对韦可。
韦可和威肯在楼下听水手们闲聊，不时的传来爽朗的笑声，这让达西心里痒痒的。
韦可的确笑得很爽快，虽然今天有诸多糟心的事儿，比如什么赌钱赌输了，PTSD第一发作了，未来赚大钱的计划泡汤了，可这都不能阻挡韦可的好心情。
能看到那样的达西，韦可觉得靠这个就能让他开心一个月。
论脸红的速度，达西可以打破世界纪录了吧。
更难得的是，韦可今天还喝到了酒。
韦可从码头上缓过气来的时候，韦可在威肯的搀扶下沿着港口缓慢往回走，正巧遇见了之前在赌坊见过的那几个水手。
韦可在赌坊里生生用气势把他的年纪从九岁撑到十九岁，让那几个赌钱的水手颇为印象深刻。
更何况，韦可之后还回去问了他们今天进港的船。
所以，遇到的时候，他们并不意外，还颇有些老相识一般的感觉，走过来打招呼。
于是韦可可赌钱的事儿就这么暴露了。
不过韦可是谁呀？对于睁眼说瞎话的韦可来说，怎么会圆不过去呢。
果然，在韦可用忧伤遗憾的口吻说起了他“从小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做一名水手”的时候，连威肯都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
韦可漏洞百出的说辞是这样的：他一直想要做一名水手，今天正好碰见了几个，就想要尾随着他们去打探一下情况。谁知道他们都进了赌坊，看起来好像所有的水手都必须会要赌钱，作为一名励志要当一名水手的他当然要去学了！结果却输得很惨，把达西先生给他的零花钱都输掉了。
这个说辞毫无可信度！然而，威肯和达西却都相信了！
毕竟今天韦可在船上晕倒的事实显示了他此生注定与大海无缘。
“可怜的乔治，一生的梦想，却在一日之间就破灭了。”
得出这样结论的威肯和达西，谁能够责备韦可呢？
万分心疼的威肯不仅没有看穿韦可做作的谎言，甚至还直接同意了韦可想要请几位水手喝酒的事情。
所以才出现了后来，这一群人都在玛丽酒馆喝起了酒的景象。
韦可混在其中，举着大杯的啤酒，也没有人提出什么疑问。
“你们这次是从哪儿回来的？”
“马赛。”其中一个水手咕嘟嘟灌下一杯啤酒，也就打开了话匣子。把上一次的路线细细地说了一遍。
这几个水手的年纪都不是很大，约摸20岁的样子，还有一个更小些，兴许都未成年。
“你今天在赌场的那副样子，还真有点儿我们一样的潇洒。若不是你还太小，还真想把你一同带上船呢。”讲完这一路的见闻，水手意犹未尽，十分满意韦可露出的崇拜目光。
“这可不行，他还小着呢，最起码也得等上个五年吧。”另一个水手也上来插话。
然而……“五年也是不行的。”
“怎么了？难道你不会水，不会水也没事，那个容易学。”水手随后说起来自己只花了两天就学会游泳的光辉事迹。
其他几人也不甘落后，纷纷表示，游泳对于他们来说，太简单了，根本不是事儿！
“不是能学的事儿。”韦可无奈了，虽然他本身也只是想置办两艘船做生意，并不是要做水手，但显然，就算是雇人跑船，也得要自己上船的。不然，这生意怎么谈？
“那还有什么！其他东西都可以慢慢学嘛，你看詹姆斯他不就是。”
“可是我有恐水症。”这可不是学可以治好的。准确说来，那也不是恐水症，创伤后应激后遗症什么的，韦可说了也没人懂吧。
“那没办法了，詹姆斯他哥就是有恐水症，所以只能轮到他上船养家糊口了。
”
“詹姆斯，你也是水手吗？”韦可问他。
詹姆斯就是几人中最年轻的那个，不知道为什么，韦可总觉得他和另外三个人格格不入。如果说另外三个人是标准的水手的话，那詹姆斯一定更多一些什么。
“是啊，刚刚成为水手。”詹姆斯手中也是一大杯啤酒，“我是十三岁就上船了，一直只能做些杂活儿，今年终于有十六岁了，这次下船之前我求了大副，让他准允我做水手了。”
“所以……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韦可举杯，歪头看詹姆斯。
詹姆斯欣然接受，也拿起酒杯，在众人的欢呼下一饮而尽。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实在太忙，更新不会太快……求谅解
补更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