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天选之人》有点小叛逆

24、井远道（四）

　　混乱的记忆扰动心神，没有明心决的帮助，孟九竹瞬间的恍惚之时，刚刚莫名出现的人攻击已经冲了上来。
　　因为相互交手的攻击靠近，而越是靠近之后越是能够看得清楚，对方和自己几乎每一个细节都是完全相似的形成了相反的一面。

　　孟九竹强撑着不被脑子里一片片闪过的画面干扰，混乱之间有几分恍惚的瞧见对方袭来，只得硬生生扯过手中的飞镰随后丢出，将对方险些一把掐在他脖子上的手逼得退开。
　　飞镰的刀刃滑过对方的手腕，却是孟九竹也跟着吃痛。

　　手上跟着出现一道划痕。
　　转眼间鲜血就涌了出来，不一会就将整个左手臂弄得鲜血淋漓。

　　面前那个和孟九竹几乎看起来每一处都相似的人漫不经心地瞧了瞧手臂上的伤口，看起来颇为吓人的口子，在他手上却没有什么具体的表现。
　　只见得破开了皮肉，涌出来的却不是血液，而是诡异的黑色雾气。

　　“你伤不了我。”他这么说道。
　　表情与神色都让孟九竹觉得烦躁，尤其是那一张脸。
　　和他一模一样地，却不是他。

　　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见过，又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亲手杀掉过——
　　“我是你。”
　　那道身影说着这句话，身形再一次骤然靠近。
　　“始解，壬链。”孟九竹飞快的念出解形的咒言，手里的飞镰被他甩出去的同时变换了模样，化成一条锁链缠绕在对方身上。

　　那人尝试着挣脱了几次却无果，还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孟九竹又拿出一张符箓来，向着被锁链缠绕住的那个人就丢了过去。
　　“嘭——”
　　时间仿佛静止一秒，火焰猛然自符箓之中爆出，并且瞬间爬上对方的身体，转眼之间就将对方烧成了火球。

　　“我不会死的！！！！！！”
　　对方喑哑的嘶吼声从燃烧的火焰之中传过来。
　　而这一次孟九竹却没有收到同样的伤害。

　　手中的壬链一直紧紧的捆住对方，并且在对方被一点点燃烧殆尽的过程里，也是在不断的收紧。
　　最终当丢出的炼火将对方完全烧干净之后，再没有东西能够捆着的壬链才落在地上。

　　孟九竹捏了捏拿着天干十兵的另外一边手掌，脑子里纷乱的记忆终于逐渐安静了下来。
　　他想起来了，自己上一世最后那一点模糊不清的记忆。
　　步入四气之境之后，孟九竹确实是飞升了的。

　　只是就在他以为自己成功的时候，却生出心魔。
　　和面前刚刚被他烧掉的一样，只是当时的心魔并不像现在的这个那么好对付……
　　那个时候——

　　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了相对应的办法，最终将这个东西烧死的，而那之后他也没有得到什么好果子吃，飞升的雷劫他根本就扛不住，还有其他的麻烦接踵而来……
　　也就是因为那件事情，当孟九竹再次睁开眼之后，也许是因为身体本能的自我保护，才会创造了明心决。
　　这样一来，也就算是为了不需要在面对可能会出现的心魔，同样的也是为了……不再被会造就他心魔的那个人影响。

　　“哦？奇怪了。”
　　“……”没完没了了么？

　　刚刚才对付了一个东西，转眼就又来一个。
　　孟九竹听着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声音，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手中再动了一下，锁链再次变化形态，转为了天干十兵的甲兵——一把陌刀。

　　作为天干十兵之中攻击性最强的一种形态，从另外一个方面而言也是使用起来最简单的一种。
　　“用不着这副表情看我。”
　　那个声音的主人身影一点点出现在孟九竹面前，却是一个看起来还有几分人类模样，却又被什么侵染融合之后的样子——像是人类却又像是妖族。

　　而孟九竹除了能够看出她身上一些部分是融合的之外，并不能分辨出她的本体是什么。
　　也就是说，可能不是妖族。
　　毕竟他到现在为止没有看不穿的妖族的。

　　对方直愣愣地站着，在孟九竹眼中最终看见的也是人类而不是妖怪的原型。
　　在孟九竹宛如照妖镜的眼中，看到的却是对方身体各个部分和不同妖族身体拼凑起来的样子。

　　确定了这一点，孟九竹忍不住观察了一下她现在的身体和一步步走进的姿势——从这个副本看起来，对方应该是外表有做过变化的。
　　可是他这双眼的照妖镜效果收不起来。

　　孟九竹略有几分自嘲的想着，随后打量了一眼对方的脸：不得不说如果不是那一具身体的缘故，对方的应该可以算的上是美人的。
　　也是有资格用着这副轻佻上扬的语调的。

　　只是很抱歉的一点，对方现在遇到的是他孟九竹。
　　“还真的是奇怪啊，明明可以抽出心魔来，可是你却弱得过分。”
　　面前身体仿佛是用着各种奇怪的状态组装起来的女人在普通人看来应该是个美人的，不论是容貌上的精致，又或者是幻化之后仿若凝脂一般的身体。

　　这些孟九竹是看不到的，不过却不妨碍他按照一般情况来猜测。

　　“我并不知道您口中所说的心魔是怎么回事。”孟九竹在对方继续说点什么之前，首先开口否认，“我只是误入此处，引路的金磷蝶离去，而我却在这里晃荡了许久，而找不到出路。”

　　孟九竹再次后退了一步，他口中所说的话就如同之前刘一舟所说的那样。
　　不得不说，那人的这种说辞在很多时候都很好用。
　　只不过如果是再加上一点：如果孟九竹面前的这个不是“有可能是敌人的人”而是他似乎将其拉拢成为队友的人的话就更好了。

　　面前的这个人应该是这个幻境的核心，可是看她的那副模样，似乎……事情并不是如同孟九竹最开始推测的那样。
　　想到这里，他还在小心翼翼地同对方保持距离。

　　穿着一袭红裙几乎可以说是最为惑人的模样。那个女子手里捏着一杆烟，上下打量过面前的孟九竹，之后声音柔弱地继续道：“出路？井远道是没有出路的。”
　　她说着，看起来还算漂亮的脸上勾起一个颇为娇媚的笑容，只是配着那副身体来看，效果并不怎么让人觉得有所共鸣。

　　——不知道如果对方知道她在我眼中是什么样子之后，还会不会继续做出这种千娇百媚的样子。
　　孟九竹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心里想归想，但是表面上还是要继续维持着刚刚的模样。

　　“这里，不是幻境吗？”
　　“幻境？”
　　那女人听着孟九竹的说法，随后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她看着孟九竹就像是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这里怎么会是幻境呢？……啊也对，这里对于你们来说的确是幻境。”

　　她前后有几分自相矛盾的话，让孟九竹原本已经得出的一部分结论就是被打乱。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能够这么平和的同自己对话，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孟九竹不得不再次向着她套话，“如果说不是幻境，那么这里就是您所主宰的小世界？”
　　“挺聪明的吗？”女人啄了一口烟，向着孟九竹懒洋洋地吐了出去，“似乎被你看出来了，这里是小世界。也是关着我的地方。”

　　那女人脸上娇媚的表情在说出后半句话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茫然，她身后的那棵巨大的榕树再一次将各个管子向着四面八法伸展出去，“所有羽化飞升失败的人，都会被留在这里。”
　　“！！！”

　　原本一直以为自己不论听到什么言论都不会有过度反应的孟九竹愣了一瞬，他看着对方，不用过分演示，就展现出他现在最想要知道的问题，“这是什么意思，外界不是说，井远道——”
　　“对啊，就是所有飞升失败的修炼者的收容处。”

　　对方这句话说的颇为刻薄。
　　嘲弄的意味越发浓郁，“修炼，飞升。所有的传说里面都在说的是，如果飞升失败，那就是身死道消，结果却根本不是那些没有失败过、而仅仅是见到失败之人消失的家伙说的那样！”

　　说道这里，那女子刚刚看起来还颇为正常的情绪又在一起过分的波动起来，她近乎有几分神经质地说道：“羽化失败，就会被困在这个鬼地方。这里的人都是互相夺取着那么一点点微弱的灵力，为此，从前的所谓正派之人，也能够变成最为可怕的存在。”
　　“……”
　　“你可知道，井远道除了那个固定的入口之外，在这个世界上的各个地方，还会不定时的打开入口？”

　　那女子没有等待孟九竹的回答，随即哈哈哈哈笑起来，“不知道吧，这个入口就是那些人打开的。因为没有灵力而身体就会开始衰败，可是他们觉得自己还活着，就应该还有机会离开这里。”
　　“于是就有了被卷进来的各种各样的人的情况……反正外面对于井远道的传闻早就有了。”
　　“把那些被卷进来的人困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之后一点点消化掉对方的灵力……或者抹去对方的记忆并且压制对方的修为，一点点的吸食——就像这个镇子里面的人。”

　　女人说着话，架在指间的烟斗略有几分摇晃，她仿佛回忆起什么事情，“这就是所谓的仙道的另一面——”
　　她的情绪在此刻显得低落，却很快抬眼看了孟九竹一眼，随之调整过来。

　　稍微解释了一部分之后，那女人再次建起的压力死死地压制住这个时候完全无法反抗的孟九竹，“瞧你的样子，应该不是被卷进来的，大约是接到求救信，头脑一热就闯进来的吧，哈哈啊哈哈哈……”
　　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被看透的，不过对方说的没错。
　　“……”被这么评价的孟九竹，说真的并不想接受这种点评。
　　他并不是头脑一热，但是他却是是她口中所说的那种情况，以至于没法辩解什么。

　　“真是奇怪啊，明明是连三形之境都没有达到的人，心魔却可以被完全拟态抽出外放——你是怎么做到的？”
　　孟九竹能够感觉到对方一点点倾泻出来的气势，那是一种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完全吞没一般而逐渐流出的可怕气息——不是灵力。

　　对方的威压很是明显，可是她身上所运转的并不是灵力的气息。
　　也不是单纯的妖力。
　　可是对方说他们需要的是灵力……

　　或许是因为她身体上融合了的妖族的缘故，那股孟九竹无法分辨的气息之中，总有他并不是很理解的东西在运转着。
　　“还是说，以你区区不过三形之境的修为，却是尝试着羽化过？”刚刚还看起来颇为理智的女人，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被触及心中哪一处，她的面容随着她后面一字字说出来的言语而变得有几分扭曲，或者可以说有些许看起来癫狂。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带着手上捏着烟杆的动作都变得更加用力了几分，好像就要将手中的烟杆掐断一般。
　　“有过心魔，却并非四气之境，这样的你，竟然却……！！！！！”
　　越是说着，她一步步向着孟九竹逼近，到最后之时，却是再也无法控制的扭曲了声音，让身后原本在吸食着什么的榕树收回之前的“管子”，全数转为向孟九竹发起攻击。

　　“是不是，你跨过了那一条线是不是！”随着她最后一句话喊出来，她脸上的表情变得越发扭曲而癫狂，甚至有几分贪婪，“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哈哈哈哈啊哈——”

　　从对方突然异样到现在这样发疯，基本上就没说过什么的孟九竹感觉很莫名其妙。
　　就有一种被人强行碰瓷的感觉。

　　而并不能理解她突然在兴奋些什么的孟九竹能做的不过是更为小心的戒备，却发现对方的攻击和压制让他随后的每一次反击都颇为困难。
　　这简直就像是游戏里的boss突然进入狂暴阶段一样。
　　——孟九竹第一次发现自己现在的心态这么好。

　　就没有放弃过自嘲，孟九竹再次勉力接下一招攻击，而后却架不住对方的力量，只能选择示弱暂时借力退开，依靠短暂的拉开距离而拖延节奏。

　　到这个时候，事情的指向在这个时候已然似乎清晰。
　　孟九竹手里捏着陌刀形态的天干十兵，稍微紧了紧手，想着既然是有主人的小世界，那么想要出去就必须杀掉对方。
　　这里是以对方为基础的小世界，而对方是曾经达到过飞升顶点的人。

　　说实话，如果是普通人遇到这样的前提，直接说出来总是让那人有几分崩溃的选择放弃挣扎。
　　不过以孟九竹看来，换个角度再分析一下的话，事情似乎有那么一些转机——那就是对方并没有过分的使用这个世界的权限压制过孟九竹的修为。
　　也许是看不起此时孟九竹的修为。
　　并且现在，似乎依旧看不起。

　　只是井远道这个地方，好像在一点点消磨被其困在这里的那些曾经的修仙者他们的修为——又或者是生命。
　　对于这一点，孟九竹觉得有些想不通：按照对方的说法，他们飞升失败之后被困在这个地方，无法离开，可是他们却还有能力压制住那些被放进来的修者们……
　　也就是说，他们的修为应该是还在的。

　　但是就算如此，他们无法离开这个地方，甚至惶惶不安。
　　任何一个修行之人基本上都有一定的办法治疗自己的伤势，这一点是同修为有关的。
　　然而面前的这个女子之所以会将自己身体同妖族相互整合起来，明显说明事情不是这么回事……

　　飞升失败留下的伤势无法痊愈，只能说明这里会消磨掉他们的修为。
　　只是修为的话，应当不至于让有些人违反从前的行为，说服力并不算强力，而加上一个条件——一旦修为被消耗殆尽而无法保持在某种程度的话，会消耗的……或许是，命吗？

　　孟九竹觉得这个结论有点跳脱，却也觉得未尝不可能。
　　如果是这样的话，有些可能性反而现在能够理解——如此说来，修为是他们还能够继续强撑着没有完全消失的最后一点防线吧。

　　一边躲避着对方继续而来的攻击，孟九竹不得不感叹对方这种情况之下，拥有的强大威压，是真的不知道从前是如何可怕的存在。
　　尤其按照推论看来，还是实力却下滑许多，应当是从前天子骄子一般的人物吧？

　　——嗯，孟九竹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态是真的好。

　　孟九竹一路上且战且退，不确定到底是什么样的攻击程度才能够要了对方的性命。
　　手上的符箓使用之后，能够有效的对对方造成伤害，可是每一次动用灵力都是巨大的消耗，这样的行为无异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手里的天干十兵再次变化形态，只能够暂时选择以盾牌防御之时，身后却有另外的声音传来，面前却是一击雷霆落下。
　　“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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