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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天山雪后海风寒,横笛偏吹行路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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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醉确定孟千萝走远后飞身上树,赵子尘正吃的满嘴流油,看他上来就要给他把脉。他中了媚药可不打紧,万一对她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那可怎么办?看赵子尘伸过来满是油腻的手,秦醉连忙躲开,抓住她的手腕飞身带她下树:“姑娘费心了,在下无事。虽不知那孟姑娘要玩什么把戏,但在她来之时便在运功抵抗。”赵子尘点点头,这她就放心了,秦醉果然是老江湖了。“跨丝尊么人啊?伐兜了人花尊人的玉?”秦醉无奈地摇摇头“咽下去再说话。”赵子尘咽下最后一口兔肉,抹抹嘴道:“她是什么人啊?你偷了人家主人的玉?”
秦醉坐回树堆上,将篝火点的更旺些,赵子尘刚刚在树上吹了风觉得有些冷便也跟着坐过来往秦醉身旁凑凑。“她是玉面狐狸,江湖中出了名的浪□□。那玲珑玉不是我偷的,是她主人输给我的。“秦醉慢条斯理地用手里的树枝扒拉着篝火“你听说过只收女弟子的修罗庄吗?”赵子尘点头:“武林中北堡南庄中的南庄?魔道第一大门派。”秦醉点头:“这号称女儿庄的修罗庄的庄主却是个男人,只是天生洁癖嫌男子脏便只收女弟子。”说完眼里带了几分笑意“我与他还算有几分交情,前段时间我们在天山打赌比试轻功,他输了半步便将玲珑玉输给了我。”
赵子尘厌恶地摇头:“这人也真够不讲信用的,那玲珑玉都输给你了还派弟子来讨。”秦醉轻笑:“他不是不讲信用的人,输了的东西不会再讨。他知道他派出来的人都奈何不了我,只是输了心里不痛快,派些人来恶心我罢了。”赵子尘乐了:“所以你明知道他有洁癖还说玉镶鞋了来恶心他,你俩真是……诶,他不是嫌男子脏么,怎么不嫌弃你?”赵子尘抬起头问秦醉道。秦醉摇头“我也不知,他这人性子奇怪喜欢谁不喜欢谁通常就是一眼的事情。”
“诶,那玉呢?你果真镶了鞋?“赵子尘追问道。””秦醉摇摇头,顺势躺在了地上“那玉啊,我往南域去找你的时候手头吃紧,当了。”
赵子尘抬头看星星:“原来江湖人也是有这般有趣的。”秦醉顺着她的目光看天“我的朋友好多性子有趣的紧,回头说给你认识。”赵子尘沉思片刻摇摇头道:“罢了!罢了!”
秦醉见赵子尘不愿多说也便不再细问,二人吃完兔肉便自去安睡。
隔日如转珠,次日一早秦醉和赵子尘草草洗漱过后便赶忙进了吴城,如今一月之期快到,李之淮夫妇的性命迫在眉睫。骑马行至李家堡门前便见到这几日一直在门口焦急等候李家堡众人,见到秦赵二人李家堡管家李卿携一众小厮忙迎了上来。“二少爷,二少爷!”
两个小厮接过秦醉和赵子尘手中的缰绳,剩下的众人急忙将秦赵二人迎入府中,李卿说道:“二少爷,你可算回来了。这位就是传说中的赵神医了吧?”秦醉点头称是,李卿忙对赵子尘作揖道:“赵神医,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堡主和夫人啊!”赵子尘侧身避过管家的礼“李管家,你这般年纪,你的礼小女受不得,小女尽力便是。”李卿疑惑地上下打量赵子尘道:“小女?“见李卿神色迷茫秦醉解释道:“赵神医本是女儿身,只因要随我赶路为避些麻烦是以做了男儿打扮。”李卿了然地点点头,细看赵子尘的身段就知是个女子了,只是他太过救主心切,见她身着男装便就认为是男子了。李卿正欲说什么被秦醉拦下:“李叔,什么事回头再说,让众人暂且下去,先让赵姑娘去看看之淮他们。”李卿点头称是,摆手让众人退下,自己带着二人往望天楼行去。
无色在望天楼门口看到三人急忙运起轻功奔至三人面前,对秦醉说道:“阿弥陀佛,秦施主你真把我师父请来了!”说完又对赵子尘道:“师父,快去看看李堡主夫妇吧,我用月含香一直支撑着他们的性命,但如今怕是支撑不了几时了。”赵子尘看到比自己高了一头的无色吓了一跳,伸出手一把捏住无色的脸使劲蹂躏:“小秃驴都长这么大了,谁是你师父,我可没认你当徒弟。叫姐姐!“说完松手:“不是说不太好吗?快带我进去,你跟我说说他俩的情况。”无色从赵子尘的魔爪中挣脱出来,对她讲起了病情,行至李之淮夫妇房间门前赵子尘拦下了要跟进去的李卿和秦醉“你们先不用进去了,我和无色进去就好。”李卿正欲拒绝被秦醉拦住“好,我们在外边等你。”赵子尘点头和无色进入楼内。
秦醉和李卿站在房间门口“二少爷,那少女那般稚弱,左右不过十六七岁,真的是传说中的毒手医蝎吗?会不会太……”秦醉道“我对她有信心。这一月堡中的情况如何?”李卿沉吟片刻摇摇头脸上带了几分愤慨:“堡里几个有野心长老已经闹了好几回事了,说堡主既已回天乏术不如另选堡主,有能者居之。堡中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老和我合力压下,说堡主是不是回天乏术一切等二少爷带回赵子尘再说。“说完长叹一声”我们试图寻回老堡主来主持大局,可是谁知道他老人家去了哪里啊?再加上这段时日铁血门眉山派蠢蠢欲动,北边儿大漠的生意不知被他们抢了多少。李家堡如今可谓是多事之秋!现在只能盼望那姑娘真有妙手回春之能。”秦醉脸上也浮现出忧色,如今这李家堡内忧外患,所有人虎视眈眈。而他们只能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赵子尘身上。
秦醉问道:“这次的事有没有查到是谁动的手?”李卿摇摇头“完全没有线索,无色大师说问题出在井水里,试问他们谁有这个能力无声无息潜入李家堡下蛊呢?堡主武功高强,李家堡更是守卫森严,江湖中能无声无息潜入李家堡的不过数人。据老朽所知,铁血门和眉山派没有如此的绝顶高手。若说内鬼,更是无从查起,毕竟全堡人都中蛊了。而八月十五那日,夫人身子欠安,堡主一直陪在夫人身边未曾离开望天楼半步。”
秦醉点点头,眉头深锁,他直觉感到这次的事很复杂,但事出紧急他完全没有时间查,究竟是何方神圣在跟李家堡为敌?“二少爷,老朽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如今此事全李家堡除了老朽并无第二人知晓。”秦醉疑惑地看着李卿“何事?李叔但说无妨。”李卿脸色发白“鸿鸣刀丢了。”秦醉瞪大双眼,诧异地喊了出来:“你说什么?”
门外秦醉李卿忧心忡忡,门内给李之淮夫妇做完检查的赵子尘眉头深锁,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无色被赵子尘的表情吓了一跳“师父你怎么了?”赵子尘摇摇头,也没有功夫去纠正无色的称呼了,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两颗药丸强压给李之淮夫妇服下。踉跄地行至桌前对无色道:“你去给我倒杯茶来。”无色急忙沏了一杯冷茶端于赵子尘。赵子尘慌乱之下竟拿不住茶杯,将茶杯摔于地上。秦醉和李卿听到声音,对视一眼搁下鸿鸣刀的事不提,急忙冲进屋内奔至赵子尘面前,见到赵子尘的脸色二人心中一惊,秦醉忙道:“赵姑娘,之淮情况如何啊?”赵子尘轻声道:“我给他们服了药,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那可有治愈的可能?”李卿忙道。赵子尘伏在桌上,摇头不答。李卿情急之下一把拽起赵子尘“你说话啊”,秦醉忙伸手去拦,却见被李卿拽起的赵子尘面色惨白,看起来竟然比床上的李之淮夫妇还虚弱三分,无色见状啊的惨叫一声,秦醉忙打开李卿的手扶住赵子尘低头关切道:“赵姑娘你怎么样?“赵子尘摇头摆手挣脱秦醉道:“不妨事。”秦醉抬头对李卿道:“有什么事回头再说,李叔你去叫人去收拾一间客房让赵姑娘先沐浴更衣收拾歇息下。”李卿心中着急是以刚刚对赵子尘那般失礼,他想要继续追问李之淮夫妇的情况,却也不好意思再为难赵子尘,只得长叹一口气,下去吩咐下人了不提。
日暮西斜,秦醉站在赵子尘的房间门口,踌躇着要不要敲门,这时门被人从里面拉开,赵子尘换上了她平日里穿的白色衣裙,未挽发髻只是用一根木钗松松别了,如瀑的长发直批到脚踝,面色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不过比上午好些了。
赵子尘看到秦醉也不惊奇,只是道:“我正要去找你,你便来了。是来问李堡主夫妇的情况的吧?”秦醉点头,赵子尘走出房门,于门口的石凳坐下。面露忧色,沉吟片刻对秦醉道:“他们不是生病或者中毒了,他们是中了…..中了….梦煞。”秦醉诧异地看着赵子尘“你说什么?.梦煞?”
赵子尘道:“梦煞是一支极为歹毒的秘术。“虽然不知梦煞是什么,但是秘术秦醉还是知道的,可是秘术不是早已消失了几百年了吗?怎会在此处重现?还被之淮中了?秦醉想着,便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赵子尘摇摇头站起,背过身去,风吹起了她的长发,缓缓道:”其实告诉你但也无妨,秘术其实并未失传,只是修行此法需要严苛的条件。我师父说,他找了将近五十年,才找到我一个命盘可以修行的人。如今师父已逝,怕是这世上只有我与我师叔二人懂得了。”秦醉不敢置信,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你说什么?秘术…那,赵姑娘,你能救之淮吗?”赵子尘点头又摇头,站起身道:“我不知道。”
秦醉听出了赵子尘话中的踌躇,知她有解救之法,对着赵子尘做了个长揖一揖揖到底道:“还请赵姑娘勉力一试。”赵子尘扶起秦醉:“秦公子不必这般,我救不了他们,是因为能就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赵子尘轻声道:“这梦煞也称生魂祭在秘术之中极为歹毒,是秘术师与其敌人两败俱伤同归于尽之法。秘术师以自己的生魂为祭将其敌人引入梦境之中,同时自己也不能幸免,随其敌人一同入梦。梦境靠燃烧秘术师的生魂支撑,一旦秘术师的生魂被燃尽,梦境便会坍塌,梦境坍塌之时也就是秘术师与敌人一同共赴九泉之刻。只因这秘术乃为逆天改命之术,梦境一旦坍塌,梦境中人也会立刻魂飞魄散,再无轮回转生之望。”
秦醉越听越是心惊,忙问道:“那破解之法是什么?”赵子尘道:“秘术师所构建的梦境与现世可以说是两个世界,想要破这梦煞,只能在秘术师的生魂没有被燃尽之时,让其他人进入梦境,在梦境中打开缺口,将缺口与现世相连,再次以他人的生魂为引方可离开。不过也得秘术师者自愿放人离去才行,而且一旦再次以生魂为引,秘术师会立刻魂归离恨天。”
秦醉听后沉吟片刻道:“赵姑娘方才提及这世上只有你与你师叔懂得秘术,不知之淮夫妇究竟如何与他结了这血海深仇,竟然让他使出这梦煞之术。”赵子尘摇摇头“不是我师叔,这便是我刚刚那般失态的原因,想不到这世间竟然还有人懂得这秘术。一旦使用秘术便会立刻陷入昏睡,秦公子你……”秦醉心中已大概有了计较,李之淮与他从小便一起长大,他是断不会这秘术的,那么是谁做的也便昭然若揭了,李之淮的结发妻子花雨蛮。那个温柔和顺的异族女子,想来这鸿鸣刀的丢失怕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那不知赵姑娘可知进入梦境打开缺口之法?”秦醉问道。赵子尘点头,随即又摇头:“但我不知如何劝得那李夫人放李堡主离去。”
“那若她不肯放之淮离去,可对姑娘有影响?”
赵子尘摇头“只要不在梦境中受伤便无碍。”秦醉猛地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这是秦某欠赵姑娘的一跪,烦请赵姑娘救我兄弟一命。”赵子尘被秦醉这般大礼一惊,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这一跪何其之重,赵子尘虽调皮了些,没事喜欢戏耍别人,也曾开玩笑要秦醉下跪求她,但没想到秦醉真的跪了,这一跪她是万万受不起的。“秦公子你快起来。”赵子尘急道。
秦醉并未起身:“秦某还有一事相求!”
“请姑娘带秦某一同入那梦煞之中,一来保护赵姑娘,纵使遍体鳞伤也决不让姑娘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二来或许秦某可以劝动夫人也未可知。”
“可是,你不通秘术,若是生魂燃尽,梦境坍塌你会和他们一起丧命。”
“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