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笑话，挣扎，妥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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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弟被昭莲扶回柴房。
秋风躺回床,呈大字型,眼睛明亮,望着古旧的天花板。
初二暑假为何如此漫长啊。他想回到那个满是树木的有笑声的校园了。他记不起来开学日期。
他问阿鸢“什么时候开学啊，鸢？”
“快了，还有一周再温习下功课？”阿鸢。
于是二双叒叕开始学习。我也是没什么话好说。是想让人学死吗？
时间飞逝，阿鸢和秋风将要回到学校。
开学清晨，李四夫妇秋风阿鸢在大圆红木桌上吃饭，昭弟昭莲姐妹在旁边的小放桌上吃，这是李四安排的，而且在他们没来之前一直是这样。
他们在李四家住了有半个月了，这个男人既忠厚又狡猾，而且更可恶。这是阿鸢的直觉。这个女人在一家小吃摊打工,赚的钱不多，也不少。而且赚来的钱都是她自己花掉。
他的口头禅是“女孩子读什么书”“昭弟！你母亲的话你要好好听着！”“你们俩快走开，碍事。”等等，反正感觉他非常讨厌女孩子，不是一个好父亲，放心，我迟早把他写死。
吃完饭后，女人化妆浓艳的妆，出了家门。昭弟，继续去干，家里的杂活。昭莲连续自己的房间里收拾书。
李四把阿鸢拉到一边，给他一包钱。对她讲“到学校好好学习不要操心钱的事，你父亲对我的恩，我无以为报。”阿燕惊异的看着他，心想这男人还有善良的一面，是他自己想多了，因为这世界上的人都是坏人。接下了他的钱。“要是你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我。”李补充说。
阿鸢把纸包里的钱攥的皱起来，他想的对，对极了。苟富贵，无相忘是这么个意思呵。
还是微笑着说“不会忘记您的。”咬着牙。
秋风阿鸢昭莲一起走上了路。
天是未明的藏青色，颜色漂亮极了，和远方青色的山一样好看。那座山，是阿鸢家的方向。
白泥石两旁还是欣荣都让人嫉妒的野草，还有丝丝昆虫的叫声。因为天将要亮了，他们这些虫子啊，喜欢在黑暗唱捕到猎物时的胜歌，讨厌容易被人发现自己丑陋的阳光。而阿鸢，是被捕者，收了他的钱，说那些话，天快亮起来吧。
秋风一直看着他。
而他却在想那件事，心绪杂乱。在他将要皱起眉的时候，秋风吓了他一跳。秋风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把一半的钱给了秋风。
阿鸢惊得差点跳起，捶打他的肩。秋风说“没事啦别想了，你总这么爱胡思乱想的，你女孩子啊，还林妹妹版的。”秋风笑得开心。
阿鸢也笑了，是啊，他也怀疑为什么自己的性格不太讨喜。顺手拉住了秋风的手，靠的很近，秋风把他的受撑开在十指相扣。但心里有点不爽，这家伙又长高了。
李昭莲沉默的向路的另一边走了走。
秋风注意到了她，也往那边走了走。
有力的肩膀圈住她的头，往身边拢，像只大母鸡搂小鸡，盖在翅膀下的那种搂。
笑着说“以后咱仨就是朋友了。”重复了好几遍。
昭莲也更上他俩的笑声。朝阳打出三个人的影子，温馨的像电影。
三人一起约好每日三餐一起吃饭，在学校食堂前的桃树下。三人在看重新分班后的班级表，阿鸢秋风还在一班，九三班，他们找到的快，来帮昭莲一起找，她在八四班。三人说说笑笑。秋风说，“这八四班的班主任最可恶，成绩不好的他不管，总是冷嘲热讽白眼翩飞，成绩好的就热情洋溢春花怒放，把人捧到天上。那副嘴脸，哎呦呵，不行了我一想到就想笑，阿鸢让我靠着笑一会。”阿鸢听话地往他身边走走，让这个低笑点儿童靠着捧腹。
阿鸢补充“这老师记仇，一定要规矩，别对着干。”说着看了看秋风。
昭莲睁着眼睛好奇地问“你们是怎么知道的？”阿鸢欲开口，秋风打断“别抢我台词。当年我是个学渣，就是那种爱对着干的学生，他一个劲的讽刺啊。后来这位学霸帮我，我逆袭了，他整天看到我就一吃便便的表情。”
秋风好像又想到了老师，独自笑起来。
昭莲尴尬的笑笑“哦，我会注意的。”
阿鸢和秋风先去寝室放被褥什么的，让昭莲先回教室放书包。他俩很快搞定，也帮昭莲搬到了女生宿舍。进去时，三个女生围在一起讨论什么事，看到这两位瞬间安静，阿鸢秋风很快帮她铺好床，三人离开的时候，寝室里还是很安静，所以，那三个女生被吓到了？
走到宿舍楼下，冲楼上传来喊声，“秋风！我喜欢你！”一个紧张到发颤的声音，最后好像被人捂住嘴，又一声“秋风！我更喜欢你！”平稳的女声，告白的老手了吧。摔窗户的声音“阿鸢！就嫁给我！我养你！”温柔好听的声音。我养你这种话很容易让他人心动。
阿鸢回头看，那个女生把窗户推到另一边，另外二人气愤地看着她。远远看去，那个女生，像个洋娃娃，碎刘海，鹅蛋脸，嫩白鲜艳。都是昭莲寝室里的人。
秋风感叹，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可他明明笑得很开心好吗？
教学楼前，三人分别。
开学先交钱，阿鸢秋风交了，李四还真是怕他不报答他啊，出手很阔，给足了半年的生活费。阿鸢秋风同桌，第一节自习，下课。他抬头发现昭莲在窗外，阿鸢出去，秋风了跟出来。昭莲说，她不知道还要交钱，没问李四要。深深低下头。
李四这父亲不错呵。阿鸢掏出钱，秋风把他的手按下，把自己钱给了昭莲，安慰她了几句。
饭点的时候，阿鸢秋风在桃树下等她，夏天的树木都特别有生机，绿的发亮，枝繁叶茂，这柱桃树已经很高了，应该和他们的年龄一般大，阿鸢望着树枝，眼里闪过光亮“诶秋风，有桃子。”秋风凑过来，很近。几乎贴着他的耳边“想吃吗？我摘给你。”他摇头，秋风讲“没事的，我爬树多厉害你不是不知道。”说着踩着树枝翻上树，高高的个子长长的手臂，轻而易举的摘到，他让阿鸢接着，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阿鸢笑道“够了够了，秋风同学请你下来，树上危险。”秋风道“阿鸢同学请你往后走走，我跳下压着你可不好。”阿鸢退了几步，秋风一跃而下，风一样的少年。爽朗的笑容，树叶下的碎光，连阳光下纷飞的灰尘也美极了。
这少年，是他的光。昭莲来了，他们正好把桃子洗干净了，一人一个咬着，剩了两个阿鸢抱着。吃完了阿鸢问“这两个给你父母留吗？”昭莲说“你们吃了吧，不留了。”秋风说“拿给你姐姐一个吧。你去送方便些。”她接受了。
黄昏和金色海洋没过头顶，温暖照在三个人的脸上。
他们谈着新同学新老师，脸上笑容灿烂。阿鸢问起第一次见面时昭莲手腕上的淤青，她平淡地说，那是她维护昭弟时被后母拍的。还问起昭弟脸上的疤，她说，也是后母干的。笑容消失。
秋风说“做作业不会了找我们。”她没说话。
眼泪又哭了出来，哽咽“既然不爱，为什么还剩下我们，受尽侮辱。为什么偏偏是我们苦命。你们好歹有被家人爱过，可我没有。”她仰起头，让眼泪回去，轻轻地说“失态了，抱歉。”秋风忙说，没有没有。她继续说，“离开这个家的只有一个可行办法，嫁出去。逃走的近了会被村民重新送回家，逃得远了也会被警察注意，被送回家，况且她拿什么活命。”她说，他的姐姐再过半年就会嫁出去，是她的小学同学，混的也不错，也算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她呢？只好再待在这个家里，笼中鸟可悲，何况是满是刺的笼子。
她问“你们打算怎么办？我听后母说了，等你们初中毕业就让你们自己活命。”秋风说“学我们肯定是要上的，没钱，我赚钱，他上。”阿鸢反驳“我赚你上。”他的眼里满是坚定。
似水年华。
他记得作同桌时的各种心动，拿课本不小心碰到的手，火一样灼烫。讲题时的距离越靠越近。读书时的恶作剧，把人名全念成对方的名字。莫名其妙想偷瞄对方被抓住的羞涩。点点滴滴涓涓小流，汇成思念的河，翻涌的海。
半年后，昭弟嫁出去了，新郎很帅气，亲自开着小轿车来接她，他看到了她的疤，心疼的触摸，说“早知道让你提早来了，也不会在这里受她得罪”，说罢恶狠狠地瞪了后母。她笑了，煞是好看，平静中透出妩媚来，发自内心的快乐。
他们目送昭弟离开，昭弟探出出窗外向他们奋力挥手，在李四夫妇回去的时候。昭弟想要继续挥，被新郎的手拦下，正好避过了一支树枝。真好啊，他们一定会幸福。
阿鸢继续回想（从第一章起一直是回忆），在他们毕业那天，他又见到那女孩，说要养他的女孩。是昭莲带她来的。
女孩一直盯着他，说“恭喜你啊，毕业了，不用和我们在一个学校了，你去哪个高中？”
阿鸢答“一高吧。”她问“你不去最好的？没事你去吧，我能考上，考不上走关系也要和你在一处，我有钱放心，不用迁就我的。”
阿鸢笑了“小妹妹，你可能误会了，我只是上不起，囊中羞涩啊。”那位姑娘小脸刷的红了，那样子想找个地方钻进去，小声嘀咕着“那我还可以养你吗？”。他问“你叫什么名字啊？”她呆了一秒高欣地答“千黛。”，他轻轻念着她的名字。千黛娇羞，不，飞快的跑开。“诶等等你的姓？”她跑远了，压根没听到。人不错可惜是个傻子。
昭莲说“她姓颜。”那边的秋风被女生们围的水泄不通，是啊，虽说阿鸢长得好看性情清冷，只在熟人面前放开，而秋风是那种人好看性格活泼开朗的，见谁都笑，谁见了都会心生好感。而自己这种性格果然不受人喜欢。
再见了，可爱的颜千黛。再见了，三年的学校。再见了，即将分别的李四夫妇。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笑话，挣扎，妥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