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能穿回去的》竹溪有风

33、高傲

　　昨日的事毫无疑问是说沐庭烨敲响闻登鼓的事。二夫人的注意力顿时被转移，让何皓之详细说说。
　　何皓之顿时就来了兴致，连忙道：“沐兄如今被收监，倒是不禁探望，只是一旁要有人随时看着。我就去探看了一番。”
　　二夫人无奈地叹气，点了点何皓之的额头：“你呀……”
　　何皓之不明所以，继续道：“沐兄并没有与我说太多，只说自己既然敢告，就是有证据的。听他的语气，若是不是勇毅侯不知道他的存在，只怕他也早就没了。”
　　这么说完，他小心地看二夫人：“娘，我又做错了？”
　　二夫人只是叹，摇了摇头：“若说错，也不算大错。”她跳过了这个话题，问：“若此事是真的，那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又如何去寻求证据？”
　　她敲了敲桌子：“他身后定然有人帮他。”
　　何皓之闻言，顿时想起一件事，连忙将沐庭烨给勇毅侯老夫人写信的事说了，道：“老夫人常年执掌家业，想必也知道什么，只是事情已经到到了那一步，不得不容忍下去？”
　　二夫人转向白蔚，问：“蔚儿觉得呢？”
　　白蔚不得不放下手中的茶盏，歪头道：“想来，老夫人对勇毅侯府的感情很深。”
　　何皓之眨眼：“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二夫人呵呵一笑，给了他一个白眼：“若是这么想，只怕也有可能。只是那时候皓儿回来说那沐家公子的状况，我只怕老夫人也顾不得许多，也留不下多少东西。”
　　何皓之继续眨眼，艰难地跟上了二夫人的思路：“娘的意思是说，这后面还有人？”
　　二夫人不回答，只是甩了甩帕子：“也和我们关系不大，如今此事已经上达天听，就看大人们查出什么了。”
　　白蔚点头应和，被二夫人顺手揪了揪头发：“下午有人过来裁以上，课程我已经帮你和先生说过了。”
　　何皓之也得了同样的吩咐，皱着脸答应了。
　　等到下午的时候，就有一个丰腴妇人带着一个伺候的丫鬟进了门，手中捧着册子，让二夫人挑选着样式，丫鬟就在一旁的侧房中给白蔚量尺寸。
　　那小丫鬟动作轻柔又迅速，倒是很和白蔚的心意。如果没有最后塞进来的那个纸条，白蔚的心情大约会更好。
　　等到样式挑好了，人都走了之后，她才回到房间打开了纸条。
　　上面赫然写着时间地点，让她前去赴约，后头跟个签名，写着沈二。
　　白蔚迅速将纸条毁尸灭迹，撑着头想，果然还是免不了事后清算。只是转念想到陈琳琳，又觉得太子这般小心谨慎约自己出去，不让自己冲在风口浪尖上，对自己也算好事。
　　于是还是向二夫人请假去了，后者似笑非笑的表情让白蔚略有些心虚，好在她没有问，白蔚也就装作不知道。
　　太子挑的地方是个茶楼，很是热闹。白蔚带着红玉进了门，小二就迎了上来，笑容满面的：“这位小姐里面请。”二话不说将人领到了一个房间面前，等在门口的小厮立刻推开了门。
　　红玉被吓得够呛，下意识地抓住白蔚的衣袖，被后者用笑容安抚了一下，方才放开了手。
　　等到进了门，见到上次见过的那位身上沾血的公子，红玉恍然间就明白了什么，下意识看白蔚。
　　白蔚却正在惊讶，屋内不仅有太子，还有皇后。
　　皇后身上自有一种威严气度，不必介绍，红玉下意识地就腿软。所以当有人上前来请她暂避的时候，她几乎是没有拒绝，只是看白蔚一眼，就退出去了。
　　虽然伺候的小丫鬟出了门，屋内只剩自己，又面对从未见过的人，对面的小丫头也没有露出惊慌之色，这让皇后对她越发高看起来。这个时候，她倒是忘记了，对面这个小丫头，可是从追杀之人手中救下了自己儿子的人。
　　为了不让皇后被吓到，皇帝并没有告诉她这个小丫头杀了人，只是在皇后要求见人的时候派了好几个人秘密地守在一旁。
　　太子倒是知道此事，但后来身边伺候的人分析过，那丫头杀人走的都是灵巧的炉子，趁人不备伤人，正面单打独斗，大约也算不上什么威胁。加上他因为白蔚救了自己这件事而对白蔚信任有加，此时就更加想不到要防备了。
　　见白蔚进来，他就要去拉白蔚，却被后者轻巧避过，屈身行礼：“见过太子殿下，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见她行礼的动作规矩，气息却优雅，心中更添几分喜欢，说出的话也就越发和颜悦色起来：“你怎么知道，是太子与皇后？”
　　白蔚嫣然一笑，对太子示意一下：“之前陈县主封赏之事，引得外人竞相猜测，不少人当时也曾见过太子，自然有消息流出来。”
　　皇后就温和地笑：“原来如此。”她叫了白蔚在自己身边坐下，柔声问：“你可曾怪过？明明是你救了人，却让陈家那小丫头出了风头？”
　　白蔚摇头，太子就在一旁笑：“母后，我就说她不会这么想的。”说着，他也靠过来，歉意地说：“只是你救了我，我还是要谢的。”
　　皇后看着太子活泼的样子，眼角眉梢都浮现出笑意，一双眸子在白蔚身上上下打量，最后落到太子身上，满满的都是温柔。
　　太子不曾注意皇后的举动，他恍若一个试图卖弄的小男孩，说着自己曾经试图给白蔚争取的东西，最后唉声叹气地说：“可惜都给父皇拒绝了，父皇说这些东西都不是你想要的。”
　　白蔚不由得点头，正如皇帝所说，太子所争取的那些东西，还真是只能给自己添麻烦。
　　她的举动让太子越发沮丧：“可是孤能给的，就只有这些东西。”
　　皇后在一旁含笑注视，白蔚也不敢轻忽。她想一想，安慰太子道：“你我是朋友，本就不该这般生分。难道我帮了朋友一个忙，朋友也必须立刻还回来吗？如此，就不是朋友，只是熟悉的陌生人了。”
　　太子被她的歪理带得有些歪了，思索了片刻，勉强点头应了，又说：“话虽如此，也不能当做无事发生。你有你我之间，有什么事，你也不要客气。”
　　皇后见状笑容越发灿烂，出言道：“你这孩子，也不想想白小姐要如何联系到你，有什么事又该怎和你说。”她虽然不赞同太子当真将白蔚当做朋友，但看白蔚的表现他，她也觉得对方是有分寸的。虽然太子这样说了，想来也不会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
　　太子一愣，就要再开口的时候，白蔚却若有所思地发话了。
　　“如此说来，到确实正好有一件事想请太子殿下帮忙。”皇后顿时挑眉，心中带上估量，就听白蔚说：“几十年前，有位老翰林，我想知道，他的后人如今在什么地方。”
　　白蔚说了任务中帮忙的老翰林的姓名，又说了那老翰林儿子的名字，歉然一笑：“我知道的也是几十年前的往事，如今再去打听，只怕得不到什么消息。”
　　太子好奇心顿起，看一眼皇后，见对方微微颔首，立刻就拍着胸脯大包大揽起来：“既然曾经是朝廷的翰林，想来也不难找。”
　　“只是，你找那位老翰林干什么？”这个问题，就连皇后也很想知道。
　　白蔚抿唇歉然一笑：“有些陈年旧事，想问一问。”
　　一番话出口，皇后看她的目光又变了变，等到回去的路上，她想着这个小丫头的言行举止，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妾觉得，今日到好似见了个从未见过的熟人。”
　　皇帝一愣。今日皇后去见谁，他是知道的，如今皇后说出这番话来，就让他诧异了。
　　“既然从未见过，又如何是熟人？莫非是鸿雁传书，与皇后结下的情谊？制止这么多年，朕也不曾听说皇后什么书信往来的朋友？”
　　皇后笑了笑，摇头道：“自然不是如此。陛下可曾记得，皇儿当年还在妾肚子里的时候？”
　　她压低声音对皇帝说：“事情后来妾也曾告知陛下。今儿去见的那小丫头，妾觉得，倒有那仙人的几分感觉。”
　　皇帝挑眉，同样压低声音说：“皇后可记得，之前皇后说何家世代供奉仙女的事？”见皇后点头，他神神秘秘地低声说：“听说你今儿见的这个，就是何家觉得可能是仙女转世的人。”
　　见皇后一脸大惊失色的模样，皇帝顿时畅快地笑了起来，笑声愉悦，传出很远，引得伺候的人纷纷猜测皇后是说了什么，才让陛下这般大笑出声。
　　端看皇帝这番做派，皇后就知道其中定然别有内情，当下无奈又好笑地看着陛下的，等他笑够了，方才问是怎么回事。
　　皇帝这才将何家隔上些时日总要找到几个仙女转世的事情说了，又说了那些所谓仙女的下场，叹道：“虽说不是真的，何家这副做派，倒也是让人诧异。若是真的，将仙女当做伺候人的下人，只怕也要惹怒了对方。”
　　皇后若有所思地点头，随后又道：“如此，只怕是妾多想了。”
　　皇帝就过来握住她的手，柔声说：“既然觉得相似，若是喜欢，多照看一二也可。一切顺心就好。”
　　皇后闻言顿时就笑了笑：“如此甚好。那孩子……虽说是个孩子，可骨子里似乎略有几分高傲。”她有些苦恼地思索了片刻，方才总结出一个准确的形容：“虽说对妾和皇儿都很是尊重，可妾觉得，那孩子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表现出这种尊重。”
　　京城里的某个地方，白蔚顿时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