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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敌意 ...

  •   杯子空了,奥罗拉去把它重新装满。回来的时候,她看到西里斯正坐在一片草地里,阳光最浓烈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奥罗拉总觉得那些光线只是虚浮在西里斯的周围,并没有真的照耀到他。他身上总有种说不上来的和以前很不一样的感觉,让那些光都无法感染透他。

      有时候他眯起眼睛或者敛着眼神说话的时候,他虹膜中的晦暗深灰色就会让奥罗拉有种看到了浊云侵袭的压迫感。阿兹卡班的阴森沉重还残留在他身上,这种被迫的改变很深刻,也许会持续一辈子。

      “看起来椰丝糖还挺喜欢你的。”奥罗拉说着,将果汁递给了西里斯,伸手摸了摸安静趴在他脚边晒太阳的雪白独角兽。西里斯停下喝果汁的动作,半认真半戏谑地看着她:“你怎么老是给你的这些宠物起这种名字?椰丝糖,抹茶布丁,还有葡萄酥,你打算将来开甜品店吗,还是说这是你们赫奇帕奇的传统?”

      奥罗拉冲他吐了吐舌头,一本正经地瞎扯着说:“怎么了,这可是我们赫奇帕奇的取名特色,你们学不来的。”“嗬。”他发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短促音节,听起来有点尖锐,眉眼间相当自然流露出一丝慵懒的高傲,典型的西里斯·布莱克式表情,奥罗拉小时候就见过无数次。

      这种接近傲慢的神态并不一定是在针对什么,而是他本身就是这个样子。莱姆斯曾经还开玩笑说,如果不是因为西里斯长得太好看又很不好惹,一定会有非常多的人想揍他。

      他仰头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果汁下去,手指捏住杯子慢慢地晃悠:“行吧,赫奇帕奇也好,只要你没被弄进斯莱特林。你这样的天赋,我都不用想就知道斯拉格霍恩会有多喜欢。分院仪式上看到你没去斯莱特林,他恐怕遗憾得很吧?”说着,西里斯哼笑的一声,听起来非常轻蔑。

      奥罗拉沉默了一下,看起来西里斯还不知道斯莱特林的院长已经换了。不过想来也是,他好不容易出狱还没几天,莱姆斯又一向会照顾别人的情绪,不提关于斯莱特林和斯内普这种会让西里斯不高兴的事实在太正常了,他们有的是话题说不完。

      “怎么了?”看到奥罗拉没说话,西里斯有点奇怪地看着她,然后皱起眉头,“他不会为难你了吧?”

      “啊……没有。”奥罗拉摇摇头,手里握着一支随手摘下来的窃衣草,“他还挺好的。”“那是因为他觉得你有利可图,能从你身上收获到未来的声望和名誉。”西里斯一针见血地说到,“想想现在的斯卡曼德吧,他如果能教出并且拉拢一个这样名满天下的学生,那他估计喝了生死水都能笑得醒过来。你最好离他远点。”

      奥罗拉很努力地笑了笑,想说点什么既不涉及阿兹卡班又不牵扯霍格沃茨的出来转移话题,却又一时间找不到该说什么好。西里斯捕捉到她神色中的异样,问:“你怎么了?脸色怪怪的。”

      “没什么。”她说,同时尽量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希望它看起来不要太让人怀疑。也许西里斯会愿意和她说点关于埃蒙德的事,可是奥罗拉自己不是很想谈论这个话题,她从去了校长室那天以后,这几天晚上都睡得不是很好。那种莫名其妙的共情作用一直折磨着她,明明之前都没有那么强烈的,她不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

      “你看起来可不像是没事,罗斯。”西里斯怀疑地看着她,“到底发生什么了?”奥罗拉一脸被你拆穿了的表情,无奈地说到:“真的没事,西里斯,你放心吧。就是你一说起斯拉格霍恩教授,我就想起魔药学,然后我就想起我不怎么擅长魔药熬制,然后想起今年会有O.W.L考试,然后我就很焦虑,为了我的未来。”

      说着,她露出一副悲观的表情,叹了口气。

      西里斯不以为意地朝身后的坡地一靠,让自己完全沐浴在阳光下,惬意地眯起眼睛:“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正好你六年级还不用选他的课了。”奥罗拉听完后,心情一下子变得非常复杂。

      他接着又说:“不过黑魔法防御课和变形课还有魔咒学你要学好,尤其是前面两门。你们现在的黑魔法防御课是谁教的?”

      “嗯……现在是……”

      奥罗拉还没说完,身后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就知道。”

      她回头,松了一口气:“莱姆斯!”

      “刚进屋看到挎包在这里的时候,我就猜到你来了。”莱姆斯微笑着走过来,蹲在地上和西里斯击了个掌,“晚饭留下来一起吃吗,奥罗拉?”
      “当然。”

      然而最后在厨房做饭的人是奥罗拉,因为莱姆斯做饭的技术实在是触目惊心,而西里斯……奥罗拉压根没指望过他。

      在被赶出厨房的前一秒,莱姆斯很认真地对奥罗拉说着,眼中甚至带着一种严肃的担忧:“别弄得太好吃,奥罗拉。否则我和西里斯后面真的会很难过。”
      “你知道,他是对的。”西里斯点头。

      由此奥罗拉明白了,这两个人对食物的要求大概只有两个标准,没毒和能吃。

      她更加不容抗拒地把莱姆斯推出了厨房,开始准备今天的晚饭。食材都是莱姆斯从霍格莫德刚买回来的,奥罗拉就着它们做了一大份奶油南瓜糊,还烤了一些金黄松软的芝士蛋饼和孜然煎鳕鱼配土豆。在等待南瓜糊煮熟的间隙,奥罗拉还把剩下的食材制成了一盘烟熏肉南瓜焗土豆泥。

      沸腾的南瓜糊逐渐泛出一片天竺葵般温暖的橙,浓郁醇厚的香味扩散出来。

      最后拌好一碗酸奶蔬菜沙拉,晚餐开始,时间正好六点半。

      莱姆斯喝了一口南瓜糊,用餐刀切开盘子里的鳕鱼,叹息着说:“我能想象未来的一段时间内,我和西里斯都会相互嫌弃了。”西里斯看了他一眼:“不会的,只有我不得不忍受你而已。”

      然后三个人都是一阵大笑。

      吃完饭后,他们一起去了霍格莫德的许多地方,比如尖叫棚屋,它们都是莱姆斯和西里斯还在上学的时候就经常去的。尖叫棚屋最高层的视野很好,基本能把整个霍格莫德的景致都收入眼底。这里背靠着广袤的森林又常年积雪,一入夜就容易起雾。此刻天色已经完全暗沉下来了,每个店铺和民居都开着灯,深厚的雪层被灯光釉染出一层迷蒙的橙黄。

      光与雾气还有雪粒交缠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奇异又瑰丽的场景,像天文课上看见过的星云体那样。街灯撑起绸带般的银河贯穿整个霍格莫德,偶尔有灯光在光雾里明灭,仿佛星星初生又死亡,最后都融解在大团星云尘埃里。

      奥罗拉背靠着栏杆,听着他们从自己的分院仪式一直说到当初西里斯和埃蒙德的那场决斗,两个人从魔咒一路较量到阿尼马格斯。

      几乎有熊那么大的一条黑狗和一头在体型上和对方不相上下的雪豹厮打在一起的场面非常壮观,最后雪豹咬住了黑狗的咽喉,埃蒙德最终胜出,西里斯从此以后必须得服从他的安排。

      “你父亲是个特别难缠的对手,因为他总是那么有耐性,很会等待时机。”西里斯说到埃蒙德的时候,眼睛明亮了不少,脸上挂着轻快的笑容,“我后来跟着他学,其实大部分是出于不服气,我在等着有一天能胜过他,到时候就完全不用听他的指挥了。他也知道我的想法,却假装什么都没察觉到的样子。所以我跟他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这么装聋作哑地相处下去的。”

      “直到后来。”他声音里的热情突然消散开,比英国冬天的阳光远离得还快,跌进深冬的低冷凝固只是一瞬间的事,根本不需要任何时间和情绪铺垫作为缓冲,“我真的不用再听他指挥了。”

      “我都不知道他还会阿尼马格斯,什么都不知道。”奥罗拉迷茫地盯着那些的月光。那抹恬淡素净的清辉逶在掌心里,宛如迷粉蝶翅膀上的粉末,带不来任何温度,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和它们一样虚无又透明。

      西里斯伸手揽在她的肩膀上,褪去阴郁和傲气的眉眼在稀薄温润的柔白月色下显得如此清隽:“他很爱你,罗斯,爱到胜过一切。那些爱着我们的人永远都不会离开,他们一直都在这里。”他的掌心贴着左胸腔的位置,隔着血肉和肋骨,仿佛触摸心脏。

      “他们会出现在任何你需要的时候。”

      有鸽群从空中飞过,凌乱的剪影把月光揉皱又铺平。奥罗拉该搭火车回到霍格沃茨了,赶在宵禁和教授们亲自出来巡夜之前。西里斯和莱姆斯一起去车站送了她。

      在临别的前一秒,奥罗拉从还没启动的列车上跳下来拥抱了西里斯:“再见。”
      “再见。”他拍拍奥罗拉的背。

      她最后拥抱了莱姆斯,然后坐上列车,趴在窗户边朝他们挥手,直到不断拉远的距离终于把他们的影像缩小成一个再也看不见的点。

      ……

      回到霍格沃茨后的生活一切照旧。

      天气在奇迹般地坚持晴朗了快一个星期后,还是转变成了英国最常见的湿冷雨天。来自大西洋上空的暖湿气团被西风带和高峻的山脉拦截推堵住,形成一场清凉到略带寒意的大雨,绵密冗长地降下来。漫山遍野的森林都被雨水浇灌着,那种深沉的绿意几乎要溶解进空气里。

      周三下午的魔药课结束的时候,奥罗拉意料之中地收到了斯拉格霍恩的邀请,他将在下个月举办一次规模比较大的俱乐部活动。

      奥罗拉装作考虑了一会儿后,点头答应了他。如果要得到那段关于他和里德尔的真实记忆,那加入他的俱乐部是最方便的,或许还会让他会对自己更信任。

      斯拉格霍恩显得非常高兴,好像终于竞拍到了一个期待已久的珍贵宝物,有种得意洋洋的满足感。

      他很详细地告诉了奥罗拉聚会举办的地点和时间,以及有哪些人会来参加:“我相信你不会后悔的,要知道来参加的都是非常优秀的学生们,各个学院的都有。我总感觉你在社交技巧上似乎不太熟练,每次人一多就不爱说话,这对你将来的生活和事业都会造成一定困扰的奥罗拉,有得意的本事就该展露出来。你可以试着和俱乐部上的学生们多聊聊天。”

      雨水如信笔敷抹成的涂鸦乱画,在玻璃窗上凌乱地奔流,烟灰色的光膜在城堡外的积雨云下徘徊着,悄无声息。

      斯拉格霍恩的声音逐渐和那些雨声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催眠般的嗡嗡声,奥罗拉的听觉漏掉了许多内容。

      走出教室后,她看了看怀表上的时间,和这位魔药学教授告了别:“教授,斯内普教授找我有点事,我就先去过了。”斯拉格霍恩愉快地拍拍她的肩头,浅绿色的眼珠突然注意到她手里的怀表:“这是你父亲的吧?我看到他之前经常戴着这个。他那时候也是我的学生,很优秀的一个。”

      “是的。”奥罗拉把怀表合拢,又问,“您为什么对这个怀表这么熟悉?”他笑了笑:“只要认识你父亲的人都会对这块表有印象的,他特别珍惜这块表。”
      “为什么?”
      “这是他七年级的时候买的,就在破釜酒吧门外。那时候我和他刚商谈完一些事一起出去,一个住在麻瓜社会的女孩就在门口卖表。”斯拉格霍恩冲她眨眨眼,“猜猜那个女孩是谁?”

      奥罗拉惊讶地看着他。

      “是你的妈妈!”他哈哈大笑,“他们俩就是这么认识的。”

      这个答案和她猜的一样,浪漫而美丽。

      奥罗拉摸着那块怀表,走到地窖办公室的门前敲响了它。

      ……

      在霍格沃茨的一楼大厅里,拦下尼法朵拉·唐克斯询问奥罗拉在哪儿完全是个意外。西里斯只是恰好看到她穿着赫奇帕奇的黑黄色制服,所以觉得她可能会知道奥罗拉在哪儿而已。

      唐克斯抬起头打量了他一会儿,觉得对方除了长得帅以外,还莫名的越看越眼熟,于是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是布莱克家的人吗?”

      西里斯略微拧了下眉毛,似乎不太喜欢听到这个问题,但还是回答到:“是。所以你知道奥罗拉·菲尔德在哪儿吗?”他的那句“是”说得非常生硬,甚至带着种隐约的不耐烦。

      唐克斯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我想起你了,我妈妈给我看过你的照片,她说你们关系很好,西里斯·布莱克。”

      她的话引来了周围一些人的侧目,有路过的男孩女孩抱着书本停下来看着他们,发表的评论都是如此一致:
      “他就是那个最近刚出狱的布莱克?”
      “他长得真好看。”

      西里斯疑惑地重新打量着她,努力回想了一会儿,原本有些锐利的眼神变得柔和不少:“你是安多米达的……你是尼法朵拉?”

      唐克斯的脸立刻黑了,连带着发丝的颜色都沉寂黑暗下来,瞪着眼睛凶巴巴地警告他:“不许叫我尼法朵拉!我不知道奥罗拉在哪儿,不过这个时候她应该在上魔药课。”

      西里斯好笑地看着对方炸毛的表情:“好吧唐克斯……是唐克斯吧?你母亲还好吗?”“挺好的,她最近听说你出狱了,一直在担心你。”唐克斯回答,抓抓头发让它们重新变回泡泡糖一样的亮丽粉红色。

      这时,刚走进大厅里的斯拉格霍恩忽然看到了他们,惊讶地喊出对方的名字:“西里斯·布莱克?”

      西里斯回头,眼神沉淀下去,那种天生的倨傲感又回到他的脸孔上,淡淡地打了个招呼:“斯拉格霍恩教授,我以为你在给他们上课。”

      “刚下课。”他并不在意对方的不够热情和缺乏恭敬,“你是来找唐克斯的吗?”“事实上。”西里斯的语气依旧冷冷的,“我是来找奥罗拉·菲尔德的。”

      “噢,我知道她在哪儿,西弗勒斯刚把她叫过去了,她现在应该还在他办公室里。”斯拉格霍恩指了指他身后的地下室入口,态度随意自在。

      然而下一秒,西里斯的面容就改变了,好像斯拉格霍恩说了什么让他特别不能忍受的恶毒诅咒一样。他的眼神变得特别有攻击力,冷漠的语气崩裂开,渗透出背后的黑色怒火:“你是说,西弗勒斯·斯内普?”

      唐克斯被他的变化吓到,西里斯说出这位斯莱特林院长的名字的时候,几乎把那些单词音节在齿间锋利地撕碎,带着种再明显不过的仇恨。

      斯拉格霍恩显然也意识到了,然而西里斯没有等他的回答,直接就朝地窖办公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奥罗拉坐在椅子上,听到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猛烈的撞击声,然后是西里斯充满戾气的声音:“离开这里,罗斯,立刻。”几乎是听到这句话的同时,她感觉自己被人从座位上拖了起来,力道大得让她感觉到了清晰的痛楚。

      斯内普皱起眉头厌恶地看着对方,眼里的黑色浓郁又压抑,封冻成无光的湖底:“这是从阿兹卡班那里继承来的敲门传统吗,布莱克。我没有同意你进我的办公室,立刻给我出去!”

      “我既然打得开就不需要你的同意。”西里斯针锋相对地怒视着他,语气和对方不相上下的恶劣,“而且阿兹卡班教我的可不止这些,你想试试吗?”说完,他依旧盯着斯内普,强硬地朝身旁的奥罗拉说到,“罗斯,你先出去。”

      “西里斯?”奥罗拉接近惊恐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找邓布利多校长问关于……”西里斯说到一半又停住,只是催促到,“出去,罗斯。”

      罗斯。斯内普无声地把这个简洁到亲昵的称呼在心里过了一遍,由衷地感觉到非常恶心,好像有人强迫他吞咽了一只半死不活的鼻涕虫,有毒的黏液火烧火燎地腐蚀着他的胃和胸腔。

      “可是……”

      她还想说什么,但是被斯内普冰冷地打断了:“恐怕这里该谁出去是我说了算。一个没有任何身份就闯进学校的人,没有资格在我的办公室带走我的学生。我再重复最后一遍,布莱克,立刻,现在,迅速给我滚出去!”

      奥罗拉不是没有听到过斯内普用这种威胁而迅速的命令式语气说话,但是没有哪一次有现在这么吓人。他甚至不是提高音量,只是改变了自己的语速和咬字音节来达到这种效果,听起来非常有威慑性,仿佛钝刀凌迟神经那样的让人颤栗。

      她看到斯内普的眉头紧紧地皱着,苍白瘦削的脸颊因为咬牙的动作而紧绷着,过度忍耐让他的表情变得非常阴暗。

      “你的学生?”西里斯尖锐地蔑视着他,“怎么了,在斯莱特林待久了让你脑子都进水了吗?罗斯不是你的学生,是斯普劳特的。你怎么还敢在她面前出现,埃蒙德的葬礼上你又怎么不敢来?!”

      他的最后那句话似乎触碰到了斯内普的某个禁/区,在西里斯话音刚落的瞬间,斯内普就抽出了魔杖直指着对方:“我不介意送你一程把你轰出霍格沃茨的大门,蠢狗,如果你再敢跟头疯癫的巨怪一样乱叫的话。为什么不把你装满破烂海绵的头埋到黑湖下面去吸收下水分,让它好歹塞满点像样的东西?”

      奥罗拉吓了一跳,连忙站到西里斯面前,惊惧地看着斯内普。在她介入进来的一瞬间,斯内普好像被针刺了一下似的,下意识地收回了魔杖,但是脸上的表情明显更差了,简直难看到了极点。好像比起西里斯的出现和言语,奥罗拉的行为更加不能被他忍受。

      西里斯的魔杖在五年前进阿兹卡班的时候就被销毁了,还没来得及去买新的。但是这似乎并不能成为他退缩的理由,他冷笑着看着斯内普,蔑视和愤恨爬满他每一丝的表情缝隙:“怎么了,被我说中所以心虚了?鼻涕精!阿兹卡班有个位置可是为你留着的。”

      “西里斯。”奥罗拉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够了,你们不要再吵了。”“你不知道你父亲那时候发生了什么,罗斯,而当时他在那里又做了什么!”西里斯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是却很危险,说出口的每个单词都是把锋利的刀,刺过去要见血那样的凶狠。

      斯内普握着魔杖的手微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神情前所未有的空洞冷漠,好像那些属于人的生气和色彩都被他自己用一种残忍强硬的方式抹去了,只留下坚固到脆弱的外壳。

      有一种可怕的冲动在他的血管里肆虐,除了詹姆·波特以外,再次有一个人让斯内普如此地想让他永远闭嘴。他开始觉得,他对于西里斯·布莱克的怨恨程度已经超过他那个让人作呕的朋友了。

      “我知道。”奥罗拉在斯内普开口之前说到,“邓布利多教授给我看过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记忆,我知道我父亲是……”她沉默了一下,“是被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杀死的,他们还来我父亲的葬礼上弄得一团乱。”

      西里斯愣了一秒钟,紧接着抓住奥罗拉的肩膀看着她:“那你就该知道,斯内普当时也是在那里的。”“我知道……”她皱起眉头,有些焦躁地拉住西里斯的胳膊就朝外走,“我们走吧西里斯,你不是还要去找邓布利多教授吗?我跟你一起去。”

      “你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西里斯瞪着斯内普,又转向奥罗拉,“罗斯你听着,你可以信任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但是绝对不是他。”

      斯内普嘲讽地撇了撇嘴角,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却在注意到奥罗拉的表情后又咬住牙齿忍耐了下去,脸色铁青,只一字一句地说:“滚,出,去,布莱克!”

      “我们走吧西里斯。”奥罗拉几乎是在哀求,她拽着西里斯往门口走。

      “你……”
      “他是我的教授,西里斯。”奥罗拉突然抬头看着他,“我们先出去再说行吗?求求你了。”

      西里斯盯住她的表情,似乎对她的话接受起来很费力,但还是勉强收敛回那种锐利的敌意。虽然奥罗拉不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可只要她还在霍格沃茨,那她就绕不开斯内普的课,如果他和斯内普这时候闹得太难看,那最终倒霉的只能也是奥罗拉而已,所以她才会这么害怕。

      想到这里,西里斯深吸了一口气,回头指着斯内普有着同样糟糕神情的脸:“总有一天,你会为你之前做的一切,付出你所最不能承受的代价。你就等着那一天吧,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的眼神没有任何光亮,看起来对西里斯的诅咒根本不为所动,像座连呼吸都不需要的黑铁雕像。

      直到他们一起消失在了门口逐渐走远,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了,他才略略松懈了僵直的身形,重新坐回办公桌前,面无表情地继续完成着治疗重症眼疾的魔药新配方研究,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一分钟,两分钟……

      西里斯最后的那句话还紧抓着斯内普的神经不放,他说,总有一天,你会为你之前做的一切,付出你所最不能承受的代价。

      晕黄绵长的灯光映照在办公室的石墙上,垂下一层淡金色的光帘,周围有一圈暖棕色的模糊影子。

      像她的眼睛,被那些潜伏的黑暗逼仄着,走投无路。他一手造就了那些黑影,却消除不了它们。

      西里斯说,总有一天……

      有清脆到惊怵的破裂声从壁灯那里传来,斯内普用魔咒突然击碎了它。

      大雨泼洒在地面,隔着土层,遥远地敲打着人的心脏。

  • 作者有话要说:  叮~您订购的修罗场到货了。
    被气炸的人没有智商,被气炸的狗更没有[不是你!]
    其实说到底,教授因为对奥罗拉的感情和西里斯的不一样,所以这个修罗场里,比较照顾奥罗拉感觉的人反而是教授。
    西里斯的性格全是原著基础上的再次加工吧,他没有在阿兹卡班待那么多年,也就和阿兹卡班原著里的性格会有些不一样,而他少年时期又叼得一比,有很明显的布莱克家族特性。原著里布莱克家族,除了雷古勒斯描写太少所以无法判断,凡是戏份多点的[对,我就在点明西里斯和贝拉特里克斯]都是暴脾气,尤其还在阿兹卡班去进修过……所以我就……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写了。
    不过……我个人很喜欢狗教父,虽然他确实叼得一比。
    最后关于文章长度……我只能说,会详细写的除了现在的五年级就只有两年了,老伏打完就结局,不要慌,不会太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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