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官，不种田》赵云树

18、农夫与老丈人

　　农夫要去见他老丈人。
　　兴奋，兴奋得摩拳擦掌。
　　真正的高手过招，是女婿和老丈人之间较量。

　　老沈家还不知道二茶要去给姑娘提亲，沈耽就告诉幺茶一个人。缘由是他不知道该买些合乎礼节的彩礼。
　　幺茶参考大茶提亲时的物什，给沈耽开了一张提亲清单。沈耽进城去买了不少彩礼，回来以后先挑了两盒核桃酥和六两上好的竹叶青。
　　翌日
　　——
　　沈耽精神抖擞提着核桃酥和竹叶青去拜访他的老丈人，出门前还在自家的灶头上割了半截腊肉。

　　意气风发的沈老板带着酒和肉，大步流星往白河村口走，见平老爹。
　　在沈耽心里真正的打算来讲，他今天不是去提亲，是去博好感度。
　　——
　　要想娶媳妇儿，就要先哄好老丈人和丈母娘。

　　沈耽去时平桉正在田里撒稻种，半截小腿陷在水田里，一只手端着簸箕，里头装着稻草灰。戴着一只破旧的草帽，正艰难拔腿想往前头走。

　　有个五旬的男人坐在田坎上歇口气，他的女人正在倒水给他喝。满是茶垢的茶碗，沈耽站在道上都能看清。
　　他笑了笑，冲田里的姑娘喊：“平桉。”

　　平桉闻声直立起身子，歪身回头看。
　　沈耽！

　　平老爹正在喝水，听见有人喊他女儿也停顿手臂，朝小路口看。
　　一个提着酒肉的少年。
　　阳光灿烂的对平桉笑。

　　平老爹问他女人，那是谁？
　　平大娘眼神不大好，辨认了半晌才说：“许是，里正家的二茶。”
　　“呦！”平老爹起来仔细看了看，还真的是沈二茶。

　　他怎么来家里。

　　里正家的小子，像平老爹这样的老实村民还是怠慢不得，赶紧迎过去。
　　沈耽讨好老丈人还是有信手拈来套路。礼节一分都没少，寒暄完就挽起袖子要和平桉一起下田。
　　平老爹：“这这这可使不得，来，来，进屋坐。”
　　沈耽笑道：“您就别和我客气，以后，您就拿我当半个儿子使。”

　　顿然，两老夫妻就大致知道沈耽的来意。相视一笑后不敢多说什么。
　　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里正家的小子中意自家闺女。不知该怎么去招待此刻的沈耽。

　　沈耽倒也不用他们招呼，去到平桉身边，问：“累不累，去田坎上坐会儿，我来干。”
　　平桉摇摇头。

　　平桉的三姐和小妹听到家里来了客，都回来看。
　　姊妹们之间的心思自然都相互倾诉。三姐认出沈耽。模样还不错，只是人未免太轻浮，光天化日之下怎么能和四妹走得这样亲密。

　　小妹爱笑，看了看，道：“嗯，我倒觉得他和四姐很般配。也很照顾四姐啊，头一次来我们家就帮忙下地干活。多好。”
　　“你懂什么。”三姐道：“殊不知男人的心思，没娶之前对你千般万般好，娶了你就不是了。你瞧二姐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三姐皱皱眉：“再说，桉子很容易哄的。”
　　小妹：“喏？”
　　三姐叹口气，伸出手掌，五根手指，问小妹：“家里五个姊妹，谁最聪明。”
　　小妹：“大姐。”
　　“那谁最笨。”
　　“四姐。”小妹吐吐舌头。她说实话。

　　她三姐远远打量沈耽，说：“我瞧这二茶倒和四妹不般配。四妹性子温和，这沈二茶太不正经，别教坏了我们四妹。他要是敢欺负桉子，我就揍他。”

　　说完转身去干自己的活儿去了。

　　小妹摇摇头，自言自语：“唉，三姐是不是对沈二茶有偏见啊。”

　　晌午，平老爹留沈耽吃午饭。做了沈耽带来的肉，另外煮了汤菜。
　　六个人，两盘菜，半锅稀粥。
　　平家确实够清贫的。
　　沈耽没多吃。
　　平老爹爱喝酒，沈耽就陪他碰了几杯.上好的竹叶青，平老爹上次喝到这样的酒还是五六年前跑渡口的时候，那滋味，啧啧啧！
　　三杯下肚，平老爹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沈耽奉陪。眼见沈耽把自己老爹哄高兴。平三姐警惕的瞅他。沈耽感觉到了。不过没理会。

　　酒足饭饱，平老爹笑着最后和沈耽碰一杯。
　　大半斤酒两人喝了个底朝天。
　　沈耽还好，其实他没喝多少，平老爹喝得挺多，看人都带重影。沈耽掐着时间道：“伯父，我是为平桉来的。”

　　平老爹大着舌头：“不用！桉子，给你！”

　　这确实是喝大发了。半斤竹叶青，女儿说给就给。
　　好在平大娘及时摁住平老爹的手腕，示意他别说酒话。平老爹才清醒一点，说：“也，也，也不行！你得让人来提亲，然，然后才能接，接，接她走。”

　　“这个是当然，我今天来就是来看看您和平伯母。”沈耽笑道：“我喜欢平桉，想娶她。”

　　“啊？”平老爹一口酒气喷在沈耽脸上。沈耽生生忍着。说：“我要娶平桉。”
　　“哦。”
　　咚！
　　平老爹脑袋直接倒在沈耽胸膛上，打起酒鼾。

　　沈耽：“……”

　　平大娘和三姐妹扶走平老爹去里屋歇着。平大娘出来收拾桌子，沈耽要帮忙，平大娘客气道：“二茶。”
　　“嗯，您说。”

　　平大娘比平老爹理事，她对沈耽道：“我们桉子的亲事没有别的要求，只有一条。对她好。”
　　“我知道，您放心，我既然要娶她，就不会不疼她。”沈耽认真的回。
　　听到这句话，旁边的平桉脸颊悄悄红成小苹果。

　　平大娘点点头，问：“桉子回来那天站在当边田坎上的人，是你吧？”
　　“是。”沈耽回。

　　平大娘：“那天有人家来我们家提亲，桉子不乐意，忽然见你来了追着你就出去。回来以后就推掉了那户人家。”
　　沈耽看了看平桉。
　　姑娘含蓄的低眸。

　　平大娘接着说：“那家是别人替我们家桉子物色牵线了许久，在桉子年前离开家前就定下的。论人品，做事，条件都与桉子般配。”
　　沈耽微微皱眉。
　　平大娘：“但是桉子不喜欢愣是推了他。之前我还不是很明白。今天算是清楚了。”平大娘看着沈耽，道：“她是为你推的。”

　　沈耽：“嗯。”
　　平大娘在擦桌子，说：“二茶，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两家也算知根知底。只要你发誓一辈子对我家四闺女好，我和老头子乐意把桉子嫁给你。”
　　沈耽心里一阵喜，发誓：“您放心，我娶桉桉会照顾她一辈子。”
　　平大娘点点头。

　　沈耽真的很会讨好老丈人和丈母娘。
　　他帮平家干了一整天的活，临走前平大娘留他吃饭，沈耽婉拒。平小妹悄悄对平桉说，去送送他啊。
　　平大娘：“小妹，不许乱说。”
　　平小妹吐了吐舌头：“哦。”

　　沈耽眼神朝平桉瞟了瞟，没多说什么。

　　以后，他隔三差五就往平家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