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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重逢 ...

  •   天气慢慢热起来。
      林梦的日子过得没什么波澜,上班,下班,回家。秦泰和张志远在办公室时,林梦就在一旁看他俩插科打诨。直到张志远有一次半开玩笑地问秦泰为什么还没有女朋友,秦泰笑着打岔,偷偷地看了林梦一眼。
      林梦坐在电脑前面没抬头,打开一个excel假装自己很忙。林梦觉得自己的感情线好像被遗落F国了,连同她的长笛一起。回国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木木的。
      她觉得秦泰很好,性格开朗,一表人才,总能逗笑她。秦泰在言语中试探过林梦几次,林梦觉得秦泰说话总是带着弦外音,分不清哪一句真哪一句假,索性装作浑然不觉。秦泰这个人说不上哪里不好,只是似乎差了那么一点点。
      她又想起那个遥远的人,那个下午从他琴弦上延伸出的线,随着音符飘动,落在林梦的心上,画出一个一个圈。她知道任宇有女友,她不想去破坏别人的感情,她只想再见任宇一次,当面跟他告别。小小的愿望却无法实现。
      秦泰的电话铃突然响起,是最近billboard上榜的流行歌曲。林梦想,可能这就是秦泰和她的不同吧,自己的手机用的是自带的铃声,秦泰却是用一个铃声用一段日子便换,像一个不断有新歌打榜的电台。
      秦泰跟电话那头应了几句好。“有新任务了”,秦泰对林梦说。
      林梦所在的公司为了提高销售的业绩,决定采用F国流行的理念设计接下来一个季度的服装。公司准备与F国的一家设计机构合作,邀请了几位知名的设计专家下周来公司。秦泰这组人被安排去机场接机,预定酒店安排住宿。
      林梦开始忙起来,秦泰知道她会F国语,让林梦与F国的人员对接,确认各种事宜。忙了几天,大致做好了住宿安排。到了接机的这天,林梦本来是留在公司坐镇,临时接到秦泰的电话,说F国方面多来了一位专家,自己定的机票,还有几个人的行李,车坐不下了,让林梦带着留守的司机赶快来接。
      秦泰在电话里说他们在机场的某个出口,林梦赶到时,远远地看见秦泰身边一堆行李,秦泰在朝她招手,旁边还有一个人背对着他们在打电话。
      林梦看着这背影有些熟悉,像她在夜里无数次描摹过的背影,她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也生出一丝欣喜,急忙跑过去。
      待她站定,秦泰说:“等那边的那位专家打完电话咱们就撤。”
      林梦说:“专家是中国人吗?”
      秦泰说:”是,在F国的留学生,跟着设计大牛读博,这次是大师临时安排他跟过来的。”
      林梦感觉有一团气球在她的心里膨胀,犹豫着要不要先过去打招呼。就在这时,任宇忽然转过身,和林梦摆了摆手。
      任宇认出了她,林梦高兴得想尖叫,她又觉得尖叫不符合现在的场合。她心里的气球炸开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上扬。她想,这个世界真奇妙。
      去酒店的路上,林梦作为唯一一个女生被安排坐进副驾驶,秦泰和任宇坐在后排。这样的场合是秦泰应对自如的,任宇的回答客气而简短。
      等红灯时,车里有短暂的安静,林梦默默地看着后视镜中的任宇。他的发丝清爽干净,他的眉毛浓密舒展,他的目光深沉专注。林梦脑海中一遍遍勾勒的轮廓和眼前的人影重合在一起,他没变,她感觉鼻子有点酸。
      将任宇送到酒店已经是下午四点半,晚上销售部门的经理安排了接风,林梦这种小职员是不用参加的,林梦想着和任宇说几句话,又没找到什么合适的时机,内心有些沮丧。
      她站在酒店门口,面对着门前的喷泉有些发愣。
      “把你的电话留给我,之前不小心删掉了。”任宇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对她说:“后来排练没见到你,乐团的人找你好久,才知道你回国了。”
      林梦说:“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没办法继续留在国外,而且手机坏掉了,大家的联系方式找不到了。”
      任宇笑道:“这次回国没想到居然能遇到你,这次项目估计得做一个月,我们抽个时间聚一下。”
      林梦说好。
      林梦忘了自己是如何离开酒店坐上地铁的。周围的事物仿佛在这一刻都与她无关,她沉浸在与任宇重逢的欢喜中。她不停想着任宇刚刚说的话,想他说要找时间聚一下,林梦不由得期待起来。
      可是林梦觉得任宇该说的话不只这些,难道他不应该问自己一些问题,或者解释一些什么吗。不过,时间还久,等到下次见面再说也不迟。
      林梦是哼着歌进家门的,林母有些意外。
      林母眼见着离婚后林梦的消沉,她知道林父的做法彻底伤了林梦的心,可她想不出如何来安慰林梦,她连自己都安慰不了。二十多年的婚姻里,尽管她心里清楚地知道林父的心思早已不在她身上,可是面对林梦,她仍然做出夫妻感情和睦的样子,她不想让林梦对父亲的偏见加深。
      可是那个男人轻易地就说了离婚,他那么轻易地放弃了自己辛苦维持的家庭,伤害了自己相依为命的女儿的心。林母觉得这不仅仅是婚姻失败,更是她识人的失败。
      她想告诉女儿,这世间的男人进入棺材之前都不可信,可她又怕影响了女儿对感情的看法。她还那么年轻,她值得有拥有美好的爱情,即使这真情短暂又脆弱,她仍希望女儿抱有期待。
      林梦吃过饭后便开始练琴。父母离婚后她已经许久没弹过,手指有些生疏。林梦想着这一天和任宇的重逢,快乐好像从指缝中流淌出来。
      F国的设计师们来到公司后,便马不停蹄地讨论了几天项目,林梦几次在走廊里见到任宇,他都是来去匆匆,来不及和林梦说话便走开了。林梦想这一个月不会都是这样吧。
      她回到座位上,手机屏幕亮起来,仔细一看,是任宇发来的信息,两个字:今晚?
      林梦赶快回了一个“好”,她想了想,又补了一个期待的星星眼表情。
      任宇和林梦走出公司大门时已经接近七点多,任宇表示自己人生地不熟,客随主便。
      林梦说:“我知道这附近有家特棒的饺子馆。”于是带着任宇钻小巷子,来到了之前和秦泰吃过的地方。饺子馆老板依然热情周到,林梦替任宇点了菜,还要了两瓶啤酒。放在任宇面前一瓶,一瓶放在自己面前。
      “好久不见,咱们先干一杯”。
      一杯啤酒见底,两人的话渐渐多起来,从共同相识的人的近况渐渐聊到自己平日里的爱好,任宇谈起了最近乐团在排练的曲目。林梦发现自己和任宇有很多共同爱好,对音乐的见解有很多相似,两个人很能聊得来。
      林梦觉得任宇平时很沉默,可是当他聊起来自己热爱的事物时便滔滔不绝。直到饺子馆打烊,月明星稀,两人都意犹未尽。
      林梦要打车回家,任宇说:“好,到家告诉我。”
      这条报平安的短信编辑了几次,最后林梦决定发“我已经到家啦,今天和你吃饭很开心。”发完短信就把手机放在面前的茶几上,等着任宇回复。
      等了几分钟,手机一直没动静,林梦索性去洗澡了。她猜测着任宇这时候会在干什么,同样在洗澡么,或者已经睡了,还是在打越洋电话。她想不到,觉得心里更乱了,将水流开到了最大。
      林梦胡乱地吹干了头发冲出去看手机了。手机里静静地躺着任宇发来的信息,“我也是。早些休息,晚安。”
      林梦把手机捧在胸前跳了几次,她看了一下信息发来的时间,只是比她看手机的时间早了两分钟,她有些失落。不过任宇说他也是,意思是他也跟我聊得很高兴吧,林梦这样想着,又开心起来。她回复了一句“晚安”,心满意足地去卧室睡觉了。
      可能是那晚和任宇的聊天拉近了距离,林梦再在走廊里见到任宇时,任宇有时会停下来聊几句,尽管他依旧说不上两句话就忙着离开,林梦已经很满足了。
      转眼到了周末,林梦约了赵乐逛街。林梦在服装店里一眼相中了一条淡粉色的连衣裙,剪裁修身别致,没有多余的装饰。
      赵乐问:“你怎么开始喜欢粉色了,这是少女心泛滥。”
      林梦说:“因为好看嘛,就买下了。”
      赵乐说:“我跟你说,我设计的游戏里,受欢迎的女性角色衣服大多是粉色的,你买这条裙子,是不是有别的心思啊?”
      林梦说:“除了为我心爱的赵小姐,我还能为谁打扮呢?”
      周一上班林梦穿了新买的裙子。来到公司便有几个女同事围上来问她这条裙子在哪里买的,秦泰还夸了她今天穿的好看。
      林梦这一天特意多去走廊晃悠了几次,一直到快下班的时候,也没见到任宇。她心里有些失落。
      第二天早上出门前,林梦犹豫了一下还要不要继续穿昨天的粉裙子。想了一会她换了衬衫和直筒裤出门了。在公司门口碰到了任宇,打了个招呼。
      林梦后悔没穿裙子来上班,心中有些气闷。她跟自己赌气,坐在电脑前面噼里啪啦地打字,突然手机屏幕亮了,林梦眼尖地看到是任宇发来的。
      任宇说,昨天的裙子很漂亮,昨天没来得及说。
      林梦顿时觉得对不起被自己虐待的键盘了,轻轻擦掉键盘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张志远看到林梦的反常,跟秦泰说:“老大,事出反常必有妖。”
      秦泰瞪了张志远一眼,说:“该干活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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