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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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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第一美人公孙玲珑在洞房花烛夜死于叶府,这消息一经传出,各人反应大有不同。
叶府当家人惊讶之余便是勒令举家上下封锁消息,所有半醉未醉的客人都被好言相劝散出府门,私下命人传讯衙门,请来仵作,对着公孙家人则是信誓旦旦要查清凶手,令那恶人死无葬身之地。
公孙家陪嫁的丫鬟婆子则是第一时间通知了七秀坊主,守着公孙玲珑的尸体不让叶家人与仵作靠近,只待坊中主事人来。
一时间两厢人僵持不下,激烈争执起来。
叶天赐喝多了酒,又受了莫大刺激,竟在这时发起高烧来,浑浑噩噩,几乎一病不起。
李珩宇喂叶天赐喝完了药,便在他床边守着,他亦是一宿未睡,却依然显得很有精神。
这公孙玲珑是怎么死的?
李珩宇靠在叶天赐的床边,垂眼思索起来。
绝不会是床上这小子杀的,除开爱恨情仇,这病秧子的分量他心里就一清二楚,而公孙玲珑死因怪异,血从口鼻中流出,乍一看裸露之处确无伤痕,像是被毒死的。
可被毒死的人怎么会睁着眼睛呢?
饶是李珩宇艺高人胆大,想起那女尸圆睁的眼,也忍不住脊背发寒。
那死状他是见过的,像个吊死鬼。
叶天赐这时像是发了梦,口中含糊地唤着什么,唤了一会儿便开始剧烈挣扎起来:“我杀了你…!畜生!”
“天赐!”李珩宇怕他这时掀了被子雪上加霜,只好紧紧将他箍住,哄道:“天赐 ,醒醒,你梦见什么了?”
叶天赐用尽力气做完一场追杀凶手的大梦,脸色苍白,满头冷汗,睁开眼,失魂落魄地看着李珩宇:“宇哥…”
“是我。”李珩宇问道:“你梦见什么?”
“我梦见我追到那个凶手。”叶天赐仍有少年姿态,讷讷说话时显得脆弱又稚嫩,声音微微发着颤:“我把他杀了。”
他抿了抿干涩的唇,又像是认命地道:“杀了他,玲珑也活不回来。”
李珩宇一时间心涩的无以复加,只得捋好他凌乱的发丝:“天还没亮,你烧也未退,再睡会儿。”
“外面…怎么样了?”叶天赐不肯乖乖闭眼,执拗地要弄清形势。
“公孙家派人来收尸,她们不愿意让旁的人动公孙玲珑的尸体。”李珩宇顾自说着,心中却兀自起了疑窦。
“玲珑,是不是因为我才死的…”叶天赐忽然道。
“有你什么事。”李珩宇不悦地皱眉:“死在叶府未必就是叶府的人动的手,这几日大摆宴席鱼龙混杂,凶手也许就是混迹在这些人当中。”
“她是在与我的新婚夜死的。”叶天赐仿佛认定了什么一般,难受地几乎窒息,只得死死拼着那一口气,竟是要从床上爬起来,拖着病体去找那杳无踪迹的凶手。
“胡闹!”李珩宇怒骂一声,恨铁不成钢地将他摁回床上:“你要成婚,我回来看一眼,以为几年不见,小崽子也长成大人了,如今一看还是一样,少不更事!”
“宇哥,我难受。”叶天赐终于忍不住,将脸别过去,身体止不住发颤。
李珩宇兜手摸过去,果然从他脸面上摸出一片湿意,心里止不住要跟着眼前人七上八下,只好低骂一声,便轻轻拍着他的背,陪着他默不作声。
待叶天赐重新睡下,李珩宇吩咐人看着他,自己就着凉水洗漱一番,去了趟后院。
那本该是叶天赐今晚与佳人同床共枕的地方,而今,佳人尸骨将寒。
“李少爷。”看门的小厮亦是面有菜色,看见李珩宇过来,堪堪止住哈欠,行了个礼。
“怎么样了?”李珩宇低声询问。
“嗨,这些臭…”小厮似乎是有些烦闷,又想起自己身份,匆匆改了口道:“这些秀坊的姑娘不肯让仵作看小少奶奶的尸首,守着房门谁也不让进,老爷几次三番好言相劝,她们也不肯松口,夫人看的急了,便一口咬定小少奶奶的死因与她们自家人脱不了干系,否则她们为什么不敢让人验尸,这不是心虚么!”
李珩宇心念电转,冲那小厮点了点头,也不知想到什么,没再往后院去,拎着佩剑出了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