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来寻根问底吧！ ...
-
我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麽。
从昨天开始就有着这种感觉，可是却什麽都想不起来——直到早上回到教室，看到我座位後面的人，并与他四目相投那刻为止。
「啊啊啊！」我惶恐地看着心操，「对不起！我丶我忘了……」
完全忘了跟心操的约定！他昨天让我放学後到屋顶去找他，但我上体育课上了一半的时候就跷课跑去USJ救人了，根本没有放学一说。之後我又受了重伤昏倒过去，醒了又在烦恼太一和神教的事，心操的话被我全部抛到脑後了。他不会一直在等我吧……
「放心吧，我没有等你。」心操看出了我的忧虑，无所谓地说道。只是他这麽说完的下一秒，就抖了抖身子，冷不妨地「乞嗤」的打了个喷嚏。
……绝对是等了吧！而且还等了不短的时间对吧！
没有拆穿心操善意的谎言，我怀着愧疚的心跟他再次相约了放学後在屋顶见面。
过了一会儿，就是佐仓老师主持班会的时间，美香奋力在老师进来之前冲进了教室。她回到座位後，一看见我就笑得壊壊的，让我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揍她的冲动。
「哟！脸色好多了折翼天使！」美香搭上了我的肩，手有继续往下的嫌疑，「这里就是你被折了翼的地方吗折翼天使。」
「雅蠛蝶！别再说那个羞耻度中二病爆分的名字！」
我捂着耳朵逃避美香的羞耻袭击，但那一边厢，佐仓老师却站在黑板前，用了分贝更大的声量向着全班同学说：「想不到我教的普通班里竟出了一个未来的英雄！大家，掌声祝贺我们的折翼天使——真田曜同学！」
我就猜到老师这麽高兴就是为了这件事。USJ事件的报导已被各家媒体大肆宣扬，就连身为一个电子机械废又对时事不太关心的我都知道了，故此可以说是整个日本都知道了职业英雄辈出的雄英高中被敌人联军袭击了。而其中大多数的媒体都将报导的重点放在雄英高中的安全问题和危机防御政策方面，然而当中却有一家决不「随波逐流」，其报导里面完全没有提及过与英雄或敌人相关的字眼，只在大大的标题之下配了一张身材健硕的金发男人横抱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少女的照片。
照片中的少女只穿了一件对她来说过於宽大的白色衬衣，微敞的领口将她下巴到颈部的线条展露无遗，更能隐约看到少女胸口处的曲线。她的手臂无力地垂下，衬衣覆盖不了的一双修长白净的美腿和玉足就这样暴露於空气之中，即使只能隐隐看见她的左半边脸，但姣好的身材足以引起人们对她容貌的遐想。
还有不知是个性的使然或者是阳光的照射，少女的身体被一层柔柔的光华围绕流转着，看上去神圣极了。可是她的手脚又确确实实有多处有如被石子擦伤的痕迹，一些尚未止血的伤口让人触目惊心。
传媒上前询问欧尔麦特怀中少女的身份时，欧尔麦特露出了一贯自信的笑容。
「是为这场战斗带来胜利的女神……不，现在的她还是初出茅庐的小天使，可是他朝必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英雄！」
这篇小小的报导原本没有怎麽引起大众的关心，是有一个网民在报导下留言爆出图中少女就是那个着名的真田家的女儿，之後报导才迅速火了起来。其後更有人根据欧尔麦特的话，为少女起了一个别称——折翼天使。
我站了起来，在同学们又是尊敬又是戏谑的眼神之下，痛苦地接受着大家的掌声。
可以的话真想让大家看看当时照片中我的右半边脸，那可是被爆豪揍得毁了一半容。
而且现在的我，有点承受不了「真田」这个姓氏。
「看到你变得这麽出色，为师真是老怀安慰啊。」只有三十岁的佐仓老师轻轻擦过眼眶边并不存在的泪水，「只不过呢，就算有多麽伟大的理由，跷课了就是跷课了，真田你还是要依照校规放学後留下写一封三千字的悔过书。」
呜我还以为我算是带罪立功了就可以免去这惩罚。
我转身跟心操说：「要不我们再约吧？我想我会写很久……」
「没关系，我等你。」
既然本人都这麽说了，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我跟心操说了声「好」，可是才刚刚说完，佐仓老师又说了：「对了，还有体育课的老师说你还未完成马拉松，而且你使用了个性，老师说会重新计算你的距离。」
……默默再转身。
「我想我今天之内放不了学了。」
—
最後跟心操约了明天。
午休钟声一响，不少学生饭堂派的同学都马上冲出教室，务求争取到每天只卖二十个的炒面面包。其他对限量没什麽关心或是自己带饭的同学也执拾了桌子上的书本，徐徐步出教室。
只有我还在原位唉声叹气。
想起今天早上跟太一一起上学的情境就觉得胃疼，整整一个半小时里面我们只说了「上车吧」和「下车吧」两句话，那种尴尬的气氛不言而喻。
我现在对太一的心情很复杂，有很多话想要跟他说，但看到他装作什麽事也没发生过的样子我又说不出口，倒不如我也像太一一样装傻子就算了。我破坏了他筹备多时的计划，我想他一定很生气。可是他当时在USJ的态度又让我有点气恼，平日话里总是曜子大人前曜子大人後，但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却选择见死不救，任由我去面对脑无那只怪物。
「折翼天使怎麽还坐在这儿呢？」美香还在用那个名字调侃我，「太一大人在教室门口等着你呢。」她指了指门口方向。
我朝着美香指的方向看，果然太一已经拿着两个便当盒站在教室门外。我心里纵使有百般不情愿，我还是跟坐着的椅子告别，站了起来。
「谢谢美香，我现在就出去。」
「你跟太一大人吵架了？」平日我最期待的就是午饭时间，听到钟声总是第一个人跑出门外，现在我却在座位上迟迟不愿出去，因此美香才会看出我跟太一之间的气氛不太好吧。
「也不算是吵架……就是，呃。」总不能告诉她因为太一想杀欧尔麦特但我帮了欧尔麦特而在闹矛盾。
「来，今天跟我去饭堂吧。」美香不等我回答，便一手拉过我，走到太一面前。无视我反应不来的蠢样，美香对太一说：「今天可以跟你借一下曜子吗？我们想讲些女生的秘密，不方便男生在场。」
我有点惊讶於身为太一脑残粉的美香居然能在太一面前不慌不忙地讲话，而且说谎都是面不改容的。她到底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美香。
太一听到美香的话後瞳色沉了几分，不过他还是默默地将属於我的那份便当递给美香，「那麽我就先这样。放学了我会再来的。」他向我鞠了鞠躬，便离开了。
他的说话语气和态度都跟平日一样，但我知道那不是平日的太一——从美香跟他搭话到他离开，他没有一眼正视过我。
美香拿着我的便当乐乎乎地原地自转，刚才的冷静镇定就如一个假象，「我第一次这样近距离跟太一大人说话！太一大人声音好好听样子好俊手好漂亮总之就是神！不过为什麽曜子的便当他要给我呢？」
「……哈哈，不知道呢。」其实我知道，但我不好意思跟美香解释原因：太一是不会让我拿比笔重的东西的，所以他的意思就是让随从的你替我拿东西。
我在心里还是对美香刚才的行动很是感动。她没有主动探究我和太一不和的原因，只是默默地待在我的身边，到我想说了，她随时都会听。有她这个朋友在真好。
我从美香手里接过便当，便一起出发到饭堂去。
今天的饭堂一如既往地受各师生欢迎，排队点餐的人多得几乎找不到队尾。美香先出去排队，而今天有带饭的我则去找位子。
找位子的途中，大家或明或暗的视线让我再次感受到大众媒体的威力。之前我也因为跟爆豪那则无中生有的八点档绯闻而有过成为舆论主角的经验，可是那时候大家的眼神主要都是看戏找乐子，决不会像现在充满戒心。毕竟是那位No.1英雄放话说看好我，因此才会引来大家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目光吧。
我摇了摇头，让自己别再去在意别人。可是在我经过某一桌时，几个不认识的女生突然大声说起了话，就像是故意说给我听一样。
「真田家的人就是不同啊，什麽都没做就能得到那位英雄的青睐。」
「只是个普通科的人却跑去英雄科的上课地点也是醉了，脸皮真厚。」
「我朋友说之前在实技考试见过她，那时她可是像个傻子一样动也不敢动。现在看来，可能人家是被折了翼才动不了吧？」
说罢，她们几个看着我窃笑起来。
我听着她们的话倒也不觉得生气什麽的，可能是在小学的时候已经听过不少类似的话，现在对她们的感想大概就只有可怜她们损人的姿态还停留在小学三年级吧。我重新迈开了脚步，决定无视她们，继续找位子。
「喂，那边的丑女。」
我的脚步定住。
朝声音的来源看，是那个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挂着一副杀人脸的金发少年。而他旁边的切岛正露出一副「我就猜到」的表情，无奈地扶额。
我下意识的以为爆豪是在叫我，但他的视线却是落在那帮小学生三年级身上。
「就是在叫你们啊。」爆豪的声音较平时的要再沉一些，「所以说，你们觉得欧尔麦特会看中了一个什麽都不是的废物麽？那就是说，没被欧尔麦特提起的我们是连废物都不如？」他没有像平时那般露出狰狞的表情，然而这种不愠而怒的态度更令人生出恐惧。
「我丶我们不是那个意思……」「闭嘴。」
爆豪不给小学三年级们辩解的机会，「我不想看到你们，给我滚。」
小学三年级们被爆豪的气势震慑住，不管还没吃完的午饭就落荒而逃了。我说，你们好歹把盘子端到盘子回收区去啊喂。
话说回来，爆豪这是在帮我吗……？还是只是他单纯对那帮人的话感到生气而已？怎样也好，就结果来说他是替我解围了。
爆豪继续低下头吃他的午饭，而我则僵直了身子，不知道该怎麽做。从爆豪呛回那帮女生的话开始，我们这边的气氛就凝住了，本来热闹的饭堂此时变得鸦雀无声，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我现在该去跟爆豪道谢，还是赶快逃离饭堂呢。
不过我对爆豪为了我反呛那些女生此举感到很意外，在我心目中的他是绝对不会这麽做的。他不跟别人一起说我坏话我也就该庆祝了。嗯，是有点感动的。
最後还是切岛向我招手，「真田你在找位子吧？我们这边还有两个位子，过来吧。」
「嗯……谢谢。」切岛完全封杀了我逃跑这个念头，我顺着他的意思来到了他旁边的空位。
「你别介意那些人的无聊话，她们只是在羡慕你。」切岛更为我昨天受的伤向我慰问了一番。而我也向切岛和爆豪说了声「谢谢」，虽然爆豪并没有回应我。
「不过我看见真田突然出现在USJ真的吓了一跳！」切岛看气氛还是十分僵硬，便主动打开了话题，「而且战斗的途中又突然消失了，再看见你的时候，你又一件衣服都没穿的躺在欧尔麦特旁边……啊。」
话只说到一半，切岛好像突然想到什麽，脸色变得快比他的发色还要红。而在他旁边吃饭吃得超来劲的爆豪也出现了一个小停顿，然後默默把头转向另一边。
我就知道爆豪你一直都在听我跟切岛说话！别给我装路人！
虽然我已经猜到了当时的自己会是什麽样子，但切岛的话却让我不得不面对现实。我就知道我一定是全身光溜溜的呜啊啊啊！那时候在场的又是清一色雄性，还丶还有轰……我现在去死还来得及吗！？
「……对不起。」掩脸。我为污染了你们的眼睛而作出深切的道歉。
不过我看过的USJ事件报导的照片，我都有穿着衣服的呀。不知道那件白色衬衣是谁给我披上的呢？是谁也好，谢谢你让我不至少被传媒拍裸／照。你的大恩大德我是不会忘记哒。
「要道歉的是我们啦！」切岛对我的道歉使劲地摇头。待他脸上的红潮稍微褪了一些，他再次充满疑惑地问：「可是真田为什麽会在那？你又是怎麽突然不在的？」
我想了想，反正我对外的个性是拷贝，所以能用到不同的个性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吧，於是我也就跟切岛解释了。他听完之後，便茅塞顿开似的点了点头，眼里流露出赞赏的神色，「怪不得欧尔麦特说你是……噗，小天使。」
连这麽正人君子的切岛也在取笑我！我讨厌小天使！讨厌欧尔麦特！我抱怨似的盯了盯切岛，他也马上收回了笑意。
这时我偷偷地望向了切岛旁边的爆豪。他明明就在听我和切岛的对话，可是却什麽话都不说，是因为他还在对刚才的小学三年级们生气麽……
忽然，爆豪抬起头来，刚好我与他的视线交汇。
「废柴女……你再说一遍你是怎麽隐身的。」
我被爆豪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是用隐身的同时把衣服用瞬移拿掉……怎麽了？」
「……你瞬移到哪去了。」
「那时情况太危急了，所以我就只是随便移走……不过我想是在USJ范围之内吧，瞬移又……」不能距离太远。
「你！」
然而我话还没说完，爆豪就猛站了起来，我被他吓了一跳。
「随便移走？你脑袋是用黎装饰的？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我……！」爆豪露出了一般人做不来的颜艺表情，对着我咬牙切齿地道。可是我也不知道我是哪一句话得罪了他，他的声音隐含着极大的怒气，像是下一秒就要举起手把我炸成灰烬。
我和切岛都在一旁惊愣了。
爆豪没有再说下去，他狠狠盯了我一眼，并留下了一句「去死吧混蛋废柴女」，就转身离开了。
……是说他对我的称呼又多了「混蛋」两个字。还有盘子！你也没端盘子！
一旁的切岛一开始也是一脸懵逼，但过了约半分钟後，他好像想到了爆豪发怒的原因，忽抱着肚子爆笑了起来。
「……」现在的青少年都是这麽难懂麽。
所以，我的衣服是到哪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来寻根问底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