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将冰山又温柔（重生）》荻若

4、chapter 4

　　半刻钟之后，简澈大踏步走进他们的房间，宽大的白袍凌乱地裹在身上，头发乱成了一团，显然是被硬生生从床上拽起来的。

　　他随手拎着一个箱子，在卢卡来开门后也没有废话，直接奔向主题：“你确定你没有弄错？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只有十三岁。”

　　卢卡顶着一头不修边幅的淡黄色乱发，整张脸都皱成了一个苦瓜：“绝对没有，他攻击性太强了，教授，我没想到一个向导在刚觉醒的时候这么……这么可怕。”

　　简澈诧异地挑了挑眉，径直走了进去，看了眼正蜷缩在床上，死死纠缠着床单的燕泽：“他这个样子，估计起身都费劲，还能攻击你？你就废柴成这样？”

　　燕泽这个时候其实是颇为柔弱的，额发都汗湿了，湿哒哒地黏在了额头鬓角。平常雪白的面庞烧得通红，乌黑浓密的睫毛闭合，不安分地颤动着，整个身体弧度动人，偏偏又极为柔韧。

　　——这是一个能激起大多数人保护欲的样子，似乎毫无攻击性。

　　而在燕泽的无差别攻击下，已经心力憔悴的卢卡：“……”

　　卢卡同学流下宽面条泪，声泪俱下地控诉：“他现在会意识攻击！我都觉得我要被他轰成白痴了！这比他站起来扇我巴掌可怕多了好吗！”

　　简澈正伏下身子，查看燕泽的情况。他本来还带着习惯性的笑意，但听到这儿，脸色不受控制地一僵，然后果断释放了自己的思维触手。同时转身朝着卢卡吩咐：“你出去，最好稍微远点，这儿只要有我就行了。”

　　卢卡：“……”这是我的宿舍，您这么宾至如归地就要轰我走，那我大半夜去睡走廊呐！

　　“或者你不出去也行，”简澈的金丝眼镜后面精光一闪，狭长的凤眼危险地眯了起来：“你可以留在这儿，不过小家伙的攻击意识太强，你明天应该会成为一个傻子。”

　　怂成一团的卢卡：“……好好好，我现在就走，教授您收拾好他之后喊我一声哈。”

　　简澈没搭理他，骨节分明的手掌触摸着燕泽的额头，试图安抚小家伙濒临爆发的情绪，年向导粗壮坚韧的思维触手也一一探出，带着试探地意味小心靠向床上的少年。与此同时，简澈的量子兽火狐也在空气中显形，蓬松的大尾巴划出一个漂亮的圆弧。

　　火狐一落地，简澈伸手招了招自己的量子兽，把它往燕泽的身上粘了过去。没过多久火狐就在燕泽的胸口找到了一个位置，舒舒服服地在那儿趴了下来。而简澈则闭上眼，耐心地疏导安抚着对方，同时限制住燕泽暴走的精神波动。

　　他不得不惊叹于这个孩子的精神力，身为一名刚刚觉醒的向导，却拥有如此强悍的能力，与身俱来又浑然天成。

　　或许，这正是他们所需要的那个人——年轻，富于活力，背景清白，能力突出。

　　……
　　卢卡在外面的椅子上迷迷糊糊睡了一夜，直到自己的房门终于被推开，简澈教授笑眯眯走了出来。

　　在外面凄风苦雨的一晚上，让单纯可爱的小白兔卢卡身心俱创，充分认识到了这位温文尔雅的教授不是个好东西，此时一看到对方的笑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往后一缩，然后才飞速摆出笑脸，颤巍巍地朝着对方挥爪子。

　　“早上好啊……教授，您老要注意身体，这熬了一夜的，要不您早点回去睡吧？”

　　简澈扶了扶金丝框的眼睛——这位真乃神人，来的时候明显是刚从床上爬起来，卢卡确定当时简澈的头发乱得非常有创意，简直能和自己一拼。然而一晚上下来，这位明明是在里面安抚燕泽，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得了空，还把自己的头发打理得极具造型感，恰到好处的蓬松着。

　　由此可见，尊敬的简澈教授是一位面子比里子重要，臭皮囊得到了全身心照顾的大好研究人员。

　　他腹诽到一半，简澈隔着镜片，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半晌后才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朝房门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他差不多要醒了，去照顾他吧，我会帮他请一天假的。至于你……”

　　“你今天给我认认真真去上课，同一个宿舍，绝对不能有两个人同时请假，不然教务人员来检查，你就等着自己的舍友活撕了你吧。”

　　卢卡一个啰嗦，身后的大尾巴几乎具象化，乖乖摇着回了房间，临进门前终于忍不住，伸出爪子拦住了拔腿就要走的简澈：“那个……简教授呀，您现在就不能留下来了吗？我怕我被他弄傻了可怎么办……”

　　简澈不耐烦地一挥手，用看傻子的眼神怜爱了卢卡三秒，然后手动将哈士奇赶回了窝：“傻了就傻了，还能怎么样？现在别拦着老子回去睡觉！你要不要也被我攻击一下试试？”

　　卢卡瞬间怂了，抬头看了简澈的脸一眼，也被他满面的疲惫吓了一跳，乖乖就回了宿舍蹲在自己的舍友床前。

　　然后，和床前的某只生物，来了个真正意义上的大眼瞪……大眼。

　　卢卡：“……啊啊啊啊阿泽你的量子兽好萌啊！”

　　床上的燕泽翻了个身，被卢卡同学的嚎叫声给吵醒了，他已经烧了一个晚上，有气无力地看了卢卡一眼之后，朝自己刚刚显形的量子兽勾了勾手指。

　　花色斑斓的小豹子居高临下地瞥了卢卡一眼，然后乖乖地爬到燕泽的手掌上，湛蓝色的大眼睛水灵灵地忽闪着。

　　幼年的豹子，绝对是一种足够萌化万千少年心的生物，那软哒哒的小爪子粉粉嫩嫩，耳朵里面还冒出了几根白乎乎的绒毛。

　　卢卡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要被萌化了，他试图伸手撸一把小豹子的毛，然而刚伸出爪子，就被燕泽给拦住了。

　　“它不愿意你摸它，”燕泽毫不留情地开口，粉碎了纯情少男的一颗粉嫩玻璃心：“它说它嫌你蠢。”

　　卢卡的心脏早已百炼成钢，在这种程度的攻击下岿然不动，乐呵呵地伸手撸了几把毛，直到小豹子都炸了起来才道；“阿泽，你就不开口问两句情况吗？这么大的事情，你也淡定成这样，都不问一下简教授去哪里了？”

　　燕泽定定地看了自己的舍友一眼，语重心长道：“……卢卡，你要记住，乱七八糟的小说不能看多，看了真的会变蠢。虽然我觉得吧，你本来已经够蠢了。”

　　“不就是觉醒嘛，你到底是根据什么，认为觉醒之后向导都会成为弱智患者，还要玩小蝌蚪找妈妈的把戏？”

　　卢卡：“……”娘的老子上辈子真是日了狗，这辈子才要和你成舍友。

　　燕泽笑了笑，顺手在自己的量子兽上摸了两把，然后推了卢卡一把：“行了，我好得很，你别担心了，快去上课吧，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今天有插花课，你可要好好听。”

　　——对一个插花考出25分的降级生而言，补考乃是重中之重，卢卡确信以及肯定，自己要是再不及格一次，可能真的会成为向导学院首个……被退学的学生。

　　那也足够在向导学院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页了。

　　卢卡看了看表，嗷地一声窜了起来，背着书包朝宿舍楼外冲去。燕泽在他身后默默扶额，随后打开了自己的光脑。

　　觉醒这么大的事，他需要自己冷静一下——燕泽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冷静，因为整件事，都已经突破了他早就做好的规划。

　　一般而言，向导会在十七八岁的时候觉醒，同时拥有自己的量子兽。燕泽进入向导学院以后，也就想当然地按照这个时间做了规划，做好了自己能在觉醒之前，顺利离开向导学院的准备。

　　然而猝不及防的觉醒，把他的所有想法统统打破——燕泽当时虽然烧得神志不清，但若不是实在无计可施，他也绝对不会找简澈帮忙，欠下一个天大的人情。

　　……也罢，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燕泽长长叹了口气，把注意力投向了自己的光脑，他本来想要联系简澈，但光脑上自动弹出的头条新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联盟最年轻的上将弗朗西斯·博格重伤，疑似因为长期没有伴侣，精神紊乱所致。”

　　燕泽的眼睫不受控制地颤动了两下，手上已经动作先于理智地点开界面，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弗朗西斯的三维投影已经弹跳出来。

　　银发蓝眼的年轻将军身形挺拔，面孔极为英俊，侧脸轮廓仿佛刀削，下颌骨坚硬，带着军人特有的、某种极为强横的意志力。

　　燕泽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弗朗西斯的时候。

　　那时他已经是联盟少将，虽则常年挂着一副笑面，看似是风流潇洒，来者不拒，但却已经是整个联盟出名的笑面虎。而弗朗西斯，则是他极其偶然的情况下，捡回来养的孩子。

　　他虽然流连花丛，但一直固执地拒绝结合，虽然精神力已经开始暴走。在这种情况下，对于议会强行配对给他的向导，他也一向敬谢不敏。

　　——他不喜欢那些年幼的向导，怯生生地被推到他面前，柔弱的像是菟丝花。

　　而弗朗西斯是个例外，是当时近乎唯一的，在他冰封的内心硬生生砸出一个口子的存在。

　　那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他手把手教了这个孩子十年，给予了自己的所有，却又在最后的时候离去，把这个孩子独自留在最肮脏龌龊的权利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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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刚才一边码字一边想，卢卡同学的量子兽就是一只哈士奇怎么样？蠢萌蠢萌的。
我的设定是卢卡是一名机械天才，会成为燕泽的机械师。
有点想改名，先把将军改成上将好了，以后慢慢说……
对了今天有小可爱说了，我也觉得很有必要说明一下……火狐是简澈的量子兽，花豹是燕泽的量子兽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