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昭之心路人皆不知》金晓兰

12、天子召见，神将能伏麒麟

　　魏宫，天子寑殿中，一阵低泣之声传来，一衣饰华贵之人正掩面而泣，而他对面正站着的那人正是中护军许允。
　　许允劝道“陛下当为国保重御体，不可太过伤悲。”
　　而他对面之人正是当今魏国天子曹芳，见那君王不过二十出头年纪，生得一幅鹅蛋脸，尖下:颌，一双轻烟眉拢却愁云目，端是一幅好相貌，混似峨冠玉人，胜过似君王。
　　“我是想到张皇后了。”那君王接过身旁美貌待女递来的熏香丝帕沾了沾泪。
　　“我与皇后夫妻数载，想不到最后竟保不了她一命，眼睁睁看司马师命人将她拖走，甚至连她最后一面也没见到，我这天子做得多么憋屈。”
　　思及那司马师的残酷手段，天子更加哽咽了：“还有那夏侯太初，是我宗室最后的架海紫金梁，我视他为大魏博天擎玉柱，想不到司马师竟不顾往日旧情连他也诛连了。”
　　许允这次等到天子自己慢慢息了声，才道：“陛下勿忧，臣己同文钦密谈过，过几日司马昭就要出征了，等他来向陛下辞行时，趁机抓住他，再以陛下名义控制大军，之后再下诏征讨司马师。”
　　天子红着眼眶问：“可有十足的把握，……他来辞行时下手，司马昭也曾领兵多年，到时他会不会爆起反抗，伤害到朕？”
　　许允忙说道：“陛下勿忧，臣这次去同文钦密谈，正巧看到文钦有一子，此子虽年不满二十，但武艺高强，力大无比，到时，让此子与护军一同伏击司马昭，可保万无一失。现在文钦与其子正在殿外，等候陛下召见。”
　　“当真小小年纪有如此历害？”
　　“陛下如不放心，可宣他进殿，另叫上禁军中的好手与他比试。”
　　“好，就依你所言，宣文钦父子进殿。”
　　许允得旨，去找文钦父子。
　　他来到殿外，没看到文鸯，只看到文钦，他忙过去，“贤侄呢？”文钦苦笑着指了指殿下一角，那正围着三五个人，许允认得那几人正是手下禁军，他看了生气但仍下殿，走上前去，“干吗呢，都堆在这干吗，该干吗干吗去。”
　　许允虽掌禁军，但这京城禁军，天子近卫不少都是京城的官员子弟，来禁军不过是为了历练一下，又威风，待遇又好，而且天子近卫不同于上战场，听来毫无风险，还能在天子面前刷个脸熟。什么，你说执掌禁军，那是中禁军，中领军的事，底下的羽林郎只要盔明甲亮，每日执着长刀充个威武门面就好。因此有不少花架子，虽然他掌禁军以来，已经很努力了，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所以许允看到文鸯才那么激动，立即引入宫中，那是因为他对自己的手下实在没底，又舍不得这样一个铲除司马氏兄弟的好时机。
　　那凑在一堆的人才三三两两的散开，许允这才看到中间的那人正是文鸯，他正靠在个石刻的麒麟上，这是麒麟不是西域进贡那种，而是采用传统雕刻手法，肋生两翼，圆头圆脑圆身子，看着挺眼熟。他忍住气，拿出风度，“文世侄，陛下要见你们，快随我去。”
　　文鸯点点头：“好，我把这个一并放回去。”
　　说完他展两臂，抱住那石雕一翼，那麒麟拨地而起，这还不算，他抱着这上古神兽向前走去，他步伐虽慢，但却稳，许允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要知那石兽少说也有几百斤，竟叫这少年浑似无物的举起。这别说亲眼所见，简直闻所未闻，他擦了擦眼晴，许是老花了，此时他再看眼前这少年，己是，浑似天人伏两翼，万古神将擒神兽。再不是他那尚显稚嫩的文世侄了。
　　文鸯将那神兽放回殿前原处，或许是材料雕刻的问题，必竟工匠雕刻时，没想过有人握着翅膀能把石雕举起来，因此文鸯把它放下时，一支翅膀掉了下来，文鸯拿着神兽那支断翅膀，又粘不回去，有些尴尬，回头看那许允：“世伯，我闯祸了吗。”
　　那许世伯已激动的满脸通红，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少将军，快随我去见陛下，有此良将，何愁大事不成。”
　　那许允带着文鸯父子进殿去了，刚才那几个禁军又围扰在那玉石麒麟周边，一个高个摸着断翅“这文鸯好生历害，这样的力气只在传说中听过。”
　　和峤接过话：“那是自然，阿鸯生来便是神力，这算什么。”
　　旁边另一人对和峤道：“阿鸯，你和他挺熟吗？”
　　和峤心道：“我和他不熟，今天才认识他。”
　　但嘴上却说：“文世伯常来我家，两家自然是十分熟悉。”
　　先前那高个抱了抱那断翅又说，“天啊，这文鸯太历害了。长與你既然认识他，那一定要为我引荐引荐。”
　　和峤昂然点头：“那是自然。”
　　文鸯和文钦跪在绣金团龙攒珠纹的地毯上，耳畔听着许允吐沫横飞的讲刚才如何轻易的举起麒麟巨兽，听得他都怀疑自己刚才举起不是个殿前石雕，而是下九幽擒了某吞天巨兽。
　　半响，许允终于说完了，或许是殿太大，文鸯只听得上面一个飘渺的声音道：“抬起头来，让朕看看这能力举千斤的少年郎。”
　　文鸯听罢，抬起头来，看去殿中正座，翠羽华盖下正端座一青年，望之二十许，面目文雅，气质温和。“文鸯见过陛下。”
　　天子见他尚是少年，便问许允：“如你所说，这少年力大无比，却不知武艺如何，光是力气大能擒住那司马昭吗？”
　　许允还没开口，文鸯道：“陛下，文鸯自幼习武，又随父亲多年在军中，自问武艺尚可，与我交手之人少有能胜过我一招半式的。”
　　文钦斥道：“怎么和陛下说话呢，我教子无方，还请陛下恕罪。”
　　那天子笑了：“你何罪之有，果如文鸯所说，你倒是为大魏教导出了一个可力挽狂澜之人。”
　　许允心知天子仍是不放心，便道：“陛下，禁军中吕安武艺最高，不如叫他来与文鸯比试一下，也好放心。”
　　天子准奏，许允命人去传吕安。
　　半响，吕安到了，与天子，许允见过礼，因是御前，许允让人拿了两把未开刃的剑让他们比试。
　　吕安早在殿外就听得那些同僚说得文鸯神勇，又看了看那断翅神兽，倒吸一口气，他是将门虎子，自然是识货的，此人臂力如此惊人，若是执抢骑马，在战场上不知如何骁勇。此时是冷兵器时代，打仗全靠冲锋，有一把好臂力，能抡起大刀，有匹好战马，有身好铠甲，就能多削几个敌人脑袋，左右横扫一片，前后冲锋，自然能做一名勇将。
　　他本练的也是将门一路，刚猛路数，此时不用上手，己知不敌文鸯，想着许允也是明白的，略一思索己知是天子之意。
　　因此一出手尽力使出一派繁复功夫，并不用真力，文鸯一时不知他意，便提剑直砍，吕安侧身时在文鸯耳畔轻声说，“天子面前要打得漂亮。”文鸯也曾在军营中生活过，当即明白，两人当即斗得花团锦簇，剑影重重，高来低去，衣襟翻飞，甚是好看，直看的天子目不转睛，许允侧目，文钦皱眉，十数招后，吕安手中剑飞，当即认输，天子大悦当即重赏文鸯父子，抚掌大笑：“古有伏波将军，今朕得一飞麟将军，文鸯，你若立此大功，朕便封你做将军。”
　　文鸯谢恩，此时许允上前贺道：
　　“得此良将是天佑我大魏啊，天佑陛下呀！”
　　天子大喜，一扫多日阴霾。

　　而此时的洛阳城另一处，司马昭也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