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新人生》落繁花

5、第五章

　　这是哪里？王惠英环顾四周，一片寂静与黑暗。“有人在吗？”王惠英喊了一嗓子，却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空间里回荡。她记得自己似乎是心绪难平晕了过去，莫非现在是在梦境？突然，一片亮光在她的眼前徐徐扩大，然后就像是小时候父亲带她去看过的电影那般慢慢放映出了一个女孩的人生之路，出生、长大、丧父、母弃、缀学、下乡、结婚、生子、下岗、失业、丧偶、失子，年老孤独而死，一个人走完所有坎坷之路。她看着幕布里那个女孩熟悉的眉眼，和自己这十三年一模一样的人生轨迹，难道这是自己的人生吗？自己的未来居然会是这样？她想要再看一遍确认一下，可惜亮光渐渐消失，一切又归于黑暗之中。
　　笃笃笃”门外传来了一阵阵敲门声唤醒了昏迷中的王惠英，她昏昏沉沉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打开了大门，原来是隔壁沙阿姨。
　　“英子啊，晚饭吃了没，到阿姨家去吃吧”原来是邻居沙云霞，沙云霞的弟弟最近结婚，她这两天回娘家帮忙，今天才刚回来就从其他邻居口中听到了王家发生的事。她没想到于小凤居然真能做出来这种事，就这么丢下还未成年的英子跟人跑了，六个丫头，就多这么一个吗。唉，英子这孩子也是真苦命，原来在家里也就王父最喜欢她，自从老王死了以后，唯一真心疼爱她的人也没了，母亲和王老太都是个偏心的，本来五根手指头有长有短，家里孩子多，总会有那么一个是特别喜欢的。但是偏心到单独丢下这一个带着其他孩子跑路的真是少见。沙云霞为王惠英感到不公，也真心心疼这个孩子，晚饭做好后立即赶过来让王惠英到她家去吃饭。
　　王惠英被梦境中的信息冲击的还没有缓过神来，便婉拒了沙云霞的邀请。待她离开后，王惠英躺在床上，双眼放空，呆呆地回想着那梦里放映的一切，是真？是假？是梦？是幻？她已经完全迷糊了，伸出手按摩着太阳穴，想太多头有点疼。突然，她看着自己的右手虎口处，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个黄豆大小的红痣，她用劲擦了擦，擦不掉，忽然她想起父亲的那枚勋章，趴在地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难道？她心里涌上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她回想着梦境中那个自带放映机的空间，感觉头又是一晕，再睁开眼又来到了这个黑暗寂静的地方。和刚才一样，亮光渐渐放大，她的人生哑剧又重新播放一遍。再次看完一次后，王惠英闭上了眼睛，心中默默想着现实中的家，一阵不算陌生的晕眩后，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果然是自家白灰石墙水泥地。
　　“爸，难道是你吗？”王惠英看着父亲的遗像喃喃自语，她无法解释这一切，勋章，红痣，这代表什么？莫非冥冥中是父亲的安排，让她预知自己的未来，他又想告诉自己什么？她默默地回想了一遍又一遍梦中的画面，想到自己自暴自弃选择辍学走错人生岔口以后一步错步步错，无论如何，“爸，你放心，我不会让那样的人生再次发生，就算是被所有人抛弃了，我也会努力站起来，我绝不认命。”王惠英心中对着父亲暗暗起誓。
　　但是改变人生从哪一步做起呢？
　　暑假前的时候，惠英原本想好家里经济困难，到开学时她就不去念书了。虽然现在是义务教育，但是你去不去学校老师也不会管，班里几乎每个月都有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缀学。她计划着到时候找些短工或帮着母亲做手工活缓解家里经济压力。可是她从梦境里看到自己辍学后的人生，立即决定无论如何自己首先一定不能辍学，再艰难自己也要继续读书，她现在已经知道过不了几年，国家就会重新开放高考，如果考上了大学，那她改变人生的第一步就算是成功迈出了。
　　不过，在这之前，首先还是要保证自己的生存问题啊。王惠英叹了一口气，看着家里仅有的物资：20斤玉米面，10斤糙米，5斤面粉，10个鸡蛋. 再加上于小凤给她留下了50斤的粮票，1斤油票，一张鸡蛋票，1斤肉票以及20元钱。这就是所有的家当了，对了，她现在是初中生，每个月还有固定的22斤的粮票，5两的油票配额，每月24号到街道领票。暂时是不会饿死的，但如果她要继续上学的话，那就有点麻烦了，还是缺钱啊。原来就知道自己家里穷的王惠英发现自己现在一个人更穷了，并且会在一段时间内继续保持这种状态，心里郁闷极了，可是来自梦境的提醒又让她不敢辍学重新迈向已知的那条道路。看看自己瘦弱的手臂，黄豆芽般的身材，王惠英自嘲的笑了笑，13岁的丫头片子能找到什么事做，看来还是不得不麻烦沙阿姨问下那家糊纸盒的能不能重新接活做了，趁着现在暑假还有段时间多攒些钱。
　　打定主意后，王惠英才发现自己的肚子早已饿的咕咕直叫，只是她一直沉浸在对未来的盘算中，并未在意，现在回过神来，已经饿到有点痛了，赶紧用中午包饺子剩下的面皮做了碗面皮汤，吃过后天早已全黑也不好再上隔壁。只好拉灯睡觉，明日再说了。
　　第二天一早，王惠英便急急起了床，匆匆忙忙刷了牙洗了脸，赶在沙云霞买菜前到了她家，拜托沙云霞问问纸盒那边需不需要再招人手。沙云霞这边一口答应下来，到了下午就给她肯定回复。王惠英接了糊纸盒的活计，心下稍安，好歹也算一项经济收入，蚊子再小那也是肉啊。
　　接下来的日子就在小惠英做手工赚钱中飞快的度过了，到了暑假快结束的时候，她算了一下差不多已经自己已经攒了7块多钱，这段时间她日以继夜的赶工，手上被纸盒割的一道道浅浅的伤痕，挣钱真不容易，加上于小凤之前留下的20元后，他现在一共有27元。现在初中是两年，他还剩一年，每学期学费3元，初中毕业后上个中专，然后找个好点的工作等78年开放高考后拼一把。小惠英心里这么盘算着，只是计划是计划，现实是现实，望着眼前的课本，王惠英欲哭无泪，MMP，怎么办，忘了自己原来个是学渣怎么破 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