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新人生》落繁花

3、第三章

　　婚后的王惠娣搬离了王家，原本挤挤攘攘的王家大屋现在只有三四五六姐妹四人了，小五被老太太送了回来，说是年纪大了照顾不了两人，小五又太小怕是照顾不好所以送了回来，老二王惠珍还是继续跟着老太太过。
　　一转眼到了暑假，孩子们都放了假，几个小的成天在外面疯玩不到天黑不回家，现在人心淳朴也没那么多汽车，大人们也都放心小孩任由他们在外面野，到了饭点，只需要吼一嗓子，就能看见小屁孩们自发自觉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王惠英这些大一些的孩子就主动帮着家长做些家务，对于王惠英而言，不仅仅需要帮妈妈照顾妹妹，整理家务，更要帮着赚钱养家糊口，于小凤上次拜托邻居沙阿姨帮他找点事做，但是她一没文化二没体力也做不了什么事，找来找去，好不容易找了个糊纸盒的工作，按件计算，2分钱一件.一个月好歹也有10来块的收入。现在王惠英正好放假了，也可以一起帮忙。
　　于小凤一边教着王惠英，一边手上不停地糊着纸盒，经过大半个月的练习，她现在勉强也算是熟练工了。母女两人一个教一个学，忙的不亦乐乎之时，街道刘嫂过来找于小凤，惠英看刘嫂的样子似乎有话对母亲说，便主动说要去找找四妹六妹，给两人腾出了说话空间。
　　这边厢，王惠英刚一离开，刘嫂便迫不及待地说“大妹子，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事，你考虑的咋样了？”
　　“嫂子，我...我还没想好”于小凤低着头，轻声的说。原来上一回于小凤去街道领取救济金时，恰巧遇到了原来的老乡米建军，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两人多年不见，自然而然的聊起了天，这一聊才发现两人一人丧妻一人丧夫，相同的命运轨迹更加有共同话题了。再加上米建军年轻时本就暗恋于小凤，那可是他们村有名的美人，弯弯的柳眉，乌黑的瞳孔，清澈的眼神，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心间点起了阵阵涟漪，粉红色的双唇像两片桃花瓣儿。如今虽然年近不惑，但却风韵犹存，比起少女时的稚嫩纯真更添了一丝妩媚风情。米建军本埋在心底深处的暗恋心情又重新涌上了心头，一发不可收拾。他托人暗地里打听了于小凤的情形，找了刘嫂做媒上门讲亲。
　　“哎呀，大妹子，你还有啥好考虑的，人家那可是现役军人，在部队可是营长，这条件说出去多少小丫头蹭蹭的往上扑啊，可人家老米就不愿意，他就真心实意的看上你啦，眼瞅着他假期结束就要回部队了，你就给个痛快话，行不行”刘嫂看着于小凤有些动摇了，又加了把劲“说句心里话，大妹子，你这才还不到40岁，人生才过一半，人总得为自己想想啊，你是不是不放心丫头们啊”
　　于小凤点了点头，米建军个人条件是很不错的，两人又是乡里乡亲，知根知底，同是二婚，各自都有孩子，谁也不用计较谁。只是如果她嫁了过去，她几个女儿怎么办呢？老大已经嫁了人，有了自己的家庭，老二跟着前婆婆老太太过，剩下几个小的呢，她总不能带着四个孩子一起嫁过去吧，即便米建军不会说什么，那米家的儿女呢？于小凤迟迟未回复刘嫂正是为难于这一点。刘嫂现在主动提到这一点，想必是米建军那边也有一些说法，于小凤决定听听看。
　　“你家丫头们多，老大倒是不用你费心，剩下5个要说全部跟着你过去吧，大妹子，这可是一张张要吃饭的嘴啊”
　　“是啊”于小凤皱着眉，轻声附和着
　　“不过老米那边也没那么绝情，他们家商量着同意你这边带两个丫头一起，毕竟骨肉亲情不可分离嘛”刘嫂把米家的计划说了出来。于小凤听了低着头合计了一下，米建军这边给了两个名额，老大老二不用带，老五也可以送到老太太那边，剩下只有老三老四老六。这三个当中，于小凤最疼爱小幺惠文，那必须是带着的，老四惠洁性子圆滑，喜欢抖些小机灵。老三惠英不管是脾气还是长相在六姐妹中是最像亡夫的，要是带着她，那岂不是在新生活里还要随时想起以前的日子，于小凤迅速决定了跟着她一起走的人选。但她这么一走，老三和谁过呢？于小凤还在沉思，这边刘嫂可等不及了。
　　“大妹子，想怎么样了”
　　于小凤听到催促，快速的下定了决心，同意了刘嫂或者说是米家的建议。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刘嫂边匆匆忙忙的道别，喜气洋洋地赶往米建军住处道喜去了。
　　晚上于小凤几次三番想开口问问王惠英的自己的想法，想了想又把话咽了下去。第二天一早，她便出门到了大女儿家。她昨晚翻来覆去想了一整晚，老太太那边已经带了老二和老五，不可能再带一人了。只有老大那边，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带老三一起过日子。
　　到了袁二虎家，正好赶上休息天，夫妻两在家打扫卫生。
　　“妈~你今天咋有空来了呢”
　　“正好咱两休息，妈你今天中午在这吃饭吧，待会我把英子他们也接过来大家一起聚一聚”看见于小凤过来了，袁二虎热情地招呼着，让王惠娣赶紧倒了杯水递给丈母娘，王惠娣递过水杯给于小凤，经过袁二虎身边的时候，翻了个白眼。袁二虎原本喜滋滋的笑脸微微一顿，于小凤知道自己这个大女儿什么德性，和自己是如出一辙的抠门小气。连忙摆了摆手说“别忙活了，就找你们说个事，待会就走”。
　　“啥事啊？妈”王惠娣好奇。于小凤让两人坐下，把事情这么一说。袁二虎还没反应过来，王惠娣立即开口说“妈，你要改嫁我是不反对，只是你看二虎家就这么两间房，我和二虎一间，二虎两个弟弟一间，英子过来和谁住啊。”
　　于小凤听了连忙说：“你们搬到我那去不就行了，老二老五跟着你们奶过，也不住家，老四老六我带走，房子空下来了，你们搬过去和老三一起住。二虎这边房子给两个弟弟，不就行了嘛”
　　但即便她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王惠娣还是没同意，娘家也就一间卧室，搬过去三人不还是住一起，倒不是她小肚鸡肠，只是英子渐渐是个大丫头了，小姨子和姐夫住在一起还不给人说闲话。再说家里也不宽裕，再添个吃白饭的，这日子还怎么过。于小凤见王惠娣就是不愿意，气哼哼地走了，临走还嘟嘟囔囔数落王惠娣没有姐妹情谊。王惠娣听到了在后面冷笑：“您倒是有母女情谊干嘛不带着三儿一起走啊，你是甩屁股一走了之了，留下个拖油瓶丢给我们，我们也没养她的义务啊，您这亲妈还在呢”，于小凤回头瞪她看了一眼，两人不欢而散。
　　回到家里，刘嫂又过来了，米建军也跟着一起，还有个老太太，于小凤一看是米建军的娘。三人坐在桌边，王惠英带着两个妹妹坐在床边上，几个人面面相觑，气氛莫名有些尴尬。看见于小凤到了家，王惠英舒了一口气，刘嫂他是认识的，每个月街道收粮油本的时候都是刘嫂过来，只是另外两个人，倒是不认识。那个米叔叔，一进门就笑得特别奇怪看着她们姐妹三个，没话找话问了些问题，那个老太太没怎么说话，但是一进家门就上下打量这间房子，看得王惠英心里一阵阵烦闷。好不容易盼得自家娘回来了，王惠英只觉得如释重负，赶紧将场子交到于小凤手上，拉着两个妹妹出了门。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刘嫂几人已经走了，她一边收拾着桌上的水杯，一边和于小凤汇报着今天的糊纸盒成果，她现在一天已经可以完成将近50个了。于小凤嗯嗯啊啊的嘴上敷衍着王惠英，脑子里却还想着刚刚米家过来的情形。米建军的探亲假要结束了，很快就要赶回军营。米家的意思是既然两人都是二婚，也没必要大操大办，一切从简。米老太希望于小凤这次就能和米建军一起回去。于小凤其他没什么意见，就是希望能把惠英也带着，对此米老太坚决拒绝，年龄小的还好掌控，这么半大不小的年纪养也养不熟，又正是能吃的年纪，脑子想不开才同意带着这种拖油瓶呢。而米建军坐在一旁默不作声，显然也是同意他妈的说法。于小凤一边舍不得米建军这条路，一边又要考虑女儿，最终，在米老太和刘嫂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两人劝说之下，还是同意了米家的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