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狄仁杰，我们分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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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就多不了多久就要到暑假了，李白觉得这简直是他经历过的最短的一个学期。
王昭君的聚会选在星期五的晚上，地点是附近的一家小型KTV，304的几个除了韩信在赶论文外其余的都去了。王昭君邀请的人不多，但都是熟人，彼此没什么顾忌，玩得倒也开心，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豪气，忽然要和李白拼酒，李白以为她有多能喝，没想到两杯下去就趴那不动了。
“李白，人是你灌醉的，你得负责背回去。”诸葛亮不负责任地说。
李白无奈，只好认命地把人背回去，好在王昭君酒品不错，喝醉了也不哭不闹，安静地很，甄姬跟着他，担忧地看着王昭君。
“甄姬，你也出国吗？”李白闲得没事，随口问。
“啊？我、我考不上。”甄姬低声说，目光黯淡了下去。
李白轻轻叹了口气，没说什么，把人背到宿舍里，意外地发现女生宿舍居然是双人间。甄姬去楼下打热水，李白把人放到床上，等着甄姬回来。
“不会喝还喝这么多。”李白嘀咕了一声，王昭君像是听到了他的话，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李白笑了笑，看到甄姬回来也就和她们道别了，他可还要回去呢。
经过了两个周末，家里的东西基本都打包好了，只等明天早上搬家公司的来，他就可以连人带物一起打包被送到狄仁杰家了。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拿出手机，给某人打起了电话。
“好了，本学期的课就到这里，现在请把你们的课业论文交上来。”
学生们陆陆续续地往外走，狄仁杰收好论文回了办公室。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些心神不宁，是因为元芳去同学家了吗？还是李白搬过来了？
想到家里现在肯定是一片混乱，他的心情更不好了。算了，中午不回家了，让李白收拾去，如果不能在他回家时把客厅恢复原样，哼哼，他不介意让某人睡沙发。
窗外正在下大雨，这让狄仁杰的心情变得更差了，在持续了一天的低气压后，总算到了下班时间。狄仁杰几乎是一刻不停地回了家，有某种未知的东西在催促着他，快回家，快回家。
到家的时候是六点半，客厅里堆放着大大小小的纸箱，而箱子的主人却不在这里。
“李白？”狄仁杰喊了一声，没有回应，在屋子里看了一圈也看到人。狄仁杰拨通电话，没多久，电话就通了。
“你现在在哪？”“外面。”
“赶紧回来把你的东西整理掉，否则——”“对不起。”李白打断了他，“对不起，我不知道。”
“好了，没什么事就回来了，我帮你整理。”狄仁杰语带不满地说。
“对不起。”李白又说了一次。
狄仁杰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但又抓不住，“你怎么了？”
“怀英。”李白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喊了他一声就没了话语，狄仁杰等了几秒钟，才听到李白接着说话，他却听不太明白。
“怀英，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这是李白说得最后一句话。
狄仁杰对着忙音的手机愣了一会儿，才重新拨打电话，而这一次，电话没有人接。
狄仁杰扯扯领口，觉得房间里有些闷，想去厨房倒杯水，却发现厨房的桌子上放着几本书。它们被叠放在桌边，书页都被打湿了一部分，有一本被摊开放在正中，纸页湿了大半，旁边还放着一盒纸巾，显然之前李白正在擦拭这本书，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做完这项工作。
狄仁杰走近一看，才发现这并不是书，而是一本日记，硬壳的封面，上面还带了密码锁。这显然是很久以前的东西了，锁与封面的粘胶已经脱了，谁都可以随意打开。
狄仁杰想合上日记，却在上面瞟见了自己的名字，但那不是李白的字迹，直觉告诉他，李白的异样可能和它有关。狄仁杰在原地站了两分钟，最终在心里说了句抱歉，快速翻看起来。
李白从不信命，然而现在却不知该不该信了。难道他和狄仁杰本就不该在一起吗？不，凭什么！可是，他现在又该如何去面对那个人？
心疼吗？这是肯定的，他因他而声誉全毁、身陷囹圄，而他在那个时候做了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在狄仁杰来找他时，说出了如此伤人的话。
狄怀英，你既然被如此伤害过，怎么还有胆子和我在一起，你是不是傻。
“哗啦”一声，酒瓶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李白坐在长凳上，身体蜷成了一团。他想回家，然而正是因为这个能给他家的人，他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一想到狄仁杰，他脑中就会回忆起她从楼上落下的情景。她写下的每一个字，都刻在他的心上。
请一定要原谅我。
原来你就是狄怀英。
他没有还手，只问了一句话，“这是李白说的吗？”
爸爸说，这是设计好的，武氏集团根本不打算给李氏活路。
武则天冷笑着说，“为什么？因为怀英和我，感情很是不错呢。”
武则天！李白狠狠一拳砸在石凳上，表情像是要哭，口中却是笑的。
李白，你真是没用！他想去找武则天，却连人都见不到。她让李氏破产，逼死他的家人，却给他发了录取通知，而他，居然还真的在这里读了三年书。
哈哈，可笑，真是可笑！
李白坐在地上又哭又笑，路边的行人看到他这个样子，纷纷避开，除了一个人。
那个人走到李白身前，半蹲了下来，对他轻声说，“回家吧。”
李白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笑得有些喘不上气，过了好半天才平复下来，抬起脸问，“我还有家吗？”
“有的，我们是一家人。”狄仁杰的声音发着抖，伸手想抱紧了他。
“我想见武则天。”李白哑着嗓子说。
狄仁杰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接着将他搂得更紧了，“不要去。”你赢不了她的。
李白回抱住他，很用力很用力，似乎要把这辈子拥抱一次性用光。
然后他推开了他，“狄仁杰，我们、分手吧。”
李白看着狄仁杰瞬间空白的表情，心也跟着尖锐地疼痛起来，他想说，我骗你的。他想说，我怎么舍得离开你。他想说，你别这样看着我。他想说，你又犯规了。
然而有东西堵在了喉咙口，逼他不得不把话咽回去，他从地上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前方的黑暗之中。
“什么，你要和我一起去加大？”
“嗯，能买到机票吗？”
“没有问题，但你——”
“那就拜托你了。”
“你和狄老师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没有。”李白很简单地做了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这几天他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饿了就吃，困了就睡，脑子里想到了很多东西，过去的、现在的、将来的。武大他是不可能回去的，那么他现在能去的地方，似乎只有一个。
三天后王昭君把他从旅店单人房里拎了出来，把机票砸在他脸上，“明天下午六点。”
李白点点头，什么都没说，王昭君被气到，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天下午三点，李白给韩信打了电话，告诉了他这个消息，韩信被这消息砸晕了几秒，接着直在电话里骂他不够义气。
李白也知道现在才告诉他的确是晚了点，于是任由他骂，只是对他的询问一概不做回答。韩信被他气得不轻，气哼哼地挂了电话。
四点半，李白出发前往机场。
五点三十，李白进入机场候机室，却在那里看到了一个本不应出现的人。
那个人手上脱着个箱子，看到他后径直朝他走了过来，让他连假装看不到的机会都没有。
“连句再见都不准备说吗？”狄仁杰问。
“你怎么在这里？”李白不答反问。
接着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最终还是狄仁杰开口打破了沉默。
他把箱子往前推了推，“你的行李。”
李白盯着箱子看了几秒，手放在滑杆顶部，将它推到在地。狄仁杰有些惊讶，眼中带着几分受伤，“你不要了？”
“不要了。”李白忽然伸手一拉，将狄仁杰带进怀里，“你来了，我根本走不掉。”
狄仁杰轻轻摇头，推开了他，“如果这是一个让你伤心的地方，那我希望你能舒心。”
“可我舍不得你。”
“但那些事，你无法过去。”狄仁杰俯身，将行李箱从地上扶了起来，“去美国吧，你会交到新的朋友，开始新的生活，学到新的东西，还会……找到一个知你懂你的人，陪你一起走下去。”
“我花了十六年才遇到你，而你花了二十四年才遇到我。”李白笑得苦涩，“你要我找到什么时候？三十岁？四十岁？还是五十岁？”
“总能找到的。”
“找到了又怎么样，我这里。”李白指着自己的胸口，“已经没位置了。”
“我会离开的。”狄仁杰把手贴了上去，“李白，我同意与你分手。”
李白怔愣地看着他，而他没有看他，“我放过你了，你也放过自己吧。”
李白沉默了一会儿，认真地说，“我只问你，从个人感情上来说，你想不想让我走？”
“我不能告诉你。”狄仁杰看向他，“那会影响你的决定。”
“我留下来也可以吗？”
“当然。”
“你还真是……放手不管了啊。”
“我已经没有立场管你了。”
李白微怔，随机明白：他们已经分手了。
“李白，做你自己的决定吧。”狄仁杰垂眼，“不要让狄怀英将你留在过去。”
李白沉默地从狄仁杰手中接过箱子，却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狄仁杰也不催他，与他一起站在那里。
广播里响起登机验票的声音，李白放在拉杆上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狄仁杰还是没有催他，李白知道，他的确可以留下来，但他最终还是转身，大步朝登机口走去。
狄仁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转身准备离开。
“怀英！”李白在他身后大喊。
狄仁杰的心停跳了一拍，猛然回头，见李白站在入口处，他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声音传过来。
“你说什么？”狄仁杰大声问，但李白只是笑了笑，朝他挥挥手，转身走了进去。
狄仁杰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李白登机，在他的身影从视线中彻底消失的那一煞那，他忽然明白了李白刚才的举动。
正如他此刻的自语：你会回来吗？
李白也是在自语：我会回来的。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狄仁杰，我们分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