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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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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前诺克斯家族换代,老代目所有亲信尽数被除尽,新教父手腕残酷铁血,于父亲下葬当日抓回父亲余留的残党,将人囚在老宅关了三天三夜。
 那场残暴的□□后乔七只剩下一口气,昏迷了一个月有余,他不会知道,这场暴风雨仅仅拉开了一个序幕,等待他的将会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
 咖啡厅内周凌瑜紧紧盯着面前面色苍白的男人,声音刻意放的轻柔。极尽优雅的陈设和舒缓的钢琴曲使得整个氛围舒缓到了极点,各个雅座之间用木雕和隔音玻璃围着,私密性很强,这也是他特意选在这里的原因。
 乔七搅了搅已经冷得不能再冷的蓝山咖啡,语气淡淡:“没什么大事,在西西里躲躲杀杀出了点心理阴影而已。”
 “你知道的,”他顿了顿,语气里藏着难以发觉的轻颤,“那里这种事很平常。”
 
 “反响不出意料,”萧为止敲了敲桌子,转了下扶手椅面对躺在沙发里的顾凉,“不好不坏。”
 “但舆论再这么传播下去,难保不出什么不好的负面影响。”
 “现在的走向很乱,颜控占一部分,怀疑和谩骂占绝大多数,几乎敌友不分。”他抬头看向眯着眼懒洋洋的男人,“你知道的,这个时候只缺一个推手。”
 还没到真正的谷底,只要一个力将这件事的恶评刷到极致,那时候再反击,效果是最好的。这一点不用他说,他相信顾凉心知肚明。
 “如果你没有意见,那我就去请水军了。”他正欲起身,“啪”的一声,什么东西又快又狠的击上了他的手。
 “我有说同意吗?”
 懒洋洋的声音警告意味十足,萧为止转头对上顾凉黑得像古井一样的眼睛。
 “别说添一脚了,现在、立刻、马上,”他笑意不达眼底,唇角的弧度又冷又硬——
 “堵住他们的嘴,我不想再听到有关新队员任何的负面言语。”
 
 这一天对于任何电竞热爱者绝对是不同寻常的一天。
 先是因为宣战微博热搜沦陷,然后紧接着下午新队员的推出使得整个事件到达一个新高潮。热搜前五全是GANGSTA,保持在沸点没有下跌的趋势。
 晚上九点,顾凉的一条微博使得整个网络真正瘫痪——
 @Pontiff:闭嘴#2.11-GANGSTA乔七入队视频#//
 
 当天晚上这则视频以骇人的趋势席卷整个网络。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人人贡献一份力,整个服务器水泄不通,崩溃得一塌糊涂。
 这种近乎疯狂的趋势从一开始的霰弹三杀到后面98k配红点,气氛在空中翻车下人绝杀达到最高点,任谁看都觉得是外挂或者是精彩集锦,奈何人家是直播录屏,还挂在GANGSTA俱乐部官网。
 短短十分钟,点击量过百万,官网崩溃再也刷不进去,视频被转载上万次。
 
 团团爱吃汤圆:操了……
 奶酪可以给我吗:操了……
 九岁小南华: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操了
 胡萝卜爱吃兔兔:姐妹冷静一点不要刷屏……操了!!!
 CD薄荷:这他妈是人干的事???操了!
 我爱学习:卧槽我认识这哥们!这一局我也在玩!我就是被这哥们爆的头卧槽!我观战的时候他已经十二杀了!大神看我!!
 天天刷微博瓜分一个亿:对对对!!!我室友也是他杀的!我们一宿舍都围着观战在!绝了那个操作!惊为天人了操!
 
 美国北卡罗莱纳州猎狮战队训练基地,刚刚加入的新一代队员约翰克莱多和他的中国女友打得火热,偷偷摸摸切换页面想和女友聊天,半天却不见对方会话。
 Sweetie:!!!!!!!!!
 John:
 Sweetie:!!!!!!!!!!!!!!!!!!!!!!!!!!!!!!!!!!!!!!!!!!!!!!!
 John:……宝贝你冷静
 Sweetie://链接//
 约翰一头雾水点开链接,没过两秒脸色大变。
 “上帝!!!!!”
 每一个压枪狙人都精准到不可思议,对操作键位运用简直到了一种出神入化的境界。看得约翰热血沸腾,又陡然生出一种高山仰止的自卑感。
 他要是在赛场上遇见这人,那就别打比赛了,擂台赛直接变成躲猫猫。
 整个视频结束他与犹未尽,正想去冰箱取可乐压一压心情,一转身就看到了表情复杂的自家队长。
 “ffff……”
 天知道他压了多久才克制住那声fuck。
 约翰觉得他的电竞梦想到此为止了。
 “视频发我一份。”
 猎狮的队长丢下一句话,看也没看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小崽子,转身摸出手机上了二楼,打了一个久违的电话。
 “阿爸?你加入GANGSTA了??”
 
 匪徒的训练基地一到晚上就全是劈里啪啦的键盘声,自从和WIN拉下请战书之后,这种勤奋的干劲就一直弥漫在整个队伍里。
 刚加进来的乔七无所适从,他开了一罐可乐刚呷一口,手中的可乐就被人抽走,紧接着就被塞了一杯温热的牛奶,而始作俑者装作什么也没发生拖沓着懒散的步子走向训练室,语气慵懒又冷淡。
 “打成这样,是准备和WIN打友谊赛吗?”
 语义很明确,嘲讽味十足。
 “完了,魔鬼队长又来了……”
 简生和安然小声嘀咕,手上手速却不自觉加快起来。
 话刚一半,只见大爷一样落座煞神一尊低气压爆棚的队长叼着棒棒糖,地痞流氓一样转向冰箱旁呆愣着的新队员,笑得分外宠溺。
 “来,乔乔,坐我旁边和我练。”
 ?????
 “……”要脸吗队长?
 
 乔七哭笑不得,只得走过去坐在顾凉旁边,上线组队,三号和四号是两个随机匹配的队友,海岛图,飞的P城。
 三号和四号是两个挺活泼的妹子,听起来还在上大学,一直在队伍频道里吵吵闹闹,乔七轻微皱了下眉,P城恰好在航线上,一起跳伞的人很多,队伍频道里过于嘈杂很影响听脚步声。
 下一刻旁边这尊煞神就开了麦,“用嘴打游戏?”
 语气又冷又硬,臭得不行。好在对方小姐姐脾气好关注点也歪,一通“啊啊啊好的好的不好意思”之后是超级小声的嘀咕声,没意识到自己还开着麦——
 “我日队友声音好好听啊啊啊啊啊”
 “真的嘿嘿嘿我耳朵怀孕了”
 “崽我们捡到宝了这是匹到了什么神仙队友”
 “不会是声优吧……”
 乔七扑哧笑出了声,眼瞧着旁边这位脸色越辩越黑,他开麦终止话题,“你们是一个学校的吗?”
 “卧槽这个也好好听!!”三号听起来激动到要休克。
 “是滴是滴!我俩是室友!”
 “你俩也是吗?”
 乔七抬头看了眼旁边,正好对上男人投过来的视线,莫名想起来早上的场面面色发红,“我俩也是……室友。”
 顾凉满意地转过头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我救我!!!!!”
 队伍频道里传来四号的爆破音,她血条也噌噌噌的掉,乔七在二楼调视角到四号方向,发现这妹子穿着一身白色伏地魔套装疾驰在金黄的麦田里,仿佛风中一道飘摇的旌旗,上书快打我。
 乔七“……”
 他无奈叹了口气,开麦道,“你在石礅后面躲一下,我去接你。”
 紧接着偏头对身边的男人道,“我去救一下她,你等一下我?”
 “好,注意安全。”顾凉原本就在他身边,闻言一顿,淡淡回复道。
 乔七感觉他情绪有点不对,但也没多想,他下楼骑上摩托车开到了麦田,带上血皮的四号,操作着车蛇形走位硬是没让后面的人打中一枪,频道里全是小姐姐大呼刺激和道谢声,乔七声音带着笑意,“没事,不用客气的。”
 这边还没把人送到安全区,他就眼睁睁看着顾凉的血条伴随着几声枪响从透明掉成白色又掉成红色,在这样下去没多久就得倒。
 看样子是在和人对枪,但这只是水友局,哪怕竞技赛他也很少见过刚枪有人把顾凉血线掉到红色的,这局难道遇上了伪装成新手的老手?
 乔七虽然心里不解,但仍是对四号歉意的说,“抱歉,我就把你放这儿吧,我去看下二号。”
 “啊好滴好滴,我没事的!”
 
 另一边顾凉手指跟抽搐了似的慢悠悠操纵着任务在窗口一下一下露着头,保持着对面房子的人能打到他又死不了的地步,看到地图上开车过来的乔七,嘴角不经意勾起来。
 乔乔最可爱了。
 
 一旁路过放水顺带围观的简生眼睛简直要瞎掉。
 这算什么?后宫争宠???
 匪徒要完了。
 简生叹气走远。
 
 “这个世纪疯狂,没人性,腐败。”
 “你却一直清醒,温柔,一尘不染。”
 “我于晨曦中惊醒,初阳洒在我的脸上,窗棂将迷雾分割,层层片叶外,你跪在初露覆盖的青草上,痛吻那只染尘的玫瑰。”
 “这一刻我惊觉,我是如此的爱你。”
 磁性的男声是古老而优雅的伦敦腔,他读诗的声音如大提琴音色一般醇厚,而他对面的青年身着白色睡衣,面色苍白又病态,他不看面前绅士一般的男人,目光沉沉带着几分郁色,视线透过被一根根铁棍分割成宛若囚室的玻璃窗看向窗外,不知道看的究竟是天空,还是飞鸟。
 读诗的男人金发稍长随手一扎在脑后,他身着裁剪得体的西装,全黑,板正,只有胸口的口袋里露出半截雪白的方巾,插了一枝刚折下还带着露水的红玫瑰。
 “Z,我带来了电脑。”男人的声音又轻又缓,“上面有一些游戏和视频,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来解闷。”
 卧榻的青年不答,躺在床上像一具人偶,男人皱眉,伸出手捏住青年的下巴逼他转过头来,目光却在触及那双了无生趣的双眼时败下阵来。
 “你不能一直这样,Z……”
 从来强势不可忤逆的男人这一刻的声音无力而又妥协,他束手无措的放下衔住青年的手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获胜者却没有丝毫胜利的快感,那被囚于笼的青年淡淡的扫了一眼笔记本电脑,看向男人的目光如同泛不起涟漪的死水,他低声嗤笑了下,长期不发声使得他的声音像是锯木般嘶哑难听。
 “我拒绝的话,你还要把我关进绝噪室里吗?”
 男人闻言猛地抬头看他,碧色的眼里全是懊恼和沉痛。
 “那我现在就求你,求求你别那样对我。”
 青年闭上眼,颤抖着手主动攀附上男人的衣襟,他看起来是那样的脆弱,仿佛一碰就碎的玻璃美人,毫无章法的献吻给面前衣着得体昂贵的男人,碰上那紧抿着的冰凉的唇。
 男人僵在原地不做反应,接受着面前的青年毫无章法的亲吻,老实说那并不好受,因为没什么技巧性的缘故时不时牙齿撞到嘴唇,小兽一般的啃咬带来麻痛的感觉。
 但面色复杂的男人终是低下头去,温柔地回吻已经溃不成军的青年。
 仿佛是安慰一只走到穷途负伤的小动物,他弯下身安抚性拍打着青年颤抖的身体,低喃:
 “……没有人会关你了,宝贝,再也不会了……”
 然后他结束了这个对青年来说仿佛凌迟一般的吻,叹了口气,取出前胸口袋里的红玫瑰放置于床头的玻璃花瓶里,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阖上门的那一刹那,权力横跨整个北美爪牙遍布欧洲大陆的年轻教父脱力一般顺着木门缓缓滑坐在地上,他抬手覆住双眼,忽地又想起四年前他寻找青年的时候。
 枪械训练室里穿着一身黑色射击服的青年黑发黑眸,他戴着隔音耳机,手持P18C,身形高挑颀长,脖颈、腰背、双腿直至脚踝,线条劲瘦、优美又流畅,是那种真正被岁月偏爱经历打磨出来的流畅,完全没有健身房里练出来的那样油腻和夸张感。明明什么也听不见,却在第一时间警觉的发现了自己的存在。
 那时候他比现在还要年轻,北美的雨季也没有现在这么长,一切都很快,转瞬即逝,偏偏青年投过来的那一瞥,如同烙印一般,将他永远留在了那个瞬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