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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对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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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胜酒力都是装的,单桐其实能喝的很,只是素来不贪杯,所以鲜少有人知道。
“怎么不进屋陪着新娘?”解衣为他们三人各自斟了一杯酒,就着皎洁月色,也算别有一番美意。
“她今日太累了,我让她早些歇息。”单桐面前那杯酒被他一饮而尽,小胖子看上去与往日无异。
解衣就是觉得面前这只胖子不对,看上去有些反常,她有些忧心的问到:“总不是吵起来了吧?我去屋里看看新娘。”
等解衣进了屋,无夜才端起自己面前的酒盏,浅酌了一口后说道:“我想必然你跟依依说了些什么,譬如你知道她心里还惦记着你弟弟,所以不想勉强她诸如此类。”
“世间勉强她做不喜欢的事儿的人有许多,我不想做其中之一。”
无夜听完后接着说到:“做一个君子固然好,只是有些太累”
单桐也不说是与不是,只是笑着回应道:“总归是来日方长。”
不急不缓,不慌不忙,看上去是十拿九稳的样子。
“先时我和解衣说起你。”
“说了些什么?”
“我说你是个实心眼的白面馒头,。”
“他说什么?”
“她说,兴许小包子切开来,是芝麻馅儿的馒头,没想到真让她说中了。”说罢无夜给单桐斟满了酒盏,接口道:“我若是说的不错,你便自罚一杯,如何?”
单桐不言语,只是笑。
“平遥的国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是故意在解衣时常路过的那条路上出没的,就是想表表你对柳花魁的真心,是与不是?”
单桐饮下一杯。
“无端端的,桂姐要带着姑娘们出游踏青,哪里都不去,非得去周山,也就这样不凑巧的遇上了单誉和他未成亲的娘子,若是巧合自然也有道理,可时机地点凑的太巧,我更信其中与你也有脱不开的干系,对于不对?”
单桐又给自己倒满一杯,饮尽。
“还有那只玉镯,你是故意……”
“不是,那是我娘的遗物,慌乱也是真的。”单桐解释了一句,最后却还是喝了一杯酒说道:“只是我确实靠那镯子与我母亲,让依依心存愧疚,继而留在我身边。”
“单公子好心机啊。原以为今日怎么也得有几个闹场的,不想这般风平浪静,想来你也是下足了功夫的”
“状元爷是个聪明人,想必不会多嘴,也没这么周全,我就没想到银子还是没留够,还让你俩帮衬了一把。”单桐一副人畜无害的软糯模样,却实实在在的抓住了独孤无夜的软肋,他说道:“孤独姑娘谬赞了。”
独孤无夜心里一惊。
胖子好深的心机,现下她想多嘴也开不了口了,只能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你瞎说什么。”
“本来也只是有个感觉,直到那日翻到了姑娘的肚兜。”
“一个肚兜说明不了什么,也可能是解衣的啊!”
“苏公子一人能打死十几个壮汉……我堂堂七尺男儿,心里接受不了。”
“或者是我内心龌龊,私藏了别的姑娘的?”
“独孤无夜胡闹,还不至于如此下流。”
独孤无夜清了清嗓子,挠了挠鼻子,单桐错看了她,她拉着解衣爬墙上房,偷看了好几回姑娘与恩客相好,评头论足指指点点,确实有点儿下流。
此情此景实在不好意思翻口。
“死胖子,那日就该让你在屋外冻死,你说的是什么我一概不知道,我说了些什么,现下也全都忘了。”
“如此甚好。”
想了想,独孤无夜还是觉得有些咽不下这口气,于是故作神秘的掏出一个四方锦盒,她将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只翠绿的玉镯,与单桐先时摔碎那只,一模一样。
“方才清点贺礼时看到的,你那只碎成了好几块,那眼下这个,只能是单誉的?真不要脸,居然偷自己弟弟的东西。”
单桐盯着那只镯子看了半晌,又是摇头又是笑的,终究还是将那只镯子收了起来。
“单誉不是无心,只是他像我爹,想要的东西太多,放不下的东西也太多。”单桐将镯子收好,说道:“我没他们那么大的志向,只想要一个我喜欢的姑娘,让她平安喜乐的过完一生。”
“胸无大志。”
“就是这么没出息。”
没出息的小胖子一点都没往心里去,这时解衣也从屋内出来了,跟单桐打个了个招呼:“新娘说今夜好歹是新婚,不管怎样也得在同一个屋子里待着。”
单桐起身仔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
无夜说道:“让解衣和新娘独处了这么久,你也不怕他给你戴帽子。”
闻言,单桐像个小皮球般从凳子上弹了出去,敏捷矫健的不像个小肉包子。
花好,月圆。
无夜被单桐心急的样子逗的差点儿落桌子地下去。
状元府还没完工,无夜暂时还和解衣住在一起,清风徐徐,吹的无夜脸上泛红,吹出了几分微醺,她趴在解衣背上就有些犯困。
“解衣,你说他诸般算计得来的,是不是忒小人了?”
“啊?你说谁?”
“就那个今天成亲的那个。”
“单桐?他做了些什么?”
“说了你也不懂。”独孤无夜在解衣肩膀上蹭了蹭,迷迷糊糊的就犯困,不知不觉也就睡着了。
也没撑到解衣给她答案。
苏解衣一个人在夜里嘀咕着:“所谓真心,总归是要用另一个人的真心换的吧……”
这天晚上,苏解衣提着一坛子好酒上了将军府的云楼,漠牙已经睡了,他睡一觉不容易,醒过来,也不容易。
于旁人来说,睡着的漠牙好比是打盹的狮子,于解衣来说,睡着的漠牙只是个好看的男子。
她坐在床边上打量了一会床上的人,漠牙长得是真好看,比倾风苑里的姑娘都长得好看。
第二日漠牙看到了桌子上的一坛酒,还有解衣留给他的一张字条,只说她昨夜来过了,见漠牙睡的熟,便不曾打扰。
漠牙将纸条细细收好,略微皱了皱眉,心里有些许的不开心,随后将酒坛子好好的收到了床底下。
此时屋外响起了敲门声,是给漠牙送早饭的奴仆。
一般放下饭食便会离开,稍作停留自然是有话没说。
那名老汉对漠牙低声说道:“公子,将军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