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团子团团转》夭二月

8、凶残的小红花

　　从宾馆出来走在外面的街道上，马路两边的商家大都已经关门了，剩下几家网吧KTV零零碎碎地透着光，大马路上只有王辰跟林霖两个人走着。空气寒凉，王辰哈了口白气，饶有兴趣地跟林霖搭话，想把竹青给的那片叶子借来玩玩。
　　王琰看着凑过来跟林霖说话的王辰，在林霖怀里使劲一蹬腿，跳到了王辰肩上，面无表情地说：“冷！”
　　王辰还在疑惑什么时候妖也怕冷了，就感觉到自己肩上的爪子在用力，好像大衣都要被挠破了，识趣地把话咽了回去，默默地把王琰塞到了自己的大衣里，只在领口的地方露出了一个小脑袋。
　　哼！含在嘴里的东西能随便借来玩吗？！王琰觉得王辰简直没脑子极了，不自觉地又在王辰的心口蹬了两脚。
　　还是走到了白天林霖买肉铺子那里，菜市场里黑乎乎的，外面的路灯透进来一点微弱的光，搭铺子的铁皮板反射出一点银光，王辰第一时间就看出了这里的不同之处。
　　“气息很紊乱啊！哪家小不点跑出来调皮了吗？”王辰弹了弹面前的铁皮。
　　“不可能。”王琰被大衣挡住了，显得声音有点闷闷的，“看样子有一段时间了，不然不可能这么不熟练的手法还能残留这么久，谁家的幼崽会丢这么久了都没有什么动静。”
　　“也对，群里都没听说过呢！不管怎么样，先去看看。”
　　王辰显然是有什么办法追踪这股来历不明的妖力，他大步走出了菜市场，穿过一条街道，往后面的一个居民小区走去，林霖裹了裹衣服，紧紧地跟在后面。
　　“看来是在那里了。”王辰指了指大概六七楼样子的一户人家的阳台。
　　“含上叶子。”王琰交待了一声，王辰眼疾手快地趁着林霖还没把东西放进嘴里之前牵住了她的另一只手，然后，刚刚进入隐身状态的林霖就感觉自己离地了。
　　身体里的妖力好像会自动护主似的，在林霖体内清晰地汹涌流转起来，使她不至于像一块石头一样被王辰拖拽上去，不然她胳膊估计会脱臼了。王辰的速度很快，眨眼间他们就停留在了王辰刚刚指过的那家阳台前，王辰的大衣后摆在风中微微地飘荡起来，整个人淡定得看起来就像刚刚在平地上迈了一步似的，倒是林霖被这前所未有的体验惊的心脏狂跳，事实上，她现在也难以相信，她竟然和王辰一起站在虚空中。
　　顿了一会，林霖心跳平缓下来，看着王辰跟个雕塑一样站在那里，不由地轻声问：“喂！我们，就这么站着吗？”不可否认，虚空站着很神奇啦！但是两个人，不对，是一妖和一隐形人，傻啦吧唧站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的中央，对着人家的阳台，着实像个智障。
　　“你不觉得很帅吗？”王辰很惊讶地说，“你们人类应该没这种体验吧！你没什么要赞扬的吗？”
　　林霖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反正他也看不见，“我们现在不是应该想着怎么进去吗？”林霖看着面前阳台上安的铁栅栏发愁。
　　“忘了我的天赋是什么吗？”王辰得意地眨眨眼，然后，林霖就看见面前铁栅栏上的钢筋条慢慢地朝两边弯曲了，中间形成了一个椭圆形的大洞，王辰拖着林霖看不见的手钻了进去。
　　进入到这个不大的阳台上，王辰松开了手，林霖按之前的约定退到了阳台的一个角落，王琰从王辰衣领口里跳了出来，径直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在与林霖对角线的方向，放着一个半米高的水缸，缸里面显然种着什么东西，在月光的照射下，隐约看起来像是一朵花。
　　王辰随手施了个防护罩，把阳台上的这片空间隔绝起来，一手摸到了阳台上的开关那，“好，让我们看一下到底是哪家的小不点。”
　　柔和的灯光亮了，林霖看到那水缸里赫然种着一朵深红色的花，没有叶子，五片花瓣肥厚硕大，上面还布有浅红色的斑点，此刻半曲着，最奇特的是中间竟然不像普通花朵那样长着花蕊，它的花心深深地凹了进去，形成一个空洞。
　　林霖看着王琰跳到水缸沿上，伸出爪子去挠那朵花，莫名地觉得有点萌。不过这种感觉马上就消失了，因为当王琰碰到那朵花的花瓣时，那朵花抖了抖，然后像是苏醒过来一般，花瓣完全伸展开来，然后肉眼可见地迅速变大，接着，林霖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像一堆腐烂的烂菜叶动物尸体搅和在一起的恶臭味。
　　花心部分的空洞也变大了，站在水缸边沿的王琰一个猝不及防，黑色的小脑袋就被猛地罩下来的花吞了进去，林霖惊惧地捂住了嘴巴，倒是王辰显得很淡定，靠在墙边跟看戏一样。王琰的小身子还在外面，可以看得出来那朵奇怪的花还在努力地吞咽，接着，林霖看到王琰毛茸茸的小短尾巴看似随意地甩在了花瓣上，花瓣被甩到的地方裂开了，露出了里面更鲜艳的红色。吃痛了的花嫌恶地把王琰吐了出来，王琰的头上沾满了粘液，毛都打湿了贴在一起，显得头特别小，跟身体完全不成比例，看起来特别滑稽。
　　王辰明显是想笑，不过看到王琰明显是心情很糟糕的样子，硬生生地憋住了，结果脸上变成了一种扭曲狰狞的表情，林霖庆幸自己还隐身在，因为王琰看到王辰的表情，变得更不高兴了。
　　剩下的事情就变得分外简单了，被迁怒的王辰干活特别麻利，了解到对手的水平后，很快用妖力做了一个空间困住了那朵花，现在那朵花已经从土里跳出来了，灰褐色的根须愤怒地在空气中挥舞着。
　　不过无济于事，王辰毫不留情地用妖力又刺了一下，那朵花就焉巴巴的了，委委屈屈地缩成了一小朵，空气中的气味也渐渐地散了。
　　一个细细小小的声音传了出来，“坏蛋！”语调有点生硬奇怪。
　　“哟！谁家的小不点啊！一点礼貌不懂。”王辰凉凉地说，一边毫不手软地做了个手势，这下，小花的根须都缩成一团了。
　　林霖往那边凑了凑，想看的仔细些，没想到那朵花的花盘突然朝自己转了过来，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看着目前完全是碾压式的胜利的局势，林霖干脆从隐身的状态里脱离了出来，饶有兴趣地蹲到了缸边，现在，那朵小红花很明显地是在努力朝林霖凑近，只不过被禁锢住了，完全是徒劳。
　　王琰摆了摆尾巴，示意王辰先回宾馆再说。等他们三个回到宾馆，王琰嗖地一下就窜进了浴室，十秒钟后，浴室传来了王琰闷声闷气地叫王辰的声音。
　　“老大要人帮忙洗澡，哈哈哈，这个发到群里能笑一年。”王辰把小花丢在床头柜上，幸灾乐祸地说。
　　“但是你不敢发到群里去。”林霖看到浴室门那露出来的一小截尾巴，耿直地说。
　　人艰不拆。王辰郁闷地去浴室了。
　　剩下林霖兴致盎然地瞅着床头柜上的小花，那朵小红花好像是感受到王辰不在了，慢慢地舒展了很多，王辰设下的禁锢并没有撤去，小花的根须巴在桌面上，奋力地朝林霖的方向挪。
　　“香香！”还是之前那个细细小小的声音。
　　林霖惊诧地问：“是在和我说话吗？”又没有回答了，等了一会，可能是跟王辰的妖力对抗太费力气了，小花软塌塌地倒在了桌面上不动了。
　　林霖有点担心它是不是离开泥土太久了，不过回想起这朵花跟神奇宝贝似的突然膨胀变大，然后自己从土里蹦出来的样子，又觉得自己想多了，跟王琰扯上边后，自己碰到的东西都不能按常理来对待。
　　果然，等王辰出来撤了妖力，小花突然就精神了，神气活现地扒在桌子的一角就想攻击。“你再动那花瓣就别想要了。”被吹干了毛毛的王琰显然心情好多了，称得上是“和颜悦色”地警告了小红花一句，看起来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在哪都是通用的，小花老老实实地又缩回去了，王琰很满意，“好好说下你的事，都是同类，无缘无故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细细小小的声音开始哇啦哇啦地说开了，只是语调奇怪，言语也不怎么通顺，林霖听的很是费力，费了老大劲才弄明白，这朵小花是从国外被走私进来的，它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哪的，刚开灵智就被送上了船，什么也不知道。
　　王辰扶额，“你一朵小破花还晕船！丢不丢人！”
　　小花又愤怒地挥了挥自己的根须，被王琰瞪了回去，委屈巴巴地继续讲，说自己嫌弃养它的环境不好，偷偷溜走了，跑到附近的一个花鸟市场没力气了，就找了个看起来比较肥沃的花盆扎进去了，结果后来有人就把它抱走了，换了几个人，最后到了这里。
　　林霖觉得估计是花鸟市场的哪个店老板看着它新奇，把它给卖了。
　　“那你为什么帮那家人做坏事？”王辰问。
　　一般开了灵智的妖天生就具有警觉性，不会轻易地暴露自己，那家人能利用它去给猪肉铺的老板设绊子，显然是意识到了它的不同寻常之处。被问到这个的小花更委屈了，结结巴巴地说自己有天晚上从土里跑出来玩被发现了。
　　“他们，给吃的，要做事。”小花理直气壮地说。
　　等林霖他们搞清楚所谓的吃的就是供应充足的肥料的时候，三个都沉默了。
　　顿了会，王辰看着扒在桌角懵懵懂懂的小花，咬着牙恨铁不成钢地说：“出息！吃货的名头都不好意思给你！随便掏颗糖就能把你骗走。”